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预言（Prehistory）》阿魔塔

3、C3：魔药课

　　~~×<◆>×~~×<◆ Chapter 3-1 魔药课 ◆>×~~×<◆>×~~
　　

　　西弗勒斯.斯内普坐在地下教室的一个角落里，面无表情的等着三年级学生的到来。他腰杆挺得笔直，一只瘦长的手指不耐烦的轻轻叩着一本教材。新学期的第一节就要教授“大难不死的波特先生”魔药课，斯内普对这个安排十分不满意。波特那笨拙愚蠢又自以为是的样子，绝对无法成为一个令人愉悦的学期的序曲。
　　学生们嘈杂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斯内普皱起眉头，棱角分明的薄唇紧抿着，嘴角形成一个嘲讽的向下的弧线。高声谈笑着走进教室的学生，就像被人施了一个哑咒，变得比沉思的处子更加安静。
　　魔药教授很高兴耳根终于恢复了清静，右手执起魔棒，向上轻挑，拉开架势，正准备讲述黑板上的操作流程，眼角的余光忽然扫视到有个人站在教室的门口，并没有落座。
　　他眯了眯黑色的眼睛，语调嘲讽的开口，“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位是西西莉娅.凯恩小姐吧？您是在等着我为您拉开椅子，躬身请您入座么？还是，站着上课能有利于您使用您那为数不多的脑细胞呢？”
　　西西抱着课本站在那里，微微侧头看着斯内普，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愉悦的神色。其实事情正如邓布利多所说的，并不像她想象得那么糟糕。与昨天在斯内普眼中看到的死寂比起来，他现在略带嘲讽的冷脸让西西感到无比安慰。给学生们上课，对于他来说是不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所以他苍白的脸上才会有了生动的表情？西西暗自思付。其实斯内普微微眯起的眼睛和嘴角下划的弧线还远没有达到可以被称为生动的程度。
　　“如果您听不懂我说的话，”斯内普死死的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说，“我建议您先去好好的学习一下英语。尽快地离开我的教室，停止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斯内普教授，西西是新来的，您还没有给她安排座位。”赫敏很不怕死的说。
　　“格兰杰小姐，”斯内普厉声道，“莫非你的朋友不但是个聋子，还是个哑巴？自己不会说话么？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态度！格兰芬多，扣十分！”
　　赫敏张了张嘴，终于气哼哼的鼓着腮帮子，满脸通红的保持了沉默。西西递给她一个很抱歉的目光，自动走到教室最后的一张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我什么时候说你可以坐在那里了？”斯内普阴冷的问。
　　“啊……”女孩子的语气词并不象是懊悔，到更象是一声愉悦的叹息。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她只手托腮，笑盈盈的望着斯内普，完全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身体语言分明在说，我既来之则安之，随您怎么说好了。
　　嚣张的孩子斯内普见过，但还没有见过嚣张的如此坦然而温柔的。他的眼睛越发危险的眯起来，嘴唇扭曲，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很好，凯恩小姐。看来你是在向我挑衅了!今天晚上八点，到我的办公室关禁闭！格兰芬多，扣20分！”说完魔棒猛地向教室前面的黑板一挥，“题目，中合剂！过程，黑板上！”
　　被严厉呵斥的女孩子仍旧甜甜的笑着，看着台上的教授，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就好像斯内普说的不是扣分关禁闭，而是加分请客一样。
　　中和剂啊……女孩子舒服的倚着书桌，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父亲死后，母亲也病倒了。而他也已经11岁，到了该去上学的年龄。母亲在第一时间就把他送到了学校，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就像是老鼠终于甩掉了尾随在身后的毒蛇。
　　贵族的出身让他举止优雅从容，悲惨的身世又给他赋予了一层冰冷神秘的色彩。他那个时候为人矜持，身体纤弱苍白像女孩子一样。很快他就得到了同学们一致的排斥。格兰芬多的人觉得他高傲自大，斯莱特林的人觉得他阴柔懦弱。也许人的命运是有惯性的，一个不幸的开头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不幸。终于走出了悲惨的童年生活，他的少年时代友情还没有发芽，就已经无意中树立了众多的敌人。最一开始，对于那些人的挑旬，他沉默的承受，即不服输，也不反抗。他只是想要安安稳稳的呆在学校里，不要被赶回家给母亲添麻烦。所以图书馆成了他最常去的地方，在这里他不但可以找到内心的平静和愉悦，也可以回避那些用找他麻烦来消耗过剩的精力的同学。
　　更加令他欣喜的是在学习魔药的过程中，他找到了可以改善自己身体状况的方法。他惊诧于一付简单的“中合剂”就可以慢慢的化解常年积郁在他体内的失控的魔法力。看着坩埚里面咕咕冒出的气泡，他觉得自己终于得到了快乐。他开始废寝忘食的学习魔药这门课程，因为他觉得这是一门可以解除人们痛苦，带来幸福的学科。而他因为学习摄神取念和意识封闭而形成的沉静，严谨，客观的性格，也给他在这门学科上带来了非凡的成就。
　　可惜他越来越为人所瞩目的才华，让那些本来就看他不顺眼的同学更加愤恨。斯莱特林的人经常会把他的药品掉包，或者将他的课本扯坏；格兰芬多的人总是在他制药的时候干脆的砸掉他的坩埚，或者把他拖到角落里揍一顿。本来以为父亲死了以后，再没有人会残忍的摧毁他所喜爱的东西，事实却好像在嘲笑他的天真无知，告诉他，凡是他所珍爱的，就一定会被毫不留情的夺走。
　　直到他唯一的朋友，那个聪慧坚强的女孩也被迫离开了他的生活，他终于再也无法忍受。那个女孩子有一头纤长美丽的红发，澄澈碧绿的明眸。她敬佩他的才华，从来不顾别人的眼光，总是和他在一起研究魔药，研究咒语。她是他生命中出现过得最美好的事物，就像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不仅仅是温暖，还意味着希望。可是蓄意的破坏，造化的愚弄，再加上他被悲惨童年扭曲了的性格，这细微的一缕阳光也终于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他彻底失去了希望。他变得越来越阴冷，性格里的狂热终于战胜了善良，他开始偏激而不顾一切的捍卫自己和自己所爱，同时又封闭自己的真实情感让敌人无机可乘。那个时候，他17岁，强壮，冷漠，愤世嫉俗。

　　“波特！”阴冷的声音打断了西西的神游，“你认为以你无限趋近于零的天赋，还有时间在那里和卫斯里先生说些无聊的废话么？为什么不动手！？”
　　被训斥的男孩儿脸涨得通红，双手紧攥着桌沿儿，腾的一下站起来，大声地说，“教授，我只是在讨论这幅药剂到底有什么用处。除非弄明白它的意义，否则我不得不认为制造他，是一种对时间和资源的浪费。”
　　黑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哈利，语气里是刻意夸大的讥讽，“我怎么敢浪费著名的波特先生宝贵的时间呢。你的时间应该全部用在吹嘘和可以让你送命的愚蠢的事情上。我只能说，你的无知真是令我感到恐惧啊……”
　　“教授，恕我直言。”赫敏虽然并不赞同哈利冲动的说法，但是出于朋友的立场，她还是不得不站出来说几句话，“中合剂确实可以使巫师的魔法力下降，可是这在真正对敌的时候，并不能起到很大的作用。我们的对头不可能会欣然的喝下我递过去的加了魔药的咖啡吧？”
　　这是一个不错的黑色幽默，几个同学忍不住发出了嗤笑。
　　“谢谢你的提醒，万事通小姐。”斯内普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的平静，声音却越发严厉，“很遗憾你那自以为是的头脑让你认为我的临敌经验不如你丰富。如果你的愚蠢只能让你把魔药的价值局限于对别人的伤害上，我很怀疑一天到晚自称是正义化身的格兰芬多们，只是一群虚伪小人。”
　　这句话，让孩子们哑口无言。魔药教授的言语刻薄，是出了名的，何况，这一次 ，道理似乎确实在他那边，他更是稳站上风。
　　大家都有些噤若寒蝉，只有西西舒服的半趴在桌子上，享受的微眯着眼睛。她开始喜欢上他发怒的样子了。因为料想他无论如何也无法露出幸福的表情，他的怒火就成了她接触他真正情绪的唯一机会。
　　像是已经对波特一伙的愚蠢完全失去了兴趣，对他们的征服和恐吓也没有了太多的乐趣，斯内普冷电一样的黑眸扫视过其它的学生，最终定位在西西那莫名奇妙的幸福表情上，“凯恩小姐，看你的样子，是要发表什么高见了？如果你能够说出些让我觉得有一丁点儿智慧火花的话，我就放过他们几个，否则，格兰芬多，扣50分！”
　　他是这屋子的里的霸王……西西好笑又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的样子哪里像是有一点儿想要说话的意思？本来想要继续笑着蒙混过关，可是无意中瞥到哈利他们鼓励又期待的目光，想起邓布利多让她好好照顾这几个小家伙，她只好缓慢的开口，“您说得很对，斯内普教授。魔药之所以叫做药，首要的原因是它可以治病救人。中合剂可以化解巫师的法力，当巫师受到魔法的反噬，中合剂往往能救巫师一命。可惜临敌的时候，因为使用的咒语过于狠辣，反噬的力量往往是立即致命的，很多巫师都没有运气活到服用中合剂的时候。所以，中合剂最好的用途，应该是那些由于各种原因，诸如魔力使用方法不当，而造成长期慢性反噬损伤的人。”
　　切切私语。即便是魔药教授的阴冷，也无法制止孩子们对这位语出惊人的新生的好奇。哈利和罗恩都张大了嘴吃惊的看着西西，就连赫敏也露出混合着惊讶和佩服的表情。
　　斯内普冷哼一声，“凯恩小姐原来是会说英语的？那上课前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话？格兰芬多，扣10分。不过这个问题你回答得很正确，看来你加入格兰芬多时日尚浅，还保留了很少的一点儿智商。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不要被格兰芬多惯有的自以为是给消耗殆尽。如果你能够在下课前配出通过最低标准的中合剂，格兰芬多的那50分我就不扣了。现在坐下！马上开始！”
　　赫敏的脸上立即露出了沮丧的表情。中合剂所用的原材料虽然很普通，制作的工艺也并不复杂，但是所耗的时间却很长，照黑板上的流程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下课前完成，格兰芬多的分是扣定了。
　　西西的心里却是另一个想法。她仔细的端详着斯内普没有表情的脸，想要找出一点儿端倪。只是单纯的在为难她么？还是她回答出这个偏僻的答案，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某种怀疑，所以想要试探自己的真正实力？
　　对于这个男人，西西并不在意暴露自己的一部分身份，事实上，她说出这个最切合斯内普内心的答案，正是借这个机会，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向他坦诚，却要在她取得他的信任之后，否则他会对她敬而远之，现在还为时太早。
　　速成中合剂是有那么两三种方法。其中只有一种方法能够在一节课的时间内完成，其发明者正是斯内普，而知道这方法的，只有极少数几个和他关系很亲密的人。他在好奇自己为什么会说中他的心事呢。西西在心底微笑。
　　想要让自己符合一个陌生的、“无辜的”13岁女孩儿的身份，就只好对不起格兰芬多了。反正，和大家即将面临的危险比起来，所谓分数，只不过是培养小孩子集体荣誉感的小把戏而已。西西只要能顺利地达成自己的心愿，是一点儿也不会介意斯内普把格兰芬多的分数直接扣成负数的。
　　于是下课的时候，西西按计划没有完成任务，毫无意外的，格兰芬多的计分沙漏又下降了很多。西西很虔诚的作出一付垂头丧气的样子，默默地站起身，磨蹭着向图书馆走去。哈利几个人很快的赶上了她，不住的安慰。赫敏还很诚恳地询问西西究竟是从哪里读到关于中合剂的那个特殊的使用方法的，以显示她对西西的敬佩。
　　说谎，她不喜欢，不过建立在事实基础上的刻意误导，她却驾轻就熟，“我的一个好朋友有这方面的先天缺陷，后来就是采用这种方法治愈的。所以我才会知道，很侥幸。”
　　赫敏点点头，“看来光读书还是不够，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没有写进书本里的知识呢。或者还是我读的不够多？也许《专业医用魔药》那本书里会提到吧？我要和图书馆的平斯（Pince）夫人商量一下，能不能多进几本这方面的书。”
　　西西看着赫敏认真的样子，欣赏的微笑。这种踏实肯学的态度她非常欣赏。即使哈利和罗恩他们因为种种的误解和年轻的冲动，对斯内普颇有深恶痛绝的架势，赫敏作为他们的好友，也免不了会有倾向性。但至少在学术上，她依旧是本着一种非常冷静客观的态度对待斯内普所教授的有用的知识。
　　“我今天晚上去关禁闭的时候可以帮你问问斯内普教授，我想他可能会有很多这方面的书籍。”西西神秘的眨眼。
　　“哎呀，就算斯内普那个讨厌的家伙有，也不会借给我们看的。” 罗恩不可思议的看着西西，就像西西要借得不是斯内普的书，而是他的命一样。“我劝你们两个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西西笑了笑没有反驳，投给赫敏一个我会尽量试试的目光。哈利却一直很沉默，只是偶尔无意中和西西目光相会的时候，会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大难不死的男孩儿，作为一个举国皆知的名人，其实很低调。或者是由于邓布利多的英明抉择，让他在麻瓜的世界里长大，所以没有形成张扬的性格。斯内普对他的厌恶，实在是有点儿偏激，他并不是斯内普一向讨厌的那种高傲自大的人，虽然是由于年轻有点儿鲁莽。难道是因为上一代的恩怨，西西无奈的呼了口气。
　　～～～～～
　　晚上八点整，西西准时地出现在斯内普阴暗的办公室门口。抬起手，还没有敲门，冰冷的石门就自动的打开了，魔药教授依旧是那幅腰杆笔挺的样子，从一本正在阅读的书里抬起目光。
　　“凯恩小姐，你的任务在那边。”说着，他用一只瘦长苍白骨节突出的手，随意的指了指放在一旁的盘子和盘子里一条细长的蠕虫。“认识这个么？”
　　很不幸，认识……西西克制了一下自己反胃的感觉，油然而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霍氏不死虫……”
　　斯内普有些意外的挑眉，“德国……非巫师的学校……莫非那里的教学已经远远超过了霍格沃茨的水平？或者你并不像大家以为的那样是一个简单的13岁学生？让我猜猜，”说着他微眯着眼睛吸了吸他的大鼻子，“古兰，衣默多草，还有弗垦根。都是珍品啊，而且都是配置妙手回春汤剂的主要原料。莫非你在隐瞒你的年龄？凯恩小姐？”
　　非巫师的学校……他的语气中，没有轻蔑的意思，这让西西感到很开心。“是的，古兰，衣默多草，还有弗垦根。不过，我确实只是您的一个普通学生。您闻到的我身上的几种药材，是为了缓解我的情绪而配置的镇定喷雾剂，而不是妙手回春汤剂。”
　　“哦……”斯内普黑色的眼睛盯着西西看了一会儿。
　　妙手回春汤剂，可以让人的外貌看起来变的年轻。她说道妙手回春汤剂时的语气，完全没有一丝疑惑，说明她很清楚那药物的作用。这并不是普通的药剂，会知道它的作用，这个丫头决不简单。他开始控制不住的好奇，而引起他的好奇，正是西西的目的。
　　“需要用到这几种材料的镇定剂，只适用于那些念力很强，超越自己控制能力的人。”斯内普仍旧在置疑，“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称为‘普通’。”
　　斯内普不仅仅是当世顶尖的魔药专家，又是那种从生死关头挣扎过来的人，拥有绝对超越常人的敏锐。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万一弄巧成拙，把自己逼到不得不暴露，那可麻烦了。西西垂下头，决定给他一个半真半假的回答，百分之九十的真相加上百分之十的误导，也许可以瞒骗过关，“斯内普教授，请原谅我的隐瞒。但是您也许知道，拥有这样强念力的人，同时也都拥有不可告人的身世。邓布利多校长曾经叮嘱过我，绝对不可以和任何人透露，否则我会有生命危险。”
　　魔药教授沉默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儿。棕色的细细的短发，月白的肤色，在地下室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得温和柔弱，看起来丝毫无害。“原来是校长的人啊……”他刻意的用讽刺的语调说，“看来邓布利多是要把你藏在霍格沃茨以保护你的安全了？”
　　“我还小，没有自保的能力。”西西大言不惭的昧着良心说，“校长可怜我所以收留我吧。请您无论如何替我保守秘密。”
　　邓不利多总是招惹一些希奇古怪的人。斯内普皱了皱眉，无意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霍氏不死虫，我这里现在有一只，而我们上课需要一百只。既然你认得它，应该知道怎么做吧？拿到一百只你就可以走了。”
　　听到他的话，西西看着那只一英尺长，米黄色的蠕虫，欲哭无泪。霍氏不死虫，之所以叫做不死虫，就是因为当它们从中间断裂的时候，不会死，反而会变成一模一样的两只。但是这种断裂必须是用手生生的拉断，用其他任何方法，虫子都会死掉。斯内普……西西暗自咬牙。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他不会觉得太残忍么？
　　之后的大约两个小时的时间，地下室里一直非常安静，只间或有“啪啪”的虫子被拽断的声音。
　　斯内普终于看完了手里的那本书，揉了揉眉心，抬头察看被关禁闭的“临时工”的工作进展。事实上，他是要看热闹的，他并不认为对方可以做到，这，只是一个纯粹的惩罚。
　　出乎他意料的，那个总是柔和随意的女孩儿，如今棕色的细发被冷汗浸透，贴在额头上，脸色发青，眉头紧皱，紧抿红唇，闭着眼睛，摆出一付霸王开弓的架势，一手抓着霍氏不死虫的一端。而她旁边的盘子里，已经盛满了不停扭动的蠕虫。
　　“可以了，我想这些足够了。”斯内普冰冷而又低沉的声音在西西耳中听来如同仙乐一样美妙。
　　西西终于放下手中还在挣扎跳动的虫子，“咕咚”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下室阴冷的地板上，急速的喘息着，向斯内普望去，看见那双漂亮的黑眼睛里面隐约闪烁着一份欣赏。不是幸灾乐祸的得意，而是淡淡的欣赏。
　　斯内普同时也在看她，看到了她棕色眸子中柔和而又坚定的光芒，不是委屈恐惧，而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和无奈。
　　好倔强的小姑娘……习惯成自然的，他嘴里吐出刻薄的言语，“凯恩小姐，虽然有邓布利多校长护着你，我还是要警告你，锋芒毕露会死得很快。”
　　这，算是善意的劝告？西西忽然调皮的用袖子抹了抹汗湿的额头，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教授，说实话，对于一个女孩子，很难说是死亡更恐怖，还是三更半夜的在阴暗的地下室里面揪虫子更痛苦。”
　　奇迹般的，阴冷的魔药教授勾了勾唇角，隐约的笑了一下，苍白的脸上常有的严厉的线条顿时柔和了几分，“你能有这样的感觉，很好。我今天本来也不是请凯恩小姐来享受的。这里有一瓶药水，用它洗完手，你就可以回去了。”
　　终于……西西松了口气，依言清洁自己布满粘液的双手。一边揉搓，一边用眼角偷瞄着斯内普。后者见状，挑眉问道，“还有什么事儿？”
　　“嗯……”女孩儿轻轻的咬着嘴唇，一脸小心翼翼，“教授，我想问您，有没有《专业医用魔药》这本书？”
　　“很抱歉，没有。即使有，我也不会借给那些愚蠢的只会暴殄天物的人。”斯内普冷哼着回答，声音丝滑优雅。
　　西西耸了耸肩，自动的忽略斯内普言语中的讽刺，就好像他只是拒绝了她想邀请他喝一杯茶的好意。“真遗憾。不过还是谢谢您。我走了，您早点儿休息。”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凯恩小姐。我希望不会再有下次，否则绝不会是霍氏不死虫这么简单的惩罚。”说完，他挥了挥魔杖，门自动的打开，西西背起自己的书包，从容的走出了那间阴暗潮湿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