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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座次名单 ...

  •   伦敦难得晴朗的下午,安德利娜从马场回来,心情不错的她路过宴会厅时,看到下人们正在预排生日宴的座次。
      “谁坐在我旁边?”她问向礼仪官。
      “是首相先生,陛下。”
      “哦当然。”安德利娜有些自责自己的多此一问。
      自从女王执掌白金汉宫以来,福尔摩斯首相总是以男主人的身份招待所有客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女王的智囊和最信任的人,任何宴会,只要有首相在旁,女王总是能面带笑容。
      安德利娜为自己打扰工作人员而轻声抱歉,但就在她离开宴会厅的那一刻,却忽然有个念头攫取住她,于是她走到迈克罗夫特的位置前,若有所思地从仆人手中接过了名牌。
      “肯特伯爵坐在哪里?”
      “在王太后右手边,陛下。”
      安德利娜看着手中的名牌,忽然转头问道,“鉴于这只是场‘家庭聚会’,所以如果我要改变座次的话,应该是可以办到的,对吗?”
      “当然,您是女王,在宴会前亲自排序是您的权力,即便不是家庭聚会您也有权改变座席。”礼仪官这样回答道。
      安德利娜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请您将首相与肯特伯爵的位置调换一下。我想我是时候与我亲爱的叔叔叙叙旧了,马修。”
      “是,女王陛下。”礼仪官看着再次准备离开的女王,不得不打断道,“但是……”
      “怎么了?”
      “是这样的,陛下,按照之前的座次,如果您将首相与肯特伯爵的位置调换后,伯爵夫人与肯特伯爵就挨着了,陛下。”
      安娜不得不再次站在桌边顺着精致的餐具向一个方向望过去,“首相没有女伴吗?”
      “没有,陛下。”
      “从来没有?”
      “……我想是的,陛下。”
      安德利娜仔细地回想了一番,也只得到否定的答案。自她成为女王以来,无论大宴小宴,总是要倚赖迈克罗夫特的从旁指点,有他在旁令她安心,以至于她从没去想过这最基本的社交礼仪。
      “那就给他找个女伴来。”
      “是。”礼仪官不得不答应下来,但很快却犹疑了,“您有人选吗,女王陛下?”
      女王皱了皱眉,似乎在脑中浏览着所有可使用的名单,片刻后,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能够最好的化解眼下难题,她冲礼仪官笑了一下,“我想我的确有个人选,礼仪官阁下。”
      两周前
      在短暂的意气用事过后,安德利娜与约翰·华生的交往恢复正常。她不再每周固定邀请医生进宫一叙,而是以故事手稿和偶尔的通信为主,仅确保自己能最先读到福尔摩斯先生的新鲜冒险故事。
      不知不觉,夏洛克·福尔摩斯已经被派往欧洲大陆两月有余,在此期间,安德利娜几次向迈克罗夫特询问过他弟弟的消息,却都被后者以各种方式避重就轻,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信息。
      当初迈克罗夫特之所以要将弟弟派往欧洲,对她所说的直接原因,是为探寻沉船案的真相,并且兹事体大,只能相信夏洛克。因此安德利娜虽然不愿落至孤独的境地,但想到父兄,还是不得不同意首相的决定。
      但是另一方面,安德利娜也很快对这种说法起了疑惑。她知道迈克罗夫特的手下有一支遍布欧洲的情报军队,这些人虽然不及侦探先生细致入微,但都十分专业可靠,并且能够互相联动,是极有效率的势力网络。
      要抛弃这样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而转将一切交到一名私家侦探的手上——虽然安德利娜相信老朋友的能力,但还是不得不怀疑,迈克罗夫特有什么在瞒着她。
      在几次探过对方口风之后,安德利娜决定自己想办法与夏洛克取得联系、一探究竟。但想要瞒过福尔摩斯首相的眼睛,与其兄弟互相通信,任何人都明白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虽然两人从未讨论过这些问题,但安德利娜很清楚,政府的情报机构会检查所有发往白金汉宫的包裹,至于女王的私人信件会不会被一五一十地交代到唐宁街的办公桌上,她也并不能确定。
      如果对象是其他人,那么她会选择用密码来将信件的真实内容保密,但如果检查信件的人是迈克罗夫特……安德利娜很清楚那没有任何意义,她和夏洛克几乎没有可能从对方的眼皮底下保持秘密。
      于是安德利娜决定放弃与夏洛克直接通信的打算,但与此同时,她想要知道对方处境的心情却更加坚定。一番思考后,女王将主意打到她的新朋友身上。
      她知道由于最近夏洛克远在外国,因此华生在《海滨杂志》上的连载更新速度缓慢,两人之间除了偶尔的书信来往中会提到一两件有趣的小故事以外,大部分的连载都是一些被军医记在脑中的旧案。
      于是安德利娜将自己迷恋着侦探先生的表妹凯瑟琳公主找来,旁敲侧击最近的故事精彩不在,福尔摩斯先生办案的水平大为下降,并怂恿她以王室之名致信杂志的编辑部,要求他们更新一些真正精彩的大案,以保持福尔摩斯先生不可动摇的地位。
      这份压力很快由《海滨杂志》传到了作者本人身上,没过多久,安德利娜便收到来自华生的信件,这次没有新的手稿,而是一封谦卑无奈的表白。来信者诚恳地表示对她的尊敬,并解释事出有因,但他一定让探案故事尽快恢复正常的水准。
      安娜满意地看着那封信件,但她没有着急回信安慰,而只提笔写了几个字——择日相见。
      一周后,首相和海军大臣前往瑞士参加和会。安娜知道最近内阁十分繁忙,对内,他们忙着第三次改革法案的通过——这下有更多的人增加到了选民的队伍中来;对外,英埃联军在苏丹的战事紧张,又一块殖民地的统治变得岌岌可危。与此同时,爱尔兰议会党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政府不得不专门抽出人力来压制对方,其中包括那位扣眼上插着白玉兰的张伯伦。
      与反对党诸位相比,福尔摩斯首相的政治立场则显得十分暧昧。他既不像约瑟夫·张伯伦一样激进,也不像格莱斯顿及其支持者肯特公爵一样保守谨慎。他在对待与欧洲的纠葛上时进时退,让所有人都摸不透,即便是女王本人。
      不过对于那时的安德利娜而言,帝国的未来仍是一件太高不可及的庞然大物,比起主义和谋术,她更在意的还是沉船案。
      于是她挑了一个迈克罗夫特一定没有精力盯着她的时机,在换了一身男装后,坐马车前往贝克街,并在看到首相府的探子离去后满意地登上了公寓二楼。
      “陛下。”
      约翰·华生等待已久,一见到她进屋,便上前恭恭敬敬地行吻手礼。
      “医生。”安德利娜点了点头。
      成功打消迈克罗夫特怀疑的紧张和刺激使她进屋后仍有些喘息,她很兴奋,摘掉高礼帽后,她没有像从前一样坐进侦探先生的单人沙发里,而是非常客气地等待这里如今的主人先开口。
      “我很抱歉最近的故事没那么精彩了。”华生接过哈德森夫人的托盘,将桌上的茶叶换了新的,“原谅我,陛下,我们那位共同的朋友,最近的确嫌少与我联系。”
      “我知道。”安娜的眼睛从哈德森夫人的托盘上转移回来——她发现那上面少了一只茶杯——就近坐在华生对面,理了理上衣,“我只想问,您知道福尔摩斯先生这趟出差所谓何事吗?作为唯一的亲密伙伴,您是不是应该知道点什么?”
      “我恐怕我让您失望了,女王陛下。”华生垂首,双拳在裤缝边儿上握了握,“夏洛克·福尔摩斯并没告诉我他此行的目的,他只说……”华生想起他的朋友临走前那骇人的预言,有关首相与沉船案的关系,他看着女王眼中的怀疑和期待,以最快地速度简单分析后,决定只说一半。
      “他只说自己奉命到欧洲去查……有关国王和王储的那件事,并没说他手上有什么线索,或者何时回来。”
      安娜皱皱眉,这和当初迈克罗夫特说的一样,而她需要知道些迈克罗夫特没有告诉她的,她要知道他们对她隐瞒了什么。
      “除此之外呢?他没有说过别的?”
      华生庆幸还给自己留了一招,“关于欧洲……他提过一句。”
      “什么?”
      “他说,一个不慎,他就会成为点燃欧洲战场的引线。”他观察着安德利娜的表情,后者看起来和自己当时一样困惑,福尔摩斯兄弟显然没有告诉她更多。华生不禁为自己刚才的决定感到庆幸。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有解释过吗?”
      “不,并没有,但我问过他,他只说那是小概率事件,然后话题就结束了。”他并不想让女王知道之后的对话。
      安德利娜的思绪开始活动起来,这下她可以确定福尔摩斯兄弟一定有什么在瞒着自己了。
      她能够想到发生在父亲和艾伯身上的事大概率不是一桩纯粹的意外,但是她想不通这和福尔摩斯兄弟有什么关系?
      还有夏洛克,如今看来,他不是全然因为迈克罗夫特的命令才离开英格兰。他对华生说的话,显然是他发现了什么之后的判断,他去欧洲恐怕不只是为了勘察,而是为了验证某些事。
      安德利娜僵直了身体,良久,她才对华生说道,“华生大夫,我有件事要拜托你,并且希望您能帮我保守秘密。”
      华生看着女王坚定严肃的神情,自然不敢怠慢,俯首恭听,“愿为驱使。”
      “我得和夏洛克取得联系,尽快,我的意思是,最好立即。”
      “这我恐怕没办法。”华生面露难色,“您知道我的这位朋友,他查案时说不准会在一个地方待上几天,最近我们之间的通信都是他先寄往贝克街,我才能知道他的临时地址,说起来,我也有一个月没收到他的信儿了。”
      “电报呢?摩斯密码什么的?他最驾轻就熟了!”
      “那也得等他通知我,女王陛下。”
      安德利娜知道自己陷入了困局,在华生爱莫能助的眼神下,她站起身来,在屋中快速踱步,试图冲破眼前这束手束脚的态势。
      有什么就在前方了!她几乎可能摸得到真相的一个碎片,夏洛克和迈克罗夫特都知道了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
      “我必须要和他取得联系,医生,我必须这么做。”安德利娜转向另一面墙,她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油画,画中对镜的女人远看却是一副骷髅。
      真相和距离,安德利娜知道她被困在了其中。
      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房内忽然有声音响起。
      “我可以帮您。”
      这把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安德利娜下意识感觉到了某种威胁,她将手伸进燕尾服的背后,摸上扳机,回过头来,却看到一个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人站在那里。
      “罗斯切尔德小姐。”安德利娜转过身来,眼睛盯着对方,全身紧绷。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回来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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