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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朕疯了 ...

  •   赊账写欠条还要使用自备纸张,旁得人都看直了眼,季掌柜也觉得有趣,走上前道,“刘公子好贵气,也不知这张纸特别在何处?”

      “自然是你们用不起的。”刘公子神气活现道,“爷今儿个就给你们开开眼,这纸我们刘家独一份,皇帝都用不上!赶紧的笔墨伺候,爷给你们留个墨宝。”
      即便监军进了天牢,但是那份气度却不能丢,何况监军在牢里吃香喝辣,顶多算去避暑山庄度了个假。

      季掌柜也不动怒,从来不会跟钱过不去,让龟奴收起棍棒,和颜悦色道,“还不赶紧伺候着,再将红泥取来,这样刘公子的墨宝更值钱。”

      “你……”刘公子咬牙握笔,忽地松开嘴角一笑,“爷跟你计较什么,为官爱民嘛。”

      还未上任便有了当官的气势,刘公子也不算独一份。季掌柜虚情假意缠着石头地恭维几句,收起那张借居吹了吹墨迹,道,“既然刘公子有欠条在,我们春和楼也秉着以和为贵。但如司二公子所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刘公子您钱还上之后便继续能来春和楼,想住多久便住上多久。但这位客人……”
      他转向大汉,继续道,“就对不住了,咱春和楼有规矩,凡是闹事波及到其他贵客的,春和楼一旬之内概不接待。”

      大汉自知无理,可又抻着脖子闹道,“那就将老子的钱还回来!”

      “还钱?”司二公子轻笑一声,“季掌柜给算算,他的钱用在哪儿去了。”

      季掌柜使得一手好算盘,哗啦几声将钱报了个分毫不差的数,并贴心地给出了明细,“这位公子,您这一闹事将所有的客人赶了出去,赔偿是得有。更何况您这梁上君子的身手异于常人,从二楼窗户里转进去寻刘公子也就罢了,偏巧您将一楼的瓦檐踩了个稀碎,还将一位客人的头打破,您说这费用谁担着?”

      大汉闹了个无趣,刘公子更嫌丢人,对方还欲强辩的时候,一直坐着的司二公子起身,伸了个备懒的懒腰,“行了,多谢各位请在下看了场好戏。”

      原本退到两侧的龟奴见司二公子起身,几步向前挡在对方身后,与要冲上前的大汉对峙。司二公子背靠两座大山,恨不得走路都飘起来,泽不达从来到吊儿郎当公子身旁后,当真只是给对方撑了会儿腰,连唇瓣都不用劳累。
      但司二公子那眼力劲,赶得上全息摄像头,对着泽不达满面春风,“多谢泽兄仗义执言,这个朋友司某是交定了!”

      一言未发的泽不达:?

      “不如我们边吃边谈,也让在下弥补刚才闹出乱子的罪过。”司公子笑道,“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朕的任务还未完成,当然是叫好。零甲等人见朕同意,连连应和。往雅室走的途中,庆清和在无海中问朕,“可看出司二公子有什么不对了?”

      “这样一看,他也是在奇怪。”朕回想刚才发生的事,琢磨道,“你这样一说,又让朕想起刚来春和楼时他与小二们的对话。虽说常客自如一些,但小二的态度也太过毕恭毕敬。遑论方才那些龟奴竟然也听他的调遣。”

      “季掌柜呢?若是想不起来,便将发生过的场景在脑海中重现,回忆一番。”
      小皇帝说出个大概,庆清和总算稍微满意,便继续引导。

      “季掌柜?”朕用了庆清和的法子,大为收益,场景淋漓尽致地重演一遍后,朕忽然发现蹊跷,“他竟然对司二公子也有着恭敬?但朕听他与司二公子对话,也有揶揄的成分在。”

      “季掌柜年长于司二公子,有揶揄也不过分,可能私下里两人相处不错。”庆清和道,“你可能猜出司二公子的身份?”

      朕犹豫不定,皱眉咬唇地怀疑道,“难不成……他才是掌柜的?”

      “正是。”庆清和这才溢出一丝笑意,“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们这位看似游手好闲的司二公子可不是什么真正的纨绔,不仅是你们,怕是司老爷都蒙在鼓里。”
      不然也不会路过一次就揍一次儿子,被揍到这份上还要隐瞒身份,司二公子也不知藏得什么心思。

      朕尤为惊叹,“司老爷身份也不低,儿子却开青楼红馆,胆子可真是不小。”

      “枕头送上来为何不用?”庆清和适时支招道,“我听司二公子对律法很有一套,春和楼的规矩也是井井有条,况且能将春和楼经营成这番也算是人才一个。先前不是说善幼局颇有纰缪漏洞,为何不咨询一番司二公子?”

      “可司二公子是否靠得住?”

      庆清和冷笑一声,“将他拉上贼船,害怕靠不住?”

      这话虽然说得没错,可朕不就成了贼老大?

      正说着,雅室里已经换上了另一桌精胗佳肴。司二公子照常席地而坐,刚拿起一壶酒要给朕斟上时,泽不达突然咳了两声。
      司二公子一讪,将酒壶放下,给朕斟了一杯茶。

      朕:……

      司二公子仿佛没看见朕的眼刀子,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忽然双手一拍,惊悟道,“我说总忘了一件事。”
      说罢摇晃桌角的铃铛,个高的小二又进来,司二公子道,“将刘河同那张狗爬欠条取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纸宝贝成这样。”

      搁杯停箸,泽不达与周方彦相视一眼,交换眼神后,随即恢复自然,由新上任好友泽不达道,“司兄定要给我们开眼一番,也不知连皇上都用不上的纸是不是黄金做的。”

      司二公子这才想起来这一桌做的有谁,笑容打了个折,眼珠一转,将大堂里发生的事瞬间转了个轮回,心中惊跳不已,险些以为露出破绽。但又看小皇帝虽易容成熟几分,但眼眸依然天性纯然,正与桌上一盘菜较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略不自然地打哈道,“刘河同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眼睛长在头顶上。”

      这时个高的小二托着红木托盘,上面正是放着一张欠条。司二公子连忙站起,将托盘取来,又挥人将桌子收拾出个空间,这才将托盘放上去。
      小二退下后,关上雅室的门,往旁边走了几步,确定里面声音丝毫泄露不出后,眼神忽地一遍,守起了岗。

      五个黑乎乎的后脑勺聚在一起,加上无海中全神贯注凝视全息屏的庆清和,个个屏息凝神,眼神都要穿破这张欠条,也没有瞧出个金缕边。

      “字写得不够工整。”泽不达率先评价,“两边距离不够整齐,看着难受。”

      朕刚想凑上去闻味道,就听司二公子一声,“别动!”

      这位胆子比刘御史还厚上一层的人,全然无所觉自己冒犯圣上,他伸手将纸捏起来,鼻尖凑过去,眉头蹙了两分,既而将欠条丢在托盘上,嗤笑道,“我还当什么名堂,还独一份?刘河同的脸是不是要吹到天上去。这种纸我在千楼阁就见过不少。”

      话音一落,桌边三双眼,加朕无海中一双隐形眼,直直地射向司二公子。
      唯独周方彦两眼茫然,一副被众人挤出事外的无措。

      司二公子尚不知失言,但被这几双眼逼视的后脖发凉,语调都颤了几颤,“这,这是怎么了?”

      “千楼阁?”零甲眯着眼,唇角一边斜挑起,“我听传闻司二公子不务正业,平日只知玩物丧志,没想到司二公子还是个博学多才的,竟然连千楼阁也知?”

      肺管子差点被戳出个盘丝洞的司二公子差点没伸手挠上去,好在理智压住火气,旁边两位大臣惹不起不说,还来了一位大康的祖宗……
      祖宗……司二公子刹那间回神,脊背瑟瑟发冷,眼神飘忽,仿佛被人推进天牢一般。
      这几位聚在一起,为何我要看热闹凑上来?
      司二公子这才后知后觉,感受到大限将至的悲凉。
      “不,不过偶,偶然……”

      零甲默默将手心翻过来,里面放了一个小铁片,闪着银光。

      同为暗器同好的泽不达,不等零甲开口,便主动介绍,“竟然是抹喉刀的缩版,造诣实在精湛!竟然如此精巧的形态也不损去原来抹喉刀的一丝锐利!”
      这声音极具赞美,泽不达是真诚地在夸奖。

      司二公子听不出美感何在,只觉冷意剧增,苦笑道,“千楼阁是什么东西,我实在是不知的,只不过他们想同我做个生意……”

      旁人皆一脸不信。

      朕只好打圆场,“你们可别小瞧了司二公子,好说歹说也是春和楼真正的掌柜。青楼消息聚集发散都颇快,千楼阁与春和楼想做笔生意也未尝不可。只可怜了司老爷,非但晚节不保,还要因小儿子做青楼行当入狱落魄一阵。”
      朕一面将庆清和的话原汁原味说出,一面重重叹了口恨铁不成钢的气。

      司二公子神情大跌,那身支撑他做起的风流气被抽了个一干二净,身形立即软下来。
      常年河边走,从来不湿鞋,将春和楼打造成铜墙铁壁,从未失手乃至太嚣张的司二公子,终于一个跟头掉进了河中。

      与小皇帝不同,众人听闻后却都是一脸“败家玩意居然也有逆袭的一天”。
      被摘了肺管子的司二公子,这次直接将一颗心扎了个稀碎。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还是FD呀。
    么哒,明天白天出现的更新是这章和上一章的捉虫,今晚太晚啦,小仙女们也早睡呀。
    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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