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冷眼旁观》魂与

80、贾府经济危机

　　林珏被恪靖、黛玉二人接连两句噎了回去，气得脸都红了。眼见得他越是出言讥讽恪靖，黛玉越觉得是他无理取闹，倒调侃起他来，林珏便把顶撞的话都咽了回去，以免适得其反。更叫林珏心惊的乃是林如海的态度，让恪靖郡王进了内院书房就罢了，这一会子恪靖同黛玉说话林如海也都不管，林珏心里便有些猜疑起来。

　　林如海仍是老神在在，只坐在上首喝茶，笑眯眯地听这几个小辈儿闲谈，听见哪句说得过了他才出言打住，再悉心教导。恪靖和黛玉刚经过一场争执，倒有些不打不相识的意思，而后接着议论了史书记载的西北方略，恪靖越发觉得林姑娘见事不俗，黛玉也觉这位王爷不愧能得自家父亲看重，果然有其独到之处。林珏只管插科打诨，贾琏从小儿不是个读书的料子，此时就插不上话了。

　　直至夕阳西下，贾琏先开口告辞，恪靖方起身笑向林如海道别，贾琏是林家的侄子，也算半个主人家，便同林珏一起将恪靖送了出去，然后又回来向林如海道谢道别。还笑问黛玉道：“妹妹初二日可有空没有？你二嫂子的生日，虽然她仍卧床静养，但我俩商量着还是小摆两桌，请同辈的兄弟姊妹过来乐一乐。”

　　又说林珏：“你也去，别成天不上门，老太太可是颇有微词，私底下抱怨你跟外祖家生分了。再说我就要离京了，咱们哥们儿几个也聚一聚。”

　　林珏笑道：“二哥既然亲自相请，我必是要去的。只是哥哥你还不知道我？我哪里是因为生分不上门，我是受不了宝二哥那个劲儿，唉，要怪只能怪爹娘给我的一副好相貌了。”

　　贾琏自然知道宝玉那个好“色”的毛病，见了漂亮的，也不论男女，就要与人结交。故听了林珏这话，贾琏便大笑道：“前两年你还小，就是孩子样儿，人家宝玉也没看得上你，谁叫你近些日子长高了长开了？‘美姿仪’的名声传了出去，宝玉也是慕名而来嘛。”

　　黛玉也揶揄道：“珏儿你别真当自己貌比潘安了，你瞧瞧二哥，跟你一样的眉眼，就没像你这样自大。”

　　林珏听了笑道：“二哥那是这么些年来习惯了。等我像二哥这么大的时候，我也习惯旁人夸我了，就也能波澜不惊了。”

　　三人说笑一阵，贾琏方告辞家去。到了九月初二这日，黛玉、林珏姐弟二人便早起往贾府去了。

　　黛玉到贾母上房去，林珏却先去拜见了贾赦、贾政。贾政见了他又是好一通夸赞，又道：“我蒙圣上看重，点了江西学差，不日就要启程。虽给宝玉留了许多课业，但恐怕我不在家，老太太宠惯宝玉，不催促他读书，因又特地请了个先生。外甥你若有何疑问，亦可来请教先生，也督促督促你哥哥。”

　　林珏忙笑道：“如此多谢舅舅了，不敢说督促宝二哥，宝二哥诗才高，我还要向他学学呢。”

　　贾政听了叹道：“宝玉那都是歪才，不务正业，专在这些浓词艳赋上作工夫，又有何益，四书才是最要紧的。”

　　正说着，忽然听外头回事人道：“老爷，老太太那里叫林大爷过去见见。”林珏方退了出去，跟着来人往内院去了。

　　贾母那里正同黛玉说笑，见林珏进来，贾母便笑道：“好你个小子，多少日子没来了？去年家去了就跟外祖母生分了？”

　　林珏本就与贾家不亲，黛玉从刚进京时就防备着不许他跟宝玉亲近，怕被宝玉带坏了，再传出什么不好听的。林珏本身也跟宝玉不是一路人，对偏宠宝玉的贾母也就没多少敬重之意，因此听贾母话里有责备的意思，林珏便敷衍笑道：“哪儿能啊，我早想来看您老人家，只因上学才不得空来的。”

　　黛玉也笑道：“正是呢，珏儿虽然人没来，心意却是诚的，昨儿吃了一道芙蓉蟹斗觉得好，今儿就特意命人做了带来孝敬您。方才我就交给厨下了，今儿中午您尝尝？”

　　探春听了笑道：“我们也跟着老太太沾个光，有口福了。林姐姐就是用心，不像上回姨太太家说请吃螃蟹，就送了些生的过来，还要咱们家厨下的人去收拾。”

　　贾母道：“莫胡说，姨太太家又不像咱们家几代传下来的，他们那里没有好厨子好菜谱，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众人都知道因薛蟠打了宝玉，贾母心里有气，且薛家都搬走了，贾母话里贬上一贬也得罪不了人，因都应声附和。贾母又说：“宝玉怎么不见？去叫宝玉过来，就说他弟弟来了。”贾母显然有意要让宝玉跟林家亲近，林珏虽然心下不爽，到底也不好开口驳她，也就勉强笑笑。

　　于是忙去了一个丫鬟，半晌回来道：“宝二爷没在家，说是今儿一早就出门去了。”贾母便诧异说：“再没有出门之理。这丫头糊涂，不知说话。”因又命鸳鸯去。一时鸳鸯回来说：“可不真出了门了。说是往北府去了。” 贾母听说便忙命人去接。

　　黛玉听着也十分诧异，这会子金钏儿还活得好好的，宝玉必不是去祭奠她了，那又是为何私自出了门？林珏却是松了一口气，忙向贾母道：“既然宝二哥不在家，我就到琏二哥那里去说话了。”贾母无法，只得点头答应。黛玉便也顺势告退，姐弟二人往凤姐的小院去了。

　　到了凤姐院里，只见凤姐正在地下站着，命人搬桌椅摆宴，黛玉便忙笑道：“二嫂子你身子好了？”凤姐笑道：“早好了，只是没出门罢了。”说着便吩咐平儿等人接着布置，自己拉了黛玉进房里说话。

　　姑嫂二人闲话几句，黛玉便问道：“薛家都搬走了，云妹妹怎么还没跟宝二哥定亲？什么时候定下我也好备着礼。”

　　凤姐听了冷笑道：“你别看云丫头在这里住了这些年，老太太喜欢她，真要说给宝玉老太太就看不上她了。如今留了她在这里，老太太那边儿还相看着别家呢，反正云丫头遭人退了亲，名声坏了，只得吊在宝玉这棵歪脖树上。再说人家自己也乐意。”

　　黛玉听说原委，便摇头叹气，道：“这可不大厚道。”

　　凤姐道：“要我说也是云丫头自找的。你不知道，前儿史家保龄侯也升了官，从一品都统，调防东南。然后忠靖侯夫人与保龄侯夫人就都上门来了，我听说正是为着把云丫头的亲事定下来，不然就接云丫头家去，跟着保龄侯一家去任上，在外省给她定亲。谁知道云丫头死活不去，就认定了宝玉，把史家两位侯夫人都气走了，老太太也瞧不上她那样儿。我估摸着除非宝玉实在说不着好亲事了，老太太才能定下云丫头，要不啊，没戏。”

　　黛玉听了叹息不已，因又问：“那薛家就果真不想这门亲事了？”

　　凤姐笑道：“现下不想，往后找不着更好的亲事，就又想了。我那二婶儿可不是好惹的，薛家姨妈想借她的力就能借着？做梦呢！”

　　黛玉奇道：“那她不是两头不靠了吗？老太太还能让薛家回来？”

　　凤姐道：“那可没准儿。”说着，凑到黛玉身边小声道：“二房可没钱了，大嫂子愁了好几天了，还想来寻趁我。所以我才装病，养好了也没出门儿。”

　　凤姐在这里跟黛玉通消息，李纨也正在贾母面前哭道：“老太太，公中实在是没钱了，再不想法子连丫鬟的月钱都发不下去了。”

　　贾母便怒道：“原先不是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没银子了？你是怎么当的家？”

　　李纨忙道：“老太太，天地明鉴，我和三妹妹都绝没有往公中伸手，不信您看账本，真的是没银子了。”

　　贾母只道：“你们都没伸手，银子都哪去了？公中就这么点儿家底不成？”

　　李纨便忙道：“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老太太，前头太太管家的时候，好些账目都不对劲儿。”

　　此言一出，房中顿时静默下来，贾母不开口，李纨也不敢再说。过了好半晌，贾母方问道：“有多少？”

　　李纨心领神会，忙道：“自凤丫头有孕后算起，足足上万两银子。”

　　贾母一听，狠狠一拍桌子，李纨忙道：“老太太您莫动气，仔细手疼。”贾母怒道：“我能不气？这才几年她就捞了那些银子去，前头还不知有多少！你到栊翠庵去，就说我的话，除了她的嫁妆，别的都给我吐出来。一旦府里架子倒了，她苦心谋划的爵位还有什么用！”

　　李纨得了贾母的话，便忙到栊翠庵去找王夫人，王夫人却道：“要我拿钱出来不难，但这钱可不是白拿的，宝玉的婚事，老太太还是别插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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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王夫人又作了~
之前几章写了太多朝中的事儿，感觉有点儿无聊，但是是背景又必须介绍。反正贾琏是借着这个机会去建功立业回来怼二房为母报仇的，林如海也不可能一路顺风顺水，肯定也有政敌。总的来说朝中现在主要是太上皇和皇帝的冲突，一朝天子一朝臣嘛，旧势力不会那么轻易让帝党上位的。至于贾家，是按照曹大大家的设定来的，老皇帝的心腹，又两次夺嫡站错队，就完蛋啦~ 反正二房肯定是要完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