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马种田记》娜芙蒂蒂

2、第二章 贝拉米 塞尔维乌斯

　　凌晨时，送鲜肉和野味的车停在肉店门口时，一反常例的，肉店的门没有打开，屠夫杜涅一边吆喝着推车的奴隶去叫门，一边暗暗奇怪，他在路上的沙砾上把鞋底的泥搓掉，门很快打开了，肉店的伙计，那个总是傻笑着的大个子奴隶达乌出来揉着眼睛开始搬东西，和往常一样一边搬一边掉，杜涅忍不住开始骂骂咧咧，“你这个没仁儿的橄榄！笨猪！”

　　肉店老板贝拉米匆匆穿过中庭走到门口，他身材高挑劲瘦，乌黑的卷发乱蓬蓬的，“你来了，杜涅，我今天忘了时间，你送睡鼠了吗？”达乌正在从车上搬装睡鼠的笼子，好奇的把脸凑近仔细观察那些毛茸茸蜷成一团的小动物，杜涅笑着说，“一共20只，如您所说，全是活的——真不知为什么吃这些东西，一点点肉，太麻烦，今天还有鹿肉和野猪，留下吗？”

　　贝拉米简单翻看了一下，“都留下吧，总有人喜欢的。”杜涅知道贝拉米给很多达官贵人府邸送货，那些贵人似乎就是很喜欢和他这样的人打交道。

　　与苏布列区其他商人不同，贝拉米赛尔维乌斯性格沉静，从不吹牛，他很讲信用，生意很好，但和他来往多少有点无趣，他不和人去酒馆，不去阿文廷山赌博，甚至很少在浴场见到他，有人私下说，他总是陪他妻子去，中午时她在浴场洗浴时，他就在运动室等着，送她回家后他才会回来和几个原来的军团战友一起，下午大家都到浴场时，他就又走了。很少有人见过他妻子，她像贵妇人一样深居简出，没人敢拿这个和贝拉米开玩笑，据说有个路上碰到他们夫妇的家伙，多喝了点酒，醉醺醺地开玩笑说：“嘿，贝拉米，你怎么不钻到你老婆的面纱下面去，那儿一定很凉快。”他的下场是掉了4颗牙，一条腿永久瘸了。

　　这件事让大家明白了两个传闻是真的，一是贝拉米塞尔维乌斯在13兵团做过百夫长，武力值很高；二是没人可以开他老婆的玩笑。

　　杜涅的车刚离开，家禽商人雷特斯的车又到了，他和贝拉米是战友，两人握了一下手，“今天好吗？”“季丽安昨天开始痛了，不顺利，你能不能到朱丽叶夫人那里请她派一个希腊医生？”“好的，我现在就去。”贝拉米目送雷特斯赶着车匆匆离开，他回身到院子里去，站在中庭里看着空中飞过的几只渡鸦，苹果树上滴落的露水落在他额头上，这棵苹果树是季丽安知道自己怀孕后种在中庭的水池边的，长得非常茂盛，大家都觉得这是很好的兆头。但是，她却难产了。

　　贝拉米回到卧室时，她疲倦的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眼睛如同宝石，她金色的头发梳成辫子，额边的卷发已经汗湿了，贴在娇美的脸颊上。看到他，她苍白的脸微笑一下，“你饿吗？让阿贝给你做饭吧。”他摇摇头，在她身边坐下，抓住她的手，她突然绷紧身体，牙齿咬住下唇，痛苦地抽搐起来，旁边的产婆也醒了。呜呜喃喃地开始念着什么，贝拉米厌恶地看着产婆，季丽安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泪水，她挣扎了一会儿，喘息片刻，挣脱他的手，“别在这儿呆着了，好吗？去看看莱蒂亚，她快醒了，我没事的。”

　　她是那么骄傲又脆弱，贝拉米懂她的意思，她不愿意让他看着自己遭罪，她默不作声地熬着一阵阵剧痛，不像其它女人一样叫喊，他吻她一下，去女儿的房间。

　　五岁的莱蒂亚已经醒了，女仆阿贝正在哄着她穿衣服，她黑色卷发，五官精致，很像贝拉米，没有金发碧眼的母亲的特征，见到父亲，她乖巧地行礼，“我想去妈妈那里，阿贝没有妈妈会梳头，她会弄痛我。”贝拉米抱起她，吻吻她的小脸，“妈妈不舒服，阿贝会梳好的，我们去祈祷好吗？”

　　他们在饭厅后的神龛前祈祷，贝拉米默默祈求着，神啊，请将仁慈施舍与我吧，13军团的贝拉米塞尔维乌斯，阿鲁巴人的后裔，请求怜悯，我愿为神祗在农神节献上盛宴款待所有的邻人、朋友和来客，歌颂神的荣光------

　　他反复祈祷着，默念每一个他能想到的□□讳，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当雷特斯带医生进来时，阿贝才敢轻唤他，他抬起头，大为吃惊，“格鲁师傅！怎么是你？” “我从军团退休了，朱丽叶夫人找到我，她希望我陪她的侄子尤里乌斯凯撒一起去罗德岛，我接受了。”老人微笑着看他，“好了，带我去看看小季丽安吧。”

　　傍晚时，孩子终于降生了，是个金发碧眼的女孩。

　　神明听从了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