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爱的这些年》住在阳台上的女生

10、曾经相爱是希望天荒地老（一）

　　交流真是迸发激情火花的最好方式，像六月一样只有自我世界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在连连和丫头参加联谊会之后，丫头和邓古闪电般的谈恋爱了。那天聚会其中一个。另外一个好像是叫江江。
　　六月每天给七七补完课回到宿舍的时候，丫头几乎都是在和邓古煲电话粥。六月时常会听见丫头在被窝里、在阳台上、在洗手间用温情的话语打着电话。六月很少见过这样的她，女生在女生中永远扮演着强势的汉子，在男人怀里却是温柔的小鸟。连连也有意无意的向六月提起蒋赢。六月里有一股莫名的滋味。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
　　过了十月份，日子开始渐渐忙起来，各种各样的考试接踵而来，最后是期末大考，七七的课已经补得差不多了。所以六月基本上已经不去。她开始泡图书馆。又像以前一样，从高高的窗户望下去，是热闹的人群，肆虐的青春，张扬的笑脸，以及六月麻木的心情。
　　蒋赢最近几天忙，有时候一天都见不到一次。六月想起丫头笑着和自己说自己马上就要期满离休了，然后心里就有一股莫名的滋味。
　　越想越觉得烦闷，想要离开，从最后的位置上走出来，突然被一个人拉住。
　　拉住六月的是江江。
　　六月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盯着他你你你的结巴。
　　“嗯，是我。听蒋赢说，你每天都早早的来图书馆。所以我来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说完，潮流月调皮的眨了眨眼。
　　“哦。”六月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六月知道他在开玩笑。
　　“我听蒋赢说，你是个很认真的人，在高中的时候为了参加三千米天天在早上锻炼。后来竟然跑赢了。真了不起啊。”
　　六月羞涩，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过自己啊。再说她为了参加比赛锻炼本来就是应该的啊。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也是优点啊？于是不好意思的说：“没有了。”但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不用谦虚，相信自己可以担当任何的赞誉。”他朝她眨眼。
　　两人也没有多做交谈，就又各自展开自己的书，六月悄悄瞅了他书一眼，都是自己不认识的符号。然后就低下头自己看自己的。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要离开的，但是这下又不好意思走开。于是硬着头皮拿过一本书看。
　　到了中午的时候，蒋赢打来了电话，说是请六月吃饭，六月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蒋赢穿着风衣站在那里等着她。
　　六月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他今天突然出现让她很吃惊，心下想，应该是不会和自己说，以后他要去陪连连，不来陪自己了吧。虽然心里知道这是应该的，不陪女朋友陪她。但是心里却是有些难过。六月在心里呐喊，最后的午餐啊。
　　但是蒋赢却是什么都没说。吃饭的时候还帮六月买了单，六月吃惊，问他为什么突然给自己买单呢。他对别人慷慨，但是他对于自己来说几乎从来都是一毛不拔的。蒋赢说：“吃吧。”
　　六月鄙视，又请人家吃饭时自己点菜的吗？这不明显让人鄙视吗，好在还算有良心，大都数是自己爱吃的。
　　六月埋头吃饭，但是心里却是一直嘀咕，吃一口，就偷偷瞄他一眼，想他会不会有什么对自己说，可是他稳如泰山的坐着，吃着饭连看都不看自己。六月终于忍不住了。于是就问：“你们那次联谊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
　　蒋赢长吁一口气，然后说：“你终于问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问了呢。”
　　“啊？”六月不知道他这句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一直在等自己问他。
　　“还行吧。都挺好的。你那天六月晚上跑哪里去了？”
　　“我去找七七了，补课。”
　　“是去麻烦人家了吧？”
　　“没有，怎么会，我监督他好好学习了，那天挺愉快的，我和七七也从师生情快进化到革命友谊了。”六月下意识的说瞎话。这几乎是本能。不需要什么心理负担。
　　蒋赢意味深长的看她，她丝毫没有胆怯的看回去。丝毫不像撒谎的人，但是她却是的的确却撒谎了。
　　一下子吃饭的气氛诡异起来，只剩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六月为了化解尴尬说：“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江江，你们宿舍的那个。”六月努力比划想让他记起来。
　　“我知道，不就是江江吗？天天见。”蒋赢突然变得不冷不热。
　　气氛又一次冷下去。六月坐在那里如坐针毡，心里想着你要说吃散伙饭你倒是说呀，你不说弄得我不舒服，这顿饭下去非得肚子疼。
　　饭就在诡异的氛围里结束了，六月后来在肚子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也相信了一件事情，坏的预感和话语从来就没有不准过。
　　大约是半夜的时候，六月直接就从梦里肚子疼醒来了，她从小就肠胃不好，所以肚子疼是家常便饭，在黑暗里窸窸窣窣的穿上衣服就跑去厕所了。但是显然这一次没有那么好过。她蹲在马桶上差点就站不起来了，好不容易走到了走廊里，但是却是满身冷汗，她努力的爬回去，在临近床的时候直接倒了下去。而宿舍其他人完全没有察觉。六月心里愤恨。这两个天天嘲笑她有时候会睡觉死沉，而且打呼，现在自己都这么大动静了她们不也还是没有动静吗？
　　六月在黑暗中摸索到了自己的手机，上面有一条未读短信，六月打开是妈妈，嘱咐她最近天气越来越寒冷了要自己照顾自己，不要吃冷食，但是自己这几天天天是拿一瓶冷水或者凉的酸奶对凑。不知是不是人生病了就容易伤感，悲春伤秋，六月很是难受。自己趴在床上哭了一顿。后来自己在半夜又爬上了床，一夜梦境繁杂。混乱痛苦。
　　梦是演绎人生的一种方式，它满足了人们人生再来一次的豪迈，它可以把一切都否定，但是唯独感觉，那痛苦的、快乐的、欣喜地、绝望的、复杂的感觉化不去。就像伤口愈合之后的，疤痕不痛，但是却是抹不去。
　　六月第二天破天荒的没有早去自习，连连和丫头起来看见六月还在睡觉，也没有觉得不妥，只是心领神会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出去，连窗帘都没有拉开。她们以为她是这几天累了，所以还没有醒来。
　　江江早些去了自习室以为还可以碰到六月，可是他从六点等到九点，六月还是没去，他拿起手机给六月打电话。六月接到电话时，自己上一刻还在噩梦中挣扎，被电话吵醒也不知道今夕何年，不知道上午下午，不知道晴天阴天，只是知道现在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以及门外偶尔拖沓这拖鞋走过的学生。她接起电话。江江说的是声音传过来“你怎么今天没有来”
　　六月想开口说话但是觉得嗓子疼，换了好久才说：“哦，今天累了，不想去了。”
　　“你还在睡觉？”江江听出了她的声音不对。
　　“哦，刚刚被手机吵醒了。”
　　“哦，那对不起，打扰你了，你先好好睡觉吧。明天见。”
　　六月来不及多想，就又昏昏沉沉的陷入了梦乡。混乱的梦境，里面有好多人，甚至连同十几年前就故去的姥姥也出现在了梦里。六月自己在梦里清晰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这是一种多么诡异的事情。但是六月如果一次生病做梦可以换的自己和姥姥朝夕相处的时间，也是一件十分值得的事情。
　　姥姥坐在藤椅上，怀里抱着一只陌生的猫，她脚边还坐着一个小女孩，像当年的自己，但是自己在这里，所以肯定不是。六月突然就哭了，姥姥已经有了别的陪伴了，不要自己了。六月哭得有些接不上气来。那当真是一种苦楚。就像是□□的疼痛一样，给人以窒息之感。
　　还有药，很多很多的药，六月只是看着都能感觉到那苦涩。
　　蒋赢本来是叫六月吃中午饭的，因为前几天连连找他，偶然间说是六月这几天也不怎么吃饭，天天和酸奶减肥。估计是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急着减肥。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但是他从此又开始雷打不动的陪她吃饭。蒋赢给六月打电话，但是六月不接。一连打了几次，他都不接。他打给连连，连连说六月可能还在睡觉。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一般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睡懒觉的。他央求了楼管阿姨好一会儿，才允许他进去。他进去的时候六月蒙在被子里发抖，他猛地跑过去，揭开被子，六月泪眼模糊。头发都贴在了脸上，神志不清。他立即从被子里把她捞出来，在睡衣上裹上羽绒服围上围巾就背了出来。她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脖子里浓重而且燥热。身体也好像一个火炉。
　　蒋赢背着六月去了医务室，医务室的医生恰好有事不在，只有一个小护士，她马上把六月安顿在病床上，然后察看，六月直到那时也都是在梦游状态，迷迷糊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连同自己被带到了医务室也不知道。
　　六月着实大病了一场，好在考完公共课之后还有两个礼拜的时间他们是空挡，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复习，后来六月只得一边挂着输液一边看书。蒋赢基本上天天送饭，偶尔有时是连连和丫头。两个人那天知道是六月因为生病才躺在床上而不是因为懒惰所以为此内疚不已。对六月也加倍好起来。
　　六月过了一段悠闲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应该是最美好的时光。蒋赢天天陪在她身边，给她讲故事或者是笑话，或者陪她一起复习一下课本。完了两个人一起在一个饭盒里吃饭。六月那时只是觉得美好，心里隐隐的期待但是始终不敢承认是自己喜欢他，她害怕，莫名的心里有莫名的恐惧，让她不敢迈出一步。到后来，即使明白，即使再勇敢的想要开始，但是命运翻云覆雨的手却是把他们推向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