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百鬼夜话》枫沐焰

160、第 160 章

　　店老板和伙计将井田送去医院，围观的人们七嘴八舌，茨木和大天狗将当时也在现场的一名员工拉到一边。
　　“刚刚怎么回事？”大天狗问。
　　员工拍拍胸口：“吓死我了，井田先生原本是要将豆腐炸一炸的，油烧沸后，不知道怎么盯着油锅发呆，我喊他也不理我，突然就把手伸到油锅里。他这是撞邪了吧，不然怎么会，刚烧的油烫得跟什么似的。”
　　“这之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之前……”员工想了想摇头，“没有啊，从早上到这会儿，井田先生跟大家有说有笑，刚刚不是还在外面跟别人聊天来着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他推推旁边的员工，“你觉得呢？”
　　那人也摇头。
　　“就只有炸豆腐那会儿，突然不说话了。”
　　“我们要不去问问刚跟井田聊天的人。”茨木提议。
　　那人还没走，问过之后得知他与井田与田村都是朋友。“这叫什么事！”他说，“前两天还都好好的，约好一起去向日葵场烧烤，可惜那天我有事没去，本打算这两天补上，谁知两个人都出事！下午井田还说去看田村，这下换我看他们两了。”
　　“向日葵场？烧烤？”大天狗捕捉到一点讯息。
　　“就在这附近，很大，几亩地都种的向日葵呢。那天，谷口大冈没事干，就喊我们几个去烧烤，对了，谷口大冈是向日葵场的看守员，他说这个时节野雀多，味道鲜美得很。”
　　“那天井田先生和田村先生都去了吗？”
　　那人说：“不知道，我不是没去嘛。”
　　从料理店出来，茨木说：“要不要去那个向日葵场看看？”
　　“好。”
　　两人打听到地址，坐车前去，向日葵场很大，除了产出向日葵，开花的时候还作为旅游之地，有车直通方便很多。
　　这个时节没有花，来观赏的人也少。两人慢走在向日葵中，一眼望去尽是一人高的向日葵，每一个脸大的葵盘上都结满实实在在的葵花籽，时不时有小鸟被他们的脚步声惊得飞起。
　　“这么大怎么找他们烧烤的地方？”
　　茨木说：“一定离看守员住的屋子不远。”
　　原本这种事问谷口大冈最好，但不巧的是他今天请假说是去看望朋友。
　　“他一定是去看田村先生和井田先生了，真可惜，我们后脚来，他前脚走。”大天狗说。
　　茨木道：“没关系，等下我们也去医院说不定能遇上。”
　　“你看那边有块空地。”
　　两人走过去，泥地里找到一根清理漏掉的骨头，“看来就是这里。”大天狗拿出一张探测符，这种符对异常的能量波动很灵敏，只要有不寻常的能量即便是残留，符上的花纹也会变色，在山下家用过。
　　“怎么样？”
　　他拿着符走到离空地几尺远的地方，符上咒文发出莹莹绿光：“在这里。”
　　找了找除了向日葵就是几根鸟毛，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这里鸟还真是多。”茨木说。
　　大天狗看着符纸：“会是什么呢？”探测到的只是残留能量，并不能确定是什么，“我们再去医院看看井田有没有醒过来。”
　　井田晚上才醒过来，趁家属走开，他们闪进去。
　　对方问：“你们是？”
　　茨木拉拉衣服，摆出职业人士的姿态：“井田先生你好，我们是保险公司的理赔人员，发生这种事我们很抱歉，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具体情况，确认是否在理赔范围，如果在，我们就尽快走理赔程序。”
　　“保险公司的理赔人员？”井田寿有一会儿没说话。
　　大天狗悄悄拉茨木衣服：“他不会没做保险吧？”
　　“放心，现在没什么人没保险。”
　　井田忽然有些着急地问这算不算意外，大天狗松了口气。
　　“我们得确认当时的情况。”
　　井田点头：“说的是，不过，这真的是意外，因为当时不是我把手伸进油锅里的！”
　　“不是你？”
　　“确切说不是我想，当时我也说不清楚什么感觉，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就看见那口锅，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不不不，我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他懊恼地抓自己头发，“我怎么会干这种傻事呢，不可能，这完全说不通啊。”
　　“那请问几天前你跟田村先生是否一起烧烤过？”大天狗问。
　　对方点头。
　　“那天在场的还有什么人？”
　　“我，田村还有谷口大冈？这跟这件事，还有保险理赔有关系吗？”井田寿疑惑。
　　“有的，我们知道得越详细越好，那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
　　井田想了想：“没什么奇怪的，非要说，就是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谁看着我们一样！”
　　“谁？”
　　“不知道。”
　　大天狗又问了一串问题，“我知道的都说了，那……”井田寿正要问理赔的事，被茨木眼神吓到，“他怎么了？”
　　他这才注意到茨木眼如利刃盯着窗外，他本身个子高，脸带煞气，再加上凶狠的眼神让普通人看了不免胆颤。
　　“茨木？”大天狗推他。
　　茨木一言不发冲上阳台，门打开瞬间，一阵凉风窜进屋，病床上的井田寿瑟缩一下。
　　“你看见了什么？”大天狗问。
　　他在阳台的窗子前转一圈，手里多根羽毛。
　　“黄色的羽毛。”
　　“我记得向日葵场掉落的也是黄色羽毛，不会这么巧吧。”茨木说，“出去以后，问问安倍晴明。”
　　两人进去屋内，将门关好锁住。
　　大天狗说：“晚上风大，就不要再开了。事情我们已经差不多了解，就先告辞。”
　　他们在家属来之前闪出病房，井田寿在身后喊：“算是意外吧？有理赔的吧？”
　　从医院出来大天狗说：“我还想去一个地方。”
　　“田村出事的公司？”
　　等田村公司的人都下班以后，他们才过去，绕开门口守卫，在围墙上找到一处缺了几块砖矮一些的地方。茨木蹲下身，交叉握住自己手腕，做出托举的姿势。
　　“你干什么？”大天狗问。
　　“送你上去啊，不然你的个子……”
　　戳到痛处，大天狗不服气地伸手攀上墙壁，虽然缺了几块砖，但他的手还是刚好够到，根本使不上力。
　　“这种事不用逞强，偶尔也让别人帮忙一下。”
　　他抿着嘴踩上茨木的手，上去后回头想拉一把茨木，就见对方一双大手攀住围墙，轻松一跃就上来了。
　　“不公平！”
　　茨木揉揉他的头发：“老天是公平的。”
　　“什么意思？”
　　茨木只是笑，他在心里说，因为给了异于常人的容貌，打开一扇门就关上了一扇窗。
　　“说过很多次，别再揉我头发！”
　　“也别再把你当小孩嘛，我知道我知道。”嘴上知道手就是不自觉。
　　进去以后，找到出事的车间，门已经上锁。
　　“怎么办？”
　　茨木站在窗子边：“有两种办法，一种简单，一种麻烦，你选哪种？”
　　“别卖关子。”
　　“一种我一脚踹开，方便快捷，就是动静大点。”
　　“当然不行！”
　　“那就只好选第二种了。”他掏出一只小螺花起子。
　　大天狗问：“这种你都带着？”
　　茨木给他一个得意的眼神：“相处这么久你还不知道你面前的是多么神奇、无所不能的男人吗？”
　　“呕！”
　　撬开窗子，两人翻进去，大天狗拿出手机照亮，找了几圈。茨木说：“好几天，怕是有什么也被清理掉了。”“等等！”大天狗喊，他眼角瞥见角落的材料堆缝隙里翘出羽毛，“这里！快来看，这里有好几根！”
　　好几根都是黄色的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