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情归何处》春日惊梦

85、第八十二章 兄妹

　　春寒料峭，朽木府里依旧是旧日时光，午膳过后的闲暇时光，冰月觉得自己有些困倦，遂吩咐了冬梅替自己拆了头发，换了白色寝衣，歪在了睡塌上面。茉莉点燃了安神的熏香，冰月只觉得味道很是好闻，慢慢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只觉得茉莉在身边轻声唤着自己，冰月只道自己是做梦，但觉得呼唤声越来越清晰，强迫自己睁眼，果然见茉莉在自己身边，轻声唤着自己。
　　见冰月睁眼，茉莉笑道“夫人好睡，我都唤夫人好几声了呢。”
　　冰月起身，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眼中还藏着睡意问道“有事？”
　　茉莉点点头道“刚才白哉大人书房里的管事侍女芸槿来报，说白哉大人请夫人去书房说话。”
　　冰月歪了歪头道“白日里面白哉大人从六番队回来就已经很奇怪了，怎么还要我去内院书房陪他说话？”
　　茉莉摇摇头，表示自己一点细节都不知道，就看到冬梅捧了一套和服过来，主仆三人忙活了一会儿才穿戴整齐，茉莉留下来打点晚膳的事情，冬梅扶着冰月去了朽木白哉书房。

　　内院书房门口，芸槿见了冰月，忙鞠躬行礼，冰月问道“白哉大人在里面？”
　　芸槿点点头道“白哉大人吩咐了，夫人来了不用通报，请夫人直接进去就好。”
　　冰月想了想笑问道“今日这是怎么了，午膳刚过白哉大人不在番队里也就罢了，怎么还要我来内院的书房陪他说话。”
　　芸槿只是低头不语，轻轻打开了拉门道“夫人快请进吧。”
　　冰月一人进了书房，转过屏风，只见朽木白哉正坐在书桌前面看书，看到冰月进来才放下来了书道“来了。”
　　冰月跪坐到了书桌侧面，随手端起茶壶给朽木白哉添了一杯茶水道“大人找冰月有事？”
　　朽木白哉略微低头看着冰月，半响道“进来看你鬼道练习的不错，昨日我问了卯之花队长，她说你身体恢复的不错，比她预计的还有好很多。”
　　听了这话，冰月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果只是关心自己的身体，朽木白哉何必一定要自己来书房问话？晚膳的时候问一下就可以了吧。
　　冰月一边想，一边点头道“身体慢慢地觉得有了力气，灵压也恢复了很多，总是麻烦卯之花队长过来，冰月有些不好意思，打算过些日子送些谢礼过去。”
　　朽木白哉点点头道“你看着办就好。”
　　冰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放下茶杯，见朽木白哉不说什么，索性道“白哉大人找冰月过来，应该不是想问冰月身体的吧。”
　　朽木白哉盯着冰月反问道“何以见得？”
　　冰月眨了炸眼睛，微微一笑道“如今白哉大人惜时如金，怎么肯为了这样的小事浪费午后的大好时光。”
　　朽木白哉默默点头道“是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只是我心中还有些犹豫。”
　　“哦，那冰月冰月还真来了兴趣，敢问大人是什么事情？”冰月一脸疑惑的盯着朽木白哉问道。
　　朽木白哉皱了皱眉头，终于下定决心道“是想跟你解释一下紫雾府的事情。”
　　紫雾府，这三个字从朽木白哉口中云淡风轻的说了出来，却犹如一把钝角的刀刺在了冰月的心头，冰月立时低下了头，轻声道“紫雾府，怎么了？”

　　朽木白哉握了握拳头，皱着眉头道“当初你嫁来朽木府，两位老家主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二老希望通过联姻，让朽木府和紫雾府互相扶持，可是后来发生一些事情，你也有参与，最近几年，朽木府和紫雾府的关系若即若离，有联合对外的时候，也有互不相容的时候。”
　　冰月听了这话，不知怎地，脑海里面就浮出了紫雾睿和瑞雪的身影，冰月深呼吸，用手紧紧握着衣服的下摆道“大人话里有话，不妨跟冰月直说。”
　　朽木白哉的眉头又皱了一皱，半响道“冰月，有些事情你只看到了表面，却不曾知道事情的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这都怪我，我一直想把你保护起来，不希望你为了那些争斗无谓的伤神。”
　　冰月低头，弱弱说道“让白哉大人费心了。”
　　朽木白哉慢慢起身，走到了窗边，看了天空一眼，遂又转过了身，跪坐到了冰月身边道“如今，你可想知道那些事情的内幕？”
　　内幕？当初朽木府和紫雾府互派细作，害得瑞雪丢了性命，冰月不是不想知道内幕，只是冰月有些怕，她怕内幕是那样的残酷，她怕她从此以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朽木白哉和紫雾睿。
　　内幕，冰月当然想知道。

　　冰月郑重的点点头道“大人请讲。”
　　朽木白哉看着冰月道“其中的细节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想你明白，朽木府和紫雾府是因为中了他人的奸计，才让某些人坐山观虎斗了。”
　　冰月看着朽木白哉，目光一凛问道“谁这样大胆，敢在朽木府面前耍这样卑鄙的手段？”
　　朽木白哉摇摇头，想了想道“倒也不是什么大的贵族，暴发户而已。”
　　冰月听了这话，咬着嘴唇低头想了想道“莫不是佐佐木府？”
　　朽木白哉点点头。
　　冰月低头冷笑了一下道“我早就该想到的，佐佐木府的清子小姐，心高的很呢。”
　　朽木白哉看着冰月道“暂且不管佐佐木府如何，我如今只希望你不要继续记恨你大哥紫雾睿就好。”
　　冰月眼中一冷，盯着朽木白哉问道“大人让我如何不记恨紫雾睿，可怜了瑞雪一条性命。”
　　朽木白哉皱着眉头问道“如此说来，瑞雪的死我也有责任，那你为何不再记恨与我？”
　　冰月被朽木白哉这样一问，一时间平日里的伶牙俐齿不知道跑道了何处，只好低头不语。
　　半响，冰月喃喃解释道“同样都是细作，大人可以饶恕菊韵，为何紫雾睿不可以放过瑞雪？”
　　朽木白哉看着冰月，冷冷说道“如果我告诉你瑞雪是自杀呢？”
　　冰月打了一个冷颤，她一把抓住朽木白哉的手臂，大喊道“大人刚刚说什么？”
　　“我说瑞雪是自杀。冰月你应该明白。”冰月眼中的愤怒渐渐暗了下去，泪水涌了出来，半响冰月收了泪水自言自语念到“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念完了词，冰月泪眼模糊的看着朽木白哉道“当日瑞雪说喜欢这首词，我不过一笑而过，而今想来，真是讽刺，当初把瑞雪嫁出去也是为了她的安全，没想到，一念之差，害她丢了性命。
　　朽木白哉只是皱着眉头并不答话。冰月只是低头不语，猛然间，冰月抬头问道“紫雾睿可知道这些。”
　　朽木白哉迟疑了一下，半响起身，走到了门前，背对冰月道“紫雾睿是否知情，你自己问清楚最好不过。”说完离开了房间。

　　听了朽木白哉的话，冰月呆坐在了地上，拉门再次被打开，走进书房的不是别人，正是紫雾家家主紫雾睿。
　　冰月此时头脑仍是一片空白，见紫雾睿进来，不由分说，起身抓住了紫雾睿的手道“你告诉，瑞雪究竟是怎么死的？”
　　紫雾睿看着有些失态的冰月道“是毒死的。”
　　“我知道瑞雪是被毒死的，我是问你，是谁下的毒？”冰月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紫雾睿低头道“正如刚刚朽木白哉所言，她是自己服毒自尽的。”
　　冰月咬着嘴唇大哭道“你骗人，当日你亲口承认，瑞雪是被你毒死的，为何今日又要矢口否认。”
　　紫雾睿看着冰月道“冰月，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想你被自己的良心谴责。不为其他，仅仅因为你是我妹妹，我唯一的妹妹。”
　　听了这话，冰月已经瘫软座在了地上，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错了，这一切都错了，自己怨恨了几年的大哥，真相竟然如此讽刺。自己最应该恨的不是别人，自己最应该痛恨的就是自己。
　　紫雾睿跪坐到了冰月的身边，轻轻摇了摇冰月的手臂，试图让冰月清醒一些，而此时的冰月整个人仿佛堕入了自己无限的悔恨当中，除了哭再无其他感觉。

　　“冰月，冰月”紫雾睿用力摇晃着冰月的肩膀，希望冰月振作一些，冰月只是不停的摇头落泪，眼里根本没有紫雾睿的影子。
　　紫雾睿满眼的心痛，不由分说，一把把冰月抱在了怀里，冰月被紫雾这一抱，条件反射一般的开始挣扎，可冰月哪里是紫雾睿的对手，紫雾睿牢牢把冰月抱在了怀里，安慰道“冰月，你听我说。”
　　冰月双手捂住了耳朵，哭道“我不要听，我不想听你的解释。”
　　紫雾睿看着冰月道“我是真心的喜欢瑞雪，你明白吗？”
　　冰月听了这话，才慢慢抬头，满眼泪水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紫雾睿真心喜欢瑞雪。”紫雾睿认真回答。
　　冰月的眼泪立时又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她哭问道“既然你真心喜欢瑞雪，怎么舍得她死？”
　　“我何尝希望瑞雪离开我？如果我说瑞雪也对我动了感情，你可相信？”紫雾睿认真的看着冰月问道，
　　冰月听了这话，想想刚刚自己背出的古词，立时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瑞雪夹在紫雾睿和朽木府之间，她不想辜负紫雾睿对自己的情意，又不能抛弃自己是朽木府细作的身份，更苦恼于自己竟然真心爱上了紫雾睿，所以她没有其他的选择，只有死路一条。
　　冰月抬眼看着紫雾睿，心里不由得又是一紧，紫雾睿对自己的好，一点一滴她从未忘记过，冰月慢慢收住了泪水，把头靠在了紫雾睿的肩膀，弱弱说道“大哥，我很抱歉。”
　　一句大哥，让紫雾睿的眼圈有些发红，他搂着冰月轻声安慰道“冰月，说抱歉的人应该是我。”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还是这首古词，送给瑞雪。我想替瑞雪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