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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朕疯了 ...

  •   朕抱着热乎乎刚盛出来的小祺林睡了一觉,不到寅时便被小玉子叫了起来。

      “皇上,皇上该起了。”小玉子轻声道,“到了将小公子送回的时候了。”

      朕上朝都没起这么早过,迷迷糊糊地睁不开眼,昨日商量许久都没讨论出妥善安置小祺林的法子,但又不能将他带回那破落院子里,朕想到这,眼还没睁开眉头便先愁上了。

      一只小手在朕的眉间轻轻地按揉,怀里的小家伙动了动,黏黏糊糊道,“哥哥睡。”

      朕把他的小手拿下来握在手里,就着亲了一口,“哥哥醒了,小祺林你想住在这儿陪着哥哥吗?”

      小玉子垂首立在床侧,闻言心急地刚要开口,就听康祺林道,“喜欢哥哥,但要回去。”
      顿了顿,抬眸望向朕,带着点撒娇的口吻,“哥哥送我回去吗?”

      朕的弟弟怎么能如此乖巧懂事善解人意!

      “哥哥一定尽快将你接回来。”朕捏捏他没多少肉的脸蛋,心中微动,便道,“最晚不过乞巧节之后的几日。”

      康祺林扑进朕的怀里,软糯道,“都听哥哥的。”

      朕把康祺林扛到暗道上面的石门上,一步三回头留恋不舍地跟对方摆手,直到石门掩去最后一道缝隙,朕才往前迈出一步。

      小玉子在旁安慰道,“皇上这是想出什么主意了吗?”

      朕点头:“将小祺林养在府院里如何?让管家带着,正好泽不达也住在那里,给小祺林当先生。趁着这几天让零甲把老嬷嬷的事查清楚,我们就能将小祺林接回去了,就是这几日委屈他了。”

      小玉子附和道:“都说由奢入简易,由简入奢难,小公子这样淡泊的心性实在难得。”

      朕挺胸:“不愧是朕的弟弟!”

      小玉子:……

      *

      再过几日便是乞巧节,从七月初一起京城里愈减热闹起来,临近节日更是有攀升之势。朕闲暇时等摘星楼望一眼城里的灯火,仿若庄严肃穆的皇宫也能染上些许气氛。这几日,连着宫娥都好似活泼了不少。

      朕还从未起这么早过,便决定去摘星楼看会儿日出再去上朝。没想到朕在摘星楼待了一阵便被晨雾带来的了冷意冻了下去,正巧碰见两位悄悄嬉笑的宫娥,见朕后跪拜行礼,朕瞧见她手里的托盘,不禁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圆脸稍显年轻一些的那位道,“回皇上,这是乞巧节用的物品,是些五彩线和乞巧针。”

      皇宫外面虽然鼎沸,但宫内不同,少女逝了春俏也无可奈何。朕虽然不懂个中滋味,但一想朕之前在城里自由自在的日子,再对比现如今的苦逼,心中自是怅然无比。
      “起来吧,”朕转头对小玉子道,“回头赏每位宫女巧果。”

      两位宫娥谢过,声音里都带着欢快的笑意。

      朕感慨道:“韶华易逝,在宫里一年到头都是紧绷着打仗的状态,有点乐子也不容易。”

      小玉子附和道:“可不是,皇上不愧是……”

      朕:“朕真是深有感触啊,走吧,打仗上朝去了。”

      小玉子:?
      咱们不是说宫娥呢吗?

      *

      泽不达领大理寺少卿一职,正四品,正好卡在上朝的级别上,又有皇帝特许与周开鸿一同查案,可谓是平步青云。一时之间,旁人以为泽不达定是一步登天,门庭闹市般。却不料这几日以来,皆为门可罗雀,寂寥无人。

      零甲正领了皇上的吩咐,这会儿与泽不达诉完后,咂舌道:“我还以为你这里得累满了礼品,怎么连个踏门的也不见?”

      “估摸是不敢来。”泽不达抿了口茶,“风头正紧,谁来送礼岂不是往大牢门上撞?更何况我名声在外,要是想来倒个霉头,我倒是不在意。”

      零甲听泽不达徐徐而来,沉吟片刻,道,“我估摸是他们不知道你换了地方住吧?之前对你的关注太少了,竟然连你从城外搬走都不知道,你瞅瞅你给自己找的这些借口。”

      泽不达:“……”

      零甲:“待会儿就上朝了,主子说明面上你还保持自己的性格就行,不偏不倚中立点儿,没事多怼怼大臣主子也不介意。你怎么还不换官袍?”

      泽不达看着外面的天色,算来时间差不多,搁下茶盏,理了理衣容,“上朝的路上从三里巷那儿走,租件官袍就行,大康又不发官员的官袍,此案一结束职位便要调动,到那时官袍又要更换,现在何苦要花这个冤枉钱。”

      零甲佩服道:“没想到你比我还抠,我这是攒钱娶媳妇呢,你是为了作甚?”

      泽不达没有回应这句话,掂了掂钱袋,抬脚迈出门的时候,忽然问了一句,“皇上上朝可是带着内侍?”

      零甲想这也不是什么秘闻,便开口道:“旁人不清楚,小玉子肯定是带在身边的。”

      泽不达终于带了丝笑意,衣袍轻动便隐入院内黎明前的墨色中。

      零甲摩挲着下颚,挠了半天脑袋没想明白对方为何突然问起内侍的事情,“难道不成是看上小玉子了?这也不对啊,小玉子虽说长得好看,但下面没把啊!”
      这话怎么说起来这么奇怪?

      *

      一般而言,要有什么正事,奏折早就呈上来了。这段时间不知是朕过于威武霸气的缘故,基本没有几件费脑子的事,顶天的是礼部讨论太后的寿诞一事。但这事前回上朝便一锤定了音,今日最大的事件也不过是泽不达了。

      朕想着泽不达的一身霉气和舌灿莲花的嘴,以及怼天怼地的胆量,差点放松地瘫在龙椅上看戏。

      陈光沅是个有定性的,垂首立在右列首位不言不语。若不是朕开了挂,在无海一番折腾提前将庆清和叫了出来,怕也发现不了对方的小动作。

      那动作实在微小,不过贴着官袍的手指轻弹一下,不多久就有人迈出一步,“臣有本奏。”

      庆清和因朕洗澡,便早早告辞,朕想着还有早朝一时,专门挖了他几个时辰的时间过来等着。这时,他出言道,“这时陈光沅的手下?”

      朕瞧了一眼,应该是礼部的人,跟梁将军一案扯不上一点关系,又想庆清和还不了解大康的朝堂,解释道,“大康原本正一品官职悬置不用,但因陈光沅独为辅政大臣,官拜正一品,朕登基后因年幼不能独自处理政务,他人又怕陈光沅权倾朝野,好在阿爹为朕留下几位肱骨,极力助朕设立左右丞相,内有周大臣牵制陈光沅,外有梁将军压阵。可梁将军战亡一事,将打破了持平不久的制衡,这会儿朕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更可况这周开鸿一直未有动作,总是个老好人的状态,陈光沅的火焰是越烧越高了。”

      果不其然,这人是打了头阵,说起梁将军一事,倒也未有太多置喙,只是言明再不追查此案恐生旁枝末节。

      “此事朕已交给周爱卿与泽爱卿处理,另有一人身体抱恙不能赴任。”朕道,“不如就设爱卿二人查此案便好。”

      又有言官出言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群臣皆知周左丞乃泽少卿的恩师,虽与梁将军牵扯不多,可总归无法集思广益,多生附言之词。”

      朕在无海中对庆清和道:“他竟然敢说泽不达趋炎附势,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庆清和想着上次见泽不达的场景,也直觉此人颇有胆量。

      果然,下一刻泽不达便出列,对着这句话无死角直怼,旁征博引好不精彩。言官被憋了个通红,又找不出反驳之词,却不想泽不达又道,“以防他人闲言碎语,微臣也求皇上再派一人协同查案,以堵住他人悠悠之口。”

      朕秉着凡事先问辅政大臣的惯例,问道:“不知陈爱卿可有人推荐?”

      陈光沅这才稍稍抬起头,目光肃穆,前几日的喜气这会儿又钻回肌理,“臣认为周大学士可堪此任。”

      朕附言道:“陈爱卿说得好,那就派周方彦一同查案。”

      群臣议论片刻,又走了个过场,下朝之后陈光沅尚未离去,反而随朕去了御书房。

      陈光沅前脚刚进御书房,朕便为他赐坐又赐茶,陈光沅没有推辞,坐下后慈爱地对朕道,“前朝查案一事皇上处理的十分得体,颇有先皇的遗风。”

      朕真诚道:“是陈爱卿辅佐大力相助,不然朕的龙椅都坐不安稳,出了梁将军一事朕真是日夜难寐。”

      陈光沅捻这美髯,斟酌道,“梁将军一事皇上不必太过忧虑,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又有周左丞等三人为皇上分忧解难,此事不难查出。若梁将军果真通敌叛国,事已发生,皇上不必太难过伤心,要早早扶起可用的栋梁方为上策。”

      朕洗耳恭听道:“不知陈爱卿有何高见?”

      陈光沅道:“春闱已过秋闱未到,哪怕有学子高中也要赴任锻炼一番,时间一久便耽搁不起,不如皇上广招天下有贤之才,或举孝廉或招贤纳士。臣听闻仰南山一带常有高才隐士出现,若能为大康所用,又是一大助力。”
      说罢,抿一口茶,等朕的回音。

      朕见他脸色一顿,目光灼灼地渴盼道,“陈爱卿可是也喜爱这茶?朕寻觅好久才得到几饼,先皇又日夜托梦给朕让朕定要清廉节俭,朕买了这茶叶都不舍得多喝几次。陈大臣为大康鞠躬尽瘁,又为朕出了这么好的一个主意,朕定要好好赏赐才是。”
      朕召来小玉子,吩咐道,“还不快去将茶拿来。”

      陈光沅刚要推辞,朕立刻起身,走向前握住陈光沅的双手,道:“陈爱卿虽为臣子,却是朕的恩师,朕有了心爱之物定要孝敬您才是,可莫要推辞再伤了朕的心。关于陈爱卿所说的招贤纳士一事,等梁将军一案结束朕便再与陈爱卿好好琢磨一番,只是梁将军一案不结束,此事常常困扰着朕,令朕食不下咽夜来碾转反侧难以入眠,实在有苦难言。”

      陈光沅听罢叹息一声,“臣与梁将军同朝为官多年,竟不知……哎!”

      氛围一时凝滞,朕又岔开一题道,“听闻陈爱卿家的小公子大病痊愈,朕先前竟然不知,来日定要去好好道喜才是。”

      陈光沅瞳孔微缩,随后开颜道,“怎能让天子为这点小事操心,不过犬子如今尚卧在病榻,以免病体染了皇上,还是让老臣收下这句道贺吧。”

      朕本来也没打算去,不过陈光沅一阻止,朕便起了拗性子,耍着脾气想去。
      庆清和在无海中无奈道,“等他走了,让零甲偷偷陪你去不就好了?何苦耍脾气,气着自个儿?”
      庆清和玩这一趟游戏,感觉像是养了个儿子,天天都得哄着来。

      朕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又宽慰陈光沅一阵,赞叹对方老当益壮还能为大康鞠躬尽瘁几年,在陈光沅愈来愈阴沉的脸色中作别。

      待陈光沅走后,小玉子呼地畅了口气,浑身没个正形地站着,“皇上您刚才可吓死我了,瞧着陈大臣那张生气又不能发火的脸我腿肚子都有点打哆嗦。”

      朕不明所以,“朕夸他老当益壮还要生气?怎么如此任性?”

      庆清和刚想解释,又想起这个小混蛋还半点不通人事,零甲偶尔开个小悬浮车也要被张睿跟小玉子群殴一顿,便歇了心思,转话题道,“我看陈光沅也没安什么好心思,竟然让你去江湖里招隐士?前段时间云山大师不是刚跟你损完?”

      朕也不明白为何陈光沅要提起这茬,总觉得动机不纯,“好在这事要等案子结束才浮起水面,这段时间遇到云山叔也要好好说道说道。”

      庆清和认为陈光沅无风不起浪,说招贤纳士时或许早做好了准备,“他不是提起了仰南山吗?往这上面双手查,一方面查隐士活动的迹象,做出一副求贤若渴的姿态;另一方面暗中着手,看看这些隐士是否被人动了手脚。”

      朕忽惊然,“你是说?”

      庆清和捏捏手办的小肥脸,心想实在不该让个小团子来玩这款游戏,“总归防患于未然,双手准备着比较好。对了,我刚才见你提到陈光沅小儿子一事时,看他脸色好似不太对劲,总觉得事出蹊跷。”

      朕皱脸苦思片刻,仍不得其意,“等零甲的药方偷来还能摸出点线索,再说他儿子病都快好了,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庆清和想着身边的糟心事,轻笑道,“谁知道呢,欲壑难填吧。”

      朕:“说起来乞巧节很快就到了,你可千万别耽误了时辰,这段日子你神出鬼没的,我有事都唤不来你。”

      庆清和奇道,“你还能将我唤来?”

      朕骄傲道:“那是自然,不然你以为怎么能同我共处无海之中。”

      庆清和见手办脸上浮现出傲娇的小表情,好笑地揉了揉,权当是小孩子爱闹的脾性,没有作真,“我最近有些忙,不过乞巧节那天一定会处理完来陪你玩。”

      朕纠正他:“怎么能是陪朕玩耍呢?朕可不是那样贪图玩乐的昏君,分明是朕陪你看大康的风土人情。”

      庆清和习惯性认输:“对对对,是陪我是陪我,时间不早,我先下线了,你也早休息别总是在这里玩耍,注意身体要紧。”

      朕最近健康的或碰乱跳,一身软肉都没有瘦下来,也不知庆清和操的哪门子心,但对方也是好意,点头同对方告别。

      待庆清和离开后,小玉子还是惊魂甫定的模样,朕趁着功夫笑话他一阵。

      四处无人,小玉子羞恼道:“小公子……大公子还笑话我呢,也不知谁又拿着茶叶四处哭穷。”

      朕:“哈哈哈!屡试不爽!”

      小玉子:“……”
      提及正事,小玉子走到朕身旁,压低声音道,“我偷听那些大臣说,周大学士的性格也是不肯吃挂落,两个直拗脾气捅到一处,就算有个周大臣从中调和,也说不定要与泽不达打起来。”

      朕揶揄他,“那你心疼啦?”

      小玉子想起来那日被泽不达熊抱的事,脸蹭得红到耳根,支吾道,“大公子说什么呢?我为何要心疼?”

      朕窝在龙椅里面笑得开怀,“那你心里最清楚喽。”

      小玉子板起脸,“大公子,咱说正事儿呢。”

      朕挥挥手,毫不在意道,“你不用担心,周大学士跟泽不达打不起来,不是还有周大臣在吗?敢当着左丞相的脸打起来吗?不怕皇上降罪?”
      说完,朕想起来这俩人的口头禅,便真想两人打上一架才好。
      不过按照庆清和所说,周大学士这个迷弟双眼自带滤镜,说不定案子一结束,大康能出来个泽不达第二。

      “说不定两人性情相投颇为志同道合。”朕道,“你现在可就得有危机意识才行,正好乞巧节要到了,到时候跟朕一同出宫,好好求求姻缘。”

      小玉子:?
      太监过什么乞巧节!

  •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
    么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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