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情归何处》春日惊梦

33、第三十一章 茶点

　　绯真的怀孕，让沉寂的朽木老宅有了最新的谈论话题，虽然说绯真是以一个流魂的身份嫁入了朽木府，但是，她肚里的孩子，可是朽木白哉的亲生骨肉，朽木白哉本就对绯真的事情极其上心，如今更是对绯真所有的事情都处处留心，唯恐绯真出现什么问题。那些势利小人自然也开始对绯真恭恭敬敬、尽心服侍。
　　冰月看着朽木白哉的脸上那日渐流露出来的笑意，心里就如吃了几斤黄连一般，谁都看得出来，朽木白哉是多么期待这个孩子，可是，整个尸魂界如今怕是只有冰月一个人知道，绯真根本没有生过孩子，也就是说，绯真迟早要流产。
　　冰月整日里看着白哉为了孩子的事情思前想后，终于有些安奈不住自己的心情，一日午饭过后，冰月一个人去了朽木白哉的书房，门半开着，朽木白哉此时正在书房里面批阅队务，冰月迟疑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开门走了进去，
　　朽木白哉看到是冰月，就放下了手中的队务，有些歉意的看着冰月道“冰月，我知道近日我因为绯真的事情忽略你了。”
　　冰月摇摇头道“大人认为冰月是那种拈酸吃醋的女子吗？”
　　看着朽木白哉有些惊异的目光，冰月终于还是决心说了出来，
　　“大人，你可知道，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朽木白哉微微皱眉，半响道“冰月，我一直以为，你我之间的对话，不必如此隐瞒。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冰月叹了口气，看了看朽木白哉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到时候，你就明白了。”遂转身回房。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踏实，心里总是想着孩子的事情，曾经觉得自己知道他们的结局，会避开好多不必要的伤心，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才是最痛苦的那个人，明明知道绯真会失去这个孩子，但是却不能直接的告诉任何人。
　　这日午后，正一个人座在书房里面发呆，竟然看到了多日未见的大嫂来看自己，大嫂看到冰月，一把就把冰月拉到了房里，遣开了所有下人，正色问道“绯真怀孕了？”
　　冰月点点头道“是的。”
　　大嫂猛的拍了冰月头一下道“冰月，你也使使劲啊。”
　　冰月看着大嫂道“怎么你和冬梅都说一样的话，我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大嫂叹了口气，劝冰月道“傻妹妹，在这朽木府里，你如果没有儿子，以后要靠谁？别看现在白哉大人对你和绯真都一样照顾，可是等绯真的孩子生下来，你要怎么办？”
　　冰月看着大嫂，淡淡一笑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大嫂急得脸都有些红了，道“冰月，你也用用手段，你是那么聪明，怎么这事情是这么不开窍呢。”
　　冰月听了这话，摇摇头道“你们怎么知道我没努力过，我能给他的，能帮他的，我都做了，可是白哉的心不在我这里，他现在能如此待我，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在奢望什么了。”
　　大嫂听了冰月的话，一时间也软了下来，安慰冰月道“好妹妹，我们知道你的委屈，日久见人心，白哉一定会知道你的好的。”
　　冰月抬眼看着大嫂，缓缓的说道“大嫂，我是不是很没用？我知道，如果我有了儿子，对紫雾家也是一个帮助，只是，我，”冰月说着，心里的委屈就都化成了泪水，干脆哭了出来。
　　大嫂忙替冰月擦着眼泪，安慰道“对家里，你已经很尽力了，家里一切都好，你不要挂念，一定要保重自个的身子才好，不要总是胡思乱想。”
　　冰月点点头，收了眼泪道“我知道，大嫂放心，你回去告诉大哥，我在这里一切都好，让大哥不用挂念我。”
　　大嫂点点头，又安慰了冰月几句，就起身告辞，冰月直把大嫂送到了朽木府的大门口，看着大嫂的马车没了踪影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夜里睡不着，冰月想着接下来的事情，越想心里越烦躁，遂起身开窗，想要透透气，夜静得可怕，天上没有月亮，只有星星有些微亮，冰月抬头，看着繁星点点，突然间一股悲哀悠然而生，白哉，绯真，孩子。不敢继续想下去，也没有半丝睡意，索性点了一支蜡烛，开始练字。
　　直到窗外透出了微微的白色，冰月才停下了笔，自己定睛一看，地上散落的无数张纸，每张纸上都写满了四个大字——朽木白哉。
　　摇摇头，自嘲的笑了一笑，把这些纸整理好，转身锁到了一个柜子中。冬梅和瑞雪过来服侍冰月梳洗，冬梅看着一脸疲倦的冰月，问道“小姐，昨夜没睡好吧，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冰月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自己顶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好生难看。
　　冰月摇摇头道“不用了，心里想着事情，也睡不踏实。”
　　瑞雪一面帮冰月梳头，一面道“夫人不要担心，说句不该说的话，绯真夫人的孩子能不能顺利生下来，谁说的准，我听说啊，绯真夫人近日身体总是小病不断呢。”
　　冰月转身死死的看着瑞雪，冷着脸讯道“这话，也就在这里说说，出了这屋子，不要乱说，知道的是你乱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乱咬舌根呢。”
　　瑞雪吓得忙低头道歉说“夫人，我知道了。”
　　二人服侍冰月用过了早膳，冰月想着瑞雪刚刚的话，心情更是烦躁，想找个地方静静。
　　一眼瞥到了朽木白哉送自己的古琴，遂拿了一本琴谱，不理冬梅、瑞雪问自己去哪里，瞬步去了水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自己有了不高兴的事情，就都会来水榭这里弹琴，在这四周环水的水榭，冰月觉得只有在这里自己才可以暂时忘记所有的烦恼，与琴为伴。
　　冰月推开了水榭琴房的木门，就闻到琴室里燃着淡淡的栀子熏香，茶几上还放着一杯茶水，冰月伸手摸了摸茶杯，茶还是温的，一时心里疑惑，朽木白哉早上去了六番队，祖父大人基本不来水榭，究竟是谁，比自己来得还早？
　　冰月走出了琴室，往茶房寻去，就看到绯真从茶房里端着一杯茶走了出来。绯真看到冰月，也是有些微微吃惊，二人相对一笑，互相鞠躬问安，就一同走进了琴室，绯真帮冰月倒了一杯茶水，冰月笑道“没想到绯真夫人比我来得还早。”
　　绯真一面喝茶，一面道“真是没想到呢，原来冰月夫人也喜欢来这里。”
　　冰月看着绯真，想着她与朽木白哉大婚的当日，自己就是在这水榭里呆坐了一日，可是如今二人竟然坐在这水榭里讲话、喝茶，这世上有些事情，还真是有些意思。
　　冰月问道“绯真夫人弹什么琴？什么曲子？”
　　绯真想了想道“我比较喜欢古筝，至于曲子吗，到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呢。”
　　绯真起身，又把冰月拉了起来，让冰月坐到了古琴前面道“早就听白哉大人说过，你古琴弹得了得，今天有了机会，可要好好请教请教呢。”
　　冰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回答道“白哉大人真是的，我也只是略懂皮毛罢了。”
　　绯真哪里肯放过冰月，继续说道“白哉大人怎肯轻易夸人，他既然说你琴技了得，就一定错不了。不知道冰月夫人可愿意为我弹奏一曲，也让绯真学习学习？”
　　冰月看着绯真一脸认真的表情，就答道“那我就胡乱弹奏一曲，绯真夫人不要笑话。”
　　绯真笑盈盈的座在了冰月的身边，冰月低头想了一下，一曲《幽兰》从指尖传了出来，这是朽木白哉最爱的曲子，不知从何时开始，也成了冰月最爱的曲子。
　　一曲弹完，冰月冲绯真微微鞠躬道“见笑了。”
　　绯真静静的看着冰月，慢慢道“冰月夫人果然琴技了得，这曲子，我也曾听大人弹奏过，只是，我觉得，冰月夫人弹得更熟练一些呢。”
　　冰月喝了口茶，道“绯真夫人过奖了。”
　　绯真只是摇头的微笑着，冰月看着举止优雅的绯真，心里暗自盘算，当初绯真来的时候大家都笑话绯真的出身，那时的绯真虽然举止没有什么不妥，但也没有今时今日的这种优雅，绯真自己一直也在努力着，努力让自己配得上朽木夫人的名号。想了这些，又想着她的结局，一时失神，只觉得心中充满了苦涩，这样一位佳人，竟然去得那么的早，不论是谁，都会觉得心痛吧。
　　她二人在水榭里弹琴，闲聊了一个上午，就看到绯真贴身侍女菊韵乘船来给绯真送茶点，绯真看了看茶点，又吩咐菊韵道“冰月夫人也在这里，你去取些冰月夫人喜欢的茶点送来。”
　　菊韵看了冰月一眼，问道“不知道冰月夫人喜欢什么，我好送来。”
　　冰月皱眉看着菊韵，只是觉得眼熟，一时也想不起来何时何地见过她，就吩咐道“你去我院子里，让瑞雪给我送来就好，她知道我喜欢什么。”
　　菊韵转身要走，冰月又叫住了她，菊韵回身听冰月吩咐，冰月说道“你告诉瑞雪，顺便把我屋里那罐子茉莉花茶送来。”
　　菊韵搭船离开了水榭，冰月笑道“我自己晒了一些花茶，今天请绯真夫人尝尝，味道比外面买的茶叶要好呢。”
　　不多时，就看到瑞雪乘船送茶点和茶叶过来，冰月接过了东西，吩咐她回去，下午再来接二人，瑞雪自然知道冰月的习惯，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冰月打开盒子看着瑞雪送来的茶点，竟然有一盘桂花糕，心里想着，瑞雪应该知道平日里自己更喜欢咸味的糕点，怎么今天会送来一份甜味的茶点？
　　冰月看了一眼绯真，笑道“我知道绯真夫人喜欢甜味，来尝尝这桂花糕，味道应该不错。”
　　绯真微微笑着，吃了一块，冰月拿起茉莉花茶，笑道，“我去煮茶，绯真夫人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
　　绯真忙递给了冰月一块桂花糕道“一上午都吃什么东西，冰月夫人也尝尝，这桂花糕的味道的确很好。”
　　冰月本想决绝，因自己实在不喜欢桂花糕那有些腻人的甜味，可是看到绯真一脸的真诚，遂稍微尝了一口就去茶室煮茶，闻着茉莉花那沁人的味道，想着绯真吃桂花糕的样子，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长一点。
　　冰月端着茶往琴室走，远远的就听到了古筝的声音，放慢脚步，细细分辨，原来是一曲《梅花三弄》
　　冰月心里琢磨着，不愧是喜欢梅花的人呢，连弹曲子，也选跟梅花有关的曲目。
　　冰月站在在琴房外，一直等到绯真弹完曲子，才推门进去笑道“冰月今日还真是班门弄斧了呢，都不知道绯真夫人的古筝弹得如此动人。”
　　绯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摇摇手道“哪里，我还是觉得冰月夫人的古琴要更胜一筹。”
　　冰月递给绯真一杯茶水，笑道“只顾着听你弹琴，竟忘了这茶都快要凉了呢，来尝尝。”
　　绯真接过了茶水，轻轻的品了一口，随后看着冰月淡淡一笑道“味道果然很好。”
　　冰月点点头，道“白哉大人也很喜欢茉莉花茶呢，这罐子茶叶送你吧。”
　　绯真看着冰月，道“怎么好要冰月夫人的茶叶呢。”
　　冰月摆摆手说“没关系，我哪里还有很多。”
　　绯真不在推辞，二人又用了些茶点，就看到菊韵和瑞雪坐船来接二人回房，
　　冰月总觉得菊韵有些眼熟，就问绯真道“菊韵是什么时候到你房里的？”
　　绯真想了想回答说“我来了一个月，她就到我屋里了。”
　　冰月又问道“你房里一共有多少丫头？除了菊韵，你可还有其他的贴身丫头？”
　　绯真笑道“有菊韵一个贴身侍女就够用了，其她都是一些小侍女在我院子里面做事。”
　　冰月点点头，与绯真行礼告辞，二人分别上了小船，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