《[火影]我们是朋友》扎德尔则

62、殊途-13

　　红色的发披散在眼前，上头书写着跳动的咒文，与火焰缠绕在一起，堪比最是热烈的舞蹈，敞开所有的怀抱，伴随着时高时低的和唱，如同温柔的风，轻抚过他的心脏。
　　他目露痴态，竟落下泪来。

　　强盗蹲在树丛里，隔着五排树的遮挡，直勾勾的盯着在三十里开外埋下的陷阱。
　　现在的世道到处乱糟糟的，普通人干什么都不好混。
　　商队走哪条路都会受到阻碍，货物的价格降了赚不回成本，升了又卖不出去；回田里种地也不是一个好办法，由于诸多原因，土地不比之前肥沃，种出来的作物一副干瘪的模样，卖不出高价也没法作为下一季的种子；靠捕猎为生的人从来都混得不好，这片土地上的动物或多或少都有三分灵性，鬼知道后面有没有成了精的祖宗庇佑，抓了小的来了老的是一大风险。
　　所以说嘛，强盗吐掉嘴里含着的草根，对比起来还是打劫来的实在。
　　经过他的观察在这条山路上，不管是干什么的，行商的、回乡的、逃难的，拜现在的世道所赐，每天都会有人经过，而他就这样设下陷阱，守株待兔。
　　若是落单的瞧上去好欺负，他就上去凶神恶煞的吓唬一通，榨干他们身上的财物，如果碰上了大队人马踩着了陷阱，便装作路过的热心人士，说不定可以讨上两三个赏钱。
　　他窥探着路的尽头，找到了今天猎物的影子。
　　只有一个人，还背着大块头的行李！强盗跃跃欲试的握紧了柴刀的把手，就等那个人掉下陷阱，自己就立马冲过去。
　　踏到了边。
　　踏到了上面！
　　踏过去了！！
　　强盗不算是顶顶聪明的人，但脑筋也还称得上灵光，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碰上了有些本事的人物——武士和忍者离他的生活有些距离，可并非没有了解。
　　他随即便想藏起来，却看到那个被他当成猎物的人抬起了头。

　　“你是谁？”
　　“我是一个农民。”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计划打劫路人。”
　　“打劫？为什么选择了这条路？”
　　“因为……这条路安全，所以经常有人来往。”

　　面麻听着佐助用幻术盘问着强盗，确定他的身份。

　　“你有住处吗？”
　　被幻术控制的强盗张张嘴，最后回答道。
　　“有。”

　　强盗住在一座矮屋里，位于一个小村庄中。
　　那是真正的乡下小村庄，不是木叶那种繁荣的小镇，茅草堆成的房顶，未通水电，路边有被圈养的鸡鸭走动，道上还有牲口的粪便，男人女人穿着粗布麻衣，扛着锄头和锅碗瓢盆，一边走这一边交流着琐碎的日常，看到强盗过来纷纷避开。
　　“嘿，那个懒鬼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真是可怜他们家已经过世的二老，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儿子也就这么个德行。”
　　“该不会就是因为气不过才突然离去了吧？”
　　他们窃窃私语，交换着道听途说或是自己揣测的细节。
　　“明明一年前刚到这村里来时，身体还那么健朗……”
　　“是啊是啊，真是难以想象，那么大年纪，那么远的路，而且还拖着一个累赘，过来时还那么精神抖擞，怎么之后就突然病垮了呢……”
　　“想想同一个爹妈生的，他大哥都已经成功搬到城里去了。”
　　“也得亏他们家里人个个心善，听说那懒鬼之前死睡了大半年，全靠他老子供着，现在住的房子，还是他大哥留给他的，要不然，他哪能舒坦到今天……”
　　说话的人自以为隐秘的瞟着强盗。
　　强盗被幻术诱导着，呈现一种专注的状态，对耳边的闲话不以为意，而跟在后面的忍者，之前也提到过他们的隐匿技巧是一种巧妙的融入氛围的方式，即使是跟着强盗这样明显的目标，其他村民依旧像是没有看到一样。
　　直到进了屋子合上门，才有那么一两个回过神觉得有点不对。
　　“刚刚进去了几个人来着？”
　　但被八卦的人物已经看不到，聚在一起唱和的闲人也慢慢散开。
　　“可能是看错了吧……”

　　屋子里头的物件摆放有些乱糟糟的，是那种没什么人气、落了好些灰的乱，灶台和锅碗堆在炉子边上，安安静静的陷在烧焦的木炭中，显出几分落魄的姿态。
　　这样的环境也不算太差。
　　把床铺清理出来，面麻被放到了上面，昏迷时也就罢了，现在清醒过来被这样摆放总觉得别扭，每到这种时候他总要试图挣扎一番，用尽了浑身的力，本已做好无功而返的准备，没料到就像触电一样倏地抽搐了一瞬，手掌条件反射的向外挥打了一下，正好拍在了佐助的胳膊上。
　　“面麻你的手！”
　　他的手！
　　他瞪大了眼，意外的惊喜感在他心头炸开了花，酥酥麻麻连成一片，可还没来的及用心体味这吃惊，就被眼前佐助比他还激动的模样给逗乐了，从鼻子里接连喷出几口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喜悦是被他人感同身受，并为之真情实感的庆贺。
　　他从醒过来就没这么高兴过了。
　　佐助不好意思的收敛着表情，可皮囊下的激动根本藏不住，扑腾腾像是煮沸的水，从使劲按下去的锅盖下硬是冒了出来，见不惯面麻冲着他挤眉弄眼，扬声催促着：“再试试，快啊，再试试！”
　　面麻当然是非常兴奋的再度尝试了。
　　他确实是用力尝试了。
　　“指尖有动，有动的……”
　　可随着佐助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方才的喜悦也渐渐低迷，鼓起兴头吹出的一大口气，却把遮掩真实的雾气连同期许吹散，留下光秃秃一目了然的荒地连接天际。
　　“还是有变化的，至少动了不是吗……”
　　说着安抚的话却把头低下，抓住他的手就像在坚定着某种信念，面麻无言的望着佐助的头顶，温和了目光，压下隐隐的烦躁。
　　他也不是那么沮丧。

　　强盗坐在靠窗的角落里，依旧受着幻术的控制，他两眼看进一片空洞中，若不是呼吸和心跳的存在，说是一尊失去了提线人的牵线木偶也不会有人生疑。
　　有人从外面路过，看不到更里面的场景，却能瞄到强盗发呆的模样，于是嗤笑着、虽然翻来覆去就念叨那么几句台词，“懒鬼”、“闲人”，诸如此类，逞了一时口舌之快后心满意足的离去。
　　可被骂的人依旧一副常态，倒是显得荒诞诡异起来。

　　佐助显然只是打算在这里暂时休整一会儿。
　　他出门逛了一圈，回来后也没说是去干嘛了，可能是补充了一些必需品，因为有封印卷轴的存在，面麻也看不出多了什么还是少了什么。
　　到饭点的时候忍者照例吃着兵粮丸，余光扫到蹲坐在一旁的普通人。
　　他们只是留宿，据面麻观察，佐助也没有灭口的打算，那自然不会让他就呆在那饿死，于是在瞟一眼的功夫里，下达了让他自己弄些吃的暗示。
　　强盗有些迷茫的站起来，环顾四周寻找食物，当然他找不到，面麻估计他会出门，虽然距离远了幻术有点不好控制，但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可出乎意料的是，强盗在找不到吃的之后，就再度坐下了。
　　佐助的幻术并不能完全操控人行为，更何况对普通人到达这个强度的术已经是极致了，再加深恐怕精神就会爆炸，所以眼见这人坐下，他们也就由他去了。
　　“可能是没钱，懒得动，也有可能是找死——这都基于他的习惯性判断，除了尽可能忽视我们以外，我也没有更多的暗示他什么了。”
　　佐助平淡的解释了一下，虽然看上去更像是没事找了一个话题。
　　“又该启程了。”
　　到哪里去，为何要去，该如何去，对这些问题佐助全部沉默着，面麻并非不想探究，可他目前的状态也使得他只能保持沉默，双方对此心知肚明，却又秘而不宣。

　　夜深人静的小农庄里，即使是看门的家犬也未能察觉到忍者们的离开，只有坐在窗边的强盗目视了一切，虽然他的眼神依旧空洞，苍白瞳仁在月光下散出晶莹的颜色。
　　咔哒。
　　合上门的声音清脆的一响，如同一个信号刺激了他，让僵坐了一天的身体运转起来。
　　他依旧迷茫的眼神审视着屋内的景象，突然浑身一抖。
　　“真没想到，竟然会有用到你的一天，”声音从黑暗里传出，一条薄薄的剪影落在地上，很容易就能联想到细长条的生物，“只是随手埋下的棋子。”
　　这个倒霉的强盗还没摆脱幻术太久，就陷入了另一种忍术的操控，他的瞳孔收缩成一根细线，眼瞳微微泛黄，就像蛇一样。
　　“估计你也看不出来什么，呐，就问问你今天遇上的那个人，他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行动自如。”
　　“也不指望你能多描述些细节——之前似乎是有改造过你的感知力，说说你感觉到的情况。”
　　“微弱，能感觉到的生命力已经很微弱了。”
　　“这样啊，这样啊，真是遗憾……”

　　强盗还是坐在那个位置，空洞的望着窗外，表情平静到不可思议，无论是茅草凑成的房子，身后随意摆放的器具，都显得和他一整个人格格不入，笼罩着一种怪诞感。
　　清晨早起的村人路过，也许是清醒前迷糊的善意，吆喝着：“懒鬼，干活啊，趁着现在到处打仗，勤快些日子才能过得好点……”
　　可半天没等到回应，难得的善意就转换成了微微的羞恼。
　　“我说你，是死了么？”
　　他伸手穿过窗子去推怂强盗的脸。
　　“死人了吗——”
　　他抖了抖，最后颤着手缩了回来，迈着碎步急速离开。
　　“真见鬼见鬼见鬼……那是真死了吗……”
　　阳光照进来，把屋子里一地的灰尘照得星星点点，透过窗户依旧可以看到强盗的脸，依旧是那样平静的表情，半合的眼微翘的嘴角，竟让人会产生这是在笑着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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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诸位，进入期末考期间，为期一个月，满脑子数理化生，写文实在有点找不到感觉，接下来有灵感我还是会更，没灵感那就得等考完了再说吧……不过相信我会及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