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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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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药药浴效果很不错，根据林竹烬预计，这次药浴过后，肖为修炼的进度大概能加快至少一倍。
楚炎根据魔修炼器的书籍整理了一份资料，直接送到了门卫那里。下一次信使来的时候，就可以为他捎来想要的东西。
但是肖为的消耗着实不小，他直接回了房间休息去了，临走之前还不忘赏了夜祁一记手刀。
然后夜祁就到门廊里看雨去了。林竹烬拉住收拾东西的狐三，添油加醋地把夜祁到底是怎么瞎胡闹给过程给描绘了一遍，听得支起一只耳朵的夜祁一身冷汗。林竹烬记得可真够清楚的...
就在这时候，夜祁的传音符忽然亮了。他皱了皱眉，把符纸揉开，放在耳边。
他的神情瞬间凝重了起来。这时候，正好，楚炎朝他走过来。
“楚哥，我叔传了消息过来，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楚炎有些意外，也预感到，也许有些事情在发生。
“我记得你一直不想被魔尊管教。所以如果他回不来，你不是应该高兴能轻松两天吗？”
夜祁瞬间吊了个苦瓜脸：轻松才有鬼了。
“可是我想他了。”
楚炎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实想法，但是却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去帮狐三收拾东西去了。
夜祁一脸沮丧。魔尊送来的，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过几日，仙尊邀请我去碧落天，两界密会。我视察一结束，马上就过去。不用担心我。我猜，这次会议肯定和人界有莫大的关系。”
“正如我一开始所想，仙界已经完全放弃了楚炎。我想他们在人界一定也有些眼线，否则他们不至于这么坚决。”
“我一开始留下楚炎，既是看在他是你的朋友，也是因为不知道仙界的动向，担心仙界仍然希望楚炎继续担任修真界领袖之职，而我们先动手就会在舆论上落下把柄。”
“而现在楚炎在三界中已经彻底出局了，但是他本身绝不是个等闲之辈。虽然他为了自保而加入了魔籍，但他本身绝不可能心向魔界。夜祁，如果你发现了什么异样，对着他，千万千万不要手软。”
夜祁叹了一口气。
“到了最后，脏活都是我的。四叔啊，四叔啊。”
天色渐渐地暗了，雨还是没有停。
肖为回了房间，夜祁、楚炎和狐三都聚集在门廊上，看外面的雨景。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希望这场雨停下，只是单纯的想聚在一起。冷色的灯笼亮了，雨水落下的沙沙声，砸到地上就是死水，灯笼在水里晃动的影子像是一个月亮。
林竹烬大概是闲不住。撑着一把伞，便走到了院落之中。院子说不上大，但是灌木繁盛。她转动伞柄，便有甩开的雨水不断地从她的视野里飞过，又消失在漫天的雨幕里。积水都快灌到鞋里，却不见她在意。她看着草叶上逐渐凝聚的露水，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夜祁再次问狐三是否要拿回白凌的灵魂，可是她只是看着那幽蓝的安静的光影，摇了摇头。她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从头到尾，除了成为狐仙这件事以外，狐三一直都是个随波逐流的过客...不断地认识什么人，又不断地失去他们。
夜祁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廊边上，看着林竹烬，一会儿觉得自己似乎能明白她的心境，一会儿又觉得不能。楚炎闭着眼睛正在运气。他是这里唯一一个，不算那看不清的林竹烬以外的唯一一个知道自己的目的人。然而忽然感觉到一阵凉风吹来，让他从骨子里打了一个寒战。他睁开眼，把天地尽收眼中——可是除了寒冷和混沌，这天地没有尽头。
狐三默默地到房中拿了几件厚些的衣服来，一件披在楚炎的身上，另一件稍长的，她浮着一片妖气挡起夜雨，一面小跑进雨中披在了林竹烬的身上。她不希望那女孩的双腿受寒。
——为什么不干脆让她回来呢？为什么他们不回到更加温暖的屋子里呢？为什么他们不去抱怨这场雨呢？
谁也说不出来。他们只是相对无言地相互依偎着。
雨一直下着，在肖为的梦里。整个世界烟雨朦胧，相安无事。
...
“碧落天”是个代号，并不是什么特定的地点。这个暗号的意思是，召开只属于仙魔两尊的秘密会议，不得被其它任何界得知。
此次秘密会议召开在仙尊的过去的洞府之中。
夜岑已经记不得当今仙尊的确切年龄了。仙人的年岁总是扑朔迷离，而且没有什么意义。如果只从外表上来看，当今的仙尊屈凉似乎应该是一位十分儒雅的年轻人——夜岑的意思是，表面上很风雅，很仙风道骨，实际上老谋深算。
如果不老谋深算的话，如何能在仙界掌权。
大概十几年前，六界发生了一些混乱，起始便在魔界。魔界似乎离奇地发生了内乱，前任魔尊及其夫人——也就是夜岑的大哥和大嫂，在这场内乱中死亡，只有夜祁活了下来。随后失去了魔尊的魔界变得动荡不安，险些就要四分五裂——如果那个时候在魔界衰落的同时，人界和仙界保持强势的话，但是奇怪的是，如同抽了疯一般，人界大量的高阶修士同时失踪或者死亡，只剩下当时初出茅庐的楚炎。而仙界也并不太平。三界无一例外，全都进入了某种癫狂的状态中。
更为离奇的恐怕是，对于那段历史，那段伤亡重大的历史，居然三界都给不出一个准确的说法。
没有史书记载，没有见证人，只有一些模棱两可如同传说一般的传言，和一些荒冢，以及同时的讳莫如深。这段历史，仿佛被刻意的什么外力给抹杀了一般。
对于这种未知带来的恐惧，没有人比夜岑感受得更深。他是新的魔尊，从前的魔尊是他的大哥，而且这场奇异的浩劫正是从魔界发源的...但是作为魔尊，他并没有表现出不安的资格。
其实，他想他未必什么都不知道...
“仙尊。”
“不必多礼了。”
...身为仙尊的屈凉今天看起来似乎很疲惫。不，或者说，每次夜岑看到仙尊，他总是很疲惫。
“人界要乱了。说吧，你准备扶谁？”
“...”如果有可能的话，能重新扶回楚炎吗？
“如果是我的话就按兵不动，”夜岑不动声色道，“让人界自己去选吧。反正选来选去，感觉都像一盘烂棋。”
屈凉冷笑。
“呵，我也不想管这破事。可是如果我不管的话，我这仙尊也别当了。”
夜岑都懒得抬头：
“怎么了，神界又提什么要求了？”
夜岑叹息了一声。
“别提了，我们根本就参不透这些天神的想法。总是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让仙界帮他们执行，他们到底能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屈凉不做声了。
“也许，”他勉强地笑了一笑，“他们只是想控制我们吧。也许从天神的角度看着其余五界，都如同蝼蚁一般。”
夜岑好奇地去拨仙尊案上的琴，结果被仙气震得手指发麻，有些不快地捻着指尖：
“神真无聊。好好的日子不过，倒来管我们的事。”
“谁知道呢？”屈凉站起来，背着手走到一扇屏风前，“多少人作了上仙之后，方才知道自己当的是神的走狗，却也不见谁说一句后悔。是，成仙可以长生。可是长生有什么意义？活到最后，隔着多少年去看过去的喜悦，都是苍凉，只有痛楚还那样历历在目。长生有什么好？——可是人们还是在追求长生。也许神也无法抑制住自己对操控一切的欲望吧。”
屈凉今天似乎格外地多话。而且，“神界的走狗”——看样子屈凉身为仙尊对于仙界的意见不是一般的大，居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不知道他都曾经看见了些什么，做过些什么，或者领导着仙界完成了哪些神界的旨意。夜岑无从知道，这属于仙界的机密，他没有这个权力。
夜岑促狭地笑了两声。
“闲话说多少都可以。但是，神的意思，是扶植谁？”
——沉默。
“神，让我们谁也不要扶植。”
笑容僵在了夜岑的脸上。
屈凉再回过头来的时候，那副表情，已经不是夜岑熟悉的那个屈凉了。这位年轻的仙尊总是愁容满面，但是现在他的表情已然无法用发愁来解释。那表情很奇怪，除了让人觉得不舒服意外，很难形容。
“神让我转告你，魔界和仙界这次谁也不要扶植。人界无人可守，却有着大量的宝藏、灵气、资源和国土，谁抢得到就算谁的。神说，人界气数已尽，再无贤良，仙魔当分而治之。”
“还有，这件事，你我谁也不能透露给人界，否则必遭不测。”
夜岑立马站了起来：“我不干这事。人界这么大的一块地方，无论有没有人可守，你现在就要它易主，你以为那些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凡人会答应？你当他们的骨头是软的？到时候真的三界大战，这杀孽就大了。屈凉，这事我不答应。”
...然而屈凉和夜岑早已不在了。现在出现的是仙尊和魔尊。
仙尊俊美的面容上绽开一个微笑：
“魔尊，你以为，神的命令，我们可以违抗吗？其实你不想执行也可以，从今往后，人界直接归为我群仙的地盘，你半点杀孽也没有。”
魔尊一惊：“你...！”
仙界的势力和魔界差不多。但是一旦再并入一个人界的十四州，仙魔便完全接壤，唯一的缓冲地带也没了。而且如果能再获得十四州丰沛的灵气...仙界会对魔界产生压倒式的优势。
不，如果一定要瓜分十四州，如果仙界比魔界多瓜分到了一把泥土，都是对魔界造成的威胁！
——你以为只有人魔两界有新仇旧账？仙魔二界就没有了吗？
“夜岑，你知道违抗神的命令，会是什么下场吗？”
“...我不想知道。”
——夜岑没有看过被神制裁的情景。但是那种恐惧，就好像是被生生世世地刻在他祖先的血脉里一般。他不能毁掉魔界！
“看样子你是不打算让步了，魔尊。不过也无所谓了。人界的领袖不在，但是当初三界一起定下的，绝不开战的条约...在神的面前毫无意义。神已经定下了未来的道路，人界气数已。”
夜岑静立了片刻，忽然笑起来：
“为什么不在这里把我杀掉？这样魔界又要混乱——仙界就可以趁机摘桃子了，不是吗？”
“——神的命令是，仙魔两界瓜分人界，没有让我刺杀魔尊。虽然没有说不能刺杀魔尊，但是，一条走狗只需要忠诚的完成命令就行了，不要节外生枝最好，不是吗？”
“...难道你自己都甘心当一条走狗？屈凉，我们干脆...”
接下来的话卡在夜岑的喉咙里说不出来。
...反了神吧。联合人界，把天反了，从此之后我们就是自己的主人了。
但是这话，夜岑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说出口。甚至只要想起，他的血液里就会涌动着战栗的恐惧。
...人界气数已尽，再无贤良，仙魔当分而治之？
夜岑没有看到一个属于魔界的光明的前途，他只觉得三界在默默地落入一个陷阱。可是他说不出。
作者有话要说： 大肥章撸起x
政治斗争写到手抽x
感谢编编给的红字榜单，虽然我的榜单向来是好榜当毒榜用，一次不如一次...但是多亏了编编，我对这篇文目前成绩已经很满意辣xd
唯一的目标是忠实地把他写完~~~~~啦啦啦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