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我的晋江> 《江山如画》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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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的来说，皇后同意了婚事，开始走流程。许仪跟归青谈起这门婚事。他其实也很无奈。皇帝的权势不是开玩笑的……李明庭看似在跟他和气的谈话，其实没给他选择。
  ————
  纳彩问名的结果是大吉，据太史局的太史奏折，太子和许羲的生辰八字极为相配，是前所未见的“大吉之兆”。皇帝龙颜大悦，卜算后定下了婚期为八月初五。
  许仪许羲二人，在家中接了“纳许氏女为太子妃”旨意，两人相顾而茫然，再也无话可说。诏书既下，太子纳云中许氏之女许羲嫁太子妃已全国皆知，再无任何回旋之地，就此已成定局。
  伴随着旨意而来的，则是跟在礼官之后的聘礼。一向冷清的许家这小小的宅邸，忽然变得热闹起来——连日来每日都有宫中的使者前来，送钱送物，十分热烈。
  ……
  许仪靠着榻，轻声道：“归青，让阿羲嫁入宫中，你可觉得我做错了？”
  自然是得不到归青的回答。一时间屋内静谧，只有烛火摇动，烛油顺着烛柱淌下来。
  许仪看他不语，叹息道：“我知道你对阿羲的心意，如今这样，也着实难为你了。”
  宛如一盆凉浇到头上，归青一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能护卫小姐这段时日，已经是我此生最大的福分，我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许仪看着这位和自己一同长大的年轻人，目光柔和，“我知道，你起来。”
  归青依然跪在地上。
  很久之后，归青才慢慢开了口：“公子，我以为让此事不妥。我跟随小姐在京中这几月，查了不少案件，先太子遇害、邓昭小姐惨遭杀害，若不是小姐机智，当今太子也险被谋杀。东宫危机四伏，险象环生，小姐嫁入东宫，我以为未必是一桩好事。”
  归青这番话说得发自肺腑，完完全全是在为许羲的安危考虑。
  许仪侧过头去看着烛光跳动，慢慢道：“我何尝不知。”
  “公子既然知道，为何还让小姐嫁入东宫？”
  许仪叹息：“殿下对娶阿羲一事，态度十分坚持，志在必得。阿羲女扮男装入朝为官，始终是握在太子手中的把柄。我们得知这么多秘闻后，已经不可能脱身。整个许家都已是人质。你叫我如何拒绝？”
  “公子，殿下威胁您？”归青震惊，“在弘法寺时，小姐救了太子一命。他莫非不念旧情？”
  “他不需要念旧情，”许仪顿了一顿，“他是这天下之主，臣仆舍命救他，乃是情理之中。万幸，太子对阿羲的确是有感情在的。”
  归青没有作声。他想起九华苑遇白虎那一次危机，殿下当时是以自身挡在许羲面前，让她骑马先走。
  “太子妃呵……”许仪表情苍白，和白日里奉召的那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截然不同，“我许家也有百余年没有女儿嫁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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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羲进宫后的后续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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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的寝殿凉爽极了。和炎热的户外相比，真是天差地别。许羲觉得刚入火盆又进冰窟，冷热交替着，短暂的舒适之后就是浑身不适，只能拖着沉重的脚步和衣服踱进内室，只看到帝后二人坐在榻上。
  许羲正要跪下行礼，就听到皇帝道：“不用多礼，先坐下。”
  倚华一直跟在她身边，看出她脚步踉跄，似乎马上就要昏过去，忙忙扶着她在下座榻上坐下。
  她重伤尚未痊愈，体力难以支撑，也只能领了皇帝的好意，就着倚华手臂递来的力气，还不忘记谢过皇帝皇后，才在案后跪坐下去。
  待她坐下之后，李潜微笑着开了口：“许羲，皇后身体欠佳，本想传你进殿，但不小心睡过了，所以不慎让你在殿外久候了。”
  天子不但对她和颜悦色，反而解释起缘由，倒让许羲惴惴不安，她连忙转个方向俯下身去，语带急切地回道：“民女惶恐，惊扰皇后休憩。”
  如此谦卑的态度倒让元后对她刮目相看，吩咐道：“你把头抬起来。”
  许羲闻言，只得把头仰了起来。
  元后盯着她看了一会，心中也为她姿容称奇。在烈日下枯站一个时辰之后，许仪此时的容貌绝不如进宫之初，神色憔悴面容疲惫嘴唇干裂，但那种风姿依然让她有些恍惚。
  元后本就心中愧疚，看到她的并不算好的脸色，轻道：“许羲，我平时难得睡好，今日倒是睡得久了，难为你了。”
  许羲心中又是一慌，慌忙伏在地上，“不，民女不敢。”
  李潜笑着接话，“你和你兄长得颇像。”
  “回陛下，一直以来，都有人这么说。”
  “你兄长的伤势如何？我听太子说，受伤还不见好转，总在昏迷。”
  许羲垂眸，小心回道：“阿兄自小身体不好，因箭伤而失血过多，又引起旧疾复发，大约还要养上两月。”
  “你兄长连破奇案，又以身救了太子，真是一片忠心。”
  “陛下，兄长同我说过，这是为臣的本分。”
  本是奉承话，可许羲说得分外真心，帝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点了头。恰逢此时，侍女列队而入，送来了皇后的午膳。
  元后点了几样菜，示意侍女送到许羲面前的漆案上去，“你进宫至今，尚未用过午饭的话，就一起吃吧。”
  许羲低下头：“是。”
  金银玉器做成的食盒，摆了满满一个榻面，各种精致的点心瓜果饭菜，十分精美。若是平时，吃餐必能让她胃口大开，但此时被晒得脱水，毫无胃口，她只想喝水，但奈何天子皇后都在，侍女递上银碗玉筷，她也只得接过，慢慢提起箸来。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实则李明庭今日一早就被皇帝派去政事堂，和宰相们商议处理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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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皇后也不是要给她颜色看。许羲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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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羲完全没想到自己在皇后寝殿外一站就是一个多时辰。她今日朝见皇后，身着厚重缎制的礼服，美虽美，却极厚重，压在肩头沉甸甸。虽然身上虽然灼热得要昏厥过去，可她的心情却极好。
  她非常清楚，皇后喜爱邓昭，对自己或者说除了邓昭之外的其他女子并无好感。但她没想到，皇后对自己厌恶到这个地步，惩罚性地让她在殿外站了如此之久。
  要知道，在太子的选妃一事上，皇后的观点至关重要。
  她不想做太子妃，偏偏当今太子李明庭手上握有她的把柄，让他们兄妹二人根本无法拒绝，但若是皇后厌恶她，不论李明庭是什么想法，她都不需要嫁给太子了；至于兄长，则略微麻烦一些，再过一个月，兄长可以以“先太子之死并无隐情”回报皇帝，然后就辞官，兄妹二人可以越早从京城脱身，回到云中去。
  裴彦之的事情自然还要查下去，她现在已经有了不少线索，在云中躲避数日后，她可以再回京继续查案。
  她在心中一条条的梳理线索，内心越来越喜悦，甚至连炙热的阳光似乎都可以忽略。
  故而站的越久，她心中越是喜悦，内心十分清明，直到听到耳畔传来的整齐划一的声音——
  “参见陛下。”
  陛下？
  许羲抬起头来，却见到当今天子李潜在随侍的伴随下信步而来，眨眼之间，已经走到她的面前，站住了。
  许羲虽被晒得头晕，然而清明不失，亦马上跪下，“民女许羲见过陛下。”
  一听“许羲”这个名字，李潜就想起了皇后今日要召见她一事，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这一看就觉得，这兄妹俩长相还真是相似。
  “怎么站在这里？”李潜温言道，“为何不进去面见皇后？”
  许羲道：“民女正在等皇后召见。”
  她的声音清越犹如黄莺，李潜微微颔首，不再言语，跨步进了殿。
  ……
  立政殿本就是皇帝皇后的居所，皇帝回来也不需要通报，又因为皇后喜静，殿内的侍从侍女们也不称呼，只躬身为礼，李潜绕过屏风之后，走到内室，恰好看到倚华扶着皇后从榻上坐起。
  侍女回报：“陛下，皇后刚刚醒来。”
  李潜走到榻旁，侍女们纷纷退下。
  李潜扶着元后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角：“身体不舒服？”
  “不是说炎炎夏日正好眠么，”元后还有些迷糊，倚靠着李潜轻轻呼出一口气，“陛下下朝了？”
  有侍女捧着金盆，另一名侍女绞了一张手巾奉上，李潜接过，仔仔细细擦过元后的面颊额角。
  擦了脸后元后精神顿时好得多了，李潜道：“这一觉睡得可还舒服？”
  “挺好的，就是太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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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因为两个儿子都想娶许羲，皇后决定召见她，看看她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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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是元后最讨厌的季节。往年的这个时候，皇帝会带她去骊山北宫避暑，今年却是例外。皇后勤政殿宫殿中盛放了金盆若干，盆中都是一人多高的大冰块。冰块融化成水荡漾在盆中，整个房间的暑气全消。此时她正懒洋洋靠在榻上，翻看着一卷前朝的笔记小说。
  倚华斟酌一二，小步走到榻旁，轻声道：“皇后，许羲姑娘候在殿外。”
  元后轻抬眉眼：“这么快就到了？”
  倚华陪笑道：“皇后娘娘的旨意，她自然要早点前来。”
  元后目光离开书卷，慢慢道：“你先去看看她。”
  “是。”
  ……
  许羲身着面见皇后时需要的厚重礼服，垂首静静立在殿外，因为垂着脸看不出五官，只看到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倚华道：“殿外可是许羲小姐？”
  她抬起头来，和倚华对视一眼，又垂下头恭敬回道：“正是民女许羲。”
  倚华不得不承认，只看这位许羲小姐一眼，她就知道为何太子非要娶她为太子妃了。这位姑娘当真是人间殊色。在宫中多年，她见多了各种美人，当今皇后年轻时也是极美的，但许羲除美丽的五官，尤其引人注意的，是她眸光中总有股出尘之气，宛如林中仙子一般。
  “我是尚宫倚华，请许羲小姐稍等片刻。”
  “是。”
  许羲微微躬身，态度谦卑。她知道，皇后身边的尚宫是官居二品，算得上是有品级的夫人。皇后让她来问话，已经是给她一定脸色了。
  倚华回了殿内，走到榻旁欠身：“皇后。”
  元后大约是看书看得久了，疲乏之色从她的眉宇间隐约显现，她用手捂着唇轻轻打了个呵欠，随口问：“如何？”
  倚华接过元后手中的书卷放在一旁，笑道：“皇后，那位许羲小姐，依我看，确实算得上是美人。”
  “美人啊……”元后轻轻叹气，“女儿像父亲么……”
  “皇后，我之前倒是也有听说大理寺丞许仪相貌超群，堪称君子如玉，现在见到他的妹妹，想来传言是真的了。”倚华笑着说。
  元后若有所思，半晌后问：“和阿昭比如何？”
  倚华服侍元后数年，深知她的脾性，一边轻轻揉着元后的额角，照实说：“各有千秋。”
  “让她在外面站一站，我要想一想。”
  元后不再说话，微微阖上眼眸，陷入了漫长的沉思。
  ……
  倚华以为元后只是凝神想着些旧事，却没想到她竟不知不觉睡着了，更没想到她这一睡就是足足一个多时辰。她入睡前说让许羲“站一会”，但没有交代具体的时间，因此倚华并不敢轻易叫许羲进殿休息。半个时辰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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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许仪劝许羲嫁给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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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羲，你觉得为殿下如何？
  “殿下乃人中龙凤。”
  许仪看着自己的妹妹，慢慢开口，“殿下同我说，要娶你为太子妃。”
  许羲呆住，所谓的晴天霹雳就是这种感受了。
  “什，什么？”
  “殿下同我说，去岁他就认识你了，可否？”
  “确有这回事，阿兄。当时我并不知那位公子是当今太子，他只说自己姓李，表字载阳。因为他态度诚挚，又仰慕郭先生风度，先生已经去世，他执意要在庄内住上几日，我看他远道而来，侍从众多，并非一般人，就应允了。”
  许仪沉思着道：“难怪一个月之后，叔父来信说，天子有选你位太子妃的意思。”
  许羲离榻而起，在许仪面前跪下：“殿下所想，我无法猜测，但是恳求兄长回绝殿下。”
  许仪挪了挪身姿，一声叹息：“我知道你挂念裴彦之，但他下落不知，生死不明，你还要等下去？”
  “不是这样的，”许羲急忙道，“我现在已经有了彦之下落的线索，我会查下去，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但还是渺茫啊。”
  许仪几乎是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妹妹。
  “阿羲，你以为殿下同我说了什么？”
  许羲呆呆看着才兄长。
  “殿下同我说，他娶你为妻，不是因为你是云中许氏女，也不因为你姿容绝世，只因去岁在云中一见，就已经钟情于你，”许仪摆了摆手，阻止了妹妹接下去的话，“阿妹，若是以往，我不会强迫于你嫁给太子，但我现在的想法已经变了。我甚至觉得，这门亲事非常合适。”
  许家兄妹自小相依为命，对方所说的话，往往一点就透，可此时，许羲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懂兄长的意思，她楞楞看着许仪，宛如一块木头。
  “什……么？”
  “云中许氏家的女儿，能选择的夫婿不多。”许仪已经将此事考虑过千百万次，说出的话自然有金石之音，“若是对方门第太低，你嫁去何宜？若对方家境不佳，你嫁入何用？阿妹，你的才智卓越，认为世上大多数人都非常愚笨，若你夫君十分愚笨，你又如何自处？”
  “我……”
  “但当今殿下又不一样。你告诉我，你对殿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许羲张口欲言，半晌却也没能吐出半个字来。当今殿下冷静睿智，善于用人，她想不到当今殿下的缺点。
  她勉强道：“阿兄，伴君如伴虎，先祖的事情，阿兄你难道忘记了？”
  “一直都那么聪慧，怎么现在变傻了，”许仪长叹一声，“叔父在朝中为相，万一有什么事，你我一样逃不过。”
  许羲怔了怔，朝榻边膝行了几步，俯身，重重磕头下去，半晌后才仰起脸来：“兄长，你愿意送我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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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李明庭和许仪两个人商量婚事的细节。在此之前，晋王每天都给许家送礼，送了一大堆。李明庭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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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庭指了指一旁的围棋：“可要手谈一局？”
  “殿下相邀，自然从命。”
  归沅摆好棋盘，默默退出屋内。李明庭执黑，许仪执白，两人一人一子，不紧不慢开始对弈。
  “殿下是有事要谈？”
  “许羲可有对你提及，我去岁曾在云中与她相识？当时江南水灾，我去江南巡视归来，路过稷山。因为祖父多次提及郭先生，父皇仰慕郭先生，所以我前去拜访他。”
  “阿羲的确有对我提过有位京城来的公子前来拜访，但未曾想到那就是殿下。”
  “在云中时，我对阿羲一见倾心，想娶她为妻。后来回到京城后，我同父皇说及此事，他并不反对。”
  许仪若有所思，“叔父曾来信问过我说……”
  “不错，我问过许相。许相当时说你兄妹二人远在云中，且你也已经成年，身为为许家家主，许羲的婚事还是要你做主才行。他可以代为询问你的意思。”
  “殿下，我回信拒绝，只因我兄妹二人相依为命长大，”许仪的心思早就不在棋盘上，随意落了子，“我不愿意她远嫁京城。”
  “你们回信拒绝，但并不足以左右我的想法。只不过母亲喜爱邓昭，坚持要我纳邓昭为太子妃。”
  话已至此若猜不到李明庭下一句是什么，那也不是许仪了。他只管盯着棋盘一言不发。
  “虽然已过去一年，但我对阿初的心意一如当时，半点也不曾改变，应该说，自从我在京中再次见到她时，”李明庭往棋盘上敲上一子，发出“啪”的一声，“许仪，我要娶阿羲为太子妃。我不希望你阻拦。”
  许仪表情不动，只低声问：“殿下，此事并非我能做主，阿羲自小果断有主见，我的话，她只怕未必听从。”
  “之前或许如此，现在她不会了。她因为累你受伤，内心愧疚痛苦，绝不会不听从你的话。”
  许仪垂下眼眸内心苦笑。不得不说，当今太子却有识人之能，对自家妹妹的心态把握十分准确。是的，若他提出这门婚事，许羲根本无法拒绝。
  李明庭也不要他回答，继续道：“还有一事，我要告知与你。晋王送礼这么频繁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许仪只觉得浑身一凉：“殿下，你是什么意思？”
  “日前，晋王也对父皇母后提及，要纳阿初为晋王妃。”
  “什么？”许仪起初是一惊，心道怎么自家妹妹这么走俏，除却太子殿下之外，还有晋王也来示好。
  但许仪到底是许仪，慢慢安静下来，很快也想通了晋王的用意——晋王既钟情邓昭，又从未见过许羲，照理说并不会主动提出要纳许家女儿为妃。他此刻提出这等对策，自是将自身的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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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仪到达京城后，和许羲分析案情。发现了整个事件的流程是这样的：
  邓舫想对李明庭不利，找了忠诚的死士，安排了云居塔刺杀一案。但此事被邓昭知道，偷偷通知了李明庭。邓舫不想让邓昭刚刚结婚就守寡，故而在结婚之前将她带走软禁个几日。本来是个好计划，但许羲来了。
  至于邓舫为啥要对李明庭不利，许家兄妹认为，邓舫和晋王有非同一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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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我思索了几日，”许仪瞧了一眼许羲，慢慢道，“以我看，不妨假如阿羲从未到达京城，那京中会发生何事。”
  “若阿羲从未到达京城，那自然也不会参与这几桩案件中来。可以推断，邓昭小姐依然能得知先太子一案的阴谋，她依然下落不明，并且消息也无法隐瞒——不论如何也是无法再娶她为妻的。”
  “然后，再联系到云居塔一案……云居塔一案发生在四月初八，而殿下和邓昭小姐的婚期是四月初三。而在四月初八那日，殿下遭人行刺。因果关系恰好可以调换一下——邓舫为了不让邓昭成为新婚就守寡的故太子妃，故而在结婚之前将她软禁个几日，拖延婚事。”
  李明庭颔首：“是的。”
  许仪沉吟着，转头看向李明庭。
  “殿下，我听闻晋王钟情邓昭，可是真的？”
  李明庭简单道：“不错。去年邓昭舍他而选我，晋王心中十分不快。”
  “皇后膝下共有三子，先太子在九华苑遇害，若当今太子也在云居塔遇害，那么，能登上大宝之位的，必然是晋王殿下了。”
  “这一点我是已经想过，”李明庭道：“但不论是先太子一案还是云居塔一案，都没有发现晋王的任何嫌疑。”
  “嫌疑一事可以再议，”许仪道，“但殿下，若你和邓昭的婚事作废，那待晋王为太子后，是否可以重新将邓昭纳入后宫？我私心揣测，若不是正妃，只是后宫的话，这并不太难。”
  实际上许仪说得十分客气了。弟纳兄妻，兄纳弟妻，史书中多有记载——本朝之前的百年大乱，什么事情都发生过。
  李明庭微微一滞，若有所思，有短暂时间没有说话。
  许仪和许羲诧异对视一眼。
  李明庭对他二人的问题都是有问必答，回答快速，也难得露出如此若有所思的神色。
  “殿下，怎么了？”
  “我的母后起初订婚的对象其实是我父皇的兄长，但中间似乎发生其他事情，最后嫁给了父皇。”
  许羲可从来没想打听这等宫闱秘事，倒是愣住了。
  这件事在朝中却是一点流言没有。以皇帝对元后的宠爱，是绝对不许这等事情外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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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许羲知道许仪挨了一箭后情绪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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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羲一眼就看出她有所隐瞒，也不再询问，忍着背上的疼痛翻身下榻。许羲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归沅见状不好，连忙从衣挂上取下白色披风披在她身上，她本要搀扶许羲出门，被她一手打开，只得跟着她出了门。
  这宅院是三进三出的院落，第一进是正厅，许羲自来京后，将第二进的几间屋子改成了书房，自己就住在了第三进的院落之中。她迈开步子穿过回廊跨过木门，走向书房。
  天上有半弯月亮，照的地面银灰一片，地面景物倒也分明。
  许羲之果断归沅早就见识过，根本无法相劝，她只得跟上许羲。
  一点烛火跳动，有读书的影映在窗上。许羲起初以为是兄长正在挑灯夜读，仔细一看，却不是兄长的身影，那被灯光剪出的身影，分明是归青。
  “别去了，小姐，公子正在休息。”归沅静了静，小声道。
  许羲脚下一缓，猛然回过头去，盯着归沅，月光之下，她脸上宛如冻结了一层冰晶——许羲待归沅一向温和，何曾露出这样模样。
  “发生了什么事情！说！”
  “公子，公子和小姐一样，也受了伤。”
  归沅停了一停，抖抖瑟瑟道：“我不太清楚，是听阿兄说的……大约京城有人疑心小姐身份，在云中打探消息……公子为了避人耳目，也坚持说，自己也必须受伤，不然无法掩盖……小姐……我们先回去吧。”
  后面说了什么，许羲再也听不清，但不需要归沅再说，她已经猜测到了。
  ——那是，兄长，为了掩盖她的过失，自受一箭。
  许羲执意前行，她死死盯着书房的大门，窗棂上的灯光轻轻晃动，门无声的打开，归青从房内走出。
  虽然屋外的说话声音极低，还是惊动了屋内正在小憩的归青。他多年习武，耳力视力绝佳，一眼就看到许羲踏着溶溶月色穿过庭院而来。
  她墨色长发及腰，一身素衣如雪，静静穿过庭院。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身着女装了。他有一刹那的恍惚，他甚至想，若是九天之外那月宫中的仙子下凡，最美亦不过眼前景象。
  可她那么虚弱——她面颊毫无血色，嬴弱得甚至不堪多看，仿佛可以随时消散在这夜色之中。
  定了定神之后，归青垂下视线，躬身作揖，低声道：“小姐，你受了伤，为何不好好休息？
  “归青，”许羲苍白着脸色，冷冷道：“阿兄那一箭，是你射的？”
  归青这才注意到归沅跟在她的身边，对她摇头做手势的模样。兄妹俩对视一眼，归青于是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许羲，他走下台阶，无声跪倒在许羲腿前。
  “……当时公子坚持要求和小姐受同样的伤。我护卫不力，请小姐责罚。太子射了那一箭。”
  许羲本就失血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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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接着23章的内容，第24章。说的是李明庭着急回宫，和皇帝说起今天遇刺的细节（是的，他一直没回宫，一直在照顾许曦）。说完后，他和皇帝说起接下来要娶太子妃的事情。
  ——
  “许仪受伤之后，我刚刚让人去信云中。我想，大概大半个月之后，许仪之妹也会到达京城。”
  李潜难得得神情缓和下来，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儿子，“哦？”
  李明庭一撩衣衫，猛然跪倒在地，膝盖砸在地面上。
  “父亲，我想纳许仪之妹许羲为太子妃，请父亲成全。”
  儿子朗朗有声，李潜不置可否，只道：“你还是初心不改？”
  “是的。”
  “你这个痴心的样子，还真是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啊……”李潜叹道，“邓昭既死，太子妃人选是要重选，不能叫你的东宫无主。说来，既是许仪的妹妹，那许羲应当容貌姣好，颇为聪明的？”
  李明庭道：“正是如此。”
  “许辩的女儿……想来这次你母亲也不至于反对了。”
  李明庭深深呼吸一口气，慢慢伏地谢恩。
  “多谢父亲成全。”
  “走吧，去见你母亲。”
  随着天气回暖，元后的病状也逐渐减轻，身体情况本来也一日日的好起来，但自从得知先太子被谋害的消息后，这几日一直情绪不振。元后本喜欢热闹，因此身边总是子女相随。
  皇帝太子这父子二人进殿时，华庭公主和晋王李明喧正在陪她说话，华庭公主手捧一只玉盘，笑着同元后说话。
  李明庭躬身为礼：“母亲。”
  元后脸色本就苍白，只不过为了等待李明庭回来勉力支撑到了现在。
  “回来了？”
  “是的，母亲。”
  “为何现在才归？”
  李明庭即刻跪下：“让母亲担心，是儿臣的过失。”然后一如之前同李潜所说，将今日发生的总总事情再次与皇后道来。
  “贼人可被抓到？”
  “母亲放心，”李明庭道，“塔上诸僧尽数被关押起来了。”
  “那许仪身体如何？”
  晋王善解皇后心意，在一旁道：“母亲，三哥既然无事，也请母亲不要思虑过度。胆敢谋杀太子，那寺中僧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华庭公主也赔笑着说：“母亲，三哥只是为了查案才没有着急回宫，也不是故意的。”
  元后这才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道：“起来，你过来。”
  李明庭走到她身边，半蹲下身，仰起头，元后伸出手轻轻拍着他的头顶。
  “哎，三郎，你修筑云居塔，本是为我祈福，却发生了这等事情。我何常需要你为我修塔祈福呢，只要你好好的就足够了……”元后的声音回荡在李明庭的头顶。
  从小到大，上有兄长姐姐，下有弟妹两人，李明庭都不是最受母亲喜欢的那个孩子，从来得不到母亲太多的关注。此事能得皇后如此温柔低语的关怀，李明庭喉头一哽，哑声道：“谢母亲关心。”
  皇帝安慰皇后：“现在也是晚膳时分，你们陪着皇后用了饭再各自回宫吧。”
  兄妹三人齐齐应了个“是。”
  华庭公主从小就受宠，对自己案前的那些饭菜挑挑拣拣，慢慢蹭到李明庭身边去，拉住他的手臂，低声问：“三哥，许仪受的伤到底严重不严重？”
  李明庭瞧了妹妹一眼，道：“还好，尚不至于危及性命。”
  “你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
  “若许仪受伤不重的话，阿兄，你为何又不顾父皇的命令，在许仪家中呆上这几个时辰？”
  妹妹古灵精怪起来，还真让人简直无从反驳。
  李明庭笑笑：“无事，别瞎想。”
  华庭公主瞪了他一眼，闷闷吃饭去了。
  晚膳之后，太子兄妹三人才慢慢散去。
  看着兄妹三人退出殿外，元后转过头来，叹息道：“我今日真是怕啊……我总共就四个儿子，大郎二郎都死于非命……若是三郎再出了什么事情，让我如何是好？”
  被皇后的一番言辞牵动思绪，李潜冷下眉目。
  “这次许仪舍身救了三郎……当年她父亲也因救我而死，”元后忍不住叹息，一脸怅然，“要是当年二郎身边有这样的忠臣就好了。”
  李潜道，“我已传令下去，厚奖许氏一门。”
  元后“嗯”了一声，又说：“刚刚晋王同我说起纳王妃一事。”
  数十年的夫妻，李潜对元后也知之甚深，“嗯”了一声，“莫非你是看中了哪家的女儿？”
  “纳许仪之妹为晋王妃，如何？”
  李潜愣了一下：“什么？”
  元后道，“去岁，你和三郎不都说过，那许仪有个闺中的妹妹？”
  “的确是有，”李潜说，“但你不是一直反对？”
  元后轻轻皱眉，不悦道：“我只反对让她做太子妃。但做晋王妃，许辩的女儿，许相的侄女却是足够的。去年四郎因为邓昭的缘故不肯娶妃也是人之常情，现在四郎既然主动提起，我哪有不应允的道理。”
  李潜于是揉着额角。
  元后道：“怎么？”
  “这倒是巧了，”李潜道，“刚刚三郎也同我说起这件事，也说要纳许仪之妹为太子妃。”
  “什么，这叫什么事？”元后神色一变，轻轻皱着眉头，“去年他兄弟俩为了邓昭也是闹得不甚开心，今年怎么又这般碰巧？”
  “也不着急，”李潜道，“那许仪之妹还在云中，等她到了京城，看过其人再下决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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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探消息是何人？”
  许仪道：“我询问过，打探消息的两人似乎是京城口音，出手阔绰，行动低调。我根据府中下人的叙述，大致画了两人的画像。因为事出突然，我不想打草惊蛇，得知此事的第二天，就匆匆赶往京城了。”
  李明庭内心赞叹不已。他兄妹二人都心思慎密，做事稳妥。
  许仪又问：“殿下，你是何时开始怀疑的阿羲的女儿身？”
  “我去岁在云中见过阿初，印象极为深刻，今年再见时就已经起疑。虽然她实在掩饰得很好，连身高和声音都一并改了。不过相处时日越久，疑心越大。但要说真正确定她是女儿身，却是在不久以前。”
  “是什么？”
  李明庭想起在那双玉葱般的手，慢慢道：“是她的手。”
  “手？”
  “她右手食指上有一颗痣，去年我在云中也曾见过。”
  “惭愧，”许仪对面前的太子佩服之极，“饶是我兄妹二人计划得如何细致，都还是有想不到的疏漏啊。”
  “我疑心阿羲的身份，是因为去岁在云中曾经和她相识，朝夕相处了数日，并且……”李明庭停住了话端，“这么疑心你兄妹二人身份的人，应当是见过你兄妹二人，这京城之中，还有谁曾经见过你兄妹二人？”
  “殿下，我上一次到京城是近十年前，而阿羲此前从未到过京城。我在云中任职时，倒也曾见过一些京城的官员，但都无深交。我不知道是谁在打探我们的消息，但如殿下所说，阿羲卷入了这数件大案，也许因此得罪了很多人，这许多人中有人对她的身份起疑也不奇怪，”许仪重重躬身下去，“既然如此，我不能给别人留下太多口实，所以我必须受伤。殿下可以让太医来诊治我，有太医的证词，可以打消其他人的怀疑。”
  李明庭不语。
  再如何多疑之人，恐怕想不到，兄长为了妹妹，甘愿自受重伤。
  “我此次进京，都身着女子装束头戴帽，行动十分小心，在外住宿时也不漏真名，不会有人想到我也到了京城。”
  归青还是摇头：“不不，不行，小姐不会答应的。小姐若是知道公子你受了伤，一定无法接受。”
  许仪看向归青一眼，温和道：“归青，此事现在的确不能让阿羲知道，不然我们为何要到书房说此事？”
  归青死死握着那支箭，咬着牙，一一咬出字来：“公子你本就身体不好，若再受伤又当怎么办？”
  许仪垂下眼，摇了摇头，“无妨。这些时日，我已好得多了。阿羲的伤是从背后，在肩胛之下，伤口深三寸，箭伤并不致命。”
  “可是，公子，你的身体欠佳，感染风寒都要数月才能痊愈。何况是这等外伤？”
  “归青，事有轻重缓急，我受点轻伤，可以永绝后患。”
  李明庭心中一叹，虽是初见，他也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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