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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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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哥，你这么焦虑也没用啊。”
...瞪了夜祁一眼。又不是他的故乡遭到侵略，他怎么可能理解那种感觉？
“你怎么这么闲？说好的灵邪双修，今天的练习都做完了？”
夜祁有些无聊地支着脑袋，指尖掐着一团灵火，小臂上的印记微微发烫。
“做完了呀，早上一个时辰就做完了。”
楚炎忍不住微微蹙眉。
“你真是...一天比一天学得快。”
起来也还是不久之前，夜祁坦白，说发现自己有着天生的灵邪双修的能力。楚炎对于这个消息并不奇怪，只是开始在夜祁的训练里增加一些有关使用灵气的内容。而夜祁自己居然也对这种训练很有兴趣，只觉得能够让另外一种气在自己体内运行非常神奇。
而且他的体质和林竹烬还不一样。林竹烬的经脉虽然可以运行两种不同的气，但是是不可以两种气同时运行的，而夜祁在使用的时候，灵邪气居然可以在体内中和而不超过经脉的承载能力...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但是，楚炎感到有些不安。夜祁学习的效率实在是太快了，而且每次都比前一天要快。如果放在普通修士的身上这很不正常，无论再有天赋都显得太不正常。楚炎有预感，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这就是天命之子的真实意义么？天生的灵邪双修，而且学习的效率飞快？
这件事，无论是谁，都还暂时没有告诉魔尊，包括夜祁自己。他有种很奇怪的预感：四叔肯定会反对他这么做的...
肖为正在另一边练习聚气，闭目凝神。楚炎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但是肖为没有注意到。
根据楚炎的经验，肖为的修行速度才是正常的。他的灵根是后天再生的，质量也就那么回事，但是胜在他悟性不错，又心无旁骛，所以至今进度还不错。
狐三又出去见她的同族们了，林竹烬也不知道在哪里。楚炎暗自看着自己新炼制的剑，有些苦恼，这把剑似乎不是很趁手。...相比之下夜祁简直闲的蛋疼。
夜祁就在一边儿掐着灵火玩儿，静静地等着肖为这一轮的练习快要结束了，他把灵火一熄，金色的瞳孔透出一丝玩味的神情——楚炎知道，他要开始搞事了。
肖为微微地睁开眼，随后叹了一口气。
“干嘛，夜祁？”
“咳咳...”
夜祁讨好地笑着，把准备袭胸的爪子藏到了背后。
肖为也不是很懂，夜祁明明长着一张这么纯情的脸，为什么手总是这么猥琐。虽然自己确实有着一身结实劲瘦的肌肉，但夜祁仿佛过于给力给气了一点？
“肖为，我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
说罢，夜祁伸出手，灵火又从他的指尖窜起。
...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得了，我们都知道你的灵气和邪气都是多得用不完。你也不用天天都秀吧？”
“才不是这么简单呢。”
忽然间，掺杂着金色的黑色烟雾从他的掌心猛地升腾而起，将原先的幽蓝色灵火缠绕住。黑金色和蓝色的交织的色彩，冶艳妖娆到令人窒息的程度。
肖为和楚炎几乎同时，呼吸微微一滞。
“灵气和邪气一起使用，居然没有被引爆？”肖为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夜祁大力地点了点头。
“很神奇吧？最初的时候有些难受，但是实际上，两种气在我体内同时运行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有时候会觉得很舒服，像是那种...有什么东西要从我体内出来的感觉？我形容不出来。”
夜祁刚想再一掐手指把火熄灭，忽然自己的手腕被人狠狠抓住，传来一阵刺痛...
“四叔！”
夜祁一阵惊慌。手心出的经脉被遏制住，气息被阻，那火焰收不回来，只能看着它在自己掌心中继续幽幽地燃烧。
魔尊的脸色很不好。本来因为在战事上试图摸鱼而不得，他已经两天没有合眼，金色的眼瞳周边都布满了红血丝，一整个眼圈都浮现出深浓的黛色...
几乎青白的面容让夜祁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脊背上冷汗直冒。
“谁让你这么做的？”
夜岑强行压下自己起伏的情绪，低声地问道。
话音刚落，便看见夜祁的额边落下一滴冷汗。
“是我。”
楚炎再不出面，夜祁就要被吓死了。夜岑这个样子...就连肖为都神经崩得很紧。
夜岑上下打量了楚炎几眼。楚炎神情严肃，但并没有什么心虚之意。毕竟是人界的曾经的领袖，不会像肖为那样被魔尊一时的愤怒而唬住。相反地，夜岑看出来，楚炎有话要和他说。
放开了夜祁的胳膊，继而掐了一把他的脖子。
“去和皮皮虾玩儿吧。”
夜祁连忙惊慌地躲到了肖为的身后。肖为不经意地一瞥，发现他的手腕已经青紫了一圈。
楚炎对他点点头：
“借一步说话。”
...
两人接连进了书房，夜岑让人去沏了一壶茶。
茶香是温和的，但是气氛没有丝毫温和之意。
“从哪里说起呢，楚炎？夜祁怎么会懂得使用灵气？你又为什么要教他？”
楚炎却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反问道：
“前方战事，如何。”
夜岑冷笑一番：
“问我做什么？我不信你没有探子...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除了肖为是真正的新鲜人，你们三个都是老油条，看起来是落魄，将来哪天就不知道怎么样。”
楚炎不动声色：
“战事进行得很平稳，但是你还是这么紧张。为什么。”
夜岑知道他就是要引出自己接下来的话，但是他已经过于烦躁了，不想再跟他绕圈子。
“不义的战争，侵略的战争，不说历史上鲜有成功者，就算成功了，我们魔界赢了难道很光荣？”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楚炎的面无表情，招来了夜岑的嘲讽。
“别装了。你难道会甘心？我才不信，”他猛地灌下一口茶，“而且这和夜祁仿佛没有什么关系吧？”
楚炎停了半晌。
“有关系。”
夜岑不由得挑挑眉：“哪门子的关系？”
楚炎握紧手中的茶杯，并不太想说起那段过往。
“在我被玄白俘虏之前，我毁掉了可以预言的星阵图。上面预言了一位可以拯救六界的天命之子，和一个图腾。”
“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认为那个天命之子是夜祁。”夜岑只得用嘲讽掩饰一番自己心中的不安。
“那个图案，正是出现在夜祁手臂上的那一个。告诉我现在你是怎么想的吧，魔尊。”
沉默。
夜岑也不怎么想提起那段过去。十四年前，那是他最艰难的一段时光。
“夜祁...是我大哥的儿子。十四年前，他出生在战场上。”
...十四年前，有一段在三界中，被共同地、奇异地抹掉了的疯狂而黑暗的历史。知之者甚少，而且没有一个活下来，人们只能隐约地知道，那似乎是一次起义。那段历史的主角是旧日的魔尊，也就是，夜祁素未谋面的父亲。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很难说清。毕竟那时候我不比现在的夜祁大多少。说起来是我们的家事。大哥和大嫂之间似乎一直有着很多的误会，但是那场战役的时候，嫂子明明怀着夜祁，还是一起跟着去了。好几天后，我们才敢去打扫那片战场。所有的人都死了，除了夜祁。根据时间推算，夜祁只能是在战场上出生的。那个时候，他的胳膊上就已经有着这个印记了。”
“我把夜祁接回来，心想，所有的人都死了，只有他活了下来。但是这件事如果被别人知道的话，这个孩子一定会被当成是怪胎。没办法，人就是这样，如果别人都死了而你没有死，就会心生嫉恨。可那样夜祁就太可怜了。所以这件事就被我隐瞒了下来，人们只以为夜祁是嫂子在去寻找大哥之前就生下了的，包括夜祁自己也以为是这样的。”
“但是实际上，连我自己都很疑惑，夜祁到底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在进入那一片战场的时候，我们发觉那个地方的灵气极其充沛...夜祁这样纯种的魔，又是刚刚出生，甚至应该会在那个地方被化掉才对...”
“所以说，夜祁从一出生，他的体质就不太对劲对吗？”
“是的...”夜岑有些犹豫地说道，“我想问题只可能出在那片迷雾一样的战场上。因为夜祁的父母都是纯种的魔，这个毫无疑问。”
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叹息。
那段历史，虽然近，但是已经被完全地、彻底地抹掉了，战场也已经过去了十四年，想要还原当时的情况，几乎不可能。
“喂，楚炎，既然你现在入了魔籍我就直接问了吧。你知道，这次战争我并不想打对吧？其实一切都是神谕。我想，那段历史消失得太不正常，会不会也是神在背后做了什么？”
楚炎点点头：“我深有同感。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根据星阵图上的预言，夜祁理应是那个天命之子。”
夜岑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不是很愿意相信这种话。你知道，命运对夜祁一点都不公平。他一出生就没有父母，而我为了保护他，也总是限制他的各种行动...很多对于其他这个年龄的孩子都不必要的限制。”
“虽然这孩子的性格很好，对于自己没有父母的事不是很在乎，但是不代表他就没有悲伤的时候...有的时候他笑得很开心，其实只不过是不希望别人担心而已。我想他其实是很寂寞的吧。”
“这样的孩子，不应当背负起这样巨大的责任...他才十四岁。如果这样的责任居然落在了他的身上而不是落在我们这些老家伙身上，毫无疑问，是我们的失职。”
——夜岑大概真的是累了。他以往说话可不会这么不庄重。
楚炎没有说话。他其实是完全同意魔尊的想法的。为什么要让一个孩子背负这样的责任？
但是...但是如果世上的事只用道理就可以解释的话，就太简单了。
也许夜祁被赋予的根本不是什么责任。他只是被要求献出他自己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qwq好多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