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哈克桑兼职太多了！》爱莉蒂娜莉

20、第8夜

　　一旦在意起白的行踪就不难发现，白虽然很讨厌活动身体，相反的却很少有一整天都不出门的状况。
　　他早上会赖床，然而奇妙的是几乎不会睡过九点钟，出门的时间大多数固定在十点钟之后到午饭前这一段时间。从不缺席午饭的理由达尼克之前一直以为是他会一直睡到这时候，现在看来，他竟然是风雨不改地回家吃饭的类型。
　　“过去养成的习惯。”问及于此，白露出了一种不知道是怀念还是厌烦的表情，“说起来不如借此机会改掉？去吃几次外食应该也……”
　　话音未落，负责白三餐膳食的双子就用泫然欲泣的表情看着他。白当场败退，露出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这人在面对被认定为同伴的人的时候，简直就是个软得不能更软的软柿子，达尼克用又是无奈又是羡慕的表情看着她们——因为直到现在，白也不会在他面前露出这种满是弱点的样子。

　　午饭后到魔术课程前，和达尼克一直以来的猜测不同，白只是偶尔会睡觉，其他时候都在批阅文件。虽然不好任意翻看，不过偶尔瞟到的内容复杂多样，从账簿到对普通人开放的参拜活动策划，从神社里的人事变动到各种物资调度，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不过那都是他一手负责的。
　　以真白神社的规模来看，照理来说那应该是一个团队才撑得起来的工作量。然而他每天基本上只用一两个小时就可以处理完毕，那已经不是“令人佩服”的等级了，只能联想到他曾经管理过比区区一个神社更加庞大数倍的组织，比如哪里的根深蒂固的大家族啦……又或者国家什么的。
　　……想多了吧。

　　若是上午未曾出门，那么白就一定会在晚饭后，这个国家称之为“逢魔时刻”的昼夜交界的时间段离开神社。每到这时候，他会用的移动手段只有那个不知道是魔术还是什么能力的通道。回归的时间不确定，有时候会带回来新的“工作人员”，有时候不会，但无论神社是否有新人加入，当天晚上他都一定会喝酒。可能只是小酌几杯，也可能喝到东方既白。
　　达尼克一天比一天了解名为“白”的所谓“神明”。直到本家前代族长的死讯传来，他才悚然惊觉，自己竟然已经在这个极东的岛国呆了三十年以上了。
　　在这个每个人每天的行程几乎毫无变化的地方，时间似乎都凝滞了。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能让人感受到这个地方的不正常——长久的时间流逝，除了仍然算是普通“人类”的达尼克之外，这个神社里没有人变老。

　　——难以置信。他明明还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啊……
　　说起来确实，如果只是魔术的入门教导的话，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结束了；有关圣杯知识的深入内容，降灵、矿物、历史之类学科的深入讲解也在十多年前完成，近几年“讲课”的时候越来越少，更多的是两个人相互探讨魔术。明明都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还是没想过告辞呢？
　　一开始是慑于对方那深不见底的“强大”，后来又是为了什么？

　　……对于魔术师来讲，在追求根源和家族繁盛之上，有多余的愿望可是很令人烦恼的事情啊。

　　*

　　“要告辞？”白无法掩饰眼中的惊讶。
　　他面前，已经不能说是个年轻人的魔术师神色自若地点了点头。比起初次见面时不知为何——现在的白能够明白，对方是因为感受到了自己作为“根源之神”的本质——而恐惧到瑟瑟发抖的模样，现在的人已经能够直视双眼也毫无所觉了。
　　这么说起来，魔术的知识白早已学习到能够自己研究的地步，圆藏山的大圣杯的搬迁工作早已完成，解析完毕后连构架方式都为了转移视线而被散布到人尽皆知的程度。他早已没有了留在这里的理由，现在才告辞已经是不能更晚了。

　　“……也对，你也是时候回去了……”
　　熟人分别果然还是会寂寞。白用手上的铁扇敲了敲自己的头顶，赶走内心无意义的感伤，“那么作为受你照顾这么多年的谢礼，这样东西你带走吧。”
　　话音刚落，双子已经奉上了一个密封得很好的盒子。

　　“罗马尼亚的话，知名度最高的英灵就是那个了吧？在圣杯战争泛滥的现在，想要入手中意从者的圣遗物变得越来越困难，某……”
　　在这里，白的话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我就先给你准备一份好了。”

　　“你还是第一次在我面前用这个自称。”达尼克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从双子手上接过盒子，达尼克站起身，“那么，告辞。这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吧？”
　　“说什么傻话，”白露出类似于无语的表情，“我的‘目的’，想要达成最好的效果只能用圆藏山的这个御三家做的圣杯系统，你那边的圣杯战争开始的时候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得不去的啊。”
　　“也是……问了蠢话呐，我自己。”

　　达尼克告辞离去。和往常短暂的出门不同，这一次他是回归自己的世界，随意去打扰会变成很失礼的行为。白趴在窗前发了会儿呆。
　　达尼克并不是让人喜欢的那类人。他对人总是很冷淡，即使接触人的手段高超、很会说话、为人圆滑也没用，白看人还是很准的——那是个典型的魔术师，对待世间一切都是对待道具，即使是他自己也一样。
　　他走了一点也不让人遗憾。白知道自己并不觉得难过，只是，不习惯。
　　毕竟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啊。

　　“……话说今天的预定是？”
　　“是。”乌露露低头应道，“今天最强烈的愿望，来自麻仓家。”

　　麻仓家……
　　白仰头想了半天，“呃……是那个通灵者世家？传承千年的那个麻仓家？”
　　双子点头确认。白有点苦恼地改变了坐姿，“通灵人的圈子啊……某还真不怎么想掺和进去，排外性太重了。无视吧。其他的呢？”
　　萨拉娜牵起乌露露的手，两人同时低头，“检索……找到了。西方。位置有点远……”
　　“那倒无所谓。”只要能散散心哪里都好。白站起来，“走吧。”

　　“谨遵喻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