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6．火事の果実（火灾下的真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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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稻田大学到白目台公园，车程不到十五分钟，然而这十五分钟却让火神感到无比的漫长。早早准备好车钱，不等司机找零，一停车火神便迅速冲进旅行社。
“我是户山署的搜查员，之前有没有一个叫作黑子的警员来过这里？”
火神举着证件，气喘吁吁地向前台小姐逼问。
“有、有的，”对方显然被来者的气势吓了一跳，连说话都结巴起来。
“不、不过他，两个多小时前就、就已经离开了。”
“走了？他说去哪儿了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怎么了？”
听到前台的骚乱，经理连忙从后面赶过来。就见一名气势逼人的高大男子正在追问店内的员工，而站在他对面的女服务员俨然马上就要哭出来。
“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经理鼓起勇气走上前。
“你知道黑子哲也刑事后来去哪儿了吗？”
火神亮出自己的证件。
知道对方是警员，经理这才松了一口气，单看长相还以为他是来闹事的□□。
“请跟我去里面的会客厅。”
强压住想要催促对方快一点的冲动，火神反复深呼吸。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给店内造成不小的骚动，如果再莽撞行事，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真的得不偿失。
经理给火神倒了杯茶，拿出之前给黑子看过的文件。
“先前过来的刑事只查看了这几位客人的资料，至于他后来去哪里了，我们并不是很清楚。”
拿起资料，火神马上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东野昭二、东野玲子，森博刚、森博春香，田岛俊夫、田岛纪子，横山吾郎、横山真由美。
前面三个全部是目前出现过受害者的家庭，没有事的就只有……
“谢啦！”
快速抄下横山家的住址，火神离开旅行社，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地方。
嘴被胶布封住，手脚也被绳子捆住。
这里是……衣柜？
刚刚苏醒过来的黑子仍旧使不出什么力气。
绝对没有看错，刚刚那个人使用的是……
烧焦的味道？
黑子挣扎着撞向柜门，外面到处都是浓烟。
着火了！
虽然还没有蔓延开来，但想必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不快点的话……
扑通一声，黑子从衣柜里跌到地板上。
顾不得疼了，不快一点的话——
会死……
“司机，不能再快一点吗？”
“已经很快啦，再快就要收罚单了。”
拿到地址后本该放下心才对，可火神却越发感到焦急。说不出来原因，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无形地催促着他。快一点，再快一点！为什么还没看到横山家的房子。
“哎呀？那边是着火了吗？”司机眯起眼睛。
一瞬间，火神就像掉进冰窟里一样。
没有错，就在不远的地方，肉眼可以清楚地看到有黑烟升起来。
偏偏在这种时候！
“快开车！快开车！”
火神大声催促，连带着司机也变得紧张。
“好像就是你要去的那个地方啊。”
要不是他在开车，火神真想一拳揍烂这张乌鸦嘴。
然而事实是——
“黑子！”
火神大喊着冲到横山家门口，没有人回应，只有烧火的噼啪声与不断向外涌出的黑烟。
围观的人聚过来，有人已经打电话叫了火警，但消防车还没有赶到。附近的邻居开始在自己家打水救火，可依旧无法阻止火势不断扩大。
“借用一下！”
将一桶水从头扣下，火神抢过路人手中的安全帽，径直冲进着火的房屋。
“黑子！”
无人应答。
为什么不像平常一样突然出现在他背后，叫他“火神君”把他吓一跳呢？
就算被吓出心脏病来也没关系，只要能听到你的声音，不管怎样我都没关系。所以，快点回答我吧！
“黑子！”
屋里乱得吓人。
好像许久没有人住过一样，东西随意扔在地上，垃圾成包地堆放在玄关。再看客厅凌乱的摆设，不难想象屋主人究竟过着怎样颓废的生活。但眼下火神根本没心思去管那些，这些象征着悲惨的东西就只会帮助火势迅速蔓延。火神咒骂着屋主的过失，四处寻找黑子的影子。
“黑子！”
没有，哪里都没有。
他既庆幸没找到黑子，又担心是自己看漏了。
“火神君。”
听见有人叫自己，火神撞开主卧室的房门，却被里面的大火与浓烟逼得接连后退。
是错觉吗？
由于门被打开，锁在卧室里的火苗迅速窜进客厅。火神浇在身上的水也逐渐快无法抵挡四周的热度。
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退回到客厅，竟看见沙发下面躺了一个人！
“黑子！”
不是他。
火神咬了咬牙过去准备将人抱起，却在伸手的瞬间犹豫了。
要救人，就必须马上出去，一旦出去，之后的火势能否允许他再进来，尚不可知。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寻找黑子的机会，一旦错失这个机会，黑子就……火神不敢继续往下想。又或许黑子根本不在这里，一切只是他的误会。等他出去了，就会看见黑子一脸责备地对他说“火神君实在太冲动了。”
如果真能那样，如果真能那样的话，该有多好。
时间不等人，火神抱起地上的伤员，冲出火海。
“有人出来了！”
外面的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已经赶到现场的消防员与医护人员马上将火神怀里的伤员接过去，送上救护车。火神摘掉头盔，喘了口气，还想再进，却被消防员拦住。
“非相关人员请后退，太危险了！”
“我、我的同伴可能、还在里面。”
刚才进去那趟消耗了太多体力，火神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见他这样，消防员更不能让他进去。
“我的同事会尽力抢救的，请您后退。”
“你说谎！”
曾做过消防员的火神又怎么会不知道，现在的火势已经不允许有人再往里进了。即便是专门负责应对火灾的消防员，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冲进火场。他的说辞不过是为了安慰他，让他不再有所行动罢了。
“火神！”
降旗与福田从人群外挤进来，同时向在场的消防员出示证件，将火神拉到一边。
“没事吧？”
“我没事，黑，黑子可能还在里面。”
见到同伴，安心也罢，紧张也罢，各种情感像开闸的洪水涌上来，冲得火神毫无招架之力。他一把拉住降旗的胳膊。
“我和黑子说，说好，调查案子，他自己……我不知道，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里面，我不知道他在不在……电话没人接，他……”
没有眼泪，声音却哽在一起，断断续续得说不出来。没救那个人就好了，没救他说不定就能找到黑子。可是那样的自己，一定无法原谅。没有找到黑子的自己，也同样无法原谅。该怎么办，已经不知道了。
“火神，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先给黑子打个电话，可能只是你误会了。”
虽然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火神这么慌乱，降旗只能先竭力安慰他。旁边，福田拨通黑子的电话，仍旧没人接。看着火神期待的目光，福田甚至觉得，是不是先骗他一下比较好，结果却只是摇了摇头。
攥紧拳头的火神掏出自己的手机，哆哆嗦嗦的手指按下那个已经不知道播过多少次的号码。没人接，不管打几遍都没人接……
“可恶！可恶！”
另一边，在消防车的协助下，大火逐渐被扑灭。先前被火神救下的人已经被救护车送往医院，考虑到可能还会有伤员出现的情况，附近还有一辆救护车没有开走。巡警拉好警戒带，安抚围观群众，让其退后。嗅到新闻的记者蜂拥而至，争先报道着这里的情况。
可他们并不知道，也不关心，有个名叫黑子哲也的人可能还在里面。即使知道了，最多也只是抱以同情，感情丰富的人或许还会为他流几滴眼泪。黑子从未走进他们的生活，哪怕见过也不曾在他们的生活里留下任何痕迹。他们或许接受过黑子的帮助，但却不曾记得他。
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平凡而没有存在感。
会任性地要求自己去帮他值班，饭量小到不行还吵着要和香草奶昔，会偷偷帮他写报告，会在高兴的时候和他碰拳，会用自己的方式帮他鼓劲，硬塞给他奇怪的玩偶……
还会用温柔又好听的声音喊他“火神君”。
扔掉医护人员披在他身上的毛巾，见大火熄灭，火神立即奋不顾身地冲上去。他要确定，确定黑子不在里面。那个笨蛋只是忘记接他的电话，并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黑子！”
火神在烧焦的废墟上大喊黑子的名字。
降旗他们也连忙上来帮忙。
玄关处包裹垃圾的塑料袋化成一滩臭水，黏在地上。曾经精美的沙发被烧到千疮百孔，茶几也没了光泽。主卧室的门还立在那里，身后的卧室却早已不复存在。
“黑子！”
火神翻找着面前的废墟。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视野里的景物被糊成一片，可他咬紧牙，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边！”
一名消防员大喊，所有人立刻跑过去。
在主卧里面的独立浴室内，一个小小身影出现在废墟下。只剩一根光杆的喷头还在向外吐着水花。黑子蜷缩在角落里。喷头里落下的冷水洒在他身上。虽然手脚都被绑住，模样也狼狈到不行，但好在生命没有大碍。
消防员扯掉他嘴上的胶布，帮他松开手上的绳子。
“黑子！”
火神想要跑过去，却因为突然安下心而使不出力气，结果就这么连滚带爬地来到黑子身边。
“黑子！”
“火神君。”
忽然被人抱住，黑子微微睁开眼。
“黑子！”
“我在，火神君。”
“黑子。”
泣不成声。
“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对不起，火神君，让你担心了。”
“黑子。”
像在安慰小孩子似的，黑子轻拍着火神宽大的后背，失去了意识。
被泪水浇灌的幼芽，在心田里悄悄破土而出。也许它永远都不会长大，也许很快便会将这块小小的土地占满。但无论怎样，那一定都是名为幸福的种子。
TBC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16．火事の果実（火灾下的真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