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是一只酒囊》井上瓷鱼

35、番外——峰哥的后现代生活（5）

　　不知道是当时系统生成还是谁的设置，易小迟的空间看上去很是五彩斑斓。以时间为标题的两篇日志有些孤零零地悬在面板上，段昭犹豫了很久，点开了时间较远的那篇。

　　20XX年XX月XX日
　　十一点十一分了，再过四十九分钟，这一天就要过去了。

　　欢喜崖上的雪积得更厚了，四周很寂静，听得见雪落在帐篷上，还有我敲键盘的声音。

　　最近，突然就有些倦怠了，大概是因为当怪叔叔太久的缘故。想要安定下来，和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会提前一个月把送人的生日礼物藏在客厅的电视柜里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笨蛋认认真真的，长久的，像普通的夫妻一样长相厮守，柴米油盐。

　　等一个人还真是有点寂寞呢，用冻僵的手敲了这么半天也只过去了十分钟而已，还有三十九分钟，我几乎想要弃掉帐篷落荒而逃了。明明一个星期之前，一个小时之前我还很平静的，可是这最后的一天，最后的几十分钟，我突然就焦灼起来，这样不平稳的情绪，让我觉得煎熬。我不知道这样的等待和寻找有什么意义，每一年大家给出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宝禅寺没有上善这个人，没有人在欢喜崖等人，除了施主……其实找到了又如何呢，抱头痛哭，开怀畅饮还是两眼赤红诉说多年离别的苦楚。我想我应该是没有这么强烈的情绪的，因为我完全想不出来我们重逢会是怎么样的场景——我连上善的音容都有些记不清了。

　　也许不过是带着点执念？因为当初相负的是自己，所以便要像三千红尘烦恼客一般苦苦在明知虚无的佛前祈求，只为求一个心安？大概是这样吧。

　　十一点四十一分，又过了二十分钟，时间好像过得快一些了。只是明明四肢冰凉，却又觉得胸腔中的血液几近沸腾。我拉开了帐篷，让进了山风还有雪。虚无的夜色就像是巨兽的眼，飘飞的雪花停在笔记本键盘膜上，凝成冰凉寂静的泪。

　　最后一次了，最后一天了，最后一个小时了。以后我们再也不见了罢，上善小和尚。

　　电脑屏幕渐渐暗淡下去。五分钟，也许更久？凌晨了，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与此同时，手机也震动起来。

　　强力手电筒扫过的地方，白茫茫一片，没有任何人。突然之间，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怅惘，然后又归于平静。

　　企鹅公司的系统消息显示它给我送了个蛋糕。小熊的样子，我有些想笑，看来填上生日这种蠢事偶尔还是值得做一做的。只是这样好像还是不够及时呐，都没有准备生日礼物呢，还是把生日设成□□或者MSN密码比较好吧，这样就可以天天记一遍自己的，还有段昭的生日了。

　　回了段昭的短信，也祝他生日快乐，吓了这家伙一跳。谁告诉他我十二点必关机的，偶尔也有例外么，真是笨蛋啊。

　　笨蛋。我们都是。

　　段昭点开第二篇日志，标题一角的括号里注明了“乔峰”的字样。时间很近，大概是两三个月前。那时候易小迟（或者说是峰哥）已经在一家公司里当了好久的司机。

　　20XX年XX月XX日

　　其实这篇日志的名字我想叫做＋1或者顶楼上，不过为了保持队形，我还是以时间作为标题好了。
　　我来现代已经半年多，学会儿抽烟，学会儿开车，学会儿上MSN，……总之，学会了很多。今天，我学了一个新词——跟帖。我人生中的许多第一次都献给了别人，这一次，我献给你——易小迟。
　　其实，在这之前我一直相信冥冥之中有神祇这种东西，因为慈悲，所以总能够听到信徒最虔诚的祷祝。所以，衣裳破了，会有新的；没有亲生父母，会有养父母；离开了村里熟悉的小伙伴，会遇到你易小迟；离开了少林寺离开了众位师兄弟，我会有丐帮有各位结拜兄弟……所以我常常会有一种错觉，我并不会真的失去什么东西，即便要失去，也是因为我会得到与之相当的或者更好的。
　　所以，我一直在找，在和你分开之后。江湖是一个很热闹的地方，对于每天和形形色涩的陌生人见面，我总是保持了一种奇怪的期待，因为我觉得，下一个可能就是上天在你离开之后赐予我的朋友。江湖很大，兜兜转转就过了而立之年，其实有那么一些时候，譬如遇到二弟的时候，遇到阿朱的时候，我以为我找到了那样一个人。可是，这就好比减肥，我天天照镜子希望自己瘦一些，然后有一天发现自己好像瘦了，但是称一称，其实还胖了两斤。可见，有的时候我们看到的不过是自己想看的东西。
　　而且年纪越大，我越来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等一个能够取代你的朋友，而且，我不知道等到了又会怎样。我好像只是漫无边际地等着。但是，现在，我想我是知道了。昨天去街区的酒吧接段昭的时候，我看到两个人，好像搏斗一般的接吻，街角的路灯不算亮，但这足以让我看清楚事件的主人公是两个男人。那一刻我的感觉真的难以形容，震撼或者不知所措大概都不足以描述那时的心境，现下唯一记得的大概是那种电光火石之间的醍醐灌顶。我好像一下子明白我在等谁，以及，我为什么要等。
　　这个想法起先让我吃惊，让我兴奋，让我喜悦，再然后，让我眼睛酸涩。因为我已然明白了，我等不到了。
　　穿越来这里之前其实一直有种隐隐的直觉，觉得你大概是来找我了，而且离我很近。现在想想，这种感觉大概是我饭囊掉了以后就开始有的。真不知道该说造化弄人还是帮人，你变成了我酒囊，朝夕相伴，相见相亲却不相知。而现在，我住在你的身体里面，比世界上任何兄弟还有情人都更近的距离，你却住在我连想也无法到达的距离。
　　你曾经生活的也是我现在生活的世界是个很便捷的世界，什么都很快，包括爱上和忘记一个人。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做一件事情，大家做事更有效率，但是同时也更没有耐心。在规范的法则之下，人们有自己为人处世的职责和姿态，感情并不会让一个人撕心裂肺，即便会，也只会是暂时的。我今天早上还去接了我们经理上班。我以前不太习惯，现在觉得这样其实还不错，至少这会让我有勇气在你的□□空间里平静的用手机键盘敲字（虽然是上班时间），而不是像个孩子一样哭得分外难看。不准暗地里嘲笑老子，毕竟老子曾经是个古代人，有些习惯需要时间去改的。
　　PS：我会在你的身体里好好活下去，给嬷嬷扫墓，爱？你说的笨蛋段昭。他是爱你的，我想我看出来了。
　　又PS：我其实想知道我送你的你说扔了的刻着上善上思的珊瑚珠手链为什么会在完颜洪烈的手上？
　　又又PS：我每年也去通禅宝寺住半个月的，当然，我只是去吃松子，我绝对绝对不是去等你。
　　最后PS：易小迟，你其实不是一个笨蛋，你是一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