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黑）踊る月と太阳》同人进行时

15、14．しんてん（进展）

　　两人背对背睡着，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到处都充斥着火神的味道。周围很静，除了床头钟表的滴答声，最让人在意的，莫过于身后均匀而平稳的呼吸声。黑子将自己缩进被子。虽然外面很热，但因为室内开着冷气，所以温度很低，再加上他刚享用过一杯香草奶昔，现在真是连内里都冷透了。
　　然而与真实的感觉相反，他的脸涨得通红，几乎快要烧起来。

　　黑子原本以为自己今晚会睡地板，但火神却无论如何都要让他睡床，自己睡地板。
　　我不能让客人睡在地板上。
　　明明就不是会在乎这种小事的人，今天却异常坚持。结果，两个人都睡在了床上。好在火神的床够大，不至于太过拥挤。
　　吃夜宵时，黑子总算等到了期待已久的香草奶昔。
　　“想不到火神君居然会做奶昔。”
　　“也不是很难学。”这么说着，火神用拇指抹掉嘴角沾上的芝士，舔进嘴里。
　　一瞬间，就在那一瞬间，黑子忽然发现眼前的人居然如此帅气。尽管上高中的时，他曾经无数次在球场上领略过火神耀眼的风采，可这一次却和以往截然不同。
　　外表充满野性的火神贴心地为他准备了他最喜欢的奶昔，一边揉蹭他的头发一边笑着说——
　　你还真喜欢这种甜腻的东西。
　　过去，黑子曾无数次告诉火神：“你是我的光，我是你的影子”。然而眼下，他却第一次切实地感受到自己的“光”，正发出耀眼的光芒，灼烧他的内心。
　　“你的脸好红，很热吗？”
　　察觉到黑子的异样，火神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撩起他前额的头发，把自己的额头抵上去。
　　“该不是发烧了吧？”
　　好近，太近了。只要稍微往前一点儿，就能碰到对方英挺的鼻子。只要松开嘴里的吸管，就能碰到对方柔软的嘴唇。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黑子顿时觉得整个人烧了起来。拼命吸光杯里的奶昔，黑子腾地站起身。
　　“谢谢款待，我先去睡了。”
　　接着便回到开始的地方，两个人背对背，进入梦乡。
　　确切说，进入梦乡的只有一个人。

　　这种感觉是什么黑子很清楚，正因为清楚才更加觉得难为情。回想以前，上大学的时候自己也曾和人交往过，只是最后全部无疾而终。
　　“我觉得哲也并不喜欢我。哲也很温柔，但这份温柔并不是只对我一个人。所以，我们还是分开吧。”
　　第一个交往的恋人在分手时这样对自己说。
　　也许她说的对。自己对任何人都很亲切，却也和任何人都保持距离，一直在不想受伤也不想伤害他人的微妙平衡间反复徘徊，但是……
　　黑子慢慢转过身——
　　“唔！”
　　原本背对他的火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来，这下两人居然成了面对面的状态。
　　睡着后便没有了平常那样极具攻击性的气势。大概猫科动物都是如此吧，黑子心想，无论是睡着的老虎，还是狮子，只要安静地闭上眼睛，就成了可爱的大猫，现在的火神君就是一直可爱的大猫。
　　看着火神的睡颜，先前激烈到刺痛的心跳反倒逐渐平静下来。仔细端详一会儿，黑子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其实我的眼光也蛮好的，就是眉毛奇怪了的点儿。
　　这么想着，黑子伸出手，恶作剧似的戳了戳火神分叉的眉毛。
　　忍住心底的笑意，黑子闭上双眼，慢慢进入梦乡。

　　“打扰了，请问田岛俊夫与田岛纪子夫妇曾在这里登记过吗？”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黑子向前台员工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对方随即请他稍作等待，并叫来了店内的经理。可能是因为先前已经有刑事来过的缘故，经理将人领入后堂，十分配合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尽数道出。
　　“田岛夫妇曾在五月五号那天来过这里。本来这几位客人定好要参加一个拼团，没想到田岛先生居然发生了那样的事。”
　　“拼团？”
　　“啊，这是现在比较流行的半自由行旅行团。因为大旅行团通常人数很多，行动比较不自由，所以很多游客都会选择这种拼团的旅行模式。参团的人虽然需要一起缴纳交通费与住宿费，但可以自行选择飞机、列车班次，也可以在住宿的旅店随意选择自己喜欢的房间。”
　　“我想看一下和田岛夫妇一起拼团的游客名单。”
　　“这个，”经理面露难色，“其实，田岛夫妇所在的那个团已经没有了。”
　　“与他们同行的夫妇共有三对，其中两对不知道为什么，大约在半个多月前来电取消了预定。现在田岛夫妇又遇到这样的事。我们本来打算为剩下一对夫妇安排其他拼团，不过那位先生说，没关系，已经不需要了。”
　　“能透露一下另外三对夫妇的姓名吗？”
　　经理犹豫一会儿，最后还是将几位游客的预定信息交给黑子。
　　“就是这几位……”

　　“可恶！”
　　火神一手拎一个小鬼，皱着眉头返回警署。说好和黑子一起去旅行社调查情况，可他却因为幼儿园袭击案件，只能让黑子单独行动。匆匆赶到幼儿园的火神，最终见到的穷凶极恶的犯人，居然是两个牙都没长齐的小鬼。
　　“只要幼儿园关门，我们以后就不用再去了！”
　　真是孩子才会有的天真想法。
　　由于两个孩子均未成年，警方只能对其进行说服教育。所以，火神便把他们一起带回警署。路上两个小孩对他又踢又打，火神只能耐着性子不让自己教训他们。这种时候要是黑子在就好了，那家伙对付小朋友最有一套，火神打从心底里这样感慨。
　　一进办公室，火神立即将两个小鬼头交给降旗。这种说服教育类的工作，他可比自己合适多了。然后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簿上第一个号码。
　　不知道黑子那边进展如何。
　　“火神，你回来的正好！”
　　“怎么了？”
　　才从外面赶回来的相田，距离老远便叫住他。
　　“大事件！田岛妻子的尸体被找到了！”
　　放下暂时无人接听的电话，火神飞速赶往现场。

　　“哟！火神！”已经在现场的高尾向他招呼道，“你来晚啦，搜查一课的人都到了。”
　　“怎么样？”
　　既然搜一的人在，火神就不能上前。不过看高尾的样子，应该已经把情况掌握得差不多了。
　　“田岛纪子，女性，今天早上从河里打捞上来的。尸体腐烂程度比较严重，看样子应该是死了很久之后才被人扔到河里。鉴定课的人已经把尸体送去法医那里做进一步解剖，剩下的就看小真他们了。”
　　“单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起案件与前两起比较类似。受害人均为女性，身上穿有衣物。虽然没有进一步确认，但估计就是受害人失踪时穿的那身。死者颈部有明显勒痕，是否为致命伤目前还不清楚。尸体周身被蓝色的塑料布包裹，一同包裹的还有许多石块。应该是为了防止尸体上浮准备的。”
　　火神将高尾提供的情报迅速写到记事本上。
　　昨天晚上，他和黑子一起分析资料的时候，黑子就曾表示第三起案件的犯人可能与前两起案件不同。虽然同样是被弃尸河中，但绿间提供的法医报告显示，第三起案件的受害人是被人用电棍击昏后，在脚腕处绑上重物沉入河底。换句话说，受害人是被溺毙的。而前两起案件的受害人，则是被人用绳子勒住颈部。勒毙后，尸体被抛入河中。当然，犯人也可能是因为受害对象的性别不同，所以采用了不同的杀人手法，但不能排除凶手有两个的可能。
　　“说话，小哲没和你在一起吗？”
　　“啊，他有别的事。”
　　“去调查那家旅行社了？”
　　像高尾这样聪明的人，自然在昨天火神拜托他调查的时候，就对事情了解了一二。火神也无意隐瞒，便将昨天从女教师口中得知的事情，如实告诉给高尾。
　　“这么说犯人在那家旅行社里？”
　　“也不能这么说，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家旅行社绝对是这四起案件间唯一的联系，”火神搔了搔头发，“其实，就算凶手真在这家旅行社，我也想不出他能有什么犯罪动机。这几名受害人不过是他们每天遇见的数十名客人中的一个罢了，结仇的可能性太低。”
　　“啧啧啧，”高尾摆了摆手，“人的内心可比你想象的可怕得多。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成为凶手杀人的动机。而找到这其中的蛛丝马迹，就是我们刑事的工作。”
　　“不过我已经不是刑事啦，哈哈哈。”
　　高尾爽朗地笑了，接着掏出自己的手机。
　　“不知道小哲那边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回音。
　　“真是的，又不接电话。”
　　“又没接吗？”火神问。
　　“我来之前给他打过一通，本来是想告诉他田岛妻子的尸体找到了，不过他没接。”
　　“小哲总是这样啦，一忙起来就不接别人电话。这家伙的手机分明就是台座机。”
　　“不管他了，”高尾比比身后的面包车，“上车。”
　　“去哪儿？”
　　“还用说吗，当然是小真那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