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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章 三王の狂宴(三) ...

  •   Saber毅然说完后,出现的是一片不详的沉寂。而在这片沉默中最先感到疑惑的,是Saber自身。
      她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沉寂。

      是因为她的话充满了气势吗?但对面可是不会轻易会低头的两位王者。是因为这话很出人意料吗?但这是是非常容易明白的话语啊——清楚明了,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这是她的王道。无论是赞美或是反驳,都应该有人立刻提出啊。可是——没有人说话。

      “——我说,骑士王,不会是我听错了吧。”
      Rider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看起来完全不能理解这种事情,说实话,我也没办法理解。“王道无悔”,这应该是最基本的东西吧?居然对自己的统治不自信……不能相信自己的话,相信、并且跟随着这个王的臣子们要怎么办?
      我默默喝酒,没有插话。
      Saber……你实在是太不负责了。

      “你是说要‘改变命运’?也就是要颠覆历史?”
      “是的。无论是多么难以实现的愿望,只要拥有万能的圣杯就一定能实现——”
      Saber骄傲地断言道。她已经明白,Archer和Rider都不喜欢这个答案。但是那又如何?这是她踏足圣杯战争,这一未来的战场的唯一理由。

      “啊,Saber?我想确认一下……那个英国毁灭应该是你那个时代的事吧,是你统治的时候?”
      “是的!所以我无法原谅自己。”Saber用更加坚定的语气说,“所以我很不甘心,想要改变那个结局!因为我才导致了那样的结局……”

      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Saber怔了一下,随后立刻理解自己被无情嘲笑了。少女的脸上立刻充满了怒气——那是最珍视的东西被肆意践踏侮辱的愤怒。
      “……Archer,有什么好笑的。”

      毫不介意Saber的愤怒,我边笑边断断续续地回答道:
      “——自称、是王——被万民、称颂——喂Saber,你是千古唯一的‘完人之王’吧?嗯?‘不甘心’?哈!这怎能让人不发笑?杰作啊!Saber,你才是最棒的小丑!”

      Rider也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地注视着Saber。“等等——你先等等骑士王,你难道想要否定自己创造的历史?”
      从未对理想产生过任何怀疑的Saber,此刻自然也不会被他问倒。少女挺起胸膛,“正是。很吃惊吗?很可笑吗?作为王,我为之献身的国家却毁灭了。我哀悼,又有什么不对?”

      不行了……简直笑死人了!这哪里是一个王者的觉悟啊?这是奴隶的认知吧!我爆笑起来,“喂喂,你听见了吗Rider!这个自称骑士王的小姑娘……居然说什么‘为国献身’啊!”

      Rider叹气,没有说话。Saber有些不理解的皱起眉头,“我不懂有什么好笑的。身为王自然应该挺身而出,为本国的繁荣而努力!”

      “你错了。”
      Rider坚决而严肃地否定了她的话。
      “不是王献身,而是国家和人民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王。这一点你别弄错了。”
      “你说什么——”
      Saber再也抑制不住怒火,她高声喊道。
      “——那不就是暴君吗!Rider,Archer,你们这么当王才是天大的错误!”

      “确实。但我们不光是暴君,还是英雄。”
      Rider平静地回答道,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所以Saber,如果有王对自己治理国家的结果感到不满意,那只能说明他是个昏君,比暴君更差劲。”

      我渐渐止住了笑意,认真聆听两个人的辩论。这是王者之间、王道的碰撞。这种时候再进行嘲笑的话,未免有些不尊重了。

      受到根本性否定的Saber锁起双眉,用锋利的语气反驳道:“伊斯坎达尔,你……你所一手创建的帝国最终被分裂成了四个部分,对此真的没有一点不甘心吗?难道你不想重来一次,拯救国家吗?”
      “不想。”
      征服王立刻回答道,他挺着胸,直视着骑士王严厉的目光。
      “如果我的决断以及我的臣子们导致了这样的结果,那么毁灭是必然的。我会哀悼,也会流泪,但我绝不后悔。”

      “怎么会……”
      “更不要说企图颠覆历史!这种愚蠢的行为,是对我所构筑时代的所有人类的侮辱!”
      “你这样说只是基于武者的荣耀。人民不会这么想,他们需要的是拯救。”
      “你是说他们想要王的拯救?不明白啊!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吗?”
      “这才是王的本分!正确的统治、正确的秩序,这是所有臣民所期待的。”
      “那你就是‘正确’的奴隶吗?”
      “你要这么说也行。为理想献身才配做王!人们通过王能够了解法律和秩序。王所体现的不应该是那种会随着王的死亡而一同消逝的东西,而是一种更为尊贵的东西!”

      看着依然坚毅的Saber,一边的Rider仿佛在可怜她似的摇了摇头。
      “这不是人会选择的生存道路。”
      “是的。既生为王,那就不能奢望过普通人的日子。”

      “搞不懂你还有什么不满。”我放下了酒杯。
      “骑士王阿尔托利亚·潘德拉贡,看看你创造的历史吧。你成就了不败的传说、拥有了世人的赞美。你是骑士道的创造者,这不就是你想要体现的、所谓‘更为尊贵的东西’吗?亚瑟王的传说比我和征服王的传说加在一起都要多,我说过吧?你是千古唯一的‘完人之王’。全世界自古以来的王者数以千计,却只有你一人是‘完美’的。这可是连本王都没能得到的荣誉——Saber,你到底在不满什么?”

      “——我的国家破灭了!”
      少女的王者大声说。
      “我拔起石中剑的时候许下了誓言,定要拯救我的国家!我接手的,是一个战乱、落后、充满痛苦的不列颠,但是我辞世之时,留下的仍然是一个战乱、落后、充满痛苦的不列颠!我没能拯救我的国家,因此而借助圣杯之力,有什么不对!”

      有过痛苦,有过烦恼,但那里面包含着胜利的荣耀。绝不改变的信念,至今支撑着她握剑的手。
      “征服王,Archer,像你们这种只顾自己的人怎么会理解我的信念!”

      “没有欲望的王还不如花瓶呢!”Rider的怒声大喝,“Saber,你刚才说‘为理想献身’。确实,以前的你是个清廉的圣人,圣洁到无人能及。但有谁愿意期待为理想殉教?又有谁会日思夜想盼着所谓圣人,只能够抚慰人民,却不能引导人民。只有展示欲望、讴歌至极的荣华,才能将国与民引向正路。”
      将杯中酒喝干后,征服王接着纠正道。
      “身为王,就必须比任何人拥有强烈的欲望,比任何人都豪放,比任何人都易怒。他应该是一个包含着清与浊的,比任何人都要真实的人类。只有这样,臣子才能被王所折服,人民的心里才会有‘如果我是王就好了’这样的憧憬!”

      “这样的治理……那么正义何在?”Saber已经愤怒得不行了。

      “傻了吗?”我哼笑起来,“王道?正义?那本来就是完全相悖的词语!别逗我笑了Saber,王道本身就是邪恶的代名词啊!只有抱持着‘即使做尽恶事也要维护国家繁荣’的觉悟,才是盛世之王!只有抱持着‘即使手染献血杀人盈野也要保护国家安全’的觉悟,才是乱世之王!”
      “Saber啊,本王年少称王,曾被惧为暴君,曾被奉为明君,曾被斥为昏君——没有人比本王更能理解,所谓‘王者’是怎样污秽的东西。正义?那只是放在表面上,让愚民相信的表象!”

      Saber显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征服王也有点不赞同的看了我一眼。镇压乱世的王与卷起战乱的王,两人的理念自然不可能相同。不,现在应该说,三位王者的王道全都不同。不过相较之下,显然我和征服王更有共同语言。

      Rider笑了笑,继续开口道:“身担骑士之名的王啊。你的正义和理想可能一时救了国家和人民,所以你的名字才会被传颂至今吧。不过,那些被拯救了的家伙迎来的是怎样的结果,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说——什么?”
      “你一味地‘拯救’臣民,却从来没有‘指引’过他们。他们不知道‘王的欲望’是什么。你丢下了迷失了的臣民,却一个人以神圣的姿态,为你自己那种小家子气的理想陶醉。所以你不是个合格的王。你只是想成为为人民着想的‘王’,为了成为那种偶像而作茧自缚的小姑娘而已。”

      “我……”像是在想象着什么一样,骑士王抗拒着,嘴唇开合着想辩解,但是最终,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徒劳的发出苦闷的声音,“我……!”

      我默默地看着她。
      我记得很清楚,在这里,“原本的”英雄王会对眼前苍白虚弱的骑士王产生淫·欲,甚至于我自己也如此以为——但是,没有。
      面对这样的Saber,我内心里除了怜惜和无奈之外,并无亵·渎的想法。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明白过——
      ——我和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终究是不同的。

      啊啊,真是的,我究竟在纠结什么呢。我就是我。也许经历了某些意外,让我的记忆出了些问题,但是我还是我。
      之前的种种,都是“不自信”吧?害怕着这一切——未知的世界,未知的自己,未知的敌人,甚至因此而不敢改变剧情。
      但是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根本不必扮演原本的吉尔伽美什,因为我就是“吉尔伽美什”。扮演着原本的英雄王,是对英雄王的侮辱,也是对我自己的侮辱。
      想通了以后立刻心怀大畅。但在下一秒,我当场变了脸色。
      这个感觉——是Assassin。

      被月光照亮的中庭中浮现出了白色的怪异物体。一个接着又是一个,苍白的容貌如同花儿绽放般出现在中庭。那苍白是冰冷干枯的骨骼的颜色。
      ——骷髅面具加上黑色的袍子。毫无疑问,是Assassin……

      “……这是你干的吧?Archer。”Rider盯着满庭院的暗杀者,头也不回的对我说。

      我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心中却升起了杀意。
      “谁知道,我不必去弄懂那些杂种的想法。”

      既然动员了这么多Assassin,那就必定不是言峰绮礼一人的命令,而是他的老师远坂时臣的意图吧。
      因为时臣尽了臣子之礼,我才承认了他这个Master。但现在他是在做什么?酒宴虽然是由Rider发起,但提供酒的是我啊。在这样的酒宴中派出杀手,这等于是在英雄王脸上抹黑,他知道吗?

      眼见敌人渐渐逼近,韦伯发出近乎惨叫的声音。“怎么回事啊?!Assassin怎么一个接着一个……Servant不是每个职阶只有一人吗?!”

      眼见猎物的狼狈相,Assassin们不禁邪笑道。
      “——你说的没错,我们是以整体为个体的Servant,而其中的个体只是整体的影子而已。”

      “多重人格的病症也能成为武器……果然是阴沟里的老鼠啊。”我低声呢喃着。
      总量为“1”的能力被一分为八十份,平摊到每个人身上根本就剩不了多少了。跟踪、暗杀才是本分和优势的Assassin们,现在毫无恐惧地围攻上来,这意味着……

      “他们是要动真格的了。”

      真是意想不到的危机。

      但是Assassin们并没有把目光放在身居最强之座的英灵身上,而是——
      ——Rider的Master。

      虽然Rider 拥有威力强大的宝具,但它的破坏力是定向的,如果Assassin从四面八方进行攻击,那肯定能够攻击到那个怯懦的矮个子的Master。
      是的,这对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而言,是千钧一发的危险时刻。
      但——为什么这名巨汉Servant依然在悠哉游哉地喝着酒呢?
      “……Ri——Rider,喂,喂……”
      就算韦伯不安地喊了起来,Rider依旧没有任何行动。他看了看周围的Assassin,眼神依旧泰然自若。
      “喂喂小鬼,别那么狼狈嘛。不就是宴会上来了客人,酒还是照喝啊。”
      “他们哪儿看上去像客人了!?”
      Rider苦笑着叹了口气,随后面对着包围着自己的Assassin,他用傻瓜般平淡的表情招呼道:
      “我说诸位,你们能不能收敛一下你们的鬼气啊?我朋友被你们吓坏了。”

      我感觉自己嘴角抽搐。这是天然黑还是天然呆啊,这种时候说这种话?!
      “难道你还想邀请他们入席?征服王。”
      “当然,王的发言应该让万民都听见,既然有人特意来听,那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都不要紧。”
      Rider平静地说着,将樽中的红酒用柄勺舀出后,向Assassin们伸去。
      “来,不要客气,想要共饮的话就自己来取杯子。这酒与你们的血同在。”

      咻——一记穿透空气的响声回答了Rider。
      Rider手中只剩下了勺柄,勺子部分已落到了地上。这是Assassin中的一人干的,勺中的酒也散落在中庭的地面上。
      “……”
      Rider无语地低头看着散落在地面的酒。骷髅面具们似乎在嘲讽他一般发出了笑声。

      “——不要说我没提醒你们啊。”
      Rider的语调依然平静,但很清楚,其中的感觉变了。察觉到这一变化的,只有之前与他喝酒的那两人。
      “我说过,‘这酒’就是‘你们的血’——是吧。既然你们随便让它洒到了地上,那我可就……”

      旋风呼啸而起。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章 三王の狂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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