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斗》言啻

8、虐

　　“喂，警察么，刚刚有个疯子闯入我家，企图伤害我，现在逃跑了，闻讯赶来的刘警官看见地上血流成河但是受害人却不急着打急救医院的电话，“警官，我认得那个人，他叫陆辞彦是上海盛大公司的总裁，他几次对我不轨，现在我告诉他我怀孕了，他就恼羞成怒，还没说完庄惜月终于晕过去了。

　　林衡品着红酒望着里面琥珀色的光泽，“原来陆辞彦这么笨啊，凭借一张伪造的相片就失去理智，啧啧，真不好玩，太没挑战性了，下一个轮到谁呢，细长的丹凤眼泛着危险的光芒，夏穗啊，夏穗，他每次想起那个女孩儿灿烂温暖的笑脸就特别害怕伤害她，再等等吧。

　　夏穗醒来眼前还是一片黑暗，难道我眼睛看不见了，夏穗适应了眼前的光线，眯眯眼，还能隐约看见她同事的办公桌的轮廓，还好，原来是天黑了，夏穗拉开窗帘，外面，上海还是那么美丽，灯火辉煌，璀璨如明珠，她还在一片黑色里，她不想打开灯，失去光明才知道光明的可贵，她贪婪地望着窗外的明光，用心用眼睛用每一个感官记下，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她一直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很平静，已知的总比未知的恐惧要好。两年前的某天，她也是这样突然性头痛，晕倒，她以为只是贫血，休息休息就好，随着工作加重，她还得回家伺候陆辞彦那个大爷，她开始频繁些晕倒，白大褂的女大夫，冷冰冰地的仪器，苍白无力地诊断书，最冰冷地还是她和陆辞彦的家。

　　“夏穗，你今天又没打扫家里么，陆辞彦不耐烦地站起来环顾周围乱糟糟地家里，看着就让人心烦，他扯扯脖子上的领带，又急躁地钻进书房，夏穗不知道自己是忍着怎样的害怕和难过才没哭出来，陆辞彦去了书房，她去了卧室，看着卧室也好乱啊，夏穗刚冒出这个想法就笑了，她这么邋遢的人跟陆辞彦那个怪洁癖呆久了也看不惯乱的东西，也许她跟陆辞彦从开始到现在就是个错误，不合适，他们本来就连半毛钱的关系都扯不上，她努力了很久，还是不能让他满意，那就放弃吧，他本来就不爱我，我也不需要可怜和施舍的眼光，何必让两个人都这么累呢，夏穗心里一直都有个小小的声音“放弃吧，你们不合适”她一直都是极力抑制这个声音，现在她把它悄悄释放出来，但是还是很舍不得啊，夏穗望着书房的方向。

　　这个夜晚，夏穗一直闭着眼睛，没有睡着，她一直敏感地捕捉门外的信息，门开了，任何一个微小的声音她都没有放过，饮水机咕噜咕噜了几下，脚步声又远去了，夏穗还是拼命地集中意识，甚至抬起头看着头上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一圈一圈旋绕的花纹，她不知道数了多久，就在她迷迷糊糊地支撑不住要睡着了，门突然被推开了，陆辞彦并没有来她的房间，听着隔壁的动静渐渐小了，夏穗不想再等了，习惯真的好可怕，最难忍受的是繁华过后的寂寞，陪伴之后的孤独。

　　我们都是独自来到这个世界，一个人的生活原本没有什么不好，直到某一天，某一人未经许可闯入你的生活，却又在你习惯有他之后骤然离去，这时你就懂得了孤独，结识了寂寞，以前陆辞彦不管多忙多晚都会跟她说句晚安，抱她一下，女人的想象力总是无穷的，男人一般称这个为胡思乱想，再后来女人的想象力就变成直觉，可怕的直觉让多少男人手忙脚乱。

　　陆辞彦也没睡着，他今天中午本来打算去接夏穗吃饭的，隔窗户他就看见夏穗闪着调皮的笑脸和另一个男人说说笑笑，那样甜美的笑容他已经好久没有在夏穗身上看见，好像夏穗和他在一起以后她就越来越不开心，晚上回家夏穗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着脸，没有白天和别人一起的快活，他也很累了，他需要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在他工作劳累之余安静地递给他一杯牛奶，夏穗永远不会，她不愿意为他改变自己，他就算是发动机，也有零件老化的一天，世界上的一切都是遵循能量守恒定律没有“永动机”，他不知道如果有天他累了，他和夏穗还怎么走下去，他爱她，她爱他么。

　　第二天夏穗很早就起床了，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早饭也放在桌上，礼貌疏离地对陆辞彦说“我还要先上班，再见”陆辞彦再也没听到夏穗活泼俏皮地对他撒娇“陆辞彦，你怎么现在才起床，我都饿死了，快去弄饭给我吃”他感觉两个人越来越远了，他听着夏穗的脚步声想追去问个究竟还是忍住了，夏穗喜欢无人时对镜中的自己笑笑，尤其时心情不好的时候，心情不好又不想别人发现，又希望别人来安慰她，女人就是这么别扭，她不想再去想陆辞彦了，她都忘记她有多久没有开怀大笑，又有多久没有安心睡过好觉，最让人惴惴不安地不是等待幸福而是幸福真的来到了。

　　两个没有安全感又别扭的人注定只会相互伤害，林衡还是那么好看有趣啊，可惜名草太有名了，她松不了土。办公室的钟咚地响了一下，打断了夏穗的回忆，都9点了，还是早点回家吧，她其实不想回家，不想回家看见陆辞彦，看见他为别的女人担心的眼神，不想从他口里听到别的女人的名字，她都会心悸，抽痛抽痛地。学校的楼梯只有昏黄的灯光，外面还下着雨，光线更暗淡了，夏穗小心翼翼地走在空无一人的校园里，也许是太晚了，她总感觉暗处有双眼睛在看着她，但是她四处寻找又看不到任何人，整个校园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她加快步子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还没走几下，高跟鞋鞋跟陷在石缝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