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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长久的缄默。
寂静的黑暗里，两个人影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
空气是干燥而冰冷的，仿佛只渴望通过这种相拥的方式来汲取一点温暖。
“我在看着你，一直在看着你——”爱丽丝把头靠在马尔福的肩膀上轻轻地说，“你看见了吗？”
“你总是爱撒谎，”马尔福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股难掩的暗哑，“总会说些好听的话，把人骗得团团转……”
“我承认，很多时候我确实没有把实情说出来，”爱丽丝柔声说，“可是，人真的很难心里想什么就全都说出来对不对？而且，说实话也是要看场合的对吗？”
“那你又是在骗我吗——”马尔福双手挪到爱丽丝的肩膀上猛地用力把她从怀里拉了出来，眼睛紧盯着她说，“你什么时候才能……”
“我没有。”爱丽丝语气坚定地打断了他。她认真凝视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溢满无边黑暗的眼眸中只余下一点细微的光亮盈盈闪动着波光。
“我在，我一直在。”她重复了那句话，真挚而坚定。
有那么一刻，马尔福好似屏住了呼吸。然而马上他的脸就朝着爱丽丝逼近了过来，两双眼睛对视着，爱丽丝仿若从那双盛满了暗色的眼瞳中望进了一片漫无边际的荒野、狼狈不堪的泥潭还有濒临绝境的压抑。
她也屏住了呼吸。
马尔福的脸已经近在咫尺。他的头微微偏开一个角度，嘴唇凑近了爱丽丝的嘴唇。他们的呼吸碰撞着又交缠在一起。
温热的触感贴了上来。一股热气猛地向上涌了过来，爱丽丝感到胸腔里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地跳动。
马尔福的嘴唇点了点她的嘴唇，轻轻碰了碰后又移开了一些距离。他的脸色在黑暗中模糊不清，仿佛在犹豫不决。
只是他的手依然牢牢地抓住爱丽丝的肩膀，一刻也不放松。
心，咚咚地跳个不停。
爱丽丝闭上眼睛，跨越马尔福主动拉开的距离，仿若连同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许多事一起迈了过去。
霎时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她在轻轻地啄吻他的嘴唇。
马尔福立刻抛开了那片刻的迟疑，张嘴含.咬住了两片柔软的唇瓣，舌头在缝隙间滑过顶.弄着打开了她的嘴唇。
“马尔福…”爱丽丝的脸一瞬间完全地涨红了，热气甚至已经熏到了她的脑子里，仿佛变成了一团浆糊，褐色的眼眸开始泛起水雾。
“德拉科…叫我德拉科……”马尔福含混不清地喘息着说，双手重新挪回爱丽丝的腰际，把她的身体紧紧拥入怀中。
“唔……德拉科……”爱丽丝感到两具身体仿若密不透风地贴在了一起，热得不行。她生涩地回应着德拉科的亲吻，双手紧紧攥住了他身后的衣服。
“爱丽丝……”他呢喃着低语，宛如满足地喟叹。
直到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德拉科才喘息着分开了些许。他仔细地盯着爱丽丝此刻迷乱的模样——通红的脸蛋儿，带着水色的眼睛，还有微微红肿泛着水润光泽的嘴唇。
他太喜欢她现在的样子了——丢失了平时的从容和冷静，变得意乱情迷。
是了，这是从未在别人面前出现过的意乱情迷——为他一个人，只为他一个人。
德拉科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再次低下头轻柔地亲吻爱丽丝。
他们最后手牵手一起走回了级长寝室。
爱丽丝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德拉科的嘴角一直上扬。
“等等，”德拉科在爱丽丝即将走进女级长寝室前，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说，“你好像还忘了什么，爱丽丝。”
爱丽丝定定地看了他两秒，感到还未散去的热气仿佛又有重新回来的趋势。德拉科站直了身子，坚持状地盯着她。
“那么，晚安，德拉科——”爱丽丝走过去在他的两边脸颊上分别吻了吻说，“祝你好梦。”
德拉科露出得意的微笑，同样低下头很快在她的嘴唇上啄吻了下说，“晚安，爱丽丝。”
第二天，爱丽丝刚走出寝室就看到金发少年的身影伫立在门前，仿佛已经等了很久。
“起得很早吗，德拉科？”爱丽丝微笑着走过去，觉得嘴巴里甜甜的。
“没一会儿——”德拉科两步走到爱丽丝面前拉住她的手说，眼睛下面似乎还带着一点青色，“你是不是睡过头了，我们得快点去吃饭了……”
然而爱丽丝马上拽住他的手迫使他停下了脚步，“怎么了——”德拉科转过头略带不解地说。
“你昨晚是不是失眠了？”爱丽丝伸手心疼地摸着他的眼圈说，“又胡思乱想了是不是？”
“我没有——”德拉科第一时间否认道，但是一对上爱丽丝凝视着他的视线却嗓子发紧地吐不出完整的说辞来。
“我在的，德拉科。”爱丽丝踮起脚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说，“我会一直在。”
轻柔的语气里仿佛绕着丝丝缱绻的情意和眷恋。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心底潜藏的一点柔软便成了唯一。
德拉科心头微动，目光一刹那变得幽深，他正要伸手把爱丽丝搂进怀里就听见一个吃惊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罗恩张大嘴巴惊讶地站在男级长寝室门口，瞪着眼睛望着他们。
德拉科的表情立马变得高深莫测，他松开拉住爱丽丝的手抱着手臂站到了一边。
“正如你所见，罗恩，我跟德拉科——我们在一起了。”爱丽丝语气自然地微笑着说。
“什么？！”罗恩震惊地说，“你知不知道他是——”
“他是德拉科，”爱丽丝打断了他，用坚定的语气说，“会跟我一直在一起的人。”
“你在开什么玩笑——”罗恩叫了起来，“他可是黑魔王那边的人，而且他的爸爸……”
“罗恩！”爱丽丝警告地说。
“闭嘴！”同一时间德拉科恨恨地开口，苍白的脸上闪过怨恨还有一抹努力压抑的恐惧，“你最好少在我面前提我爸爸，韦斯莱——你还有波特，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爱丽丝是我的女朋友，你别想在她面前胡说八道！”
罗恩瞪着他跟爱丽丝一时间没有说话。
“好了，我跟德拉科要去吃饭了，”爱丽丝目光平和地望着罗恩说，“提前祝你圣诞快乐，罗恩。”
德拉科迅速拉起爱丽丝的手把她拽走了。
罗恩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还回不过神来。
“你跟他有什么好说的——”德拉科气呼呼地说，“你应该第一个对你的男朋友说圣诞快乐……”
“当时为什么放手——”爱丽丝却没有理会他，而是侧过脸凝视着他的表情说，“在看见罗恩的时候，为什么你的第一反应是放手呢？”
“你不相信我，对吗？”她低低地说。
德拉科的下颌紧绷着，长长的睫毛扑闪着遮掩了眸底深藏的情绪。
“你以为都是假的，你以为我在骗你，你以为我会不敢承认，”爱丽丝自顾自地说，“那你以为昨晚是什么……”
德拉科的脚步猛地顿住了，他牵着爱丽丝的手突然用力，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用一种万分复杂的眼神仔细盯着她。
“我从来都不是喜欢牺牲自己的人，”爱丽丝轻声说，“我不喜欢受约束，也不喜欢被人逼迫——没人能逼我做什么，德拉科，你以为我会为了什么故意接近你吗？”
德拉科喉咙动了动，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她，仿佛想通过那一双澄澈的褐色眼眸直望进她的心里。
“除了我在意的人，其他谁我都可以不放在心上。而你，是被我一直放在心上的人。”
胸腔不停震动着，德拉科抬手握着爱丽丝的手放到了唇边，轻轻吻了吻说，“我相信你——我总是信你的……”
“我也信你，”爱丽丝微微笑着眯起了眼睛，“圣诞快乐，亲爱的德拉科。”
我的德拉科。
德拉科同样弯起唇角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仿佛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说，“圣诞快乐，我的女孩儿。”
我的爱丽丝。
许多事情仍在不经意间默默地进行着。但此刻我们望着彼此，目光所及的笑脸恍如转瞬间使我们忘记了那些始终隐藏在背后的黑暗。
圣诞假期后，赫敏、哈利跟罗恩一回校就找到了爱丽丝。
爱丽丝知道他们是肯定会来找自己的——她跟德拉科的交往在他们眼中是如此的不合适以及不合时宜。
但爱丽丝依然坚定地选择了这条路。在她终于承认了自己心底潜藏的感情时她就知道，一旦真的把一个人放在了心上，把他放进了自己的世界里，便再也做不到逃避和退缩了。
不是谁选择了谁，是时间选择了他们。
飘零了太久，压抑了太久，沉寂了太久，可以触及的温暖就是深刻的眷恋。
如若不是真的在意，心又怎么会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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