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王家贵女》啻歆

11、第十章

　　知道王翼身负皇命，所以众人也不敢耽误，一家人紧着王随安的生日乐呵乐呵也就忙着准备上京的事宜。虽然王翼再三强调轻车简从，可一是王随安的嫁妆，再者王子腾一房都是跟着进京的，因此再简单也是十几辆车的物件，还不包括王翼，王子腾和王随安各自坐的马车。东西多，人多，行程自然就慢，稍微赶快些，王随安和陆婉这些女眷还受不了，所以最后王翼还是决定自己带着一拨人先行一步，其余人就由王子腾带着慢慢走。
　　坐在马车里，王随安掀起窗帘的一角，百无聊赖的看着外边的景色。
　　看着王随安闷闷的，可心从茶篓子里拿出茶杯，一旁的舒心看到忙将暖匣里的茶吊子捧出来，往茶杯里倒满。可心重新接过茶杯，递与王随安眼前，道：“姑娘，再忍耐些，先喝杯茶。我听说，就今天，最迟下午必是到的。”
　　王随安放下帘子，收回目光，向后仰靠在特制的八宝攒花聚心靠枕上，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便又递给可心，问道：“你可听准了？真的下午就能到了？走了这么久，再不到，不说大嫂，我也是要病的。”
　　随心坐在一旁强忍着笑说道：“姑娘，周嫂子既然都这样说了，必是到的，姑娘只管放心。”说完还促狭的向车外努努嘴。
　　王随安顺着随心的指向看过去，透过飘动的帘子的缝隙，正好看见了跟在马车左侧走的小厮周瑞。回过头，再看看已经盘起妇人发髻，听了随心的话红了脸的可心，也笑道：“可是了，倒是我糊涂，周瑞家的，你别见怪。”
　　“姑娘！”可心羞的双颊绯红，对着王随安也是无法，啐了一口，转而对随心骂道：“好你个小蹄子，竟敢拿我打趣，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说着，扑到随心身上揉搓起来。
　　随心一边躲一边笑，直嚷道：“明明姑娘也说了，怎么偏偏撕我的嘴。”
　　可心啐道：“姑娘就是让你这小蹄子带坏了，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周嫂子，不，好姐姐，我错了，我错了……”
　　看着可心和随心闹得马车有些晃动，王随安一边拉着可心一边对坐在一旁只顾着看热闹的慧心，舒心，知心三人道：“小蹄子们，还不快拉开。”三人见王随安发话，也只好忍着笑上前拉两人。几人笑笑闹闹，倒也不觉得无聊了。
　　果然，申时刚过，便听马车外有人扬声道：“进城了。”
　　进城后，又走了差不多两盏茶的功夫儿，马车才停了下来。
　　王随安扶着丫鬟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广厦高宅出神，陆婉扶着溶絮的手也走了过来。看着陆婉面色憔悴，王随安关心的问道：“大嫂，可好些了？”
　　陆婉强扯出一抹笑，道：“我没什么的，倒让一圈儿的人围着我担心。”
　　王随安拉过陆婉的手，略带嗔怪的说道：“大嫂可别逞强了，这相同的月份，京城和金陵比，倒是凉上许多，大嫂一路上又忙前忙后没少费神，凉着累着都是有的。这会儿既然到家了，可要好好养养才是。”
　　说话间，本在一旁看着下人搬东西的王子腾也走了过来，对陆婉温声说道：“你还是听大妹妹的，这几天好好调养。等过几天亲戚朋友走动起来，只怕有得你忙的。”看着陆婉点头，王子腾转头对王随安道：“我和爹还有事要商量，你也回房收拾一下，等收拾完便来找你嫂子一同吃饭。”
　　王随安抿嘴笑道：“知道了，大哥哥，我定会照顾好大嫂的。”
　　听出王随安话里的调笑意味，王子腾轻咳一声，便去找王翼了，而王随安和陆婉由着府里的下人领路，分别到自己的院子安排打理不提。
　　第二日，王随安一睁眼，见天已大亮，忙坐起身，嘴里直道：“今日可起迟了，你们这帮懒丫头，都睡过去了不成？”
　　慧心见王随安起来，赶紧上前，道：“姑娘，昨日老爷派人来时，姑娘已经睡了。老爷吩咐了，因为老爷上朝早，因此将晨省免了，让姑娘好好睡觉。”
　　王随安一听方安下心，长出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道：“爹爹可真好。”
　　王随安一向表现的沉稳端庄，少有此小女儿的憨态，因而慧心等丫鬟看了，都抿嘴直笑，王随安看到也不理论。想当初在金陵，因为熟悉原主的人太多，所以虽然王随安潜移默化的改造着大家对原主的看法，可也都是尽量按原主的套路，不敢有大动作。如今来了京城，少了钱太君和陶氏，带来的丫鬟婆子又是自己调理好的，王随安倒也放心的将自己本来的性子展现出来。至于王翼，王子腾和陆婉，王随安自有一番说辞解围。
　　看着随心知心已经端着脸盆毛巾等洗漱物品进来，王随安便也起了身。待待洗漱完，坐在梳妆镜前，王随安顺着镜子看了看身后的丫鬟们，问道：“可心和舒心呢，她俩跑哪里躲懒去了？”
　　慧心正小心翼翼的通着王随安的头发，听王随安发问，笑着说道：“姑娘，咱院子里的小厨房还没收拾好，可心姐姐便带着舒心去大厨房给姑娘准备吃食去了。本来大厨房倒是一早就送来了，可一来姑娘那时没醒，二来也怕乍一换厨子，姑娘不习惯，所以还是舒心亲自去弄了。”
　　正说着，可心和舒心提着食盒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慧心着进来的二人笑笑，低下头将鎏金点翠五蕊迎风步摇插于王随安的发间，轻声道：“姑娘，好了。”
　　王随安对着镜子左右看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对可心舒心道：“怎么这样高兴？”
　　可心将食盒里的清粥小菜一一摆到桌上，笑着说道：“倒没什么，就是刚才在大厨房，咱们的舒心姑娘做早膳，将厨娘们指使的一通乱，厨娘们还不敢说半个不是。”
　　舒心抢白道：“我哪有指使她们，就是想给姑娘做顿好的，可不是那个找不到，就是这个差了些，可不得劳烦她们。”
　　两人绊了几句嘴，见王随安坐到桌前，也不闹了，都静下来服侍王随安用饭。
　　吃了一会儿，忽听外间的小丫鬟扬声道：“褚全家的来看姑娘了。”
　　这褚全家的是外院大管家褚全的老婆，自己也是内院的管家娘子，都是王翼的亲信，算得上二层主子的头头了，王随安虽不知褚全家的为何而来，可也不敢怠慢，忙道：“快请进来。”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小丫鬟将褚全家的迎了进来。
　　褚全家的进来，对王随安福了一福，看着小桌上的清粥小菜，问道：“姑娘这早晚才用早饭？”
　　王随安用帕子擦了擦嘴，笑道：“我已经吃完了，不知褚大娘有什么事吗？”
　　褚全家的笑着说道：“还真有一件事要劳烦姑娘。姑娘也知道，大奶奶身子不痛快，早上特意请太医来看过了，开了些药，嘱咐静养几天。可今天偏偏有人要来，大奶奶吃了药正睡着，大爷就差我来跟姑娘说一声，今日的人让姑娘安排。”
　　王随安道：“我当是什么事，可得让嫂子好好养养，若是大哥哥能信得过，今天就只管交给我。”王随安痛快的答应了，想了想，又问道：“只是不知谁哪家亲戚，来的这样匆忙，我该以什么场面招呼呢？”
　　褚全家的笑着说道：“姑娘大可不必紧张，若说出来，只怕姑娘是要笑的。记得也就是前年老爷来京面圣，那时老爷便想到要来京城，因此便开始置办房子田地。房子倒好说，几家京里的亲戚一问便有了。可田地倒不太容易，老爷也是跑了好些地方也不怎么满意，谁知不知怎地让户部主事王廖知道了，这王廖带老爷往城外臼山走了一趟，还真让老爷看中了。这王廖也是前前后后跑了好几趟，最后一共十几个庄子，三千亩良田，竟比一般的价格省了好些。这王廖也是个老不羞的，见老爷对他满意，年纪比老爷还要大上几岁，竟非要认作老爷的侄儿。老爷看他倒是会来事儿的，且咱家庄子田地也没少帮着忙活，所以也由他连了宗，只是这辈分啊，倒是不拘的。那王廖去年便去了，他儿子王成身子弱，难堪重任，家业也萧条了，便带着儿子，小名狗儿的，搬出城外原乡中住了。这次老爷进京，他家也是忒知礼的，急巴巴的来拜会。因自家已无女眷掌家，这次来的是王成的准亲家母刘氏和她闺女。
　　王随安听褚全家的说完，不由得愣住了。真没想到，竟然来京城第二天竟然就见到了传说中的“刘姥姥”！
　　褚全家的见王随安愣愣的，一时也摸不准自家姑娘的意思，只好小声提醒道：“姑娘，如今这刘氏就在二门外候着，姑娘是见不见？”
　　王随安回过神，忙说道：“快请进来吧。”
　　褚全家的见王随安欢喜的神情不似作伪，虽也摸不着头脑，也只好出门叫小丫鬟去二门领刘氏进来。
　　没一会儿，跟着褚全家的进来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身穿靛青布裙，长瓜儿脸，脑后的圆髻上除了一支木钗再无装饰，而身后的女孩子看上去不过八九岁，打扮的倒鲜亮许多，只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一直缩在妇人身后。
　　那妇人一进来，便拉扯着身边的女孩子叫她问好。可那女孩子一直往妇人身后躲，就是不出声。王随安看着眼前的一幕，暗暗笑道：没想到这怕生还带遗传的。
　　刘氏察觉到王随安的笑意，不好意思的说道：“二小姐……我们乡下人，笨嘴拙腮的，看见二小姐喜欢的什么似的，倒忘了前面这位媳妇教的礼了。”
　　王随安摆摆手笑道：“刘大娘，我也听爹爹和哥哥说了，既然都是亲了，哪用这么客气。你就当成来亲戚家串门，就跟你们乡里乡间一样。”说完边让刘氏坐边差舒心端上点心果子，让刘氏闺女吃。
　　刘氏看王随安模样俊俏，性子又好，也慢慢放松下来，告了坐，便也说起家常。
　　说了一会儿话，刘氏便要走。
　　王随安道：“正是春种忙的时候，我也就不留你了，等闲了再来。”说着，从可心手里接过刚刚让可心准备的包袱，指给刘氏道：“这是两套裙子，因是外边送的，倒大上许多，我看不合身也是一次都没穿过，正好倒给你女儿了。”
　　“这怎么使得……”刘氏刚要推辞，王随安打断她仍接着说道：“有什么使不得的，还有这几个荷包，里面是各色的金银裸子，我这儿多得是，给你们几个权当来亲戚家玩一场。”看刘氏待要接又不好意思接，王随安笑着将包袱硬塞到刘氏手里，刘氏见状只好收了。
　　刘氏千恩万谢的跟着褚全家的往二门走，一手拿着包袱，一手牵着女儿，嘴里还不住的跟褚全家的说道：“二小姐真是爽快人，又怜贫惜弱的，别是菩萨托生的吧。”
　　褚全家的听刘氏越说越不像，也只嗯嗯啊啊的应着。待送走刘氏，褚全家的回到王随安处，道：“姑娘，刘氏已经送出去了……这刘氏倒入了姑娘的眼，也是她的福气。”
　　可心也道：“姑娘真是菩萨心肠。”
　　王随安笑道：“这有什么，能帮的时候就帮一帮，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用得着她的时候。”
　　知心笑道：“姑娘又说笑了，凭姑娘想要什么，怎么也用不着一个乡下婆子。”
　　王遂安看着几人的神情，嘴角微翘，扯出一个笑容，道：“我也就是说一嘴，你们还较真了，只当给自己种善因积阴德了。”说着也不理会众人，站起身逗弄起阁上的鸟雀。
　　众人都觉得王随安的话有深意，可又都猜不透究竟是何意思，只好都含糊的应道：“姑娘说的是。”

　　来了京城，要开始解放天性了~
见刘姥姥，先要有个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