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朕的龙体》店主十三

65、朕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非更新，今天可能先不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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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上朝，朕因数日以来摩肩接踵的烦心事搅得头昏脑涨，庆清和怕朕半途出意外，便早早地赶来替朕上朝。朕在无海中模模糊糊地听到他抱怨着“休养在家玩游戏竟然还有上班的感觉”、“这种游戏要告到保护儿童权益组织去”、“陈光沅终于蔫菜了今天再坑他一把”，诸如此类令朕头疼涨疼的话。
　　分明面部表情屈指可数，内心怎么还是个话痨呢。

　　上朝后，官员列两阵，许久不见一直被软禁府中的梁小将军终于也露面。朕从庆清和的视线中见到他的身影，多少体味到宽慰的感觉。比起初见时颓靡不振，梁小将军此时更像他的父亲，也或许更像年轻时的梁将军：意气风发、策马扬鞭，纵独身对敌，仍有视死如归的气概。
　　这样的人，时时刻刻都以力量感染着别人，无论是朕，还是龙椅上语气激昂的庆清和。
　　他趁热打铁，就着监军在狱中畏罪自杀一事，罗列陷害忠良、伪造叛国书信有反逆之嫌等种种罪名，将其抄家问斩，配隶刍州。

　　“梁将军忠义刚烈殒身殉国、战死疆场，竟有如此歹心之人挑拨梁将军与朕的君臣关系，将其陷害致死，令大康损失一大栋梁，实在居心叵测，如此豺狼之心令人发指。好在此案终究水落石出，还梁将军一个清白。现追封梁将军为威武大将军，官拜一品，封其子为护北侯，赏赐粮千石布锦千匹。”
　　另因泽不达等人破案有功，官职加封一级，赏赐表彰。

　　梁小将军出列，重重跪地，语气起伏之后化成长长一口舒气，似乎只为听到“清白”二字，眉宇间少去一抹神韵，“谢主隆恩！”

　　朕喉咙哽噎，即便再多重赏赐，也换不回未归人。听闻梁将军从小将儿子带在身边投身军中，耍枪使剑对战用计，无一不是手把手教出来的，这里父子深情只能化作追忆。

　　“护北侯，朕将极北边境可是交到你手中了！”庆清和忽然不按戏本演，此话一出，在座惊然，“虎父无犬子，你不要丢了威武大将军的一世英明！”

　　梁小将军忽地抬首，不可思议地盯着庆清和，既而眼神滚动，喉结猛烈吞咽，此时他才全然像他父亲，或者又重新将失去的那份力量捡回来，“定不负皇上所望！”

　　“此事还望皇上三思！”陈光沅出列，“护北侯经历人生大变，且年纪易意气用事不足以堪此重任。”

　　庆清和略一挑眉，险些将气从鼻子里呼出去，他抬手制止要反驳的梁小将军。这位小将军一副全身心投入军中的模样，嘴上功夫赶不上能力的三分之一，不像他跟那帮老油条斗惯了，估摸气出病来也未必能让对方松开一个牙口。
　　“哦？陈爱卿有什么好主意？”

　　“先前老臣呈上来重用隐士一事，不可不谓一个策略。”陈光沅胸有成竹道，“这些人虽隐居于深山，但难免不是另一个诸葛亮，若是皇上也载有三顾茅庐的美声，势必是名垂千古的一段佳话。”

　　这个老贼当真是哄小孩子玩呢！
　　庆清和在心里骂了一顿，又想到小皇帝这个年龄当真是个小崽子，这人一把岁数跟十几岁的毛孩子斗，还真不知道“害臊”怎么写。

　　陈光沅这不怎么要脸的话一落，一向以□□为主的周大臣忍不住将庆清和心中的话一字不落地说出来。周大臣与陈光沅份量差不多重，为官到这地步，下面都是树根一般盘根错节，一时之间谁也别想拔动谁。若是他人出来辩几句嘴，陈光沅不屑也便不屑了，但对方换做周大臣，这骂他也得听着。

　　“陈光沅，你骗三岁小孩呢？还一段假话？”周大臣满肚子墨水也不要了，恨不得手中拿块砖头糊到对方脸上，试试这皮有多厚，“山里隐着那些不走科举不走举孝廉，万一走的是终南捷径，你要不要遗臭万年地留在千古里？我听说护北侯还没有你儿子大的时候就被梁将军带上战场了，那可是一刀一剑拿血肉拼回来的。若是梁小将军连个纸上谈兵的隐士也不如，那不如让你儿子来。堂堂右相的儿子，不会连个隐士都不如吧？”

　　“你，你！”陈光沅被这一番话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之后的话还没有憋出来，就见刚升官的泽不达耐不住寂寞，站出来就对陈光沅横挑鼻子竖挑眼，非但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不说，拐弯抹角地要骂上陈光沅一顿。
　　语气辞藻遣词用句之凶狠，让庆清和都误以为刚才给泽不达升得不是官，而是一吨熊胆子。

　　陈光沅的十个拥趸也抵不上泽不达一张舌灿莲花，更不用说还附带一个迷弟周大学士。能坐到大学士这个官职的，说话自然能文绉绉地将人气死。陈光沅没捞着什么好处不说，还险些让史官都被泽不达几位带偏，只得狠狠歇口。

　　“罢了罢了，”陈光沅好在是位掌着实权的老臣，庆清和见好就收，“护北侯多年在极北之境，身负经验无数，大康之内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了。至于隐士一事，确实不适合这份差事，但因春闱拖延，不如先启用两位隐士，但也有规矩定着才行，不然龙蛇混杂实乃隐患。”

　　今日的皇帝怎样都像换了一个人，陈光沅差点打出个激灵，不知自己怎么会冒出这种另类的想法。

　　“至于什么规定，还需仔细斟酌。”庆清和道，“只不过有一人朕敬仰其大名已久，便是云山仙人，不知陈爱卿可是熟悉？”

　　云山仙人这个名号陈光沅自然是听过的，甚至如雷贯耳，就连家里供着那位对此也要退避三分。他原本想将其招致门下，既然出生在世便有欲-望所在，不过乎钱-权-色几种，但别说三顾茅庐，他连茅庐在哪儿都寻求不到。好在这位传说中的仙人仅留个美名在凡世，谁知真人是否尚存。

　　“这位云山仙人大名鼎鼎，老臣虽有所听闻，但并未见过庐山真面目。”

　　“既然是仙人，自然不是那么好见的。”庆清和起身道，“朕也就效仿一回古人，来个三顾茅庐的美名。至于另一个隐士名额，就看他们本事了。”

　　下朝后，泽不达同周方彦追上前面的周大臣，急问道，“左丞，您看皇上这是何意啊？”

　　“你俩骂了半天，现在才来问老夫是何意？！”周大臣吹鼻子瞪眼，“方才骂的那么痛快呢？句句骂得还挺押韵！”

　　“这都是习惯，改不了。”泽不达叹气道，“皇上只交代让咱骂，可没说要用隐士啊。”

　　周大臣长叹一口气，弹了弹官袍，望着泛着霞光的天际线，“皇上长大了，越来越像先皇的作风，一大幸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