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天上的童话

2、第 2 章

　　当葆儿满怀憧憬的跟在玄月身后屁颠屁颠的像孙猴子跟着唐僧去西去取经的时候，她才发现她与那野荒小说之中的孙猴子有些像了，而这玄月更要命的是连匹马也不骑。她就背着自己的包袱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葆儿见她如此，也便不再要求舒适的马车。屁颠跟上去，想到从此没有人管了。
　　玄月只知道葆儿身后的小孩像只猴子一样又蹦又跳，只差给她长出两翅膀直接飞天翱翔了。难道出了皇宫，她就那么高兴？一路上，玄月缓缓走着，似乎并不急。葆儿也没多想，反正国师说过，半年之后到达边辽即可。而且对皇帝叨叨说这一路上要有诚心。唉，反正她就是一个小跟班，这姑奶奶从皇宫出来，行了半日连句话都没对自己说，只是一路走去。虽然知道她并没有武功，但是她的脚力居然比自己这个从小习武的人都要好，葆儿不由有些好奇。
　　到了太阳见西的时候，葆儿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玄月见了也并不言语。在这羊肠小道上寻了一块看起来干净的石头坐了下去。
　　“累死我了。”
　　葆儿见玄月总算主动在一旁歇息了，不由感谢老天。忙一屁股坐到玄月旁边，玄月见葆儿坐到自己旁边，眉头皱了皱，却并没说什么。
　　“我看看我娘给我准备了些什么吃的。”
　　葆儿却并不去管玄月，只顾甩下肩上那沉甸甸的包袱。东翻翻，西翻翻，发现除了两件换洗的衣服之外，还有几包肉干，一个牛皮水囊，除此之外再无他物。葆儿看到这个，怔了怔，她娘该不会是想让她自己去乞讨吧。虽然很重，但边辽不是说到就能到的，往回去的官道往去，这才几里路程啊。葆儿鼻子都要气歪了。
　　玄月本来坐在石头上，闭目养神。却不想听见葆儿在旁边又蹦又跳，模样极其搞笑，她不知道她怎么了，以她的性子。她皱着眉头看向葆儿。
　　“咦，那个。美女，你带钱了吗？”
　　葆儿虽然很少出宫，但是通用的钱币还是知晓的，因为她娘也会跟她讲外面的一些事情，原本以为那些日子不会落到自己头上，哪里想到她糊涂的娘会给她这么一包东西。算了，回去的话，恐怕茗轩那护短的主也不会让自己欺负娘的。葆儿悻悻然的坐下，把希望寄托在这个蒙着面的美女身上。
　　“什么是钱？”
　　“噗。”
　　正拿着牛皮水囊喝水的葆儿一口水还来不及咽下，马上喷了出去。并没有在意那些水迹，掉头看着她。
　　“呀，你也并不小了呀。难道那老头子没有教你这些么？”
　　听到葆儿称呼国师为老头子，玄月还是觉得她称呼得有些形象，从小就住在国师府邸。而且她除了学习怎样去观象，这有些似凡人的烟火她根本就不大了解。而且皇宫那些人也从来不会提到这个，她自然不知道了。
　　“那我们两以后怎么吃饭，难不成去乞讨？”
　　葆儿像看怪物一样看了看玄月，这个女人明明看起来比自己那个老娘正常啊。为什么她一点也没觉得她正常。不会跟那老头子学习观象之术，学习傻了吧。葆儿为自己以后的日子感到悲哀。
　　“我不是傻子。”
　　“啊。”
　　玄月的话冷得像冰窖里的风声，把葆儿吹得一个激灵。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呢？
　　“观象之术最高境界是可以不吃饭的，相当于你们练武中的辟谷。”
　　“哦。”
　　玄月没有说葆儿的表情代表了葆儿心里的问题，想那遥远的星辰，自己都能看透。如何看不透她脸上变来变去的表情，葆儿并没有为她能知道自己心里想的什么而感到疑惑，反正她抱着一包牛肉干，津津有味的嚼着。
　　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下没人跟我抢吃的了。”
　　听此，虽然玄月性子再冷，也不由为这小殿下的话惹得嘴角勾了一勾。看来以后的日子，好像变得有些意思了呢。

　　又匆匆赶了一段路程，天色越来越阴暗，葆儿虽然是习武之身，却因为从小就娇身惯养，一时间居然累得快趴下了。走到一片小树林里，寻了一棵大树，葆儿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呼着气，一边招呼着连神情都没改变过的，像女神一般的人儿。
　　“我说姐姐你能停会不？反正我们也没钱住店，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好了。”
　　葆儿的称呼让玄月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看天色，却也不动神色，在她一旁的石头上坐下来。
　　“唉。”
　　葆儿看着玄月像那天外飞来的仙子一般，虽然蒙着她的面纱，却因为这样更显现出她的神秘来。弄得葆儿觉得这样一个人物，究竟是因为什么盖上了她的容颜，听那太子哥哥说过这玄月可是一绝色美女，可为何在她的身边却要弄得如此？
　　“小殿下如何叹气？”
　　玄月的话依旧那般动听，即使是询问。却只如那羽毛轻轻拂过葆儿的心，扰得人痒痒的，却不敢亵渎。葆儿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时才察觉，自己居然收起平日里玩乐的心思来。安静的蹲在她的旁边，看了她这么久。
　　一时不好意思的绕绕头，扭过头去，傻笑着道。
　　“我只是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玄月听到这句话怔了一怔，虽然她从来不过问这皇宫里的大小事物，却还是在国师的另外一些徒弟之中听闻过这段亦葆的故事，想她本身就有那传说中的人物做为父母，又加上老皇上的万分宠爱，又十分调皮。是这偌大个京城内，想不听说都难啊，更何况。玄月还会占卜星象，这葆儿的事，她也多少知晓一些。因为太子动不动就会到国师府拜托她师父给葆儿占卜，她偶尔从师父那知晓了这葆儿的八字，也会替她算一算。因为葆儿的姻缘奇特，玄月便对这个人上了心，却不想一见这个人，却是这般古灵精怪，想那太子恐怕是时刻在受命寻找葆儿。
　　“还是不见为好。”
　　玄月冷冷的回答，拒绝了葆儿这个看似无理的要求。
　　“如果现在在皇宫我肯定揭你面纱了。”
　　葆儿看着天上那早已经黑了下来的天空，空荡荡的，一颗星星也没有。
　　“为何？”
　　“因为荒山野林的，我怕以后落下个不好的罪名，更何况。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我听我那太子哥哥说你是一个绝色美女，万一你招来一群色狼怎么办？”
　　葆儿裹了裹衣服，天气已晚，居然感觉到丝丝凉意。而看了看旁边的玄月，她依旧是那副菩萨端坐的模样。葆儿的话让玄月听完之后想笑，却依旧只是摇头表示。这孩子都想的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殿下，玄月已经跟你皇爷爷同岁，万万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啊！”
　　葆儿吓得往后一坐，摸了摸这顺速冒出来的冷汗，她没听说吧，她是个老太婆了？
　　“不是吧，那太子哥哥怎么还说你看起来只二十的模样？”
　　“占卜星象的人，有他的修养方法。小殿下还是不必太过了解的好。”
　　“哦。我去抓两只兔子回来晚餐，你等我。”
　　葆儿听完之后，居然不在意玄月的年纪问题了，想那太子哥哥居然看走眼了。这老太太都那么大的岁数了，想太子想纳玄月为太子妃，岂不是娶了一个老祖宗，想到这里，葆儿哈哈大笑起来。运气而去，像一只利剑，丝毫没有刚刚疲劳的模样。
　　玄月见此，只能叹气。这还真是个孩子。
　　不消片刻葆儿就抓了一只野兔回来，不知她上哪里已经清洗干净回来，玄月只见她在旁边忙忙碌碌的，不消一刻，她已经把火升了起来，此刻正一个人坐在火旁边，用一根树枝串了兔子，烤着。玄月端坐在一旁，也不知道这娇身惯养的公主是如何会这些的。却也佩服万分。
　　“小殿下。”
　　“呃？”
　　听到玄月叫自己，葆儿侧目看向她，然后皱起眉头来。撇开别的不说，这知道玄月是何等年岁的人物，让这样一个自己都可以管其叫奶奶的人物叫自己小殿下，她还是多少有点别扭的。而且她也不喜欢别人尊称自己，虽然自己从小就有那么高的一个身份，如果可以。她到愿意不当这皇孙呢。
　　“我有名字，段亦葆，他们都叫我葆儿。你也叫我葆儿好了。”
　　葆儿想了想，对玄月说道。
　　“嗯，好吧。”
　　虽说国师府的人，只领取俸禄，虽然无权无势，但是因为他们都能够替皇帝分忧，其实这关系有的时候说起来比那些大臣们的关系还要让人遐想一番。而也正是玄月的师父并不是那种干涉朝政的人，于是国师府便在这个时候在皇族来说，大家都为尊敬的，更何况。只要国师愿意，虽然有的皇子成不了日后的皇帝，恐怕有了国师的指点，以后也有所成，终不是白活一世。
　　“你既然与我皇爷爷是一个时代的人，我总不能称你一声奶奶，恐怕有人听见会笑死我的。这样好了，我称你一声姑姑吧。”
　　打定主意，葆儿麻利的给自己烤的晚餐上佐料，一边对玄月道。
　　“随你。”
　　玄月便靠在树上闭目养神，葆儿弄好兔子，扭头去看玄月，这夜色之下，如果是一个男子的话。葆儿觉得自己肯定会马上过去揭开玄月脸上的面纱，一睹为快，可是她觉得还是把自己的填饱再说。葆儿一边撕下兔子肉细嚼慢咽的，一边想，她听自己爹爹的师父说过，这武功习到辟谷，自然可以几天几夜不吃饭，靠的是吸收天地之灵气。而玄月她也不练武功，如何能够修得如此境界？正的是越想越稀奇，又想到一路上还没有盘缠，有些郁闷。葆儿把一个兔子啃得干干净净，擦着嘴巴，突然拍了拍大腿，跳将起来。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小殿下，不，葆儿你想到什么了？”
　　改过来这个称呼对玄月来说还是有点别扭的，毕竟她从小对周围的人几乎都是见的长辈，不是就是皇族的人，这一声殿下还是常事。但是这么亲密的称呼别人还是有些别扭至极的。玄月本来准备养养精神，明日好赶路。却不想看见这个葆儿又在那跳来跳去，像只猴子一样不安分，还大叫着什么。
　　“姑姑，我想到了。我们明日就能走到下一个驿站，在那里，我可以拿我的令牌让驿站的士兵去换我的月供。我们就不用在树林里歇息了。”
　　葆儿虽然没有一个人出门过，但是她还是跟着自己爹爹还有自己娘亲出门游玩过多次，因为皇爷爷有口谕，这些驿站都要提供给葆儿需供，其实说白了，就是皇爷爷在变相保护她。因为每次去驿站，都会皇爷爷的书信。可想这老头子对这个小孙女有多好。
　　“这让你有那么高兴？”
　　瞧她都快蹦天上去了，不知道玄月是不是这多年来一直看惯了人世间所有的事，反正她对葆儿的兴奋之处一点兴趣也没有，反而冷冷淡淡的回答。葆儿听到这句话，本来兴奋的快上天的心情，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直浇得她觉得心底的火灭了，此刻正在冒着一股浓浓的烟雾。呆着看着玄月。
　　“这还不高兴么，在这个鬼地方，多冷呀。”
　　葆儿两个胳膊抱得紧紧的，凑到玄月旁边去。
　　“奇怪，姑姑怎么不冷呢？”
　　玄月无语的看着她。
　　“我能吸收天地灵气，所以能不惧风寒，不用吃东西。”
　　听了玄月的解释，葆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那她还是人么。
　　“呀，你是妖怪？”
　　葆儿的话让玄月一怔，突然噗的笑了，这一笑却把原本就是淡淡挂在耳朵旁的面纱震了下来，随着面纱的落下，玄月那宛若晚霞的面孔出现在葆儿眼中。葆儿一时间看呆了去，这是怎样一副面孔，难怪太子在册立的时候见过玄月一面，便回来与她叨叨那么多日。今日一见，果真了得。
　　玄月看着葆儿呆成那般，用手接住从脸上掉下来的纱巾，叹了口气。这副容貌，让她像见了怪物一般，难道这世间就没一个正常的人么，除了师父那个怪物？
　　其实玄月真的误会葆儿了，葆儿并不是觉得她多奇怪，而是真的被迷住了，葆儿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世间会有一个人比自己爹爹还好看，瞧瞧人家那脸孔，瞧瞧人家那身材，葆儿第一次发现自己心底悄然开始留下了这一副画面，葆儿尴尬的笑了笑，用手摸了摸鼻子。
　　“呀！”
　　葆儿只是觉得鼻子一热，开始她还以为自己流鼻涕，结果一手鲜血。心里暗道不好，这个玄月简直就是一个妖孽啊。脚下马上施展轻功，向她寻的那处河流飞奔而去。
　　玄月冷静的见了葆儿这一反常的表现，顿时气愤的把纱巾一振而出，玄月无半点武功，这纱巾又能飞多远，只在她脚边飘然落下，玄月也不去管它。只又闭目养神，如果国师在此，肯定要大笑他徒弟居然有一天会因为一个人，生气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