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情归何处》春日惊梦

10、番外一 觉悟

　　秋日里的静灵庭最是贵族家里举办大小宴会的季节。表面上说是贵族家宴会会，其实不过是各家小姐、夫人争奇斗艳、比拼才艺的聚会。冰月没出嫁前，也经常参加这样的贵族聚会，只是那时的冰月并不引人注目，很少受到别人的刁难，偶尔一次半次的应答不上来，最终也都是自家大嫂出面打了圆场，倒也不曾丢了紫雾府的面子。
　　前几日，朽木白哉就通知了冰月，说是上级贵族清水家要举办宴会，请自己和冰月一起参加。朽木白哉已经答应了清水家的邀请，冰月听了这话，只得点头答应与朽木白哉一起出席清水家的宴会。
　　冰月在脑子里面努力回忆着有关清水家的一切，清水家隶属于上级贵族，虽然比不上朽木府在尸魂界的声望与名位，但也比自己的娘家紫雾府稍微有名一些。清水家的长子如今在八番队任职，据说已经取得了5席的职位，清水家的二小姐清水美惠是静灵庭中数一数二的美人，而且弹得一手的好古琴，仔细想想，清水美惠小姐跟自己的年龄相仿，只是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定下婚事。
　　对于出席宴会，冰月并没有做更多的准备，冰月打算仍然沿用自己在娘家时的做派，尽量不去引人注意，只想在一个角落里面跟平日里要好的几个姐妹喝茶聊天。
　　转眼到了聚会的日子，刚用过了午膳，冬梅和瑞雪就开始替冰月忙活起来，冬梅捧来了一套樱粉色的和服笑着说道“小姐今日要跟白哉大人一起参加宴会，可要穿得漂亮一些才好。”
　　冰月看了看和服，点了点头道“这颜色我倒是喜欢得紧，就这套好了。”
　　冬梅和瑞雪前前后后忙活了一阵子，才替冰月收拾妥当，朽木白哉早就等在了冰月屋前的廊子下面。
　　一切收拾妥当，冰月这才扶着冬梅的手出了屋子，朽木白哉上下打量了一下冰月，点点头道“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
　　二人座上了朽木府的马车，不久就来到清水大宅门前。
　　朽木白哉扶冰月下了马车，清水府上的下人把他二人带入了清水府的内院。朽木白哉把冰月送进了女眷们谈话休息的院子，自己转身去了男士们下棋聊天的水榭。
　　冰月一个人走进了女眷们谈天休息的院子，瞬间，所有女眷的眼睛都看向了冰月，就连往日里面几个要好的姐妹，今日看冰月的眼神中都带有了几分苛责。冰月只觉得被她们的眼神看得浑身上下不舒服，却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得微微一笑冲她们说道“各位日安。”
　　众女眷听到冰月开口，也都脸上带着笑意回答道“冰月夫人日安。”随后，她们如同约定好了一般，竟然没有一个人主动过来跟冰月搭话，好像把冰月当成了空气一般。
　　冰月有些尴尬的站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让这些贵族家的夫人小姐们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奇怪。正在踌躇中，身后传来了个熟悉的声音“哟，冰月，你跟白哉小弟这么早就过来了啊。”
　　冰月忙转身笑着说道“真没想到夜一姐姐也来参加这样的聚会。”夜一明显对今日自己的衣服极其不满，撇了撇嘴小声说道“谁喜欢参加这样的聚会，我本来推辞了的，没想到清水家又给我发了3张帖子，我如果不来，倒显得四枫院家看不起清水家了，没办法，只得过来凑凑热闹。”
　　冰月微微一笑道“就知道你讨厌这样的聚会，往日里的聚会十次有八次你都逃掉了呢。”
　　夜一看了一眼四周问道“我刚刚进来，怎么瞧着没人搭理你，连平日里跟你要好的几个小姐怎么都躲去了那边说话，也不理你。”
　　冰月摇了摇头，一脸委屈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何，我竟也想不出究竟什么时候得罪了她们。”
　　夜一拉着冰月找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座了下来道“不用理会她们，你我二人今日可要好好说说话呢，你如今嫁到了朽木府里，头上顶着朽木夫人的名号，我想见你可还真是有些不容易呢。”
　　冰月听了这话，笑着说道“哪里有什么不容易了，你前几日不还跑到了朽木府的道场里面跟白哉大人切磋鬼道来着吗？”
　　夜一听了这话，懒懒的喝了一口茶道“不愧是小夫妻呢，这一口一个白哉大人叫的这叫一个亲热。”
　　冰月听了这话，脸上立时红了起来，心里却冒出了一丝失落。
　　侍女们端来了糕点，各位小姐并夫人挑自己平日里喜欢吃的糕点吃了一些，就听到美惠小姐朗声说道“各位夫人、小姐都到齐了，大家都来说说，咱们今日要玩些什么。”
　　各位小姐、夫人都笑着说道“既然今日是美惠小姐做东，自然要看美惠小姐的意思。”
　　美惠小姐笑着端起了茶杯，看向大家说道“如今院子里面的枫叶正是好看，不如我们去院子里枫树下面面坐着弹琴如何。”
　　众人当然点头附和，美惠小姐扫了冰月一眼，的眼中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冰月只觉得美惠小姐的眼神看得自己极不舒服，却还是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众人一路说笑，来到了清水家内院的枫树下面，深秋时节，枫叶红得煞是好看。一阵秋风吹了过来，夹杂着秋日特有的味道，几片枫叶从树枝上摇摇的落了下来。侍女们早就把一切准备妥当，众人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位置座了下来，夜一和冰月二人本就不喜欢凑这样的热闹，只寻了一个人少安静的地方座了下来悄声说着私房话。
　　古琴的声音传入了冰月的耳朵里面，冰月寻声望去，原来是美惠小姐正坐在院子中央弹奏古琴，冰月对古琴只是略知一二并不精通，即便如此，冰月也听得出来，美惠小姐的琴技怕是与白哉大人的琴技不相上下。
　　美惠小姐一曲弹毕，笑盈盈的起身，冲众人微微鞠躬道“献丑了。”
　　早有几个平日里跟美惠小姐要好的夫人小姐开始称赞美惠小姐的琴技了得，美惠小姐只是淡淡的笑着，并不反驳。
　　冰月点头对夜一道“美惠小姐的琴技果然了得。”夜一摇摇头道“我是听不出来她她弹得好与不好，只是觉得这曲子耳熟，好像是白哉小弟喜欢的曲子。”
　　冰月点点头道“夜一姐好灵的耳朵。”
　　夜一哈哈笑了一声道“哪里，哪里。”
　　冰月正和夜一说笑，就听到有人叫自己，冰月忙抬头寻声望去，只见美惠小姐站在古琴边上，一脸清冷的笑意说道“朽木夫人，可否为我们大家弹上一曲。”
　　“是呢，咱们都知道朽木白哉大人的琴技了得，想必朽木夫人的琴技也一定差不到哪里。”
　　冰月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她们不是不知道自己不会弹奏古琴，只是为什么，今日要如此为难自己？好像一定要让自己当众出丑才好。
　　冰月局促的坐在位置上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自己好像被她们孤立起来了呢。
　　“哎呀，看我这记性，今天一高兴连称呼都给叫错了呢，冰月夫人不要见怪才好。”美惠小姐脸上的笑意是那样的狡黠，冰月在听道了别人叫自己冰月夫人四个字后，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为什么平日里要好的朋友对自己视而不见，为什么美惠小姐要为难自己，为什么众人都用嫉妒的眼光看着自己，不过因为如今自己的身份变了，冰月夫人，这个称呼从她们嘴里说出来，竟然没有了一点尊敬的味道，是啊，自己在众人眼中，不是朽木夫人，只是冰月夫人而已。
　　“朽木夫人这四个字可不能乱叫，这以后啊，还不知道哪家的小姐有这样的好福气呢。”
　　“我就奇怪了，紫雾府也不过是中等贵族罢了，就算是朽木府要替白哉大人娶侧夫人，也轮不到紫雾府啊？”
　　“哼，谁说不是呢，不过啊，我听说说啊，冰月夫人没出嫁前，就经常跟在夜一大人和海燕副队长的身后往朽木府里跑。”
　　“哟，冰月夫人还有这样的本事呢啊，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你想想，这一来二去的见不到白哉大人，见见朽木银铃大人也是好的。你瞧瞧，这不就把自己送进了朽木府的大门。”
　　“把自己送进去了又如何，不过是侧夫人罢了，他日正夫人进门，看侧夫人还能不能有这样好的日子了。”
　　“哎，这就对了啊，咱们姐妹可没有这样的脸面，自己把自己往朽木府里送。”
　　语言究竟能把人伤到什么地步，今天冰月终于明白了过来，可是她们哪里知道自己的尴尬？如果朽木白哉对自己爱意有加也就罢了，只是想想自己如今和朽木白哉的关系，冰月只觉得自己有满心的委屈却不知道要跟谁说。
　　心里的委屈慢慢的涌了出来，冰月的眼圈有些发红，不能哭，冰月咬牙告诉自己，转头想要寻求夜一帮助的时候，却发现夜一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影。
　　冰月摇摇头，连最后一个要好的朋友都弃自己于不顾了呢。
　　冰月稳了稳心绪，慢慢起身，脸上仍然挂着贵族夫人标准的笑意，刚要开口说话，就感觉到了朽木白哉的灵压出现在了院子中央。
　　冰月抬眼，正看到朽木白哉站在了古琴旁边，夜一一脸得意的站在朽木白哉的身边看着众人。
　　朽木白哉冷冷的扫视了众人一眼道“各位，冰月前几日替我整理文件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指，如果各位不嫌弃，我替冰月弹奏一曲可好？”
　　众人听了这话，哪里还敢说些什么，美惠小姐仍然是一脸笑意说道“难得白哉大人赏脸，我们自然没有异议。”
　　朽木白哉点点头，座了下来，古琴浑厚的声音从朽木白哉的指尖上流淌了出来。夕阳照在朽木白哉的身上，冰月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弹奏古琴的朽木白哉，心，拧在了一起。
　　夜一走到了冰月的身边，拍了拍冰月的肩膀，一脸得意的神色，冰月微微一笑道“谢谢。”
　　夜一撇了撇嘴道“就凭她们也想要欺负你，真是白日做梦，也不想想你如今的身份。”
　　如今的身份？冰月低头苦笑了一下，是的，如今自己的身份变了，朽木白哉的夫人，这足够让静灵庭所有贵族家的小姐们看自己眼红、排挤自己。
　　冰月重新抬头，目光中充满了镇定与自信，是了，从今往后，自己也要为了朽木府的荣耀努力加油了呢。
　　朽木白哉一曲弹完，淡然起身，众人无不拍手称赞朽木白哉的琴技了得，美惠小姐的眼中划过了一丝失落，本来想当众让冰月出丑，哪里想到，朽木白哉会过来替冰月解围？美惠不由得有些后悔，当初请四枫院夜一过来，本来想着夜一也能跟众人一起排挤冰月，她哪里能想到夜一和白哉、冰月的亦师亦友的关系。
　　朽木白哉旁若无人的走到了冰月面前，冰月忙冲他鞠躬道“白哉大人，我很抱歉。”
　　朽木白哉看着冰月道“手受伤了就不要勉强。”
　　冰月点点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了，白哉大人。”朽木白哉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离开。
　　树林里一时十分安静，没有人想或者说是敢继续奚落冰月。
　　“冰月，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冰月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情，只觉得夜一的灵压伴着鬼道冲自己发了过来。几年练习鬼道的本能反应，冰月立时调整了灵压开口说出“缚道之八十一，断空。”一道薄薄的灵子做出的屏障立在了冰月面前，把夜一发出的赤火炮挡在了冰月的面前。
　　只这一来一回的一个回合，地上座着的众人早就看得失了神色。
　　夜一不在冲冰月发鬼道，冰月面前的断空也一点一点的破裂。夜一笑嘻嘻的走到冰月面前道“几日不见，夫人的鬼道又精进了呢。”
　　冰月一脸严肃说道“夜一大人，这里不是道场，万万开不得这样的玩笑。我刚刚如果没有挡住你的鬼道，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受伤呢。”
　　“安啦，安啦，就凭你的本事，别说是一个赤火炮，就算我连续发几个赤火炮你也接得住，一定不会让在座的小姐、夫人受到半点伤害。”
　　冰月听了这话，只是低头笑了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夜一挑衅般的看了看众人道“白哉大人的夫人就得有这样的能耐，在座的各位小姐，有谁能发个赤火炮跟我玩玩，我四枫院家马上就替你去朽木府做媒。”
　　院子里面安静得出奇，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最先开口说话，过了半响，美惠小姐终于硬着头皮走到了夜一面前道“夜一大人真是喜欢开玩笑呢，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用晚膳了。”
　　夜一冷冷的看了一眼美惠小姐，没有说话，只是转身拉着冰月的手道“吃饭去。”
　　冰月点点头，任由夜一拉着自己的手往膳榭走，悄声说道“夜一大人，谢谢。”
　　夜一没有说话，只是冲冰月做了一个鬼脸。
　　众人安静的用过了晚膳，又小休了片刻就都起身告辞。
　　朽木白哉把冰月扶上了朽木府的马车，马车平稳的走在静灵庭的道路上面，朽木白哉闭目养神，冰月听着马车上挂着的铃铛的声响，心里只觉得有些沮丧。几次话道嘴边，看到朽木白哉正闭目养神，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朽木白哉睁眼，看着冰月问道“有事情？”
　　冰月点了点头，想了想道“白哉大人，今天的事情，冰月十分抱歉，冰月向你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被她们给为难住，从今以后冰月不会允许自己出现这样的状况，冰月要跟白哉大人一起守护朽木府的荣耀。”
　　朽木白哉看着冰月坚定的眼神，瞬间觉得自己有些不认得眼前的冰月。末了，朽木白哉安慰冰月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今日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
　　冰月点了点头道“今日的事情还要多谢夜一大人。”
　　听到夜一这个名字，朽木白哉的眉头又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