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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仿佛一道天雷将呆若木鸡的我劈了又劈然后再劈,我自认为不是愚钝到这个程度的,那些个记忆如昨日发生的一般,丝毫没得怀疑,死时的痛楚的也是那般真切,事情发生的如此刻骨现在竟跑出个臭跑堂的告诉老娘一切只是黄粱梦一场?
      端庄大气如我,端庄大气如我•••陆齐风一直告诫我不得口吐秽语的,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你丫的骗鬼呢!!!我没死怎可能一百年来容色不变连皱纹都没长一根的!!!欺负老娘没读过书是不是啊啊啊啊啊啊!!!”
      罪魁祸首略去我狰狞的表情,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发顶心道:“白菡,你乃天庭五感生帝之中白帝白招拒千年之前收的义女,你本是仙身,又怎会老呢。”顿了半晌,又道:“不过难为你还记得没读过什么书这件事。”
      “••• ”
      回到了天庭我还是一副冤魂小鬼的形容,瑟缩在罪魁祸首身后不敢抬头,哪里有他讲的那样有胆气有魄力还曾施法烧过守门虎兽的屁股,我开始怀疑这厮是不是闲来无事逗弄我玩的。
      走到南天门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那些个老虎不会记仇吧•••”
      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有些不忍:“胆敢记仇的那只,五百年前便成了四海八荒唯一一只屁股上没毛的守门虎将了。”
      于是我很开心放心并且舒心的朝大门走去了。过了一会继续问他:“我们不是仙么,怎的不腾云要走路?”
      罪魁祸首的眉毛抖了一抖,咬着牙蹦出两个字来:“情趣。”
      身后的祥云上有两个萧条的身影,从远处望去似是月下仙人和他坐下的小道童。
      “师傅,那个身在祥云上还做出走路样子的傻姑娘怎的这么眼熟?”声音有些稚嫩,怕是哪家刚刚送来修炼的小童。
      师傅顿了半晌答道:“约摸这天下的傻子都一个摸样吧。”言罢一挥衣袖,驾着祥云离开了,徒留我一个人在前面眼角抽得厉害。
      罪魁祸首上前拍了拍我的肩,柔声道:“他们没在说你,别多想。”我发誓,不仅是眼角,现下连青筋也蹦的越发欢快了。
      来到白帝的府邸,我发现熟悉的感觉一并回来了,早早的便已有人通报过父君,遂一进门便看见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神仙,身边祥瑞气泽围绕,看着我的眼神略微复杂。
      我上前去福了福身子,想要开口却不知要怎样称呼,爹?父君?白帝?还是粑粑?
      没等想出要叫什么,前面的长者便伸出手来拉住我,声音愁绪万千:“菡儿,怎的憔悴成这个样子•••爹爹自知无力扭转命数,但心想为了你终究得试他一试,现下搞成这种局面也不知是对是错了。”
      我听得有些憋闷,爹爹能将这话讲的这番不清不楚也委实是个高手,一百年没有活动,今天可真真将路走了个够本,遂打算退下去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转身离开时,听见罪魁祸首对着爹爹一拱手:“小神旌之,拜见白帝神君。”
      爹爹唔了一声:“神君有礼了。慢走不送。”
      “•••”这逐客令下的也忒不给面子了些•••
      回到后院还没等把凳子坐热,我便又迎来一个不速之客,周公•••通俗点说就是我坐在那里睡着了。睡的时候灵台甚不清明,也不知是身在床上还是在桌子旁,倒有些像被术法弄晕了的样子。一股热流从百汇穴缓缓注入,四肢百骸渐渐觉得舒畅了许多。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变作一朵白莲在池水里泡着,每天承卯日星君布光的恩泽,叶子长的油光水亮。岸上缓缓走来一个身着玄袍的男子,隔得太远,看不清眉目,只觉得这身影莫名的熟悉。在亭中坐了一会便起身回去了,边走边喃喃道,这池中白莲怕是要飞升了。连个说话的伴儿都没,应是名守莲池的孤家寡人。
      思绪转动间光华大盛,身子痛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剥筋抽骨再来重塑形体怕是飞仙的一劫,用术法护住元丹,再捏了个诀从水中移步到岸上,不消片刻,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我对莲池以外的世界不知憧憬了多少年岁,这算是痴,现在没有等到拜见飞仙之处的仙上便急不可耐的溜到了府邸之外,这算是蠢,没人教天庭的规矩是免不了要吃板子的。我总结出这个道理的时候身后的板子正一个接一个的落下来,疼的我是龇牙咧嘴的。
      那天是因为偷了来上朝的判官大人的判官笔,将凌霄殿外驻扎的石狮子画的比孙猴子还孙猴子,满脸墨汁好不滑稽。其实我可以干完坏事就脚底抹油溜掉的,可千算万算也算不得那些个石狮子个个都会动,咬住我便不撒口,直到我杀猪一样的哭喊声将一干众仙全都引出来,贼赃并获,讨了个杖责一百的刑罚。
      爹爹见我灵动可爱甚是欢喜,觉得放眼整个天庭定找不出另一个和我一样天真纯朴的孩子,遂问玉帝记下了余下的板子将我收作义女,取名叫做白菡。
      后来的景致就如白驹过隙,晃得我有些眼晕。只晓得我飞升之处是东方崇恩圣帝所居的园子,在天庭的一千年和水神旌之素来交好,再就什么都看不清了。一段梦做得委实不太对劲,待头脑清醒了便明了这哪里是个梦,分明是失去的那些个记忆。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响,我一睁眼,爹爹正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手里托着我腰间的物什说:“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我低头看了看,是一口袖珍小钟,这回记忆突然恢复有些诡异,想必是有人强行破了咒法将我的记忆还回来,然而代价就是时间上有些错乱空间上有些杂乱无章,我仔细思考了这小玩意的由来,最后还是冲爹爹摇了摇头。
      爹爹亦摇了摇头感叹道:“何谓命数,成仙不就为了渡世人出其苦难,不就为了叫他们看透这命理,怎又变得的如此不饶人了?”我嘴角抽了抽,爹爹是年纪大了吧,怎的开始老糊涂了,说的话也教人越发听不懂了。
      絮絮叨叨地从命数感叹道无量寿佛,从无量寿佛感叹道佛祖开讲坛的那座仙山后面的野果子,从野果子又讲到逃不开被吃的命数,眼见着爹爹要走上不归路,我快刀斩乱麻一把将他老人家从悬崖边上拉回来:“爹爹,菡儿要更衣沐浴了。”
      爹爹颤颤巍巍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千叮咛万嘱咐叫我把小钟放在袋子里:“切记不可外露示人。”我见他讲的如此慎重便也很配合的点了点头:“菡儿谨记。”

      收拾妥当后便坐在屋外塘边赏荷,好不容易赏了半柱香的时间我一个高从青竹榻上蹦起来,他奶奶的,这太折磨人了,所有的记忆一股脑的往灵台涌去,现下我连自己多少岁都搞不太清了。冲到爹爹书房的时候这老头子正在对着镜子给自己临画像,边临还边捋捋睡觉被压弯了的胡子,见到我显然是骇了一跳,笔一歪在脸上划下一道磨痕,牙也被墨点子给喷黑了。
      我咳了两声表示歉意,咬着牙憋笑道:“爹爹,我去我飞升的那处溜达溜达,你继续吧,继续•••”
      捏了个诀架起一朵祥云,我踩了踩觉得踏实的很,遂打算躺在云中小憩一会儿。不知哪位尊佛开讲坛的时候曾经提过某哲人的理论,祸乃福之所倚,福乃祸之所伏。并且身体力行的向我们证实了在佛法高深到可以开讲坛这种福荫的庇佑下还是会有被小孩子拿弹弓弹破头的灾祸存在的。讲坛被迫停止的时候我清晰地看见尊佛哭了,那委屈的两眼泡子泪水就像现在的我一样•••我好端端的躺在我自己布的祥云里,被一个不知哪里跳出来的小崽子踩到了肚子,请注意他的动词,他是跳出来的,并且踩到了我的肚子•••
      从后面追上来一名小仙娥,脸让我觉得熟悉的很,小仙娥显然也有些紧张,我这一声哀嚎定是让她知晓了我的惨状,冲上来便拉住那小崽子说:“殿下,怎的有没有伤到?”检查完毕以后才想到旁边还躺了一个不能动弹的,遂客气道:“这位仙僚真是对不住了,我家殿下有些顽皮,待回去禀明圣君后定会备上厚礼上府致歉。”我疼得眼泪鼻涕都流到一块去了,你知道我是谁么你,三十三重天这么大你备礼上哪去啊!
      似是瞧出了些什么不对劲,小崽子一直没有吱声,小仙娥唤了两声,他竟然直直地倒在我的祥云上,我骇了一跳,那仙娥更是吓得手脚不知该放在何处,我正要忍痛凑上前去瞅瞅,小仙娥却一回首将我恶狠狠的瞪着,鼻涕冒了一个大泡,叭的一声碎掉了:“都是你!”
      •••这这这这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还没等我开口与之争论,一个捆仙索吱溜一下一闪金光将我困了个结实,还很贴心的将嘴也封上了,捏诀架了团稀薄的云将我和小崽子一起带走了。
      三个人有两个直挺挺的躺在半透明的云上,一个还吧啦吧啦的闪着金光,那风景,啧啧,煞是好看。
      驾云驾到了老君的兜率宫,门口的道童瞧这阵势有些迷茫,看见小仙娥的时候却明显为之一震,脚丫子都不着地儿的朝内殿跑去。我道是谁家的仙娥这番有本事,随手一套便能扔出个捆仙索来,原是给太上老君看儿子的。以前可是为这没人教规矩一事吃了不少瘪,我思量着要不要也将这仙娥也扯下水,好瞧个热闹。
      见到老君的时候我还保持着金光闪闪的模样,教人想不注意都不行。老君边给小崽子摸脉边瞪着我,好不容易低头写病症去了不一会又开始瞪着我。被人盯得汗毛耸立鸡皮起了一身,遂移了移位置躲到门口的竹雕后面,寻个名目好洗脱谋害他宝贝儿子的嫌疑。
      这一躲,可真是躲得恰到好处,写本子都没这么巧的。
      我看见了秀雅。储秀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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