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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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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重塑灵魂的时候狐三已经是得了人家的好处，那么重塑□□的时候再什么都不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狐三通知了林竹烬，先借她些银子垫上这不菲的费用，改天再还。
幸好狐文所需要的也只是钱而已。如果是别的东西，她还未必给得起。
——重新活过来的白凌，眉眼间少了当初的戾气。这一回是真的差点生离死别，一场轮回的距离抹杀了他们之间曾经的猜忌、厌恶、刻意和伤痛。狐三想要他活着，只是这样，白凌已经满足。
白凌的身体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狐文也需要后续观察的跟进，就这样，两人暂且住在了古老的村落里。白凌一天里大部分的时间都需要睡眠，以获得足够的精力和这具身体磨合，狐三知道在狐文的安排下他很安全，便不总是守在他身边，而是时常到村落中走动...这些村民都是近来两百年才移民来的，狐三真的好奇，他们到底为什么会来...
——这天傍晚，天色有些阴暗。狐三知道一会儿便要下雨，便不再外面逗留。今日同村中的狐妖们聊得十分尽兴，临走之时人家还塞了她两个梨子...但是她转念一想换成了两个苹果。梨子不讨口彩。
伸手去开门，却不料在那一瞬间，门居然自己先开了。
“三儿...”
新生的身体未经沧桑，白发勾勒的身躯光滑如剥壳的鸡子，泛着玉质的光泽。少年模样的狐妖呵气如兰，一缕媚香若有若无。明明比自己高，非要做这种“扑到别人怀里”的事情...
狐三先忍不住眼皮跳了一下。
“白凌，我不是给你把衣服放在床头了吗？怎么又是光着身子？”
对方也不说话，只是哼了一声，想要从她身边溜走。
——这可不常见。
“干什么？”狐三直接伸手将他揽向自己，“知道今天晚上要下雨，特地回来陪着你，不然你又要哭了。”
——说出来很多人都不信，但这是真的——白凌很害怕雷声。
一向冷漠的狐三难得的强势。白凌意外之余，内心那丝丝的窃喜，也是作不得假。
狐三将怀里的苹果放在桌上，伸手够到一件衣服，为白凌披上，从始至终仍旧是那样淡漠的表情。
白凌一点儿也不客气，翘着腿坐在桌子边上，看着两个苹果放着，拿起一个便吃，毛茸茸的尾巴极慵懒地拂过桌角。
狐三叹了一口气。几百年了，白凌那德行，她是知道的。这么一个性格霸道恶劣的美人，当年在人界的时候，居然能让一大票人趋之若鹜。这可真是一个谜。
白凌咬了两口苹果，便对苹果失去了兴趣，转而看向狐三。
“三儿，自从我醒过来之后，你还没有对我生过气。”
狐三只觉得自己眼皮跳了一下。
“怎么？”
“为什么？从前在山里的时候，你不是脾气大得很吗？”
...仔细想来，狐三在他人面前一向是平静好说话的，也许就只有白凌，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她了。
“...也许吧。”对于白凌这些或是叙旧或是挑衅的话，狐三不甚介意。他们之间的孽缘，不会持续得太久了，白凌想说什么都由着他去吧。
狐三看着剩下的那一个苹果，又看了看白凌。
“白凌，你可不可以认真地回答我一个问题。”
白凌挑了挑眉：
“你说。”
“当年，”狐三深吸了一口气，“你究竟是怎么惹了仙界的人，以至于族人遭到这样的惩戒？”
“啪”地一声，吃掉一半的苹果砸落在地。
狐三神色微变。银发的狐妖，整个人都伏在桌上，却是欺身上前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她能察觉到他呼吸不稳。
美人的眼神宛如破碎的冰川，最尖锐，最冷酷，也最伤人，生怕别人看出他藏在眼底的疼痛与耻辱来。
“隔着几百年来问我这个问题，三儿，你自己有没有觉得太晚？”
此话一出，亦是触动了狐三内心的痛楚。她轻轻攀上那洁白皓腕，看着白凌的眼睛，缓慢而坚定道：
“无论多晚，总算还来得及。”
白凌的语气在颤抖。
“为什么...你前几百年从未这样问过我...为何突然...”
——那个时候，我在害怕。
狐三终究没有把这句示弱的话说出口。指尖摩挲着白凌微凉的皮肤，她轻声细语着：
“我想为你和所有人讨回公道。白凌，告诉我。”
白凌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激动一番的，可是他没有，甚至，他感觉到了某种莫名的苍凉。
“狐三，”他少有的叫她的全名，“你...你变了，以前的你，连自己的公道都不会去讨回...”
瞬间他又想起了自己曾经欠她的，一时语塞。
一个安慰性质的笑靥浮现在狐三的面容上。
“我相信我是变得更好了，白凌。没事的，你只需要告诉我真相就好。”
白凌的衣服只是松散地披在身上，露着大半个玉雪般的肩头，狐三不由得皱了皱眉，伸手，极仔细地为他将衣服整理好。
忽然，猝不及防地，白凌粗暴地挡开了她的手。
“白凌，你...”
“你为什么要替我讨回什么公道？又为什么替他们讨回公道？”他看起来很气愤，“你忘记我们从前都是怎么对你的了吗？当初我污蔑你的时候，可有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狐三，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可是这不光是他们整个家族的事情，这还是整个妖界的事情啊！不管有过多少的私人恩怨，狐三现在想得更多的是，当年的真相，会给如今的妖界造成什么影响...
“现在妖界的形势和那时不同，当年的旧账还是先放一放...”
狐三刚想开口，忽然，一个柔软的身体就撞进了她的怀中，美人在耳边的低语，让人骨子里发酥。
“旧账算不清，怎么算新账？当年是我害了你，如今你却救了我一命...三儿，除了以身相许，我没什么好还的，整个山谷总共就剩下我了，除了我，也没有别的赔你。”
狐三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反被白凌按住了双唇。
——白凌，我在谈严肃的事情。不要总是扯到你自己身上好不好？
没法形容。无论说起怎样严肃的事情，白凌总有本事最后把话题引到他自己。他眼里仿佛从来没有除了他自己和风流意外的其他东西...至少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
自己仿佛应该是很讨厌这样眼界低的人的...但是狐三对白凌的感觉要复杂得多。说不准无知或者假装无知，是不是一种幸福。
抑或这样无所顾忌的撒娇也是白凌安慰她的方法吧。狐三说不清楚。或许这样自作聪明的痴情自有它的可爱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 累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