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知府》疏朗

99、钦差驾到

　　顾谦没办法跟陆寄吐槽自己上司的上司，他只能从客观角度向陆寄讲述了杭州之战时百姓们的惨状。

　　“你放心大胆的讲，这天下没有什么秘密能瞒过锦衣卫的耳目。”陆寄淡声道。

　　“师兄言重了，”顾谦哂笑道，“这批倭寇来势汹汹，杭州城乱时我们台州也不太平，也是花了大力气才退敌的。”

　　“你这次表现很好，已经有人给你在圣上面前说话了。”

　　“圣上不讨厌我了？”顾谦小心翼翼道。

　　陆寄淡漠地看他一眼，“圣上日理万机，你有什么本事值得他记住的？”

　　“那严首辅？”

　　有人保他，严恪就不拦着？毕竟当初他可是得罪了严首辅才被贬出京的，天知道他这几年怎么过的，简直是食不下咽夜不安眠，生怕哪天严恪在嘉和帝面前给他上个眼药害他被咔嚓了。

　　“你现在可是知府大人。”陆寄提醒道。

　　虽然知府在首辅眼里屁都不是，但是对徐派而言，顾谦却是正在成长的优秀的后备力量，因为他被贬出京城后并没有消沉失意，而是兢兢业业脚踏实地地作出了一番成绩。

　　得意时，不张狂，失意时，不气馁。

　　这样一个人才，徐派不培养才是傻子。

　　更何况严恪在京城也并不是一手遮天，在顾谦没有明确错处的时候，他不会、也不值得往死里整顾谦，更何况……陆寄自傲一笑，虽然这个便宜师弟有些不着调，但是既然担了他陆寄师弟的名号，自然就不能任人欺负。

　　顾谦可不知道他在被这么多人默默地保护着，他就是很开心，恨不得大笑三百声来纾解多年来的郁闷，他呵呵傻乐的样子让陆寄有些没眼看，心说这种傻子师弟收一个就算了，再多一个别人都会怀疑他陆爷的眼光。

　　两人谈完了公事，顾谦又设宴款待陆寄。

　　陆寄身上带着公务，只让简单做上几个小菜略喝些酒水即可，知道陆寄从不说客套话，顾谦只得一一照办。

　　锦衣卫大人到知府衙门的事从陆寄进门就已经传遍了衙门的各个角落，衙内的各级官员吓得肝都颤了，生怕顾大人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会牵连他们，没想到自从这位大人进门一切都风平浪静，还有些下值的小吏战战兢兢在那些锦衣卫面前走过，不曾遭到阻拦不说，有个小吏摔倒还被扶了一把。

　　天老爷啊！这些锦衣卫大人转性了？

　　各个版本的猜测在衙内快速流传，但是谁也不敢靠近知府大人的会客厅，只能远远地观望着。

　　趁着厨房备餐的功夫，陆寄还到后院拜访了顾老夫人。

　　他位高权重又身份特殊，顾老夫人一开始有些紧张，不过她很快就放松下来，因为陆寄对她执子侄礼，而且言辞客气态度温和，顾谦看着顾老夫人和陆寄亲切交谈的场景，心说还真没看出来，他娘和他师兄在场面交际上还都挺有一套。

　　他不知道，顾老夫人是感念陆寄当年对顾谦的救命之恩，对一个母亲来说，只要救了她儿子就跟救了她的命一样，谁还管对方是什么锦衣卫大人呢！

　　拜访了顾老夫人，陆寄又去小书房看了看虎哥儿，虎哥儿刚下课，见到父亲带着一位身穿飞鱼服的大人进来，他疑惑地抬头看，目光中有陌生又有一丝回忆。

　　“虎哥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拜见陆伯伯！”顾谦拉着虎哥儿的手提醒道，“你还记得吗？这是当年在河里救了咱们爷俩性命的陆伯伯啊！”

　　“被你抢了令牌的伯伯？”

　　“你就不能记点好事？”顾谦揉揉虎哥儿的脑袋。

　　“小小年纪记性如此之好，”陆寄笑着对虎哥儿道，“那批令牌已经失效了，以后送你块好的。”

　　“小孩子拿令牌做什么，”顾谦凑到陆寄跟前，眉开眼笑道，“师兄你送给我，我保证好好保管。”

　　陆寄横了他一眼，摘下腰上的玉佩送给虎哥儿，“伯伯出来没带什么好东西，这块玉佩给你做见面礼。”

　　虎哥儿看了顾谦一眼，见顾谦点头，才兴高采烈地收下玉佩，像模像样地对陆寄行了个大礼，喜滋滋道，“谢谢伯伯！”

　　几个人自在谈笑，角落里的李秀才扶着桌角，努力稳住了抖如筛糠的腿，刚才这位大人一进来，他吓得差点跪在地上。

　　这位可是着飞鱼服绣春刀的锦衣卫啊，看穿戴品级还相当高，这可把一辈子老实教书的李秀才给吓坏了，生怕那位大人一刀把他劈了，结果没想到，这位大人竟然是顾大人的师兄，虽然李秀才不明白一个知府怎么会有一个锦衣卫师兄，但是这才说明顾大人的厉害之处啊！

　　这满台州府，谁敢说自己的人脉比顾大人更丰厚？

　　李秀才心中激动不已，更加坚定了好好教导小少爷的决心。

　　回到会客厅，家宴已整治齐备，陆寄素不喜人多，只留了顾谦父子陪同，虎哥儿小小年纪餐桌礼仪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他胆子也大，别人惧怕陆寄威势，他却像没感觉一样，问过陆寄的喜好，用公筷给陆寄夹菜吃。

　　似乎没想到餐桌上会被个小豆丁照顾，陆寄冷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几个人很快用完了饭，略事休息后，陆寄启程告辞。

　　顾氏父子一直将陆寄送到了大门外，虎哥儿还笑眯眯地问陆寄什么时候再来。

　　“伯伯去福建有要紧的差事，不过在赵大人祭海之时会赶回来。”并不因为虎哥儿还小就敷衍了事，陆寄很认真地回答了虎哥儿的问题。

　　“那虎哥儿等伯伯平安归来。”

　　陆寄摸了摸虎哥儿的头，转身上马，带着随从扬长而去。

　　顾谦直到队伍不见了踪影，才带着虎哥儿回转。

　　待顾氏父子的身影消失在二门后，衙门内才炸开了锅，原以为那位锦衣卫大人是来抓人的，没想到人家是路经台州特意来看望顾知府的，就在顾谦招待陆寄吃饭的同时，外面的随从也被安排好了饭食，还有衙内的官员特意来陪同。

　　从随同口中得知，这位大人是锦衣卫指挥佥事，还是圣上的发小，论在京中的地位，即将回来祭海的赵大人也差着一射之地。

　　有这样的人罩着，顾知府的关系可真是通了天了！难怪他拿赵府不当回事呢，原来人家的靠山如此强硬。

　　顾谦可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疯狂猜测他和陆寄的关系，官场嘛，拉大旗作虎皮，他的来历越神秘，台州的这些老油条就越老实。

　　在陆寄拜访过的半个月后，众人翘首以盼的赵文思赵大人终于到了浙江。

　　听闻钦差大人到了浙江，浙江官场为之轰动，车驾一进浙江境内，浙江官场上有名有姓的官员们纷纷赶去迎接。而顾谦作为赵大人老家的父母官，按道理也应该赶过去，不过近日又有倭寇上岸闹事，顾谦为了台州局势，选择了坐镇指挥。

　　“顾大人真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啊！”赵大公子感慨道，他虽然不着调，但是也知道自家叔叔现在在浙江官场可是人人巴结的对象，换成别的知府，早就备好礼物一溜烟跑去迎接了，没想到顾大人为了不让倭寇得逞，硬是放弃了巴结他叔叔的机会，这等不顾前途心系黎民之举，赢得了赵大公子的高度认同。

　　“顾大人何等人物，心中装着的都是灭倭大业，再说叔叔也要回家省亲，到时候我们为顾大人在叔叔面前多多美言就是了。”赵二公子也变成了顾谦的迷弟，一心想为他在自家叔叔面前留个好印象。

　　“弟弟所言极是，我这次去杭州，一定在叔叔面前多说顾大人的好话！”赵大公子拍着胸脯保证道，赵文思到浙，作为本家的赵府自然要派人迎接，本来定的是赵二公子，只是赵二公子在乡试时差点被射杀吓坏了赵大老爷，他们赵家这只金凤凰可不能再有闪失了，所以唯一的人选也就成了爱看热闹的赵大公子。

　　赵大老爷看着赵大公子兴奋的样子，真是一言难尽，但是也没办法，只能让他随着尹同知等人前往杭州接驾。

　　尹同知还想着趁这次机会在钦差大人面前狠踩顾谦一脚呢，没想到赵大公子已经把夸奖顾谦的话想了八十个来回，论远近亲疏，尹同知怎能与赵大公子相提并论？

　　一行人张张扬扬地去了，顾谦则继续关注这次的灭倭战斗，台州有段文瑞镇着，出不了大事，但是倭寇们今天上个岸，明天抢个劫，也是很让人头疼的事。

　　“还是得想个法子才行。”段文瑞皱眉道。

　　“这些倭寇都是什么来历？是有组织的还是散兵游勇？”

　　“都有，”段文瑞道，“比较大的两股势力就是王勉和徐延波，王勉的势力主要在杭州宁波一带，袭扰台州温州福建北部的多是徐延波属下。”

　　“王勉和徐延波都是景朝人吧？”

　　段文瑞沉默了一瞬，点头道，“是。”

　　“欺师灭祖，其心可诛。”顾谦恨声道，“这些人不杀，难以平民愤。”

　　“大人，他们势力极大，王勉的海船从属比俞将军的海军也不逊色。”段文瑞郁闷道，“徐延波虽然差一些，但是他真要派主力来，我们恐怕抵挡不住。”

　　“本官明白，”顾谦叹道，“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也不是我们一个小小的台州府能做成的。”

　　虽然知道现阶段不现实，但是顾谦还是寄希望于上峰能有大的动作，他问段文瑞，“倭寇这次袭扰只我们台州还是其他府县都有？”

　　“都有，”战场的消息来得比较快，段文瑞道，“宁波杭州也都有不同规模的倭寇上岸。”

　　“宁波有戚将军恐怕倭寇讨不了便宜，杭州呢？应战没有？”

　　“听说只有一些小规模抵抗，大军仍然未动。”

　　顾谦大吃一惊，“狼土兵都到了，张大帅还未采取行动？”

　　“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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