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哈克桑兼职太多了！》爱莉蒂娜莉

25、第13夜

　　死者复活对现在的白而言，已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既不是做不到，也不是不能做，不如说到了现在这种事对他而言已然随手可为，他轻易不出手的理由已经从无法掌握力量，变成了尽量不去搅乱人世平衡。
　　依常理而言，绝大多数“力量”的使用者，都是在掌握熟练自己的力量之前尽量避免使用，以免造成不可控的损害。然而，只有“解放者”不同，当他变得越来越能够控制这可怖的力量，与之相对的，就越来越无法像最开始一样随意出手。

　　——在这份确实的力量面前，“法理”算什么呢。“人类”这种东西在生死之间会暴露出怎样的疯狂和执念，白这么多年里已经看得够多了。
　　若非如此，何必选择“在神社终生禁足”的方式作为代价，分离复活者和许愿人？白行走世间的目的是为了减少悲剧，而不是为了增加悲剧啊。

　　他复活一个人太轻易，他让一个人去死太轻易，他毁灭掉什么东西更加轻易。正因为这份力量强横到无法可解，才更应该自重，每一次使用都要避□□毒无穷——例如复活这样的力量他基本上只会用于那些本身就有避世规则的群体上，比如妖怪们，比如黑手党，比如能力者们。
　　除开早年还控制不好的时候，白越来越避免在普通人身上施展某些强“过头”的能力。标准依照许愿人的心性而定，总之是尽量避免将这份力量展露在某些心性不正的人和势力面前。并不是打不过他们，单纯的怕麻烦罢了。
　　如果不是这一次莫名其妙的一下子听到了太多的“愿望”，白怎么可能这么干脆地复活别人，更何况还是远在地球另一边的人？

　　但是现在后果就显得有些严重了，要怎么处理他们才好呢……
　　白隔着竹帘看着那边一对相拥而泣的夫妻，用铁扇轻轻敲了敲下巴，茶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属于解放者的特有的金黄。

　　“虽说在欣喜中随意打扰实在不知风趣，不过很遗憾，现在并不是尔等说一句‘谢谢’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回家的时机。”
　　一句话说完，白便紧紧地盯着这对夫妻的行动。无形的考校已经开始了。

　　从欣喜中回过神来，丈夫很顺手地将妻子拉到身后。白在内心里微微点了点头，挑了一个比较缓和的东西用来打开话题，“事出突然，还没来得及问你们的名字。我应该叫你们什么？”
　　结果丈夫挑起一边的眉毛，反而用极为意外的声音回答，“你不认识我吗？”
　　“……我应该认识你吗？”白有些困惑地看向侍女们，“乌露露，萨拉娜？”
　　摇头摇头。
　　啊，忘记她们听不懂英语了。白换回日语，“这个人很有名吗？”
　　双胞胎歪了歪脑袋，摆出一副全然不明所以的模样。白只好转回去对那位丈夫说，“不好意思，我确实不认识你……”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很有名吗？”

　　妻子在他身后“噗”地露出了一点笑声。
　　丈夫仰天很不优雅地……那是翻了个白眼吗？隔着竹帘看不清楚——用好像很泄气的声音说，“我是霍华德·斯塔克，这是我的妻子玛利亚。”

　　“斯塔克先生和斯塔克夫人吗。”白点了点头，继续道，“首先请让我确定一下，在失去意识之前，你们记忆中的最后一幕是什么？”
　　“我……”霍华德停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之后，确定地点了点头。“我感到很强烈的冲击和疼痛……是遇到车祸了吗？总之我之后完全失去意识了。”
　　玛利亚则犹豫着回答，“我看到了一个一身黑的男人，他要来杀我……然后……呃……”

　　“然后，我提出了交易。”白补充说明道，微微的笑了。“看起来你们都还记得大部分的内容，这样一来就好办多了。斯塔克夫人还好、只是重伤，但斯塔克先生确确实实是死掉了。”
　　“怎么可能。”霍华德断然否认道，“我现在可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呢。”
　　“是的，你当然在这里好好地活着。”白温和地回答，“否则的话就是我毁约了。”
　　霍华德冷笑一声，“太荒谬了，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把死人复活吗？”
　　玛利亚垂着眸子一动不动，完全不打算插话。

　　嗯，不打算承认自己死过，这意味着这边提出的“死者复活”的前提条件不成立，也就是说想要毁约吧。
　　虽然签下契约的人是作为妻子的玛利亚，不过这时候她完全不准备说话、把一切都交给丈夫负责的姿态，显然是不准备将他昏迷期间发生的一切据实以告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丈夫自然有足够的底气谈判。

　　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白也不生气，只不过无所谓地笑了笑。
　　“不论荒谬与否，我已经完成契约内容，代价也已经确实拿到了。只要能够维护缄默原则，你相信与否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叫你们来这里是因为另一件事。关于那个想要杀掉你们的男人，我不小心把他生擒了。你们准备如何处置？”

　　霍华德沉吟了一下，将眼神投向自己的妻子。
　　玛利亚摇了摇头。霍华德泄露出些许惊讶的气息，他的妻子随后又做出了点头的动作。虽然全程没有说出一句话，但夫妻二人显然是交流无碍的。
　　即使是白，此刻也不得不感到了意外。
　　这样默契深厚的交流方式，与其说是相伴着经历了长久的时间所以变得默契天成，不如说完全是因为经常遇到无法用言语交流的情况所以提前设置了肢体语言的暗号。难怪斯塔克先生对自己不知道他的名字表示出了惊讶，单是这份默契背后隐藏的信息就能体现出，这一对夫妻并不是一般人。
　　是政治方面的重要人物吗？还是经济上的……哎呀说起来，既然有了电视，那也是时候去关注一下国际形势和新闻什么的了。
　　哦呀……这么一想，该不会把某当成骗子了吧？白在心底里悠闲地想。

　　似乎是终于确定了什么，这一对夫妻停下了无声的交流，然后对白的提案做出了回答。
　　“比起这一点，我们还是更担心家里的孩子。突然失踪会让我们家孩子担心的吧，所以我们希望能够回去，尽可能快地。”

　　……？
　　这和白的预计不符。

　　白在竹帘后歪了歪脑袋，觉得如果他们真的是有一定地位、又经历颇多的一类人的话，不太可能会放着这个定时炸弹不管。因为不去审问就不知道是谁盯上他们，也不知道对方势力的大小和水平如何，除非他们对这方面心里有数……
　　……啊，忘记了，对他们而言自己也一样敌友不明，在这个神社里跟身处敌营没差别。

　　白无语地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本来是为了防止会有第二批刺客来杀掉这对夫妻，才会偷懒直接走通道把他们带回神社的，没想到明明是为了他们安全的行动反而增添了对方的警惕心。太久没和普通人打交道，也太久没遇到这样不得不斗智的情况了，自己过去虽然不至于深谋远虑但也不蠢的脑袋都快变成和鵟一样了。
　　最糟糕的是，白一开始根本没想过这是个需要动脑子的状况，因此一步进退失当之下这时候就显得尴尬了。

　　嘛，不过，“也好。”

　　白展开折扇。铁扇的第一根扇骨浮出蒙蒙的亮光，夫妻二人面前展开了漩涡，“这里直接通向你们出车祸的地方。不过请务必记得，既然已经支付了复活的代价，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不要怨天尤人。”

　　从对方那边仍然能感受到不信任的情绪。直到他们通过了通道，空气里也还浮动着某种警惕的意味。
　　霍华德城府不浅，其实是能够将自身的情绪收敛得一分不漏的，完全不是那种会将内心所想肆无忌惮地暴露在脸上的人。奈何白的直觉敏锐，本身也早就不是人了，基于“人类”常理的隐藏情绪的手段于他完全无效，才会被一眼看透。而另一方面，白本人“非人”得太久，和“非人”打交道了太久，这一次面对将一切科技无法解释的东西视为不存在的普通人，确实是白处置失当了。

　　“果然还是早点把结界建起来吧。”白确认过那对夫妻平安返回之后，有些郁闷地对双子说，“又被什么人的愿望吵得脑袋疼的话，某可接受不了啊。”
　　“谨遵吩咐。”
　　双子低下头应了，互相对视的眼神里有着一模一样的沉重。

　　主人变得越来越像“神”，能力也是，性格也是。
　　这到底是好事呢，还是……

　　要记得哦！这里确实是“付出代价”了哦！
嗯，这么一来会是谁被坑了呢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