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般若波罗蜜！》莫沉吟

20、第二十章-遇到百分之百的女孩

　　“般若波罗蜜！”

　　赵青放下举着竹枝的手臂，环顾了一圈熟悉的白猿山谷，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怎么都觉得傻死了！”

　　苗若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跟在后面背着大包小包直呼哧的石中玉却咧嘴笑起来：“不傻，一点也不傻！阿青姐姐最帅了！”

　　跟着赵青穿来穿去混了几个月，这小孩的语言风格已经迅速向她靠拢。

　　赵青随手敲在他头上：“少拍马屁，东西都带回来了？”

　　“带、带、带回来了！”石中玉把包袱往地上一墩，夸张地吐着舌头，“阿青姐姐，我觉得你不如打包一个酒楼，再带俩厨子！”

　　“你小心着点！”赵青又敲了他一下。有了穿越的经验，这次他们打包最多的自然是吃的，御寒的衣物也有所补充，但另一包最小也最值钱的，是从闯王宝藏里拿出来的宝石。

　　胡斐是个明白人，被赵青一提醒，才发现自己之前走错了路，非得等着苗家人一起来开宝藏，要等到什么时候去？索性带着赵青他们一起下去密洞，挑便携又值钱的宝物先拿出来一些，两下里分了。就冲着赵青曾经救过苗若兰的事，这些酬谢也是应该的。

　　至于胡斐自己今后要做些什么，赵青觉得，他是有主意的，于是也没多问。同样的，胡斐也没问苗若兰要去哪里，几时回来。

　　“兰兰……”赵青想着这些，就叫了一声。但苗若兰看向她的目光已经恢复了过往的平静。

　　“阿青姐姐，我们几时出发？”

　　“唔，”赵青顿了顿，“你们都觉得没问题就出发。在这儿也没有什么可待的，不是么？”

　　石中玉听说，忙不迭地把包袱又都背回背上。

　　“玉儿，你那个……发型……”

　　“没事没事！”石中玉摆着手，“我们不是去山里么？也没什么人看见。”说着目光一亮，盯住了赵青手里的竹枝。

　　赵青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赫然看到那竹梢之上，又冒出一片小小的叶子。虽然比之前那片还要小得多，但终究是一片竹叶。

　　这究竟说明什么？难道他们穿越过一个世界，就会多出一片叶子来？

　　赵青摇了摇头，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最紧迫的事上来。

　　——带我们回去，回到苗人凤和胡斐交手之前……

　　一边希望这种默祷有用，赵青一边再次举起竹枝。这一次，她听到两个孩子和她齐声念出：

　　“般若波罗蜜！”

　　※真※的※很※傻※分※隔※线※

　　放眼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天地间漫卷飞舞的雪片，落在人脸上，竟然一时都不会融化。

　　石中玉猛地打了个喷嚏：“好大的雪！姐姐，就是这里了吧？”

　　赵青缓缓摇头，语气有点沉重：“错了。”

　　“错了？”

　　“你往远处看看，”赵青把特意穿上的外氅拉紧了些，只把竹枝伸出来指点，“哪里看得到山？此地是平原，那边黑色的应该是个市镇，绝不会是长白山。”

　　“那……”石中玉又打个喷嚏，揉着鼻子看向一言不发的苗若兰，“咱们回去，再试一次？”

　　赵青正要点头，冷不防苗若兰往前跨了一步，定定地望着大路尽头的一个方向，像是痴了。

　　风雪正紧，不远处的行人马车都只有个模糊的轮廓，但还是能看出当先一匹马又瘦又高，马上的人也是差不多的体型，随着前行在马背上一晃一晃，几乎令人担心他被风吹折了。

　　“爹爹！爹爹！”不等赵青发问，苗若兰就冲上前去，迎着扑面的风雪跑向那匹马，或者说，马上的人。

　　“啊？”赵青只来得及发出这么个声音，匆匆忙忙地跟上，在那人勒住马缰的同时抱住了激动的苗若兰，“兰兰你小心点！”

　　这孩子是有点魔怔了，大马路上见到个人就觉得是苗人凤……

　　赵青低头清了清嗓子，打算解释一下，但马上的乘客已经先开了口。

　　“姑娘，没事吧？”

　　“没、没……”赵青赔着笑一抬头，突然和苗若兰一样僵硬起来，仿佛被满天的风雪冻成了雕像。

　　马上的人穿一件黑色大氅，明明很臃肿的打扮却还是掩饰不住竹竿般的身材。风帽底下一张瘦长脸，有骨无肉，脸色焦黄，颏下微须，比起前日在玉笔山庄见到的苗人凤来，除去年轻了二十岁，简直一模一样！

　　“这……你……呃……”赵青一时懵了，几次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见对方已经微皱了眉头，赶紧闭嘴，却发现他只是盯着苗若兰不放。赵青回头一看，苗若兰的眼中正汪着盈盈两眶泪。

　　“请问这位……先生，可是姓苗，浙江人氏？”

　　谁也没有意料到，苗若兰竟带着哽咽率先发问。

　　马上人不置可否，却突然跳下地来，走到苗若兰近前。赵青不知怎么就心里一冷，连忙把苗若兰挡到身后去。

　　那人明明一根手指头都没有伸出，但他身上暴发而起的那种凛冽的气息，竟让赵青有了面对袁公竹剑时的感觉。

　　“我是苗人凤。敢问两位是哪门哪派？”

　　“啥？”赵青一哆嗦，推着苗若兰又后退了一步，“你就是苗……苗……”

　　——喵的我是在学猫叫吗？

　　赵青现在发现自己的毛病了，不吐槽则已，一吐槽心里豁然开朗，说话也利索了。

　　“苗大侠，你以为我们是来找你麻烦的？”

　　“不是么？”苗人凤的神色没有一点变动，目光扫过她和苗若兰，又扫了一眼旁边的石中玉。

　　石中玉也哆嗦了一下，但马上和赵青并肩而立，一副绝不后退的模样。

　　“不是，苗大侠，你误会了。我们……”赵青自觉解释得干巴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正不知道是否该住口，就被身后的苗若兰轻轻推到一边去，“喂，兰兰！”

　　苗若兰脸上还带着半冻的泪珠，却平静地垂下眼帘，走上两步，屈身拜倒。

　　“叔父！”

　　……

　　这个强行的神展开不仅让赵青和石中玉、也让苗人凤愣在当场。他为了那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外号，不知道打了多少无谓的架，可以说是身经百战，对方用什么阴谋阳谋，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但面前这三个年轻男女，越看越不像有敌意的样子。

　　总不能让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一直跪在雪地里吧？

　　一脸懵逼的苗人凤和两脸懵逼的赵青和石中玉，就带着唯一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苗若兰向前走去，钻进了最近的一家客栈。

　　风雪肆虐的寒冬，窝在暖和的屋里喝一杯小酒，实在是很惬意的事，因此沉迷这享受的人确实不少，都闹哄哄地挤在客栈大堂里，谁也没来注意这颇有些奇怪的一行四人。

　　“苗大侠可知道浙东温岭苗家？”

　　还是不等苗人凤开口，苗若兰就率先发问。苗人凤神色一顿，随即点头。

　　“听说过，与浙南我家这一支乃是同宗。”

　　“我父亲是温岭苗学义，论起来与苗大侠也算是堂兄弟。”

　　苗若兰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赵青听得合不拢嘴，转眼再看石中玉，也是双眼瞪得滴溜圆，好像第一次见到苗若兰似的。

　　这姑娘……编瞎话还真有一套呢！

　　苗家的家谱、旁支亲戚，苗若兰自然是知道的，眼下信手拈来，找一家族谱上有、但从来没联系过的来扯谎，简直由不得苗人凤不信。

　　过了没一盏茶时分，苗若兰已经以“族兄孤女、远来投亲”的身份被苗人凤认下，正正经经称起“侄女”来。

　　“这两位是？”

　　苗若兰沉稳地看了一眼赵青：“阿青姐姐和玉儿弟弟，是我在路上认的义姐弟。若非他们一路护送，侄女这点低微武功，怕是也到不了沧州。”

　　——沧州？

　　赵青愣了一下，也就错过了苗人凤的寒暄道谢。她记得苗若兰并不精通地理啊？怎么一下子认出此地是沧州的？

　　“嗯，我到沧州有些私事要办，待办完后，你便随我回家，我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

　　这一句“亲生女儿”，自然又勾起苗若兰的情肠来。那边父女自管泪目，这边的赵青却还在绞尽脑汁，心想原著里哪段提到沧州来着？

　　忽然之间，厅外有人大声吆喝，跟着伙计们便拥簇着两个人进来。其中一个是富贵相的中年胖子，挺起肚子皱眉道：“怎么这么多人？还懂不懂规矩？”

　　赵青忍不住一乐，没想到在这种乡下鸡毛小店里，还能看见装大尾巴狼的，不觉得生气，只觉得好笑。苗人凤自然也没把那家伙放在眼里，只管跟苗若兰攀谈。但店伙计却认了真，有一个当先上来叉腰叫道：“这位是朝廷命官、南大人，还不过来见礼！”

　　大堂里“轰”的一声，倒有一半人惊得站起身来，参差不齐地冲着那胖子行礼。胖子挺胸叠肚地受了，他身边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爹，这些都是乡下人，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声音清脆，如黄莺出谷，流泉漱玉，令听了半天北风呼啸的人耳边都是一清。再看那女子容貌鲜妍，见之忘忧，正是绝色的佳人。

　　胖子被她一说，也不抖威风了，由伙计服侍着坐了正中桌子，便点菜、吩咐安排上房。其他客人这才纷纷回座。赵青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

　　“阿青姐姐，你笑什么？”一直跟看耍猴一样看着方才那一幕的石中玉好奇地问。

　　“我笑啊……”赵青懒洋洋地挑起一筷子炝土豆丝，慢条斯理地嚼了，才继续道，“‘认干爹’这个事，果然也是‘自古以来’啊！”

　　“什么认干爹？那位漂亮姐姐，不是那南大人的亲女儿么？”这一桌三人里，石中玉最是知道她不着调的，眼睛一亮，立刻搭档说起了相声。

　　赵青发觉连苗人凤都有开始有意无意地瞥向自己，更是得意，笑吟吟地道：“一个朝廷官员，还带着家眷，有这么单蹦着出门、连个丫鬟下人都不带的么？”

　　“对哦！”这回连苗若兰都加入了，“我当初……”说了半句话，神色又有点沉黯，“我那个丫鬟琴儿，也不知怎么样了。”

　　赵青想了想，知道她是指陪她一起上玉笔峰的那个丫鬟，就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石中玉却接道：“就是！那漂亮姐姐，要真是官家小姐，怎么连个丫鬟都没有？阿青姐姐，那你说她为什么要认那位南大人当爹？”

　　“当爹说出去好听。没名没份的，也叫不起一声夫人吧。”

　　“噗——”

　　谁也没想到，喷笑的居然是苗人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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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忘了说：《雪山飞狐》地图·完
按：《遇到百分之百的女孩》，村上春树所著短篇小说。本章用这个标题是反讽。
我用村上的小说当标题比较多是因为我看的村上比别的书多，所以想不出来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