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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迷失的大脑云 ...


  •   第一章 迷失的大脑云

      女生的大脑是一台算法不详架构不明的云服务器,不擅长计算,但算计能力没有极限。
      夏唯怡是女生,可她既不擅长计算,也不会算计。二十二年的人生轨迹一路走得歪歪斜斜,她的大脑里很可能不止一个BUG。她喜欢唱歌,一唱歌就走调,所以她对音乐是个悲剧。她喜欢舞蹈,一跳舞不是抽筋就是闪腰,所以舞蹈对她是个悲剧。但夏唯怡是幸运的,她考上了师范学院艺术教育专业,并以全院倒数第一的成绩坚持到了毕业。找工作时,她精心挑了一张看起来没那么丑也没那么胖的半身照随着简历闯进每一所大、中、小学,包括幼儿园。但简历就像是石沉大海,或者说是进了黑洞。没有回应,一个也没有。
      夏妈妈坚信女儿一定会时来运转。在她的坚持下,夏唯怡去了一趟泰国。拜完了四面佛,妈妈就开始数日子。第一个十天,妈妈安慰女儿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第二个十天,女儿安慰妈妈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第三个十天,金子花光了,妈妈开始正视事实。夏唯怡读的大学很普通,人长得也不出众。青春才是她唯一的本钱,她应该趁着这点本钱还在赶快嫁个老公。妈妈说得很有道理,但问题是夏唯怡从来都不是按道理活着的。一切都循规蹈矩,人生哪还有半点的想象力?
      实话实说,在夏唯怡的身上从来都找不到半点的想象力。凑合着找一个不算太差的男人结婚生子,做好菜守在餐桌旁边,许一个人老珠黄时他还不抛弃自己的愿。以她的资质,这就是最好的结局。跟大部分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也都差不多。不!夏唯怡决不能陷入这个死局。刚做完V脸术的闺蜜缠着满脸的纱布,肿胀的嘴唇对着电话微微地一张一合。她一边憧憬着未来的美丽人生一边用含糊不清的语言怂恿夏唯怡。赚钱,凑够钱就赶快来整容院,对女人来说,再牛叉的学历也比不上一张开挂的脸。
      赚钱!赚钱!赚钱!开挂!开挂!开挂!夏家杂货店那辆运货的破面包车归了夏唯怡。手握方向盘,耳朵听着手机里传出的“滴滴”声,眼光像雷达一样捕捉着路边可能出现的商机。不管是人,还是货,只要能赚钱她来者不拒。连续三个月,天没亮就出门,半夜才回家。不管打雷、刮风、下雨,从无间断。截止到今天晚上,她已经凑够了小半张脸的手术费。“实时,水上乐园……”。听到这几个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了“抢单”键,看着屏幕上的读秒倒计时,嘴里喊着:“biu!biu!”两秒后,屏幕上弹出“订单已被抢”的红色条框。夏唯怡失望地向后一仰,身体砸在靠背上。一抬眼,突然注意到前面的绿灯早已变成红灯。连忙一脚刹车,“呲”,车贴着斑马线停了下来。
      幸好没有撞到人。夏唯怡松了口气,拿下眼镜顺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镜片干净了,可视线还是有些模糊。难道视力又下降了吗?她手里捏着眼镜,戴上去拿下来,拿下来又戴上去。比划了半天才发现不戴眼镜视线反而更清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400度的近视去哪儿了?听说人老了近视会好转,难道自己22岁就开始衰老了吗?夏唯怡闭上眼,嘴里喃喃地念叨着:“400度。400度。400度。”
      一辆应急通讯车从东向南划过十字路口。在与破面包车擦肩而过的瞬间,卫星天线意外瞄准了月亮。“滋”一声,受到干扰的高频信号反射到了夏唯怡身上。夏唯怡如同触电一样微微一颤,意识仿佛突然被切换到另外一个频道。她呼吸减慢,心跳减速,耳朵像戴了耳塞一样,四周的声音迅速被降低到三十分贝以下。“400度。400度。400度。”夏唯怡的念叨声不知不觉提高了频率。远超2万赫兹的声音开始一波接一波向四周发散,声波反射回耳朵后,大脑里呈现的居然是一幅彩色超声波图。睁开眼睛,她原本棕色的瞳孔此刻已成了蓝色,黄色的路灯落在她的眼睛里变成了粉色。匆匆的行人不管是冷漠、悲伤还是阴暗、凶狠,在她看起来都是一样的贤良恭检让。世界如此奇妙,夏唯怡咧开嘴,嘴角微微上挑,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
      真实的原生态世界是另外一幅模样。十字路口的红灯已变成绿灯,司机们都注意到了最前面的破面包车不仅没有动,从车里面还传出了貌似海豚的叫声:“400度。400度。400度。”司机一个接一个按起了喇叭。愤怒的喇叭一声接一声地狂叫,高高低低的声波彻底笼罩住了夏唯怡。“咔嗒”,她脑中的画面突然消失,她闭上了嘴。心跳重归正常,蓝色瞳孔变回棕色,眼前的粉色世界也消失了。
      夏唯怡更加糊涂了。到底是眼睛坏了?还是脑子坏了?刚刚自己睡着了吗?做梦了吗?唱歌了吗?好像发出的还是海豚音?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唱出海豚音。难道是自己累病了吗?“滴!滴!滴!”新一轮喇叭声暴风骤雨般地向着夏唯怡袭来。她连忙松开手闸,踩了一脚油门。“嗡”,面包车抖动了几下越过斑马线。这时,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小唯!在哪儿呢?”电话那头传来妈妈的声音。
      “水上乐园!”
      “嗯,跟谁一块儿玩呢?”
      “妈!……我出来是干活的,不是玩的!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开车呢!”
      “哦。赶快回来!”
      “啊?……不行啊,我那个……我现在有客人啊!”就算拉不到客赚不到钱,夏唯怡也不想回家听妈妈念紧箍咒一般的唠叨。
      “怎么还拉客呢,你忘了今天是十五,我要捉鬼的!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妈妈隔着电话就开始了埋怨。
      “……你别吓我,我回去还不行吗?”
      “……到家了记得先敲门啊!我有埋伏的!”
      夏唯怡“嗯”一声挂断电话,探头向上望了望。月亮很大很圆,也很亮。注意到包裹着月亮的那一圈更大更圆的光环时,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瞳孔一样的月亮,眼圈一样的月晕,让她想起了某岛国恐怖片。
      此刻,夏唯怡的家里一片狼藉。夏妈妈年约五十,可干起活来像个二十多岁的女汉子。两室一厅的住房,几乎被她掀了个底朝天。客厅正中挂上了八卦镜,衣柜拦住了洗手间,电视屏幕上贴了灵符。茶几、冰箱、抽油烟机几乎所有的物体都连上了鱼线,鱼线上每三十公分又挂一个小铃铛。弄完这一切,妈妈浑身大汗。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开始最后一道工序——撒面粉。铺上面粉后,不管是什么鬼,一切蛛丝马迹都将尽收眼底。
      “咔”,房门推开一条缝。“叮叮当当”的铃声响了起来,门缝里露出夏唯怡满腹狐疑的脸:“妈!”
      “别动!”夏妈妈端着面盆冲向门口。
      夏唯怡已经动了,她一用力。门把手上的鱼线突然被扯紧,布满房间的鱼线与铃铛同时颤抖,柜子、衣架一起跳动,电视柜上的花瓶率先滚到地上,“乒乒啪啪”,面粉飞扬,整个房间陷入一片迷雾之中。
      “干什么呢?日本鬼子打过来了吗?”夏唯怡苦恼地擦着脸上的面粉。
      “嘘!……小声点!……不是都给你说过了嘛!”
      夏唯怡环视一眼房间,脚小心地跨过鱼线:“……我真幸运,长这么大都没变成神经病!”
      “……仨月了,每次十五一过,家里的鱼就没了!……你没吃,我也没吃!……怎么回事?你解释解释!”
      “我不知道!……你真的买过鱼吗?”夏唯怡侧着身子挤进厨房,抓起凉水杯,一扬脖子将水全灌进了肚子。
      “慢点!”妈妈说着拉开冰箱,端出一盘秋刀鱼:“看到了吗?……不多不少,一斤四两!小票我也留下了,明天要是又没了,看你还怎么说!”
      “……睡觉去了。”夏唯怡懒得跟妈妈纠缠,她褪着外套,越过障碍物走向自己的房间。
      “饭吃过了吗?”妈妈从冰箱里拿出剩饭剩菜。
      “不想吃了!”
      “哎……澡也不洗了吗?”
      “嗯,洗不动了。”夏唯怡关上房门,身体直挺挺地砸在床上。
      妈妈撇撇嘴:“脸上的灰恐怕得有三寸厚了吧!……人家得有多大的勇气,才敢上你的车啊!”
      夜已深。一片突如其来的乌云遮住月亮,夏妈妈的脸上也多了一块阴影。她站在阳台上,看了看手中的护身符,挑了一个钟馗挂在脖子上。数了数星星,掐指一算,又把十字架与玉观音一起挂了上去。
      卧房内,星盘、□□、铜葫芦、鸡血、灵水、大蒜、菜刀一字摆开。
      黑暗中,夏妈妈坐在椅子上握紧长棍,双眼圆睁。随着倦意阵阵袭来,她的身体靠在了椅背上,再后来索性将眼睛也闭上了。
      夜空中,月晕渐渐放大,星光渐渐暗淡。月亮显得更加明亮也更加清晰,如果此刻有人赏月的话,甚至能看到月球表面上那道若隐若现的裂缝。
      “啊!”一声若有若无的“海豚音”似乎从这道裂缝中飘了出来。
      夜半时分,声波的穿透力显得比平时更强几分。不一会,有几户人家亮起了灯光。再过一会,整栋楼几乎都亮了起来。喜欢音乐的人听出来了,那是一首名为《loving you》的老歌。
      夏妈妈靠在椅子上,脑袋越滑越低,握着木棍的手越来越松。“咚”一声,木棍掉在了地上。“噌”的一下,她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听到歌声后她看了一眼手表,忍不住嘟哝一句:“这么晚声音也不关小点,没公德!”刚坐回椅子上,她一激灵又站了起来,这不是电视的声音。确定有人在唱歌,夏妈妈顿时睡意全无,可惜碗里的鸡血已干。她手忙脚乱地端起灵水,抓起刀。深吸一口气,悄悄打开卧室的门。
      月光下,一个动作轻盈的影子在客厅里边跳边唱:“la la la……do do do……a……”
      影子时而脚踢铃铛,时而拨动鱼线,时而晃动桌椅。铃声与歌声交相呼应,相得益彰。
      夏妈妈蹑手蹑脚地摸到黑影身边。她刚刚举起碗,黑影却一闪飘进了厨房。
      黑影边跳边唱,手一抛,一张口吞下一块秋刀鱼。夏妈妈终于抓到机会,一碗灵水全泼了过去。黑影突然跃起,身体在半空中做了一个旋转。脚尖一点,人落在了灶台上。
      “不准动!”夏妈妈哆哆嗦嗦举起了刀。
      黑影一弯腰蹲了下来。月光下,她皮肤白皙,嘴上挂着标准的微笑曲线。碧蓝的眼睛如一汪秋水,一条洗得发白的破内裤遮不住诱人的小翘臀,一对C罩杯的半球在A罩杯内衣的禁锢下处在随时可能喷发的状态。
      夏妈妈认出黑影是自己的女儿:“小唯?”
      “Loving you is more then just a dream come true。”
      “你看你,不好好吃饭……都饿成什么样子了?”
      “And everything that I do is out of loving you.”
      “别唱了,我跟你说话呢!”
      夏唯怡微笑着抓起一条鱼,一扭身,从灶台上跳进了洗菜盆里。
      “鱼肚子里我塞了针头的,不能吃!”夏妈妈意识到危险,连忙去抢秋刀鱼。没想到她一脚踩在刚洒过灵水的地面上,仰面摔了下去。
      夏唯怡一闪,人已经钻在妈妈身下。脑袋一用力,将妈妈顶在空中。
      “放我下来!我有恐高症!”
      “No one else can make me feel the colors that you bring!”夏唯怡边唱边跳回到客厅。
      妈妈闭着眼睛大叫,浑身的肥肉随着女儿的节奏上上下下来回震荡,脖子上的十字架、钟馗、玉观音交错摇摆。
      夏唯怡手举着秋刀鱼送到妈妈嘴边。
      妈妈睁开眼睛就去抢秋刀鱼:“啊……快丢掉,里边有针头的!”
      “la la la……do do do……a……”夏唯怡发出一句海豚音,随后一把将整根秋刀鱼塞进自己嘴里。
      夏妈妈一翻身差点摔了下去,但手忙脚乱中她还是抓住了秋刀鱼的尾巴,用力一拉。
      夏唯怡一声惊叫。秋刀鱼带着血从她嘴里扯了出来,她身体一软与妈妈一起砸在地上。
      “叮叮当当”一阵乱响。
      夏妈妈艰难地爬起身:“小唯,你没事吧!……啊,流血了?小唯!……小唯!”
      夏唯怡没有任何反应,她晕倒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床上。
      听着“嘀嘟、嘀嘟”救护车的声音,妈妈迫不及待地打开家门。这时,夏唯怡卧室的门也打开了,她披着睡袍打着哈欠走出卧室。
      “你醒了!”妈妈一脸惊喜:“舌头还疼不疼?”
      “什么?我舌头怎么了?”夏唯怡有些迷惑。
      妈妈心头一凉:“果然不记得了!那……你看看我,我是谁?”
      夏唯怡冷不防一脚踢在锤子上,疼得跳了起来:“啊,你怎么了?”
      “你快说,我是谁啊?”
      “啊,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夏唯怡细思恐极:“哎……不是……刚刚抓鬼,你遇到什么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两个护士抬着担架停在门口。望着凌乱的房间,乱飘的符咒,还有满房间的鱼线铃铛,护士不禁有些迟疑。
      戴眼镜的男急救医生疑惑地探了一下头,手捏着派车单:“请问8楼……3A……?”
      “就这儿!快进来吧!”妈妈说。
      “病人呢?”
      眼镜随着夏妈妈把头转向夏唯怡,只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就再也无法转开。巴掌大的小脸,细腻白嫩的肌肤。宽松的睡袍下,□□若隐若现。眼镜鼻子一热,血喷了出来。他仰起头,装作不经意地伸手擦一把。慌乱地向前走了两步,脚绊在鱼线上,房间内“叮铃铃”响个不停。
      “没有想象得严重,上来吧!”狼狈的眼镜看一眼夏唯怡,示意她躺上担架。
      “错了!……她才是病人!”夏唯怡指向妈妈。
      护士闻声将担架放在妈妈身边。
      “干什么?病人在那儿呢!”夏妈妈的声音更大。
      “妈,你病了!……刚刚你抓鬼可能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眼镜吓了一跳。两护士看着房间内的鸡血、桃木剑、符咒和八卦镜,也有些心惊胆战,三人不禁面面相觑。
      “……你叫妈了!谢天谢地,你终于认出我是谁了!”夏妈妈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谁啊,是你忘了自己是谁啊!”
      “不是,你听我给你解释!”妈妈有点着急。
      “别吵了!”眼镜忍不住一声大叫。但一抬眼看到夏唯怡楚楚动人的脸,立即恢复了温柔语气:“我们担架都抬上来了!8楼!……你们俩个能不能快点决定,到底谁躺上面?”
      “对不起!”夏妈妈向眼镜道了个歉,然后重新转向夏唯怡:“……小唯,刚刚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了?”
      “……哎,你又唱又跳,眼睛里冒着蓝光,开始我还以为你化妆了,后来才弄明白,你啥妆也没化!……你变样了!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夏唯怡的大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梦。很奇怪,她做的梦,妈妈怎么会知道?
      “变样了?哪儿变了?”
      “……脸小了,胸大了,个儿也高了!”妈妈边说边比划,手一伸,差点扒开了夏唯怡的睡衣。
      眼镜感觉喉咙有些发干,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夏唯怡顺着眼镜的视线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胸,愣了两秒钟之后,她像触电一样跳了起来。拉起领口,忐忑不安地转了一下头,从电视机屏幕的反光里她隐隐约约地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脸的确小了,眼也变大了,胸也变挺了,屁股也变翘了,嘴唇变饱满了,连身高好像也提升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又愣了两秒钟后,她突然冲进洗手间。尽管没有戴眼镜,但镜子的她依然异常清晰。瓜子脸,小蛮腰,丰乳,翘臀,这应该是她整容后的样子。
      妈妈用力地敲着洗手间的门:“小唯,别怕!现在整容技术这么发达,妈一定能想出办法让你恢复到以前的!”
      夏唯怡想到自己以前的那张脸。她一点也不想变回去,但如果现在是做梦,那醒了之后这张漂亮的脸也就跟她没有了任何关系。夏唯怡将冷水泼在脸上,镜子里的她没有任何变化。手、胳膊还有腿,她挨个掐了一遍,疼,真疼,可还是醒不过来。她一声接一声狂叫,镜子里出现的依然是那张略显陌生的脸和那个陌生的身体。
      门把手动了动,洗手间的门打开了。夏唯怡满脸迷惑地站在门口:“我是在做梦吗?”
      “啊?不是!……你摸摸,你,我,都是真的啊!”妈妈担心地抓起夏唯怡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妈,你不要骗我!……我现在是在做梦,对不对?你们……都是在我的梦里!”夏唯怡说着看了看妈妈,还有眼镜、护士。
      妈妈心头突然一酸,眼泪真的滚了出来,哎,女儿病得真是不轻:“小唯,走吧,别说了,还是赶快去医院吧!”
      “走!上担架!”眼镜心里惋惜了一遍又一遍,这么漂亮的姑娘,精神上却有问题,可惜了。
      “等等!”夏唯怡没上担架,她冲进卧室,将从小到大的照片全搬了出来。除了脸上残留的那几颗痘痘,照片上的她跟现在的这个她几乎找不到任何共同之处:“……三个月,我都没怎么洗过脸,可这皮肤,又白又细,脸型好像都变了,还有腰,胸,……这就是我的证据!你们要说现在不是梦,请把证据拿出来?”
      妈妈安慰:“……仔细看看,你现在这样比以前也没差太多啊!再说……女大十八变!不需要证据吧!”
      夏唯怡看着照片上的磨盘脸和塌鼻子,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就算变,那也得有理由啊!”
      “你梦游了啊!……对,还偷吃了不少鱼!”妈妈若有所思:“好像有点说得通了!”
      眼镜实在等不及了,他使了个眼色,与护士一起悄悄围住夏唯怡。
      “干什么?”夏唯怡有点紧张。
      “快躺上来吧!”眼镜指了指担架。
      “……不用了,我能走!……要是做梦的话我还能空翻!”夏唯怡说着突然往上一跳。“叮铃铃”,她的脚被鱼线勾住。甩开鱼线,她再次一用力,但空翻依然失败。“砰”的一下,她摔倒在地。疼,夏唯怡真的很疼,这不像是在做梦。
      “小唯!”夏妈妈连忙抱住夏唯怡:“别折腾了,快去医院吧!”
      眼镜与护士簇拥着夏妈妈与夏唯怡走出房门,消失在黑暗的楼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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