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情归何处》春日惊梦

45、第四十三章 心疑

　　秋日的紫雾府内院，枫叶染红了天空的颜色，一个人用过了午膳，瑞雪就又歪在了软榻上面看书。正看到兴头上，就听到门外侍女回禀，说是家主大人书房的丫头过来传话。
　　瑞雪的贴身侍女杏儿忙去开门，就看到紫雾睿书房里的丫头荷影跪在廊子上面，瑞雪起身问道“有什么事情？”
　　荷影忙回禀道“家主大人在书房里面打理家事，说让夫人过去伺候笔墨。”
　　瑞雪皱了皱眉头，半响问道“往常家主大人打理家事，都是主母在一旁伺候笔墨，今日怎么唤我过去？”
　　荷影回禀道“家主大人说，近日少主身体有些不爽，主母照顾少主辛苦，所以请瑞雪夫人您过去呢。”
　　瑞雪点点头道“你先回去，跟家主大人回禀，就说我随后就到。”
　　荷影得了吩咐起身离开，杏儿忙着翻出了一套橘色的和服替瑞雪换好，又替瑞雪重新梳理了一下头发，这才服侍着瑞雪来到了紫雾睿的书房。
　　侍女们看到瑞雪，忙着替瑞雪打开了书房的们，瑞雪低头走了进去。紫雾睿看到瑞雪进来，忙着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一脸笑意的看着瑞雪道“快过来，座我身边。”
　　瑞雪座了过去，紫雾睿从手边的文书下面抽了一张纸出来，递给瑞雪，笑着说道“你的字写得很好。”
　　瑞雪接过了紫雾睿递来的纸，打开一看，不由的低头道“闲着无聊随便写写，让大人见笑了。”
　　紫雾睿笑着摇摇头道“看你的字迹，倒跟冰月有些像呢。”
　　瑞雪把纸折好，放到了一边，遂去替紫雾睿研磨，慢慢说道“冰月夫人总是拉着我陪她一起练字，时间长了，我的字也慢慢的跟冰月夫人的字有些像了。”
　　紫雾睿看着瑞雪笑道“你瞧你，来家里一年多了，这毛病怎么总是改不掉，如今你是我夫人，怎么还总是一口一个冰月夫人的叫着，如今你也是冰月的嫂子呢。”
　　瑞雪看着紫雾睿，摆摆手道“大人莫要这样说，冰月夫人对瑞雪的恩情，瑞雪可不敢忘。”
　　紫雾睿歪头看着瑞雪，淡淡的说道“果然是冰月调教出来的人呢，跟她们还真是不一样。”
　　瑞雪没有回答，只是低头默默研磨。
　　紫雾睿看着瑞雪道“让荷影过来研磨，你替我把这些账目誊写下来。”
　　瑞雪迟疑了一下道“往日里都只有主母才能管理家里的账目，如今瑞雪誊写，怕是不好吧。”
　　紫雾睿笑了一笑道“这小心谨慎的习惯，跟冰月也是一个样子。瑞雪，如今你是我的侧夫人，少主的身体不太好，主母要操心少主的身体，你以后要多忙着主母打理紫雾府的家事。”
　　瑞雪忙的摆手道“大人何处此言，就算大人要找人帮忙主母打理家事，也该找其他几位侧夫人才好，瑞雪来紫雾睿不过一年，怎么有这样的资格。”
　　紫雾睿喝了一口茶水，看着瑞雪微微笑道“她们整日里勾心斗角，没有一个让我安生，我看她们就头疼。可是你不同，你从来不跟她们计较什么，总是安静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面看书写字，我就喜欢你这平静的性子。”
　　瑞雪听了这话，只是低头研磨，没说什么。紫雾睿拍拍瑞雪的肩膀道“你放心，有我替你做主，她们不敢多说什么。”
　　瑞雪抬头，淡淡一笑道“几位姐姐对我很好，大人放心。”
　　紫雾睿看着瑞雪只是点点头，示意瑞雪去旁边的桌子前誊写账务。瑞雪起身道“茶凉了，我先去替大人换壶茶水。”
　　紫雾睿点点头，瑞雪端起了茶壶，离开了屋子。茶水房内，瑞雪小心翼翼的看着热水的温度，唯恐一个溜号，让茶叶走了味道。
　　“夫人，机不可失。”瑞雪听了这话，眼睛死死的看着自己的贴身侍女杏儿，杏儿是自己来到紫雾府后紫雾府的管家送来的丫头，做事利落，从不多话，只是刚刚的话，让瑞雪出了一身冷汗，瑞雪盯着杏儿看，杏儿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瑞雪颤声问道“你是老家主的人，还是家主的人？”
　　杏儿小声道“我和夫人是一样的人。”
　　瑞雪看着杏儿，不由得想到了家里的的妹妹。

　　紫雾睿正坐在书房里面查看家里的账目，就听到门外瑞雪呵斥下人的声音，紫雾睿放下了笔，寻着声音走到了茶水房门口，就看到瑞雪站在地上，杏儿跪在瑞雪脚边，不停的告饶。
　　瑞雪一个巴掌打在了杏儿的脸上，杏儿的脸立时红肿了起来，瑞雪怒气冲冲的看着杏儿道“死丫头，做事没长眼睛、毛毛躁躁，这样烫的水，竟然倒在了我的手上，你说，我要怎样替家主大人誊写账目？”
　　杏儿一边磕头，一边告饶道“夫人息怒，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夫人绕了奴婢这一回吧。”
　　紫雾睿咳了一声，瑞雪转身，看到是紫雾睿，忙着鞠躬问安。
　　紫雾睿皱着眉头道“怎么回事？”
　　瑞雪又狠狠的踢了一脚跪在地上的杏儿，又忙着把手递道了紫雾睿的眼前，之见瑞雪的右手已经红肿起来，手指上面还起了几个好大的血泡。
　　瑞雪道“大人，这样的丫头是万万的不能留在紫雾府里面了，她做事不当心，把一壶滚烫的开水倒在了我的手上。”
　　紫雾睿皱着眉头道，“先不要理会这丫头了，赶紧让人把四番队的队长叫来，你的伤要紧。”
　　瑞雪弯腰鞠躬道“瑞雪伤了右手，今日不能替大人誊写账目了，还请大人见谅。”
　　紫雾睿摇摇头道“无妨，你的伤要紧，赶紧回去。”
　　瑞雪又转身瞪了杏儿道“这样的丫头，留在府里也是麻烦，赶紧打发出去。”
　　杏儿听了这话，忙着磕头道“还请夫人念着往日里的情分，饶过杏儿这一次吧，杏儿以后一定加倍小心，再也不敢出错了呢。”
　　瑞雪只是厌恶的摇了摇头，冲紫雾睿道“大人，这样的丫头我可不敢要了，想必主母也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丫头留在咱们府里。”
　　紫雾睿叹了口气道“何必跟一个丫头生气，你既然不喜欢她，就让管家打发了她出去，你赶紧看伤要紧。”
　　瑞雪点点头，冲紫雾睿鞠躬离开。杏儿只是一身水的跪在地上不停的哭泣。
　　晚膳的时候，紫雾睿来到了瑞雪的院子，瑞雪的伤经过鬼道的治疗有所好转，只是手上的血泡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紫雾睿一脸心疼看着瑞雪的手道“好好的一双手，可别落下什么疤痕。”
　　瑞雪淡淡一笑道“大人放心，卯之花队长留下了一些药膏，说只要按时上药，就不会留下疤痕。”
　　紫雾睿点点头，侍女们端来了晚膳，紫雾睿座到瑞雪面前，道“你手不方便，我喂你。”
　　瑞雪的脸立时红了起来，低头小声道“大人，这样不好吧。”
　　紫雾睿笑了一笑道“有什么不妥，你手伤着，总要有人喂你才好。”
　　瑞雪不好意思的抬头道“有侍女们呢，不必劳烦大人您。”
　　紫雾睿看着瑞雪道“她们做事，我不放心。”
　　瑞雪的脸红得厉害，紫雾睿看着瑞雪道“还要让我端多久，张嘴。”
　　瑞雪只好乖乖张嘴，二人用完了晚膳，侍女收拾妥当，瑞雪想了想问“管家有没有把杏儿打发出去。”
　　紫雾睿此时已经换好了白色的睡衣，点点头道“已经打发出去了，夫人放心好了。这样的丫头，我怎么放心把她放到你的屋里。”
　　瑞雪点点头，二人睡下不提。

　　深夜的朽木大宅，朽木白哉正在批阅队务，门外传来了管家的声音“家主大人，云苓回来了。”
　　朽木白哉皱了皱眉头，起身打开拉门道“你说什么？云苓，这样晚，她怎么回来了？”
　　管家摇摇头道“云苓什么都没有说。”
　　朽木白哉道“把她带到我的书房。”
　　书房里，云苓看到朽木白哉，忙的跪了下去磕头请罪。
　　朽木白哉拧着眉头道“怎么回事，这一年你不是一直跟在瑞雪的身边吗？这样晚了，你出来做什么？”
　　云苓道“家主大人恕罪，我被瑞雪夫人给赶出紫雾府了。”
　　朽木白哉盯着云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云苓是自己挑出来的人，做事小心谨慎，沉默寡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错才对。
　　朽木白哉冷冷道“说清楚，怎么回事。”
　　云苓磕头道“今日紫雾家主让瑞雪帮着誊写紫雾府的账目，我想着这是一个好机会，就趁着瑞雪去茶水房烹茶的功夫，提醒瑞雪记下紫雾府的账目。没有想到，瑞雪把一壶开水倒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后说我服侍不当心，烫伤了她，打了我几下，就把我赶了出来。”
　　朽木白哉听了这话，用手指不停的敲打着面前紫檀的案几，半响，他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起来吧，让管家在中院给你安排活做。”说完起身离开书房。
　　管家过来把云苓带去了中院，朽木白哉此时没有一点睡意，瑞雪是祖父大人挑中的人，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况且瑞雪出嫁前，朽木白哉就曾经找过瑞雪，答应瑞雪只要替自己办事，等瑞雪的弟弟在真央毕业，马上安排他进入十三番队，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弟弟，瑞雪也不会对自己有二心才对。只是瑞雪为何要把云苓赶了出来？云苓是自己花了几年的心思才送进紫雾府的人，如今想要在短时间里往紫雾府里面再送去一个人，可是难上加难了。

　　秋日里天干气躁，这几日冰月又犯了咳嗽的老毛病，眼看着一日三碗苦药灌了下去，可就是不见好转，冬梅急得要去告诉朽木白哉，都给冰月拦了回来，自从发生上次的事情后，冰月对朽木白哉的态度总是淡淡的，朽木白哉每每想陪冰月看书、下棋，都给冰月找借口推辞了回去，如今的二人虽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面，可是关系却奇妙得很。
　　冰月的咳嗽在吃了半个月的汤药后才有所好转，今日天气不错，阳光暖暖的照进了屋子里面，冰月一时来了兴致，想要去中院的草坪上面晒晒太阳。
　　冬梅一脸谨慎的劝道“小姐想要晒太阳，在内院里面转转就好，何苦要去中院呢。”
　　冰月一面梳头，一面道“中院里面的枫树好看得紧呢，如今正是秋日里面，枫叶一定被霜打红了，咱们整日里在内院里憋着，也该偶尔去中院转转。”
　　冬梅自知说不过冰月，只好替冰月又披了一件水蓝色的披风，主仆二人一路说笑的来到了中院的枫树林里面。
　　阳光很暖和，照在冰月的身上，冰月抬头看看天，笑道，这样好的日头，咱们应该拿几本书过来，坐在枫树下面看书，倒也别有一番味道。
　　冬梅点头 “也好，小姐看书，我陪着小姐在一边绣花。那小姐在这里等我一下。”
　　冰月点点头道“你快去快回，我只在这附近转转。”
　　冬梅忙转身，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侍女路过，遂喊道“那边的那个侍女，你过来一下。”
　　侍女听道有人叫她，只好站定，冬梅皱着眉头喊道“你是中院的侍女对吧，你且过来，陪冰月夫人在这里转转，我去去就回。”
　　那名侍女迟疑了一下，没有动弹，冬梅忙走了过去道“怎么这样大的架子，冰月夫人都指使不动你了吗？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侍女低头道“我叫云苓。”
　　冬梅点点头道“你去陪冰月夫人转转，我去取些东西，马上就回来。”
　　云苓低头还是不肯动弹，冬梅撅嘴道“怎样这样不懂规矩，一个内院的丫头，能陪夫人转转，多大的脸面呢。你也别怕，冰月夫人向来好脾气，不会为难你的。”
　　云苓听了这话，只得点头答应，此时冰月也走了过来，看着冬梅道“你别这样吓道她了，都是朽木府家臣的女儿呢。”
　　冬梅摇头道“小姐放心，我不过嘱咐她几句罢了。小姐在这里转转，我去去就回。”冬梅说完转身往内院走。
　　冰月看着云苓，云苓只是把头压得很低，道“我陪夫人走走。”
　　冰月看着云苓，淡淡一笑道“别怕，把头抬起来让我瞧瞧。”
　　云苓只是低头摇摇头，冰月走到云苓面前，拉起云苓的手道“朽木府里规矩多，但是也不至于让你怕成这个样子，来，咱们走走。”
　　云苓吓得忙要把手抽出来，冰月没有松手，稍微弯腰想要看清楚她的模样。
　　只是这一看，冰月心里不由得惊了一下，冰月并没有表现出来，仍然拉着云苓的手不放，慢慢问道“你来家里几年了？”
　　云苓跟在冰月身边回答道“回冰月夫人的话，我来家里3年了。”
　　冰月点点头放下了云苓的手，没有多问什么，二人只是在枫树林里转了一会儿，冬梅就走了回来，身后的几名侍女用木盘端着书和绣花用的针线。
　　冰月示意云苓离开，云苓忙着冲冰月鞠躬后转身就走。
　　冬梅把一个软垫子放到了枫树下面，想要扶冰月座下来。
　　冰月摇摇头道“咱们回去吧。”
　　冬梅忙赔笑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兴致满满的要看书呢，怎么一转身的功夫就要回去了，莫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冰月摇摇头，看着冬梅道“那名侍女叫云苓，你记得把她要来咱们院子里面。”
　　冬梅点点头，没有多问什么，冰月一路心里盘算着事情，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面。
　　晚膳过后，冬梅一脸疑惑的对冰月道“小姐你说怪不怪，我跟管家说，让云苓来咱们院子里面服侍，可是管家说，云苓过几日就放回家里嫁人了，如果咱们这里却人手，他会挑好的送过来。”
　　冰月放下手中的书，道“替我换套衣服，我要去书房找白哉大人。”
　　冬梅眼里放光笑着拍手道“好小姐，终于想通了，不跟大人闹别扭了呢。”
　　冰月没有说话，只是换了一套深色的和服，来到了朽木白哉的书房门前。
　　侍女们看到是冰月过来，忙着要去禀告，冰月淡淡道“我和白哉大人有事情要说，冬梅，你带着她们都先下去。”
　　冬梅一愣道“小姐，一个人都不留吗？”
　　冰月点点头道“是的，一个人都不准放进来。”
　　冬梅还想说什么，只见冰月皱着眉头，遂不好多问，把朽木白哉院子里的侍女下人都带了下去。
　　冰月一个人小心的走进了朽木白哉的书房，朽木白哉看着冰月问道“怎么了？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
　　冰月跪座到了朽木白哉面前，替他倒了一杯茶水道“没什么，有些事情想跟大人说。”
　　朽木白哉放下手中的毛笔，点点头道“你说。”
　　“今天在中院，我遇到了一个侍女。”
　　朽木白哉点点头问“怎么了？”
　　冰月看着朽木白哉道“大人，我自从嫁进朽木府，就不曾有过其他的心思。”
　　朽木白哉皱着眉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冰月，你怎么了？”
　　冰月咬了咬嘴唇，慢慢说道“大人，如果有一日，我发现了什么，做了什么，希望大人不要怪罪冰月，冰月一直都是想着大人好的。”
　　朽木白哉有些听不明白冰月的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冰月，冰月淡淡一笑，抿了口茶水道“大人放心，冰月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冰月只是有些担心，担心我最亲近的人、最在意的人互相猜忌。”
　　朽木白哉的脸上缓和了一些，他轻轻的拍了拍冰月的肩膀道“冰月，别担心，一切有我。”
　　冰月柔柔的看着朽木白哉，半响点点头道“我明白。冰月告退了。”说完话，冰月起身鞠躬离开。
　　冬梅看到冰月出了朽木白哉的院子，忙的跟在了冰月的身后，二人回到了冰月的院子，冰月皱着眉头道“冬梅，云苓一定有问题。”
　　冬梅想了想道“小姐也这样认为吗？”
　　冰月看着冬梅道“你瞧出了什么问题？”
　　冬梅点点头，想说什么，又给咽了下去，冰月皱眉道“有话就说。”
　　冬梅道“今天站在云苓的身边，我闻到了一点香料的味道，这种香料可是只有咱们紫雾府里面发给侍女的香料，只要一点点散在衣服上面，就会持续好久，云苓身上香料的味道已经很淡了，我想应该是半个多月前用过的吧。”
　　冰月低头笑了笑道“我只是看着云苓眼熟，恍惚觉得回紫雾府的时候见过她，心里本来还想着是我自己多心，如今听了你的话”冰月摇摇头，有些失落的说道“冬梅，我要如何是好。”
　　冬梅看着冰月，安慰道“小姐别多想，冬梅永远跟小姐一边呢。”
　　冰月拉着冬梅的手道“我知道，你是跟大哥没有关系的，可是”
　　冬梅听了这话，脸上立时没了血色，忙安慰冰月道“小姐不要多想。”
　　冰月淡淡一笑，拉着冬梅座到自己身边道“冬梅，咱们还是安静的过自己的日子好了。”
　　冬梅没有多说什么，替冰月准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冰月把自己埋在了热水里面，脑子里面很乱，朽木府、紫雾府、你们究竟要我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