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我是金闪闪》爱莉蒂娜莉

70、第四十四章 夹缝の喘息

　　我抬起头。

　　被困在圣杯里实在很无聊啊，除了黑泥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红酒、没有娱乐、没有可以拿来当玩具的人们，没有……迪卢木多。
　　没有迪卢木多。

　　真奇怪，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在过去的十年里，记忆里几乎全都是迪卢木多。
　　苦恼着的样子，表情认真的样子，被捉弄之后哭笑不得的样子，每天晚上泪盈于睫的动人样子，带着狂热投入战斗的样子，在厨房里安静的样子，还有最多的，微笑着的样子。
　　在阳光下微笑，黑发投下了细微的影子。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来，弯成了很好看的弧形，流转着融金般的光彩。上挑的唇角带着极其柔和的弧度，和眼角的泪痣相映成辉。他微微侧过脸，这样微笑着呼唤我的名字。
　　他说，“吉尔？”

　　……真奇怪啊。
　　在这里胡思乱想着，脑袋里最多出现的人的脸，居然不是恩奇都，而是迪卢木多吗？
　　这说明，我，觉得迪卢木多……要比恩奇都还重要？不不不这根本就没道理啊。无论什么人都不可能比恩奇都还重要啦……
　　……
　　……真是这样吗……

　　十年前，我想要从圣杯里带走迪卢木多。而那时候，安哥拉就直接盯上了我的灵魂。虽说当时就灵机一动的布了局，但是在那以后的十年间，我不止一次的痛悔自己的大意轻率——怎么可以拿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一个外人犯险？

　　——但是细想起来，我到底有多久，没再考虑这个问题呢？
　　“值不值得”这种事，“应不应当”这种事，是在内心有所不满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抱怨。而已经这么久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的我……
　　……是、不再觉得遗憾了吗？是感到值得了吗？是……是觉得，这个交换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亏，觉得用灵魂来交换这样一份赤诚的忠心，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是这样吗？

　　我觉得迪卢木多是我很重要的人？
　　这绝不可能。

　　嗯……不如说，这是我作为“穿越者”的证明吧。
　　成为吉尔伽美什这种，【自我】非常鲜明的人物，甚至我一度怀疑我的人格，究竟是属于那个“穿越者”的，还是属于“吉尔伽美什”本人的。
　　但是我看待迪卢木多是如此重要，在我脑海里，他的脸居然远比恩奇都的脸出现的更频繁。

　　照理说，英灵系统独立于世界之外。而我穿越的时候，是直接砸进了英灵座里面。严格来说，英灵不存在灵魂，保存在英灵座里面的，只不过是名为“记忆”和“人格”的文件夹。
　　如果把“记忆”和“人格”比作叶子的话，那么灵魂就是必不可少的树根树干。没有树根的话是长不出叶子的，同理，既然没有了灵魂，那么“记忆”和“人格”这种东西自然也无法存在。当然对于“世界”来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不管怎么说，“记忆”和“人格”最先的依附对象，都是所谓的“灵魂”。

　　我的灵魂从世界外侧，而且是等级比较高的世界外侧砸进了英灵座，那么那些记忆和人格当然选择优先依附于我。如果说“记忆”和“人格”是“文件”的话，那么灵魂就是系统。我成为吉尔伽美什的整个过程，大概就像是系统格式化了一样吧。
　　我原本的记忆和人格的文件被全部抹消，加载进了新的文件夹——大概是这种感觉吧。

　　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吉尔伽美什重要的人，不可能有恩奇都以外的第二个。而我如此珍惜迪卢木多的原因，只不过是我毕竟没有【真的】和恩奇都一起生活过，对他的印象不深而已。

　　用这种方式确认了“我”仍然是“我”……这可真让人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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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狄亚把闪电形状的短刀，郑重地交到迪卢木多手中，“这场胜负，可就全都交给你了。”
　　绿色的枪兵认真地点头，“必不负众望。”

　　破契之匕可以切断吉尔伽美什和圣杯之间的契约，使用的那一瞬间就有效果，凭借美狄亚的能力也可以暂时性的更改宝具的所有人，乍看起来一切都很完美，但不管怎么说，破契之匕的先天劣势仍然无可改变。
　　毕竟是“匕首”，它的攻击范围实在是太小了。想要使用必须得是近身战才行——然而吉尔伽美什是弓兵，还不是红A那种喜欢打近身战的弓兵！
　　如果说原本吉尔伽美什还不怎么介意跟人打近身战，现在被黑泥操控、全力以赴的吉尔伽美什，肯定是遵从弓兵的一般规律，竭力避免白刃战了。

　　还有更要命的。
　　吉尔伽美什的“盾”类宝具可不少，而且可以随时出现在任何地方。如果接近了却无法做出有效攻击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
　　冒着同样被黑泥侵蚀的风险，结果不仅没救出来人，反而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的话，那可就糟透了。

　　所以，并不是因为某个大家都知道的私情，才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迪卢木多保管，而是没有比他更加适合的人选了。
　　有英灵作为御主，本身又是高敏捷的类型，敏捷这一项数值甚至到达了A+++等级的迪卢木多，无疑是最适合执行这一作战的人选。而拥有“破魔”效果的红蔷薇，更是破开吉尔伽美什防御的利器。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也使迪卢木多要比任何人都清楚吉尔伽美什的真正实力和战斗习惯，从而做出最合理最有效的应对。

　　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迪卢木多迪卢木多握紧了手中的宝具，心情复杂。
　　吉尔，这一次，是我来救你呢。

　　“——躲到这里来了吗？吉尔伽美什！”
　　“Enuma——Elish——！！！”

　　——什——？？？！！！

　　“Avalon！！！”
　　根本来不及做更多防御，阿尔托莉雅首先解放了剑鞘的真名用于防御，总算是避过了正面冲击，不过显然，卫宫家的大宅是别想好了。

　　抖落掉在身上的瓦砾，抬起头。在地面上薄薄的一层黑色的影子中间，一身全黑铠甲的英雄王拿着一点也不像剑的长剑，默然静立。
　　不骄傲，不狂妄，不得意。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压力。

　　——天色已暗，但还不是举城皆寂的时候。换言之，还不是默认圣杯战争开始的时间段。
　　怎么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