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为一路没有缘由的烦躁和尾随想到了绝佳的借口，他要送她回家。她住在郊区的老式公寓，夜风凉浸浸地穿过高大的槐树，传说槐树的阴气拘着怨憎的鬼魅，楼道昏黄的感应灯也要重重踏脚才有反应。
　　星野小夜回头看他。她走一步，他也跟着走一步。
　　走到一扇门前，她踌躇了一会儿，从他的眼睛看过去，转而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没有人说话，楼道的灯一会儿就熄灭了。
　　灼热的气息是从上方贴近的，在黑暗里触摸着温度，拢着握住揉捏。她有些紧张，呼出的气息让她忍不住缩了缩。抬眼是近乎下坠的发光的星点，反射着幽蓝的鬼火。他有些暴力地托起她的腰，她闻到他身上甜蜜的糖霜香气。
　　“五条先生……”
　　她张嘴，嗓音有些许发颤。舌头闯了进来，索性把眼睛闭上，欲拒还迎地厮磨嬉闹，舌尖搅着舌尖，呼吸逐渐加重。
　　过了一阵她推搡他，纠缠着进了门，跌在沙发就搞起来，她扭头躲闪说不要，脖颈绷出一根长筋，喘过气又被抱坐着，衣服被扯掉了扣子，内衣也脱扣了歪斜地松垮着。她靠在他身上大口喘气，被男人像摆弄玩具似的双手按在椅背，双腿分开而跪。
　　她颤颤巍巍地说好奇怪。
　　他没说话拉起一条腿，又换姿势玩了好几次。直至唾液坠挂成丝线，仰着头瞳孔放空地接吻。
　　趴伏着拽着脚踝，胡乱按着小腹，衣带挂在手肘打颤。因为变本加厉的动作，声音也变得模糊，把手指顶入喉咙，身体的痉|挛变得激烈，控制不住地干呕。
　　她把脸埋在他肩头，呜呜咽咽地求饶。
　　“……对不起。”她说。
　　“我没有生气，为什么要道歉 ？”
　　她又重复了一遍。
　　“没有哦，完全——没有生气，是真的，只是想要才这么做的。”
　　她眨了眨眼睛，迟钝的大脑开始意识到什么，羞红的脸逐渐惊恐，在说出拒绝的话以前就被男人捏着下巴吮吻，过头的欢愉超过了极限变得像凌迟。
　　恍惚间海浪一波接一波袭来，她似乎是在沙岸漫无目的地走着，阳光眩晕，海风中有腥咸的气味，鸟类在很远的地方鸣叫。她先是在沙滩中睡了一小会儿，接着醒了。又站起来在沙滩与海水之间来回走，无与伦比的安宁淹没了脚背。
　　
　　第二天她惊醒了，就听见他拿着电话在谈论工作，语气吊儿郎当，但他没穿衣服，在房间里来回招摇。
　　她看了一眼就坚决捂住眼睛，躲闪不及接连说不可以不可以。他不像是会错意，闷笑着抠她的手指，又捏着后颈亲吻她。她坚决不肯缴械投降，揉拧床单反复翻滚，从侧筋毕露的脚踝到修长结实的小腿来回拉扯。
　　直到直挺挺的阴影落在脸上，她慌了，用胳膊挡住爆红的脸闭眼摇头。而他捏着下巴俯身亲吻，当他把湿润的软肉含入口中，他意识到他在亲吻一只母|兽。
　　所以一定会被允许的。说什么都照做。
　　把手机打开录像放在脸边。
　　她很快就受不了扛不住了，吸着鼻子恳请放过。
　　这回被欺负得厉害，吐着舌头只是叫。
　　他重重地喘了一会儿，把额头嘴角的头发拨开，轻轻吻了唇峰唇角。
　　然后她迷迷糊糊伸手勾住他后颈，又把眼泪蹭在他脸上，红着脸说小声：“我还想跟悟君一起玩。”
　　最后被放过的时候都氵透了，几乎是宣泄出来的，过程过于粗|暴，感受又过于舒服，根本控制不住。
　　她哑着嗓子难为情地问是怎么回事。
　　他揶揄地答男人刚睡醒就会这样啦，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
　　她当然没信鬼话，努力撑起腿扶着骑坐下去，五条悟吸了口气。“悟……悟、呼嗯……”摸着他的头发靠过去，含着唇拼命喘气。
　　一边实操一边录像也太糟糕了，各种声音全搅和在一起。
　　
　　他一直都很忙。之后接了好几个电话。
　　记不清是第几次了，搂过他的腰，她已经迷迷瞪瞪困得睁不开眼了，哗啦响了一声，抬脚跨进浴缸坐下，似乎有液体流淌下去，顺着池壁静静流进下水口。没想明白，但强打精神撅起身，是太过分了，整个人思维掉帧严重，膝盖腿肉都在发抖，骨头是掰瘸了怎么也撑不住。但脚踝被拉着拽倒翻了个面，“不可能真的做一整天吧。”男人声音也像在梦里忽明忽暗滑落，大概是笑着的。
　　她双手搂抱着向前摸，服帖在男人胸膛，又由着他给自己套上睡衣，拽着袖子揉揉眼睛，回光返照从后背贴着倚靠他的肩膀，胳膊穿过腰隙贴着手臂，把下巴埋进肩窝，绵暖的呼吸就在脖颈与锁骨之间粘连。
　　依稀觉得还是在梦里，偶尔会听到“期末成绩”、”家长会”之类的词。水滴石穿，好像是月亮顺着潮汐爬上海岸，是想要蜕壳的螃蟹支棱着八条长腿踩出窸窸窣窣的沙印，水溢出一层，触碰到冰凉的空气，接着就是漫长的寂静。
　　精疲力尽，视觉和嗅觉消失。思维是断断续续的，是有小孩了吗？已经这么大了？太猝不及防，以至于过于庞大的心脏撑开心室，喘不上气，是所有螃蟹的壳被接连剥开。她的眼睛跟着放空了一会儿，在掌心留下指甲的掐痕，指节因用力显得发白。
　　如同毒素一般的冰冷注入了血管。
　　潮红的脸贴着碎发。就像吐信的蛇，鳞片缠上了身体。
　　她埋下头，松开抓住他的手，视线移到另一边，神情萎靡恹恹欲睡：“你又要离开了吗？”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先说清楚，到底是谁离开了谁？”
　　她自知有些理亏，这话听起来黏人过了头，就没再没骨头似的依着他，把脸别得更开。
　　“做普通人不好吗？做咒术师很辛苦的。”
　　“是这么回事，要照顾弱小的家伙是很辛苦啊……还没到中午电话都要被打爆了。”亮着手机屏幕晃了晃：“烦得要死。”
　　“……嗯。”她猫也似的轻叫了一声。
　　比起做一个不那么可靠的咒术师，她去做一个可靠的普通人似乎理所当然。
　　他低头按了几下手机，突然奇想天开：“做完了才想起来跟我告白啊？”
　　“对不……”这次没能继续说完。
　　被揉着使劲搓脸，把转瞬惨淡的肤色又搓得红润回来了：“惨了，脑子都真空了快变成笨蛋了。”
　　“我收养了两个小孩，下午帮我去开家长会吧。”
　　
　　结果，帮忙照顾伏黑姐弟这件事，就落在星野小夜的头上。
　　本来这件事主要是伊地知在管，但咒术师工作本来就很忙，紧急任务也多，经常顾不过来。
　　五条悟仅仅只能算是伏黑姐弟名义上的监护人，他俩实际上是由高专一块看顾长大的。
　　五条悟心血来潮地收养了伏黑姐弟，没跟任何人提前说过。刚开始大家都是很吃惊的，心想五条悟这么多年瞎搞终于搞出私生子了吗？一不小心都上小学了，还是两个——不愧是五条悟啊。
　　其实比高专更吃惊的是禅院家。伏黑惠是禅院直毘人跟伏黑甚尔交易花十个亿买下来的，并且是流落在外的直系血脉。一旦伏黑惠觉醒祖传十影术式，他就是钦定的下一任家主了，没想到遇上了不讲武德的五条悟——吊儿郎当地跑去截胡当时才小学一年级的伏黑惠，竟然还成功了。他在这方面是有点心机的，把自己杀父仇人的身份忽悠洗白成养父，还跑到禅院家宣布“惠我已经收养了”，搞得大家都尴尬得不行。
　　咒术师大多是常年没人爱的单身贵族，偏偏在人类社会长大的，个个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都觉得这事不够靠谱。
　　五条悟可能最开始觉得他能独立照顾两个小孩，他是最强的，什么都能做到，但他实在高估了自己的耐心。尽管伏黑姐弟都是乖巧懂事的“别人家的孩子”，但照顾小孩——与其说是为小孩提供物质精神需求，倒不如说是在培养家长的综合素质。
　　然而五条悟本身就不是正常环境下长大的，他也理解不了正常人的需求，只是觉得很麻烦。所以高专经常看到五条悟在咒术师的工作群发消息：“伊地知，帮我开一下家长会”“我有事，谁帮我跑趟学校”。
　　他倒是完全没有心理负担，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很多时候好奇心就是不幸的开端。
　　突然很长一段时间，五条悟没发布任务了，高专私下就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偷偷把人养死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了。五条悟就回“不用”，“都活得好好的”。
　　所以就有人偷偷去看了，接着就有令人吃惊的小道消息流出：离家出走的伏黑母亲回来了，还跟五条悟一起散步。
　　过了一段时间，传言更新了：不是伏黑母亲，但大人和小孩都是黑发黑眼，看起来就是一家人。
　　再接着更加劲爆的消息传来：太年轻了，不像亲生母亲，可能是给骗来接盘的。
　　庵歌姬更是脱口而出：“哇！人渣！”
　　五条悟被骂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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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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