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tlemen》杰克与狼

4、第一次

　　走出考场，罗飞凡有种被剥了一层皮的感觉，回想考试的内容，竟完全不记得自己都写了什么。想想考的时候好像有些很有把握，有些完全没见过，有些自己背的答题点又不太全，搜肠刮肚的编了几行答了上去，自己再看看好像又像那么回事。但是临交卷突然又觉得自己编的不是很靠谱，想改却又不知从何改起，只好忐忑的交了卷。再一想昨天考的政治和英语，更是觉得心神恍惚，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睡过头了没来考试。迷迷糊糊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总算让自己清醒了一些，擦了擦脸，打开手机，首先跳出来的就是与文诚韩东楠杨川四人的微信群聊信息。

　　乌尔洛克：恭喜飞凡终于考完解脱！！[礼花]
　　大羊：恭喜！差不多可以请客了
　　Vincent：飞凡晚上来店里吧，川儿和东楠也来
　　大羊：可以顺便把夏磊也叫来让我们见见
　　乌尔洛克：见你麻痹
　　大羊：→_→
　　Vincent：我也很好奇啊
　　乌尔洛克：乌尔洛克推出了群聊
　　乌尔洛克：退出
　　大羊：哈哈哈哈哈哈傻逼
　　Vincent：晚上十点吧
　　乌尔洛克：日哦那么晚，明天还要上班好吗
　　大羊：你在家不也是两三点才睡
　　乌尔洛克：你管
　　Vincent：店里还有些复习的师弟妹呢十点才会走的
　　乌尔洛克：神烦
　　大羊：是为了帮飞凡庆祝好吗
　　Vincent：诶飞凡怎么还没信儿？

　　罗飞凡正要回复，却见一条接客帝的推送，点开看到一个名叫Christopher的发来了一句hi，头像是个办公室自拍的白领模样，罗飞凡便顺手回了个hi，然后在微信里约好了晚上见，擦干了脸，刚走出洗手间，又收到了一条：中午有空吗？请你吃饭
　　罗飞凡便点开这个Christopher的头像，显示距离居然是0.03km，罗飞凡便抬头张望一番，这时又来一条：正前方
　　罗飞凡定睛一看，考场门口一个身穿深灰色大衣的男生正朝自己招手。罗飞凡想了想，走上前去。
　　越走近看得越清，罗飞凡越觉得这简直是自己的菜，不是让人亮眼的帅气逼人，但是笑容非常温和，发型有点韩式，虽然最近这种刘海有点土了但是配上同样是韩款的大衣倒是非常和谐，再配上外形还不错的短靴，全然一副韩式暖男的样子，跟接客帝上的头像完全不是一个风格，虽说头像更1更man些但是眼前这个更招人喜欢。
　　走到跟前，罗飞凡谨慎的点点头，露出一点稍带尴尬的微笑。
　　Christopher笑着说：“请你吃饭有空吗？”
　　罗飞凡“呃”了两秒，答道：“昂。”

　　点好了菜，Christopher说：“可以叫你飞凡吗？”
　　“啊？”罗飞凡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Christopher笑了笑：“考场门口贴着呢，你也太心无旁骛了，根本没注意到我。”
　　罗飞凡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考试这两天整个人都懵了，你在哪个考场？”
　　Christopher扶了扶额头：“我就坐在你后面。”
　　罗飞凡：“啊……sorry sorry……”
　　Christopher：“昨天你一到我就注意到你了，结果你连正眼都没看我，所以今天我特意换了身显眼的，连头发都好好抓了抓，没想到你还是没看上我啊。”
　　罗飞凡忙说：“没有没有，我就是考试太紧张了脑子里都没想到别的事。你这身……挺好看的。”
　　Christopher说：“你是应届生吗？考哪个学校？”
　　罗飞凡如实答道：“嗯，就考的本校。你呢？你不是应届吧？”
　　这时上了菜，Christopher一边拆封餐具一边说：“我都已经工作快四年了，觉得接着干前途有点灰暗，所以想考研试试，换个环境思路什么的。”
　　罗飞凡说：“那也是考的我们学校吗？什么专业？”
　　Christopher说：“嗯，行政管理，跟你是竞争对手吗？”
　　罗飞凡说：“不是不是，我是新闻。我看你好像很有信心的样子啊。”
　　Christopher给罗飞凡夹了一口菜，笑道：“哪里，只不过考完了就不再多想了，等结果就好了，而且还能跟你一起吃饭，当然觉得轻松愉快了。”
　　一句话说的罗飞凡有些不好意思，只好闷头吃饭。一顿饭吃完，结账的时候罗飞凡试图买单，被Christopher以他还没赚钱并且说好的请他吃饭为理由抢着买了单。结过账后，Christopher问道：“你下午有安排吗？”
　　罗飞凡如实摇了摇头，Christopher说：“我为了考试，在学校附近定了酒店，明天才退房，要不要去我房间休息一会儿，聊会儿天？”
　　休息一会儿？聊会儿天？罗飞凡心里忍不住呵呵了一下，便说道：“这样吧，我有个师兄在附近开了家咖啡屋，要不去那坐会儿吧，你请我吃饭了我也请你喝点东西。”
　　Christopher说：“哦，那也好。”

　　文诚将咖啡放下，对Christopher礼貌的笑了笑，转身就看到罗飞凡在洗手间探着头给他打手势，回到吧台放下餐盘忙闪身进了洗手间：“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朋友’？”
　　罗飞凡说：“考场……”
　　文诚汗颜：“你这是考研还是相亲啊。”
　　罗飞凡忙说：“不是，他坐在我后排，主动勾搭我的，还请我吃了饭。”
　　文诚说：“哦，那还不错啊。”
　　“问题是他现在让我跟他去开房。”
　　“开房？”文诚又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开就开呗我看着还行啊你也不吃亏。”
　　转回头来看罗飞凡面露难色，问道：“怎么了？不是你的菜？”
　　罗飞凡摇摇头。
　　“那……？”文诚瞪大眼睛问道：“你不会还是处吧？！”
　　罗飞凡说：“不是……唉这说来话长了……反正我不想这样。”
　　文诚无所谓道：“那不愿意就跟他说不愿意呗还能□□你怎么的？”
　　罗飞凡说：“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拿个主意，你说我该不该接受？”
　　文诚吓得倒退两步：“我可拿不了这主意，献不献身是你自己的事，我哪能替你决定，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撤了，你赶紧过去让人等久了。”说完连忙跑回了吧台。
　　罗飞凡见搬救兵无望，暗自又纠结了几秒，回到餐桌。Christopher朝着文诚的方向挑了挑眉毛：“你那个师兄，也是吧？”
　　罗飞凡顺着目光看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哦哦，嗯……”
　　Christopher盯着文诚笑了笑，低头喝了口咖啡。
　　罗飞凡开口道：“呃……chri……Christopher啊……”
　　Christopher说：“叫我Chris好了。”
　　还“叫我Chris好了”嘞，罗飞凡在心里默默吐了个槽。
　　“Chris啊。我……那个……怎么说呢……”
　　Christopher好笑道：“你想说什么直说呗。”
　　罗飞凡定了定神说：“我……其实我待会儿还有事儿……”
　　Christopher听言点点头：“哦。明白了。没事。”
　　罗飞凡忙说：“你别误会，我也不是不喜欢……也不对……我只是——”
　　Christopher打断道：“没关系的，这种事又不能勉强的，只是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一开始就可以拒绝我的。”
　　罗飞凡听了忙说：“不不不，我不是不愿意。”
　　Christopher听言歪了歪头看着他。
　　罗飞凡说：“我……我就是……”
　　Christopher想了想，吃惊道：“你不会还是——”
　　罗飞凡怒拍桌子道：“我不是处！”
　　现场寂静了五秒。
　　文诚忍不住笑着低声念道“oh my god”，默默的掏出了手机。
　　在众师弟妹灼灼的目光中，罗飞凡缓缓的用手遮住额头，心想这叫什么事啊。
　　Christopher也忍不住笑了，说：“那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事已至此，罗飞凡索性说道：“我就是不喜欢这样，一见面就……那个。我觉得这种事要先建立感情，慢慢来。”
　　Christopher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建立感情？慢慢来？行。”说完喝了一大口咖啡，用纸巾擦擦嘴道，“祝你考研成功，考上研跟你将来的同学慢慢来慢慢建立感情吧，如果我有幸跟你成了同学呢，那真是缘分，咱到时候再，慢慢来。”说着起身穿上大衣，又道，“午饭是我请的，这两杯咖啡我就不跟你争了，回见。”言毕头也不回的推门而去。

　　“你说这什么人啊！”罗飞凡讲述完中午的遭遇，悲愤的喝了一口酒，然后被呛到猛地咳了几下。
　　韩东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有什么，人家就是约炮的，你不约，又不跟人家说清楚，白吃一顿饭，要我我都跟你要钱了。”
　　罗飞凡怒道：“我他妈都在简介里写了啊！不约！不约！不约！不约！瞎啊？！”
　　文诚拍着罗飞凡的背说道：“在接客帝上你还想找到真爱？有几个不是在约炮的。”
　　罗飞凡心中还是不忿：“你说，那我不用接客帝，我上哪去找合适的啊，我未必真像小说一样去掰弯直男啊？”
　　韩东楠把玩着杯子说：“珍爱生命，远离直男。经验之谈。”
　　罗飞凡说：“平时遇不到，软件又都是约炮的，老子二十多年连个正经恋爱都没谈过，我他妈这是要孤独终老啊？！”
　　韩东楠说：“谈恋爱有什么好的？劳心劳神，还不如约炮，需要的时候来一发，解决生理的需要，完事了走人，也不会有人来打扰自己的生活，只要做好安全措施，生活多美好。”
　　文诚说：“你这话待会儿我就跟夏磊说。”
　　韩东楠说：“你以为我没跟他说过？遇到这么个神经病，真是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罗飞凡有些沮丧：“为什么就没有人这样对我呢？我也不指望像川儿哥谦谦那么幸福，至少让我遇到一个真诚的人啊。”
　　杨川听到自己被点名，放下手机说：“我们幸福？一个月才见上一两面，来回车票钱够我半个月生活费了，而且根本看不到头，我幸福个杰宝啊。”
　　韩东楠说：“还遇到个真诚的人？人家不是本来就是很真诚的找你约炮么。对了你要是喜欢夏磊我给你介绍介绍。”
　　文诚说：“唉，好了，你们就别气他了，人家好像还是个处呢。”
　　杨川韩东楠听言立刻挺直了身探听八卦，罗飞凡拍案而起：“我都说了不是！！！你才是处呢！”
　　文诚笑喷了：“我倒是想是呢客观事实不允许啊。”
　　韩东楠狂笑：“这有什么丢人的，这难道不是荣耀神圣的吗？”
　　杨川笑的瘫倒在地上：“居然以是处为耻，简直是世风日下啊！”
　　罗飞凡气的一屁股又坐下，不知如何解释，文诚笑了一会儿缓了缓说：“那我问你，如果你真的不是，那你为什么没谈过恋爱呢，你不是要先建立感情的么？”
　　罗飞凡踌躇了一会儿，“我就是当时不懂，太随便的就没了，所以才很后悔啊，之后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众人听言，皆了然。
　　韩东楠说：“嗨，其实这种事也没什么，就算是真的谈恋爱，那性生活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早点知道彼此合不合适舒不舒服也是必要的。”
　　罗飞凡说：“那要是像今天这个呢，人家就是约炮的怎么办？完事拍拍屁股走人了呢？”
　　文诚说：“那你也不吃亏啊。又不是女人，还上了床就要人家负责怎么的？”
　　罗飞凡不理文诚，只问：“川儿哥你说呢？”
　　杨川想了想，答道：“嗯……其实我跟穆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OOXX了，当时我是第一次，他有经验。其实我觉得这事没什么的，有经验还能顺利点。”
　　罗飞凡说：“你第一次就是跟谦谦啊！那岂不是初恋！”
　　杨川说：“嗯，对。”
　　韩东楠说：“对个屁啊对，你初恋明明是梅梅好吧！”
　　杨川笑道：“梅竹又不喜欢我，没恋过怎么叫初恋。”
　　韩东楠说：“初恋又不是第一个正式交往的人，而是第一个喜欢的人，跟你们这些不学中文的真是没法沟通，没谈过恋爱的难道就没初恋了吗？”
　　杨川呆了：“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我擦那我初恋不是穆谦是梅竹啊……那初吻怎么算？我跟梅竹那算不算初吻？”
　　韩东楠说：“那应该也算吧。”
　　世界观受到震荡的不只杨川，罗飞凡也慌张的问道：“那我岂不是初恋也没了？我高中喜欢一个男生好久可是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天啊那我岂不是初恋初吻初夜全都没了？！”
　　韩东楠翻着白眼喝了口酒说：“没了就没了呗，留着干嘛，熬粥喝啊？”
　　罗飞凡又问：“那你们俩呢？你们跟初恋在一起过吗？还是跟我们一样？还有初夜初吻呢？”
　　文诚无奈的笑了笑，“应该是都是舒辰吧。”说完闷头喝了一口。
　　罗飞凡见有些尴尬，忙转向韩东楠：“你呢你呢？”
　　韩东楠看了看罗飞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笑说：“都是韩兵。”
　　罗飞凡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疑惑的望了望杨川，杨川摆摆手，示意别再追问了。
　　罗飞凡只好郁闷的低下头：为啥人人都有这么多秘辛呢？继而又想到自己、想到张骁、想到Leo、还有想到今天这个Christopher，抬头看看面前的三个人。谁都有秘辛，他曾幻想找到一个一辈子在一起的人，所有的第一次都和那个人一起，但这个愿望已经不可能实现，而世上又有几人能实现呢，即便如文诚和韩东楠，一定程度上做到了，可是结果却从他们的表情就看得出来，是无法言说的难过伤怀吧。
　　唉。罗飞凡心中叹息，也将杯中酒饮尽。还是担心担心考研的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