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6年春（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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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饭比天大。
虽然许飞燕的死让许晓宇心情抑郁，但是活人的日子还是要继续下去。
明家的早餐是小笼包子、中式阳春面、呛拌三丝、酸辣小黄瓜。还有盘中式茶叶蛋。
明楼、明诚秉持食不言的家规，虽然吃的飞快，但却不发一言。家有厨娘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两个人的心情都还不错。
明台咽下去桌子上最后一个包子，喝了一口面汤顺顺气，一边不忘了给自己争取福利：“晓宇姐，我今天不出去，中午有吃的么？”
许晓宇想了一下：“你会煮面吗？我帮你擀好面，做好浇头，你吃的时候浇一下就好了。”
明台不大爱吃面食：“早晨吃面中午还吃呀！”
明楼不喜欢明台娇气挑食：“我今天有课，你拿了钱自己到饭店里吃点就好了。”小孩子就是惯不得。
“饭店的中餐不好吃！”
“那就到小汤姆的店里吃牛排。”
“晓宇姐，我去你的店里吃，好吗？”明台笑眯眯的看向许晓宇。
“好啊！薇薇安今天会烤蛋糕，我帮你留一份”许晓宇当然不会反对，薇薇安是店里的老板娘，蛋糕做的十分美味，她正在偷师。在现代她就是学校里有名的吃货，课外不多时间都被买菜做饭占满，她是喜欢吃，也喜欢做。喜欢的超过了找男朋友的意愿。她在现代连男朋友都没谈过，也没喜欢过任何男生。她的男神是抛家解国难的顾清明。一个活在电视剧里的人，她喜欢那样清澈干净如溪流的男人，不喜欢心思难测的高深大叔。明楼虽然又美又善良，可是他看起来捉摸不透，还做不成她的男神。明诚她也看不透，直觉自己绝对打不过他就是了。明台到是简单的可以看透，但是，也太简单了，十八岁的他恐怕只能当弟弟。
“甜的啊！”明台兴趣缺缺，他又不是女孩子。
许晓宇看了一下表上的时间，离开店还有两个小时，快一点走过去还来得及。对明楼笑道：“明先生，今天我们还顺路吗？”如果搭顺风车，她又可以节约很多时间。
明楼点头。
“那请您等我一下，我帮明台先做一份煲仔饭，留着他中午热着吃。”许晓宇想起了昨天买的几根法式香肠，决定做一道广东美食。
明诚最爱这个口味，听得眼睛一亮。“我今天下课早，帮我也做一份。”
明楼看一下自己的手表，觉得好饭不怕晚，慢悠悠的微笑：“阿诚，帮我热一份，送到学校。”
许晓宇的做饭技术无可挑剔，吃够了西餐的明楼不准备委屈自己。
他看向许晓宇，加强了提议“广式的煲汤不错。”他也想看看这个小女孩儿都能做些什么菜。他是不是真的捡了个田螺姑娘回家？
许晓宇一点即透，笑着问“明先生想喝什么汤？”
明楼和蔼的露出了牙齿：“莲藕排骨”
许晓宇摇头：“没有，没有莲藕。晚饭先生可以选羊肉汤、鸡汤、排骨汤、牛肉汤”法国人不吃莲藕，河里面只有睡莲。
明楼点头：“那就煲个鸡汤吧！不要油腻的！”勉为其难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许晓宇用心记下，步入厨房，飞快去给明家兄弟准备午饭。三个男人饭量都不小，也不见长肉真是让人羡慕的好身材。
见许晓宇的身影消失在厨房，明楼低声对明诚吩咐：“阿诚，许家的那里你注意一下，去看一看许飞鸿平素都和谁来往，有什么异常。”
法国警察不管，他们自己管好了，自己的同胞总不能白死了。许家住的也是白人的高档社区，这里一向治安良好，许家又有自己的仆人，不过是仆人去接喝醉的许飞鸿回家这一个小时空档，许飞燕竟然在自己家里遇害了。
让许晓宇意外的是法国警察的破案速度还是很快的。
看着那天法国警察兴趣缺缺的样子，真没有想过只用了三天就破了案
犯案的是许飞鸿的所谓的法国朋友路易斯.布朗。喝了酒的路易斯.布朗见许飞燕一个人在家，想尝一尝中国女人的味道，兴起之下□□了许飞燕。但是遭到了许飞燕的强烈反抗，他一时冲动痛下杀手。
许家的法国邻居在那段时间正好碰见了路易斯的进出，听见了许飞燕的哭喊，为警方提供了证人证词。路易斯就这样被法国警方收监待审。
许晓宇觉得一切顺利，心里松了一口气，许飞燕总算不会白白死去。
法国的市场里常见的青菜有土豆、胡萝卜、甜豆、豆角、西红柿、法国芹菜、团生菜还有圆白菜。
没有青菜，没有白菜，没有莲藕，没有茭白。好多美味的中国菜成了无本之源，就是有菜谱也做不出来，令人十分的郁闷。
晨跑的许晓宇在路边的树丛下居然发现了一片新萌发的荠菜，兴奋地回到明家拿了买菜的筐子。本来要做法语作业的明台听说此事也兴奋地拿着篮子陪着她出来挖野菜。
明楼拿着咖啡杯站在窗边看着两个人欢快地跑出去的背影，微笑点头。年轻真好，无忧无虑的，天塌下来也有大人顶着。
明诚拿着一页纸，这是国内新传回来的电报，对着明楼汇报：“许晓宇，徐州焦化厂许家的独生女儿。父，许龙福，焦化厂长，念过私塾，母亲冷氏是徐州天心药房的二小姐。许龙福娶了三房姨太太，就大夫人生下了这么一个女儿。许晓宇因为身体弱，常在外祖父家调养身体。念的上海教会慈心护士学校，还没毕业就陪着许家的少爷小姐来了巴黎。现在在福楼拜法语预科学校学习已经一个月了。学习成绩很好，预计报考法国巴黎大学医学院。”念到这他扑的笑出了声音。明楼眼神一瞥，明诚笑道：“这个许小姐今年还不到18岁，比明台还小半一岁。明台还在每天叫人家姐姐。”
明楼按着额头笑了出来。明台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反应呢？会气得跳脚？
“这个许晓宇家教很好，住在这里，规规矩矩既不乱翻也不乱动，每天忙着学习法文和拉丁语，认真的准备考大学。看起来应当是没有问题。”明诚接着分析。
明楼点头：“她从来没有出过任何我没说过的她可以去的地方。对所有的地方甚至没露出过任何感兴趣的表情。甚至是我特意放在桌子上的文件都没看过一眼。不是藏得太深，就是一张白纸。”
明诚坐到了明楼对面的沙发上：“我看像后者。”他手指在电文上点了一下：“要不要发展她？她好像对共产主义有一些了解，持不反对甚至是支持的态度。”
明楼笑：“岂止，她甚至还知道马克思，知道资本论，就是知之不详，三头两爪。”许晓宇甚至自费在书店买了一本法文的《资本论》，大有认真研读的意思。
明诚笑着打趣：“那好啊！正好你可以来详细的教一教她。”不是敌人，不是别有用心的人，明家刚好可以多留这个小厨娘几天。他敢说整个巴黎也找不到这样正宗的中餐大厨了。巴黎中国饭店做的中餐和许晓宇的手艺比起来就是垃圾。
他可舍不得许晓宇离开，他坚信
唯信仰与美食不可辜负。
明楼瞪了明诚一眼：“她还知道苏联，你要不要带她去！”明家是是非之地，明诚很快会去苏联学习，许晓宇再好也不宜久留。
“大姐不放心我们带明台，许晓宇在这里，明楼也有个伴，两个人还可以搭伴一起考大学。”
明诚摆手：“人家许晓宇要考的是最难考的医学院。明台要考什么专业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明楼觉得自己的主意甚好，眼睛放光：“不如让明台也考医学院？”
明诚飞了一个白眼给明楼：“我们家小少爷考的上么？”
明楼拿起了茶杯，遮住自己的脸。这话他真没法接。他和明诚念书和吃大白菜一样简单，明台念书却总是擦边而过。这孩子不是不聪明，就是有点懒。明台被大姐惯坏了！希望许晓宇能成为他学习的好榜样！
明诚真挚的看着明楼，无比真挚的说道：“通过这一个星期的考察，我无比希望许晓宇能成为我们的一份子，希望她能长长久久的在我们这里住下来。”
明楼放下杯子，微笑着看着明诚：“好给你做一辈子的饭。你以为她是阿香？人家也算是大家闺秀。一时落难，你还以为一辈子啊！”
明诚用纸遮住了脸：“阿香做饭可没有许小姐的天分，最近害得我现在哪里的饭都不想吃。就想回家。阿香只会做上海菜。许小姐还会做粤菜川菜鲁菜甚至是山西的面食。她早晨还建议我去找人修好烤箱，最近她在咖啡馆里和老板学了烤面包。要烤正宗的法国面包给我们吃。”他取出打火机将电文化为灰烬。调侃“大哥就是最会做生意的人，你就免了人家的住宿费。换来了一个一流的厨娘。”
“那是我有识人之明。”明楼得意“可不是你说的那么市侩。”
“我胡说？”明诚哼了一声“谁每天都回来吃晚饭的。你可别说你晚上没有应酬？”明楼苦笑，西餐红酒毕竟不合中国人的胃口。这些日子他也是放纵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不然收敛一下，今天晚上还是在外面解决？
他看了一眼明诚，准备拉上明诚一起节食。
明诚心有灵犀的摆手拒绝：“还有一个月我就要到苏联学习了。我要先吃够了再说。”
明楼将咖啡杯放在桌子上，一脚踢了过去：“都胖了还吃！到时学校不要你！”这个弟弟也是吃货
明诚笑着飞身而起，躲过明楼的攻击：“我这么好的学生怎么会有人不要？”说罢回踢一脚，直奔明楼的面门。
明家无人，两个人在房中你来我往过起了招式，锻炼身体。外人看着文质彬彬的明楼身手武艺并不在明诚之下。他们动起手来毫不留情，不多时便汗流浃背，却都不以为意，这样刚好清空了肠胃，晚上据说有荠菜水饺。家乡的滋味，早已经想念了多时。
心满意足的吃饱了荠菜馅的饺子，明楼坐在客厅里喝着刚泡好的祁门红茶，祁门红茶汤色红艳明亮，特别是其香气酷似果香，又带兰花香，消脂养胃最宜饭后消食。许晓宇不但一手好厨艺，这泡茶技术也相当的到位。
明楼看着捧着肚子的明台，一脸满足的明诚，心中叹息，如果考察合格，就在大姐回去之后，把许晓宇发展成自己人吧！这样大家都好。他怎么都不会承认自己会被一顿美食收买。
门铃声响起，明台懒洋洋的站起身去开门。明楼和明诚都不喜欢往家中带学生朋友，家里一直很清静，这么晚了来敲门的人，带来的肯定不是好事。
许飞鸿跟在满脸不高兴的明台身后走了进来。他脸色憔悴，满脸胡茬，衣衫不整。
明台不高兴的喊：“晓宇姐，许飞鸿找你！”
来者不善！明楼和明诚对视一眼，暂时决定按兵不动，静观事态发展。也顺便再探一探许晓宇的底。
许飞鸿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明楼，一脸严肃盯着茶杯的明诚，也顾不上打招呼。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许晓宇。许晓宇今日为了活动方便，换了一身宽松的轻便的运动服，脚上也穿着平底的运动布鞋。晚上吃多了，她正准备在花园里跑一圈。
许晓宇看起来神采奕奕，活泼泼的像个发光体，不再是那个委委屈屈任人欺辱的小可怜。而那个一直骄傲的像只小孔雀的许飞燕再也不能喊他哥哥，许飞鸿暗暗的恨，都是这个不听话的许晓宇害的。只要把她交给他的那几个同学处置他们就会接纳他进入学校的社团。他要报仇，他要把这个祸害带走。
虽然明家比许家有势力，但是这是法国，明楼也不过就是大学里的普通□□。他有法国人撑腰，明楼什么都不是。
他大声吼道：“许晓宇，你跟我回去！”
许晓宇皱眉，许飞鸿一来，满屋子都闻得到酒味儿？这家伙是喝醉了？还是酒壮怂人胆？找茬来了？她会怕他？
她心中冷笑，坚决拒绝：“不！”
许飞鸿脖子上青筋暴起：“不？为什么？你是我许家的人，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许晓宇拉了一下袖子，捏了捏拳头。懒得给许飞鸿好脸色，要不是他行为不检点，乱交朋友也不会给许飞燕带来杀身之祸。
看在许家人的份上最后提醒了一句“你请回吧。我不会回去的。飞燕姐去了，你不要再到处乱交朋友，害人害己。”
这一句话触碰到许飞鸿的逆鳞，他吼声更大，说不出的愤怒不甘：“别给脸不要脸！跟我回去。该死的本来是你！”
作者有话说第5章 36年春（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