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泠印社》同人进行时

47、花旦04

　　“哈哈，还好还好。”虽不至于生气，吴邪仍不免尴尬。闷油瓶有些行为时常让他不解，又不好开口问，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小姑娘宛然一笑，也不提来的目的，静静等着演出开始。吴邪猜不透对方什么意思，琢磨怎么开口比较好。吵杂的人声之下，霍秀秀淡淡说了一句“真让人羡慕”。小老板没听清，再想问时，周围已经静下来，戏开场了。

　　《思凡》出自《孽海记》，故事讲的是一个自幼在尼姑庵长大的小姑娘情窦初开，悔入空门，几经辗转踌躇，最后扯破袈裟，逃奔山下。情节很简单，明面上看不出和委托有什么关系。但其中肯定暗藏玄机，不然霍秀秀神秘兮兮的把他们三个弄来纯粹就是为了看戏的话，那也太无聊了。

　　舞台上音乐一响，一个身着罗裙手持浮尘的女子走上台，娇柔旖旎，体态婀娜。吴邪仔细看留心听，生怕错过什么。

　　惟有布袋罗汉笑呵呵，他笑我时儿错，光阴过。
　　有谁人，有谁人肯娶我这年老婆婆？

　　奴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汉。为何腰盘黄绦，身穿直缀？见人家夫妻们，一对对着锦穿罗，啊呀天吓！不由人心热如火，不由人心热如火！

　　夜深沉，独自卧，
　　起来时，独自坐。
　　有谁人，孤凄似我？
　　似这等，削发缘何？

　　戏不错，可小老板想破脑袋也没想出其中到底有何深意。旁边胖子睡得口水都流出来就差打呼噜了。秀秀拍拍吴邪胳膊，意会三人跟她走。

　　第一场刚结束，后台仍在忙碌。方才唱小尼姑的男子卸妆准备走人，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所以事先打过招呼今晚只唱一场。

　　“不好意思，打扰了。”吴邪推门探头说。

　　那人见到突然出现的一行人也颇有些意外，问到，“你怎么来了？”

　　“我们这不是来给你捧场吗，小花。”听见对方的声，小老板心里好顿暗骂，他娘的霍秀秀真那么无聊，“你可不够义气，今天要不是来看戏，我都不知道你的艺名叫解语花，还是这里的名角，我看外面有不少你的戏迷呢。”

　　众人极为默契的对事先偷偷约好的事情只字未提。解雨臣也没怀疑，卸完妆开车领他们回大院。路上经过酒楼，小花问大家有没有吃晚饭用不用先买点东西吃，还是想早点赶到那边做准备。胖子毫不客气一口答应，吴邪也说想尝尝北京本地的小吃。

　　酒楼里小老板才翻开菜单，胃内顿时一阵绞痛。这价钱……太高了吧！

　　解雨臣坐在他旁边，招呼他们想吃什么点什么。想到进门时，大堂经理那句“小九爷”，小三爷不禁感叹，同样是爷，差距还是颇大的。

　　一会儿有正事要办，大家不敢点酒，随便要了几道小菜，边吃边聊。或许是不在戏班的缘故，小花已不似刚见面时那么拘谨，一面寻问吴邪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一面拿小时候的糗事打趣他。

　　“想不到现在你都有本事捉鬼了，我记得某人可是骑竹马都能摔倒。”

　　“那时候小嘛，整天笨手笨脚的。”

　　小花如数家珍般一件件讲出来，吴邪听了除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娘的，这人记性怎么这么好！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小老板那一时期的记忆很模糊。他虽然记得小花，但也仅限于将来会做我媳妇的漂亮小姑娘。不过这唯一的美好回忆也在看到这位英俊潇洒的小九爷后破灭了。

　　“噗——”

　　哪个不开眼的敢看小爷我的笑话！日，居然是闷油瓶！张起灵面上没表情，但吴邪看得出这家伙的眼珠子绝对在笑！他伸腿踢了闷油瓶一脚，告诉他别笑了，对方竟一脸无辜的看他！还敢跟我装傻！你爷爷的，要是胖子我非得连踢他三脚不可。

　　还在说笑的解雨臣哪会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小动作。小九爷垂眉品了口茶，香留口、苦沁心。不该记得的他都记得，该记得的人却什么都忘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收拾一下出发吧。”小花笑着说。

　　吴邪看了眼表，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出门时，秀秀悄悄拉住他怄气似的说，“你这个大笨蛋！”

　　小老板无故被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丫头吃错药了不成？

　　外面路灯照着还算光亮，等拐进里面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学生住在别处只有早上练功才在这，此刻大院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在车灯微弱的灯光下，四周的石头墙外仿佛随时会有个癞头的女鬼爬出来一样。

　　又不是在斗里瞎想什么！爷爷说了，练胆最好的办法就是“看不见就当没发生过”，回头看见鬼什么的都是电影里的情节，现实生活中哪有那么些——

　　“啊！”

　　吴邪大叫一声，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亏了胖子一把扶住他。

　　“大半夜的你鬼叫什么玩意儿！想吓死胖爷我啊！”

　　“要不是你突然站我旁边我能吓一跳吗！”

　　“我走路这么大动静你能听不见？！”胖子瞅瞅他，“唉，我就说小孩儿睡觉不能超过十点，这才刚过多一会儿，咱们的天真无邪小同学都开始梦游了。”

　　被胖子几句话闹个大红脸，小老板推阻他，少贫嘴，办正事要紧。张起灵眉头一皱，马上又恢复到没表情的样子。解雨辰虽没说话，心下不禁为吴邪的反应感到诧异。看他刚在的样子，明显不是被胖子吓到，莫非当真看见什么？既然看见，为什么不说呢？知道小花一直看着吴邪，秀秀也没想太多，只觉得胸口发闷，跟着进屋去了。再过几十分钟就到子时，不知那盒里的霞帔上寄居着怎样的女鬼。

　　按小花事先说的，为了避免惊到对方，屋里没开灯。张起灵一马当先守在离盒子最近的地方，胖子垫后，吴邪和秀秀在中间，解雨臣站在电灯开关的位置。毕竟黑暗对他们五个人来说十分不利，一旦情况有变，先开灯，也方便大家即时看清敌人的动态。

　　黑暗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六双眼睛紧盯着盒子，所有人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突然，不知从哪传来啪的一声。

　　原本静止在桌面上的木盒剧烈的晃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挣扎着想要从里面冲出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