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大圣》凰誓凌

23、Chapter 23

　　话说唐三藏和猪八戒从金流沙的房间出来，左晃晃右晃晃，发现村子里竟然空无一人。
　　咦？人都到哪儿去了呢？
　　“村长？”猪八戒喊道，“……大婶～？……”
　　喊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人应他们。反倒是从水里钻出一个人头，吓得唐僧屁滚尿流。
　　“我的天哪！”唐三藏四仰八叉在地上打滚，待看清水里是个小姑娘后，捂着心口惊魂未定地问道，“小姑娘，你怎生这样吓贫僧啊？……”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水里那人摆动着长长的鱼尾，惊起一圈一圈的水纹。猪八戒睁大眼睛，吓得猪毛都缩起来了！
　　不是吧！这鱼妖刚打走一个现在又来一个？？！

　　“大、大大大师兄！”他握着九齿钉耙做防备状态，舌头打结，慌乱地喊。
　　房间里的孙悟空听出他语气不对，立刻跑出来。
　　“怎么了老猪？”
　　“水、水……水里！”猪八戒指着水面，赶紧护着唐僧躲在他身后。
　　悟空往水里一望，一只年幼的小鲤鱼精正探出水面，伤心地看着他们，“孙大圣，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吧！求求你了！”她梨花带雨，声音哽咽，俨然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孩子。
　　孙悟空心头一软，“……你姐姐？……”压眉一想，“就是我刚才打伤的那条红鱼？”
　　小灰鲤连连点头，“正是！”
　　“可俺老孙已经让村民将她放回湖里去了。”
　　“不，那些可恶的村民并没有按照大圣爷你的话来做。”小鲤鱼晶晶哭诉道，“村长带着村民们将我姐姐抬往山上去了。他们说……他们说要将我姐姐煮了吃了！”
　　“岂有此理！”孙悟空握着金箍棒往地上狠狠一掷。

　　他一向嫉恶如仇，怜爱弱小，也由不得别人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那条红鲤鱼罪不至死，况且刚才村长既然答应了要将她放回湖里，就不能言而无信。
　　“你别怕，有俺老孙在，我一定将你姐姐救回来！”他回头叮嘱道，“老猪，小白！你们在这里保护师父，我去会会那些炖鱼头汤的村民！”
　　“好！”
　　“悟空，你一定要沉着冷静，不可冲动，不可害人性命啊！”唐僧喊道。
　　孙悟空早已踏云而去，远远应了声，“知道了——”

　　————
　　当孙悟空踩着筋斗云赶到山上的时候，村民们正往沸腾的大锅里添加葱姜蒜等调料。空气中弥漫着香喷喷的气味。
　　红鲤鱼被关在大木桶里，动弹不得。
　　呵，还好他来的快啊，不然甄甄就要被煮了吃了！

　　“村长，水已经开了，什么时候下锅啊？”一个村民问道。
　　村长取了一只筷子，往锅里微微一浸，又拿出来尝了尝咸淡。嗯，刚好。
　　“就现在吧！”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去把人鱼抬出来。
　　哈哈，捕了一辈子鱼，他们还从来没尝过美人鱼的味道呢！看来以后可以潜得再深一点，往湖里探探，看看到底还有没有人鱼。要是有的话，他们铁定能发大财！

　　人鱼甄甄虚弱无力，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等待着死亡。
　　“慢着！”孙悟空从树上滑落下来，怀里抱着一堆松果。他调皮的抄起一个个松果往村长头上砸，“看你老老实实的，没想到竟然满肚子坏水啊，竟然连大圣爷的话都敢不听？！”
　　“哎呀哎呀哎呀！……”村长被打得满头是包，连连退后，“小师父别打了别打啦！”
　　“赶紧跪下给孙爷爷我磕头认错，我就饶了你们！”他命令村民将人鱼放回桶里去，甄甄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凭、凭什么！我们是渔民，吃鱼天经地义！”
　　“是啊是啊，我们是渔民，吃鱼天经地义！”
　　“呵！还敢给俺老孙强词夺理转移话题？”他拔出一根猴毛，变出一根香蕉，随手吃了起来，“再问你们一遍，道不道歉？”
　　“不！”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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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挺倔啊～他随手捡了一根小木棍，睇视道，“俺老孙的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要是打在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身上，保准你们一命呜呼。到时我又要挨训受刑。也罢！那就用小树枝替你们的老爸老妈给你们上堂课！”说罢，他便用七十二变中的瞬间移动术穿梭于村民之间，又是打他们的头，又是扇他们耳光，打的他们肥头肿脸熊猫眼，模样变形到老妈都认不出来！

　　末了，他抱着手居高临下地问道，“以后还调不调皮啊？”
　　“不了，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村民们连连摆手应道。
　　孙悟空摸着村长的头，哄小孩一样问道，“那听不听大圣爷的话啊？”
　　“听！……听！……大圣爷的话就是圣旨，以后您指东我们绝对不敢往西！……你说不能吃这条鱼，我们便是问天借了胆子，也决计不敢再吃啊！……”村长内牛满面地说道。
　　孙悟空闭上眼睛满意地点点头，双手在他们脑门上拍了几下，“乖啦乖啦～”

　　就在这时，金流沙火速赶来。
　　“大师兄——”
　　“师妹？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冲动之下胡乱伤人性命啊。毕竟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真有人不怕死的往你金箍棒底下撞，那你不是得背黑锅？”
　　“哈哈……不用担心，俺老孙早就没那么冲动了！”他冲她挤了挤眼睛，往旁边一闪，给她腾出视线来，“你看~”
　　“……哎哟我去！我这是到了成都大熊猫保护基地了吗？！”金流沙吓得往后一跃，拍拍胸脯，眼前的村民们一个个鼻青脸肿的，不就跟团团圆圆一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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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甄受了孙悟空的金箍棒，本就身负内伤，再加上被村民们摇摇晃晃地拖到山里去，她的身体早就支撑不住了。
　　虽然金流沙和孙悟空及时将她从村民手中救了下来，但她也注定命不久矣。
　　“大圣爷，流沙姑娘，谢谢你们肯原谅我，谢谢……咳咳……谢谢你们肯救我。”

　　他们将甄甄放回湖里，甄甄也已全然沉不下去，只能微微翻着肚皮漂在水面。晶晶在一旁泪流满面勉力支撑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金流沙看不过去，立刻跃入水里，跟晶晶一起搀扶着她。
　　唐僧师徒以及村民们在岸边观望。

　　“我本是天庭瑶池中的一只小锦鲤，因为不甘寂寞，所以趁蟠桃会时偷吃了太上老君的太月易容丹，私自下界，配与凡人成亲。”她缓慢讲述着自己看似乏善可陈的一生。“我沦为妖类之后，没有仙气的支撑，便会渐渐衰老。”说着，她的容颜当真开始变化，原本紧致光滑的皮肤开始变得耷拉松弛，头发也开始掉落，发根似雪染的白，进而遍及满头。
　　“啊？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一下子就老了呢？！”
　　“是啊是啊，好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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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唐三藏站在岸边，看着风姿妖娆的女子转眼间变成杖朝之年的老婆婆，惊惑之余，不由感慨。
　　世事难料，一切皆有命数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你刚才还好好的！”这可吓坏了金流沙。须知她自己也是人鱼，难不成她某天也会跟甄甄一样，突然从一个美貌动人的女子变成满脸皱纹的老太太？！“这是人鱼的必经之路吗？”

　　甄甄勉强在松弛的脸上撑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语气平缓，声音沙哑，“并不都是的，流沙姑娘，你不用害怕……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与我刚下凡时的经历有关……”

　　身旁的晶晶见她言语困难，便接着说道，“姐姐，你身子虚弱，还是由我替你说吧！”

　　甄甄微微点了下头，晶晶便接着说道，“我姐姐刚刚下凡之时，遇到了一位俊俏的官人。他俩一见钟情，情投意合便结为夫妻。可不久之后，瘟疫横行，姐夫他也不幸身染重病，不久于人世。姐姐为了救姐夫，便将身上大半功力都渡给了他，因此仙骨也没有了，修为也减退了，衰老速度比正常人还要快。哪想，怕是上天注定，姐夫苏醒之后全然将姐姐忘了，视姐姐为陌路，不日便另结新欢，留姐姐一人孤苦伶仃，流落到这湖中，与我相依为命。”她抬头，盱了唐僧一眼，对孙悟空和猪八戒等人解释道，“我姐姐之所以想吃唐僧肉，并不是因为想长生不老。她的愿望很简单，她只不过是想再次变回年轻时的样貌，再回去见姐夫一面，唤起他的记忆，与他再续前缘。”

　　甄甄抚着苍老的脸颊，再感年华不再，悲嘁一声，“你们之前见到我那般好看的样貌，全凭我用体内的太月易容丹维持。如今我法力尽失，太月易容丹也化为乌有，我便恢复苍老的状态。想来我如今已经命不久矣，不知还能不能完成最后的心愿，见到昱郎最后一面……”她眼角的泪水应声而落，可奇怪的是，她的眼泪竟跟凡人不同，滴落下来，立刻变成一颗粉红色珍珠！
　　金流沙暗自腹诽，是啊，古书里曾经记载，鲛人泣泪成珠。
　　可是……甄甄是美人鱼，她也是美人鱼，可是……为什么她的眼泪就不是珍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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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惊喜万分，像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
　　“哇！珍珠啊！”
　　“那么漂亮的珍珠，可以拿去卖钱啊！”
　　“发达啦发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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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啊！”孙悟空回身怒指他们，“信不信俺老孙再打你们一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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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说这个，他们便悻悻地闭了嘴，老老实实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