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积德要趁早》香皂如鲠在喉

109、错了

　　单仁躺在沙滩上，一边赏着美景一边搂着美人，自在快活地消磨了一个半钟后，终于看到蒋君求和付观夫夫行动带风地冲到了报名点，不由得露出了深沉的笑容，得意地晃着腿，只遗憾手边没有一把羽扇来给他烘托一下氛围，“大黑，跟你说什么来着？他们这就来了吧。”

　　贺存心正给他揉着腿，见状皱眉说：“腿不要乱动，扯到会疼的。”

　　单仁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跟你说了多少回了，真不疼。我现在能站起来跑马拉松你信不信？”

　　他等着贺存心一如既往地对他说“不用了我信”，却只见对方抬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让他立马打消了起身蹦两圈证明一下自己所言非虚的念头。

　　正说话的工夫，蒋君求和付观已经发现不对，从报名点挤出来，朝他们两个走来。

　　蒋君求在单仁身旁蹲下，不爽地说：“老单，是不是你帮我们报的名啊。”

　　单仁把他的问题置之不理，反而吸了吸鼻子，“诶呦，怎么这么香啊？唉，我也好想一口气吃掉某人不辞辛苦排一个钟头的队买的皇家小食店的肉馅小笼包哦……”

　　贺存心闻言就要起身。单仁立刻拉住他，低声说：“玩笑，玩笑。”

　　蒋君求颇为郁闷地往他身边一坐，“老单啊，你怎么又猜得那么准？连我吃的是包子都猜出来了？”

　　单仁瞟了他一眼，“想知道？”

　　蒋君求顿时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

　　单仁神秘地招了招手。他立刻凑了过去。

　　只听单仁说：“知道什么叫做神机妙算吗？”

　　蒋君求忙又点头，“知道。”

　　“知道好啊。”单仁拍了拍他的脑袋，“知道那不就结了。”

　　“……”

　　好歹也被他欺负了这么多回，蒋君求反应的速度提高了一个档次，迅速地意识到又被他耍了，气得扭头就扎进付观怀里求安慰。

　　付观无奈地揉了揉他，继而对单仁说：“说真的，小单啊，你是怎么猜到的？小吃街上卖包子的至少也有三四十家啊。就算不提这个，皇家小食店的种类那么多，你又怎么知道是包子？”

　　单仁挠了挠耳朵，抬眼四周环顾了一圈，吊足了周围人的胃口之后，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你们俩人吵架，付观负气出走，十有八九是步行，而且是跟着人流走最大的那条人行道。没错吧？”

　　付观点头，“为什么这么说？”

　　单仁说：“那还不容易。电视剧看过没？那都是吵了架嘤嘤嘤转头就跑，哪儿还有吵了架绕大远路把车开上的。再说了，你肯定考虑到了啊，要是把车开走了，蒋君求万一玩腻了想提前回酒店怎么办？所以我断定你是走路离开的。还有一点，蒋君求说他冲进去报了个名你就不见了，这其中时间可能也就一两分钟而已。除非一路狂奔，这海滩这么大，你怎么可能在一两分钟就跑得人影都没有？他找不到你，说明你八成是混在了人海里。因为这个我才说你是跟着人潮走的最大的那条路。——言归正传，你顺着人行道走，一路走到小吃街。这里的路口有个分叉，但你肯定想着心事，心不在焉之下就会直着向前，于是就中了某奸商的圈套，排进了皇家小食店的队里。这么有名的地方，蒋君求以前肯定听过。以他那德行，知道什么好吃肯定吵着向你要过。如果你们买了，蒋君求肯定会跑来跟我显摆，既然没有，那你们肯定没买。你一瞧这敢情好啊，于是就排起队来了呗。但想吃这里东西的人又不是你，你对吃的又不热衷，也不了解，等排到你了，别人问你吃什么，你肯定随便指着招牌的那个就点了。而皇家小食店的招牌就是他们的小笼包，虽然有肉菜两种馅，但给蒋君求吃的难道还能是菜包不成？等蒋君求终于找到了你，一看你的小笼包肯定感动得话都说不出来，抓着就‘一口气’全吃了呗。就这么简单啊。”

　　蒋君求听得一愣一愣的，等他说完结束语后仍然沉默了几秒，接着忽然冲向了单仁，激动地抓着他的肩膀，“老单，你太牛了！怎么做到的啊，教教我啊，教教我成不！”

　　单仁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怎么叫我的？”

　　蒋君求相当上道，立刻改口，干脆地叫道：“单哥！”

　　单仁做高深莫测状。蒋君求非常机灵地再次改口说：“单大哥，单老大，单爷，单大爷……”

　　“去去去，你才是大爷。”单仁憋不下去，挥了挥手，“也罢，看在你小子心这么诚的份儿上，我就教教你吧。”

　　蒋君求喜上眉梢，“嗯！”

　　单仁说：“其实我是开玩笑的。”

　　蒋君求刚要“嗯嗯嗯”，就一下子愣了，“啊？什么玩笑？”

　　单仁说：“我哪儿能推理出那么多，当我是福尔摩斯啊。肯定都是瞎扯的嘛。也就是把措辞弄得玄乎点，诈一诈你这样的愣头青而已。”

　　蒋君求皱眉，“不是分析出来的？那你究竟是怎么……”

　　单仁气定神闲道：“你们俩身上沾的那个包子味儿，俗名叫做万年香，这添加剂还是我们善人科技的产品，专门为他们皇家小食店定制的。当时有个附赠条款，让他们送善人号一月份的包子，我那时候都快吃吐了，当然一下就认出来咯。”

　　付观听到添加剂三个字，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连忙抓住蒋君求的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不舒服的话立刻告诉我！”

　　“好像没什么不舒服，就是——诶付大哥你去哪儿？”

　　付观面若寒霜，“砸店。”他说罢甩开蒋君求，气势汹汹地就要走。

　　单仁又挠了挠耳朵，说：“回来。你急什么啊？那个就是洒在笼屉上散发点味道勾人食欲的，又不吃进肚子里去。再说了就算吃进去也没什么副作用，顶多就是让你打嗝老有包子味儿而已。要是会出事，人家那金字招牌肯定早砸了，还用得着你去？——哦对了，这一项你当年花了两年半调查我的时候早查过吧，是不是啊大黑？当时什么结果来着？”

　　他扭头看向贺存心，却发现后者正紧紧盯着他看，目光有些怔怔的，却……咳，自恋一点地说，带着一丝痴迷。

　　单仁有些心虚地摸了把下巴。不是吧，刚刚他有那么帅吗？

　　注意到他探寻的目光，贺存心回过神来，眨了眨眼，恢复了正常，“嗯，确实化验过，的确不要紧。”

　　一边是听说不要紧，一边是被蒋君求死命拦着，付观这才冷静下来，拉着蒋君求说：“以后不许乱要吃的了，知道了吗？”

　　蒋君求明面上乖乖点头答应，嘴里却小声嘟囔着：“什么呀，明明是你自己买给我的……”

　　付观扬眉，“说什么？”

　　蒋君求立刻抱着他亲了一口，“我刚刚说老婆最好了。”

　　·

　　行宫岛公共停泊区，有一艘带着万卷租赁标志的中型星舰。这艘星舰外表十份普通，融入了整个停泊区的背景板，路人的注意从不会在它身上停留哪怕一秒钟。星舰内部，金属制的长桌周围围坐着六个人，还有一人站在长桌尾端。

　　队长郑明的手掌在桌面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整整五十队人，偏偏被我们找到了。这么好的机会，我们绝不能浪费。”

　　这个人长着一张相当标准的路人脸，别说放在人堆里，就算是挂在大屏幕上让人端详，也会一低头就忘掉。但如果仔细去看，却会发现这张脸恰恰因为太过普通而显得不自然，甚至可以说标准得有点让人毛骨悚然，就好像是经过科学的计算，得出的最佳路人脸模型一样。

　　坐在长桌两侧的六个人也都相当年轻，各自伪装成平凡的面孔，但却不像他一样普通也要普通到完美无瑕。坐在末端那个最为年幼，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直直挺着后背却还是比旁边的人矮半截，脚边还趴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狗。这个年幼的孩子开口，语气却是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那又怎么样？我还是坚持之前的看法。我们必须立刻把犯人的行踪汇报给上级。这次特别行动开始之前组里就叮嘱过……”

　　“只要能抓住这个机会。”郑明置若罔闻，大声盖过了他的话，继续说，“我们第七小队就能获得整个行动的头功。”

　　剩下的五个人噤若寒蝉，不知道是根本不觉得队长的提议有什么不妥、他们总督星崇尚服从的地域文化、顾忌队长的身份、还是已经对队长平时的风格有所了解，知道就算抗议也不会有什么用处。但那个最小的孩子皱起眉头，不顾旁边他导员的眼色阻拦，坚持说：“现在将嫌犯的行踪上报组里，我们队的功劳就已经很大了。但如果照你的做法……”

　　郑明又狠狠一拍桌子，继而四下打量众人，过了很久后压低声调说：“从此以后，第七小队的名号，会成为整个行动组最响亮的一个。”

　　最小的孩子眉头皱得更紧了，“队长，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我劝你还是打消为好。”

　　郑明终于赏脸用余光扫了他一眼，接着又重新望向前方，显然不屑让自己显得像是在回复一个小毛孩的话，“只有懦夫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放弃。第七小队有懦夫吗？”

　　那孩子还想说什么，坐在他旁边的导员扯了他一把，警告性地睁圆了眼，焦急地小声说：“小黑！”

　　贺小黑冷冷地瞪了队长一眼，接着傲气十足地靠在了椅背上，双手抱在胸前，嘴角挂起一丝笑，摆出看热闹的姿势。

　　队长因为他的冒犯而面色微沉，但顷刻恢复平常的严肃，四下看了一圈，像是在确定自己的权威有没有全方位震慑到每一个角落，“对于队长交给你们的战略目标，只需要执行就好。不要想着自作主张，像一些刚加入没几天、连‘危险’两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小孩儿一样没见识。这次疑犯是被我们第七小队发现的，但如果只是发现并且上报，我们还能占到什么功劳？其他队丝毫不会佩服我们，而且还会四处说闲话，说第七小队这次之所以能成功只是因为运气好，碰巧找对了地方而已。”

　　“不是碰巧。”贺小黑微扬了扬头，“你该不会是忘了我们会来这儿是出于谁的建议了吧？”

　　队长恼火地瞟了他一眼，“你的想法似乎很多。”

　　贺小黑冷笑。

　　郑明说：“那好。既然你有那么多话说，那就来分析一下，我接下来想说的是什么？”

　　贺小黑耸肩，“这还不容易？你的心思总结起来很简单，直接上报抢不到功劳，那是因为现在嫌犯安生得很，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危险性。凡是著名的行动，危险性总是必不可少的。你想抢功劳，那就得等到两个嫌犯真正去危害社会的时候。而且他们越是危险，对公众威胁越大，抢到的功劳就越大。是这样吧？”

　　郑明脸色越来越黑，等他说到最后的时候立刻张嘴，但话却卡在了喉咙中，半天都没能憋出来。他闭上了嘴，又过了片刻后说：“你说错了。”

　　贺小黑扬眉，“错了？”

　　郑明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才勉强平复脸上的表情，恢复风度，“等？你还是太嫩了一点，记住前辈给你上的这一课吧。我们不等。”

　　贺小黑抱在胸前的双手放了下去，神色稍变，“喂，你不会是想……”

　　那张标准的路人脸上，仍然是一派让人头皮发麻的平静，“就让我来，逼他们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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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33终于出现了主线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