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dovishness》透明区区

8、CHAPTER 07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又没死成。
　　当他感觉到胸口的疼痛的时候，他估摸着自己会不会还是拉斯提。
　　当他看到熟悉的红色机师服的时候，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出房间，看到熟悉的ZAFT标志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照这么看来，他应该是被自己人救回来了，这里应该是母舰上，他身后的房间应该是医务室。
　　子弹大约已经取出来了，他身上如今被白色的绷带绑得很好。
　　无论如何，能从那奇怪的“回忆世界”里出来真是太好了——“醒来”前的那段回忆曾经是他最害怕的梦魇……连同那个日子一起，一直被他小心地锁在脑海深处，怕那失去一切的痛苦吞噬了自己。

　　【一无所有并不可怕，这只会让他珍惜他之后所得到并拥有的；但如果失去曾经拥有的，回到一无所有，那种痛苦，却能让人发疯、绝望】

　　眼神放空地望着空荡荡的走廊，拉斯提半天才真正清醒过来，并试图理清自己的状况。
　　现在他身边没有别人，虽然体感和环境都很真实，但也不能排除这仍然是在他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的可能性；
　　如果他是真的幸存了，那么他之前的状态只是昏迷？——那么那段“前世的回忆”又是怎么回事？
　　……首先，他确确实实中弹了——身上的伤可以证实这一点，而他在中弹前听到的熟悉的声音，也应该是属于基拉的没有错。
　　但如果他“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那他现在存在这里这件事莫非是假的？——他看到了叫做“拉斯提”的那个角色的死亡……不，也不能算是看到，毕竟只有那么可怜巴巴、一晃而过的镜头，但根据之后米凯尔和阿斯兰的反应，以及那个角色再没有出现来推断，应该是当场死亡没错。
　　当然，也有可能……这个世界根本就是假的，像他之前“看到”的那些一样，并不是发生在现实世界里的事情。
　　另一种可能就是：像薛定谔的猫一样，在打开盒子前，那只猫可以被认为是既活又死的——他也可以是既活又死的。存在一个他已经死亡的世界，一如他所看到的那样，也存在一个他仍然存活的世界，就是他现在所存在的世界。在他被证实死亡之前，两者皆有可能。可如果是这样的话，死去的他和活着的他应该永远没有交集才对……为什么他却完完整整地看完了死去的他所在的世界的未来？
　　哪一种情况都有可能，但哪一种都不能完全被证明，而且哪一种都有不合理的地方。身为ZAFT红衣精英之一，脑回路却还是更像研究员的拉斯提很快就越想越纠结，直到他的眉头快要打出朵花来还是无法得出结论。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已经作为拉斯提存在了那么真实的十五年。——而这件事本身就有一个不怎么科学的起因。
　　那么现在他继续作为拉斯提存在又有什么奇怪的呢？……至少这次没有再缩小，也没有新身份，不是么？拉斯提破罐子破摔地想。
　　至于那份不知真假的“前世的回忆”，他也只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吧。——毕竟在一个建立在不科学假设基础上的世界里，合该“一切皆有可能”的。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的是……米凯尔！！！
　　想到在失去家人后一直在身边支撑陪伴着自己的亲如兄弟的发小，拉斯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按照“回忆”里的发展，米凯尔将死于和联合新MS的交战……为了替他报仇……

　　稍早之前，米凯尔不愧是克鲁泽队的干将，对他们队长的想法猜测完全准确——在他到达发射区的时候，队长的出击命令同时下达了。
　　——虽然不能开自己的专用机，但是装备了D装备的金也够那该死的最后一台喝一壶了吧。
　　——快点解决掉他，然后去见拉斯提。
　　这么想着，米凯尔再次向海利欧波里斯冲去。

　　另一方面，阿斯兰在为同伴的生还感到庆幸之余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亲自确认坐在那最后一台机体里的人是不是他认为的那一个。
　　为此，他甚至不惜强行开着刚刚调试好的抢来的新机体跟上了米凯尔的小队。

　　而苦逼的整备班人员还没有从阿斯兰带来的莫名惊吓中恢复，就看到米凯尔的专用机，橙色涂装的改装金居然也动作了起来。
　　——喂喂！那台机体不是还在维修中么？而且米凯尔不是已经走了吗？
　　然而这个强行出击的家伙比方才的阿斯兰还要迅速地登上了发射器，于是大家只好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的背影远去。

　　当橙色涂装的机体出现在海利欧波里斯的时候，米凯尔和他的小队正在和联合军纠缠。
　　确切地说，是米凯尔正在对付那最后一台新机体，而其他人则在对付没出现在情报中的联合军的新战舰。
　　靠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灵活的反应，开着金的米凯尔和对方新机型对战也并没有多少损伤。

　　——赶上了。
　　然而还没等拉斯提松口气，就看到敌机向米凯尔的机体挥出了回旋激光刀！
　　那一刻他什么也没顾不上考虑，只是几乎用尽力气地猛拉操纵杆，把米凯尔的机体撞离了原来的位置——代价是他自己机体的一条腿。

　　“米凯尔，你在做什么？”
　　抢在米凯尔提出疑问前，他连接上两台机体的通讯频道。
　　“拉斯提？”
　　他的突然出现显然让米凯尔相当惊讶——他所驾驶的机体没什么动作地任由拉斯提带他往边上移动。

　　『阿斯兰，听着，新机体的性能只有新机体可以相抗衡，我和米凯尔去阻拦敌方战舰，这里就交给你了，可以吗？』
　　没时间和米凯尔解释，他直接连上阿斯兰的通讯。
　　『明白了，我也这么认为。』
　　听到阿斯兰的回话，拉斯提才对米凯尔重复了一遍对新机体性能的判断。
　　米凯尔表情阴沉，但是也没多说什么，对着敌舰开始猛攻。
　　然而，不久后，他不得不停止了攻击——拉斯提驾驶着的还没维修完毕如今又失去了一条腿的属于他的专用机，突然开始下坠。
　　在他飞过去托住他的机体的短短时间里，脆弱的卫星终于再也承受不了他们的战斗所带来的损伤了——海利欧波里斯开始解体。
　　敌舰似乎还没有被击沉，阿斯兰那边也还没有消息，但是除了带着拉斯提离开也没有别的努力可以做了。

　　米凯尔拖着由拉斯提驾驶的保持沉默的机体一路赶回母舰，然后咬牙切齿地打开驾驶舱的门，把不出所料已然昏迷的那个忘记自己伤员身份的笨蛋拖出来，再一路风风火火地把人塞进了医务室。其脸色的阴郁程度把医务室里的小护士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于是时隔不久，拉斯提故地重游……以另一种形式，或者说形态。

　　喂喂～不用摆出这么恐怖的脸吧？——拉斯提很想对米凯尔这么说，可惜他现在做不到。
　　事实上他现在就飘在米凯尔的身边，但是并没有人看到他。——鉴于他看得到自己昏迷在病床上的样子，他现在应该就是所谓的灵魂出窍的状态了。
　　接受自己处在这么奇妙的状态并没有花费他多少时间——毕竟死都死过两次了……还都没死成。跟那种经历相比，变成游魂还能观察到周围的状况也就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了。

　　在医生告诉米凯尔说拉斯提是因为带伤强行驾驶MS而使得尚未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出血兼且筋疲力尽而昏迷之后，他看到米凯尔的双手紧握成拳、面部表情狰狞，估计要不是他人还昏迷着就要忍不住对他饱以老拳来一场“爱的教育”了。——拉斯提表示突然不想好了，这样的米凯尔好可怕有木有(>_<)
　　好在捏了几次拳之后，米凯尔的理智看来还是回来了，只是在走之前留下了相当凶恶的一眼，大概意思是等他醒了以后再好好教训他。
　　他本想跟着米凯尔“飘”去复命，顺便看看阿斯兰的情况的，结果飘了没多远，他就被一股力量拉了回去。

　　原来灵魂的移动速度真的是可以用风驰电掣来形容的——这是拉斯提在那一瞬间的感想。

　　然后，他就体验到了植物人的感觉：感觉得到伤口传来的疼痛，听得到外界的声音，但就是连眼皮都动不了。
　　所以，当伊扎克他们到达的时候，他只能可怜兮兮地听着伊扎克对自己冷嘲热讽——那个人才不管一个昏迷伤员的脆弱心灵会不会受到伤害呢。
　　更可恶的是迪亚哥，他居然还一本正经地在那里胡乱分析拉斯提受伤的原因——据他推测有90％的可能性是因为心智不坚定被敌军美女击中的……他以为所有人都是他那样的色中恶鬼么？！拉斯提简直无力吐槽。
　　还是尼科尔这孩子最善良——他甚至鼓足勇气阻止了伊扎克有无休止趋势的语言攻击！
　　……尼科尔，果然只有你才是我最好的兄弟啊！拉斯提内心泪流满面地想。
　　嗯……阿斯兰没有和他们一起来看他……果然是像“回忆”里那样，去向克鲁泽队长报告基拉的事情了么？
　　那之后是什么来着？……阿斯兰会跟着克鲁泽队长回Plant，然后向评议会报告——略去基拉调整者身份的事。
　　对，就是这一点，阿斯兰的父亲让大家认为联合开发出了即使是自然人也能灵活操纵的性能强大的新型MS，在评议会营造出恐慌的氛围，让ZAFT的战略激进化。
　　——那么，要想办法揭露基拉的身份么？
　　不行，就算揭露基拉的身份，也只能拖延一段时间而已——恐惧的种子早已埋下，早在这场战争开始的时候就在那里了。
　　况且，若是揭露了基拉的身份，那么他们要面对的就是把基拉带到Plant或者消灭这两个选择。
　　前者，要是采取劝导的方法估计是不会成功的——以拉斯提对基拉的了解，他太纯粹，纯粹到只要是被他当作朋友的人他谁也不会放弃。但是要是用强硬的方法，比如干脆给他一闷棍，再直接运回Plant……应该还是可行的？——问题是就算基拉可以保住一命，他所修改的OS还是有可能已经被联合所得到，之后他们一定可以从中开发出新的适合自然人操作的OS。
　　后者，不管是阿斯兰还是拉斯提自己，大约都是无法动手的。就算是看着同伴们去做这件事，应该还是无法接受吧……
　　看来揭露基拉的身份是不用考虑了。
　　但是一闷棍把他打晕了再打包带回Plant仍然不失为一个诱人的计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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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远方航行中的大天使号上
基拉：“阿嚏！”
托尔：“基拉你感冒了？”
基拉：“没有，就是刚才突然觉得好冷。”
托尔：“有吗？基拉你可要多保重啊！我们能没事，都是多亏了你呢！”
基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