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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掠夺
夕阳的余晖下，周防尊的双眸还残留着猩红的色泽，实在让人心折。
他居高临下的姿态，就像一位王者。
冷峻的脸上依然看不出喜怒，就仿佛刚才那场惊人的力量释放只不过是一场余兴节目。
就是这样一个人，曾经在副驾上用局促的表情，问出了“要怎么做”这样的问题。
一时间“果然是我看上的爷们”这样的念头不断转来转去，男人动一动手指就挑了一群猥琐男、然后朝她走来的感觉……简直萌得她七荤八素！
掠夺，占有，击倒，臣服，求饶……
一时间各式各样的【叽叽】画面开始了走马灯似的循环。
八田美d原本还被紧紧抱着幼童的女人给触动了一下，直到……她露出了一脸被电到的二逼表情。
——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头大地转过身，踢踢踏踏地走到相泽面前：“喂，臭老头，你谁啊？”
相泽像被踩到了尾巴：“放，放肆！凭你这种小鬼，也胆敢羞辱老夫！？”
少年的脸上露出便秘的表情：“在说什么听不懂的鬼话啊？”
相泽抖抖索索地后退两步，美d更不耐烦了，大踏步往前揪住了他的领子，沉重的球棒一掂一掂地十分具有威慑力：“喂，老头，不好好回答问题的话就杀了你哦？”
“我绝不会背叛吾主的！”
美d正要发作，速水紫央就出声打断了：“不用问了，是冲我来的。”她抱起男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裸/露在外的大腿上血迹触目惊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划伤的，居然还颇有闲情地笑，“是旧情人寻仇~”
美d差点喷出来，“哈！？旧情人……他？”口味还真重。
【一看就知道不是了吧！？】
原本还沉浸在把心上人按在身下的幻想中，结果太阳穴下一秒被刺激得突突直跳，“喜欢跟踪别人的小鬼果然脑子也不太好用呢。”
……
“这个臭女人！！杀了你哦！！”
“欢迎之至。”
相泽暗自咬牙，趁着八田美d回头跟速水紫央嘴炮的功夫启动了拐杖上的机关，身体瞬间跟之前被打倒的异能者一样虚化不见。
结果八田美d又见鬼地回头开炮：“前男友跑掉了哦。”
所以说小鬼的超人直觉最他【叽】的讨厌了。
速水紫央的脸色变幻数次，最终往周防尊身边蹭了几步，软软地靠在他胸口：“走不动啦。”腾出一只手来得寸进尺地环住了尊的胳膊。
不出所料，八田美d气炸了。
原本以为尊哥会毫不犹豫地推开那个可疑的女人，谁知竟然完全不反抗，美d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大型猫科，连敌人逃走也抛在脑后，完全忘我地喷了起来。
周防尊沉默地看着两人掐架。
紧挨过来的柔软身躯携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一瞬间的摇晃足证她只是假装做出激怒对方的行为而已——大腿的伤口已经渐渐变色，刺伤她的，并非一般的武器。
如果自己走开，她立刻就会倒下。
紫央怀里的男童仍在抽抽噎噎地哭着，给美d这么一吓，登时爆发了。
“呜哇啊啊啊——”
速水紫央立刻松开周防尊开始手忙脚乱地拍孩子，怒目圆睁地冲美d做了个往嘴上拉拉链的姿势。这么做的结果是她迅速摇晃了几下，失去知觉的右腿无法支持平衡，斜斜栽倒。
下一秒，她原本因愚蠢行为生出的懊恼就全化作了愉♂悦。
男人伸出手臂环在她腰间，善意地阻止了她摔倒的冲势——然后她迅速地调整了一下/体♂位，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那根手臂上了。
到底有些不适应这种亲昵的接触，他僵直地动了动，却被她发觉了。她叹气，轻声细语地说出了难以让人拒绝的话来：“抱歉了，刚才真是有一瞬间不太站得住。”
这种严肃正经不带绮念的表情和语气，周防尊一瞬间怀疑起这回到底是谁约谁出来了。
……
“嘿！嘿！”八田美d滑稽地在滑板上跳来跳去，做出各类鬼脸。一会儿把骑在脖子上的男童抱起来，一会儿又放回去。
男童呆滞地看着眼前忙碌碌的猴子哥哥，不一会儿又有了抽噎的征兆。八田美d注意到他的变化，瞪眼道：“啊喂，小鬼你不是又要哭吧！？喂喂喂等等……嘁，我就说我不会带孩子啊(＃q皿q)，别哭了——”
就在男童准备再一次魔音穿耳时，一只温暖的大手按上了他的头。
男童的啜泣声戛然而止，他抬起头，沐浴在手的主人的目光中。
“要做个男子汉啊。”那个男人轻飘飘地说。
后来直到他们返回游乐园的保安处，男童也没有再掉过眼泪，而是一直痴痴地盯着他看。
伏在男人背上的速水紫央微微侧了侧头，“哎呀，小鬼就是小鬼，没有同龄人的眼缘呢。”
八田美d一瞬间暴怒了，“站都站不起来的软脚虾没资格说别人。”
她笑得依旧软绵绵，示威似的把头靠在周防尊一边的肩膀上。
周防尊两手扶着背上人的腿弯，其中一只手上还吊着一只绑带裂开的女鞋。她赤足的那条腿上，小股的血液还未完全干透，就像一朵朵令人心惊的绽放在雪地里的殷红花朵。
她慵懒地整个人趴在男人身上，有力的脊背与蝴蝶骨暧昧的触感在衣料间摩擦。伸出手把火机凑到了他嘴边，手指灵巧地把盖子挑起，幽蓝的火苗舔舐着他嘴里的烟。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禹禹行走的人，脸颊埋在尊毛茸茸的领口里，鼻端是淡淡的烟草味。看着少年发怒的可爱模样，穷其一生，她都不会忘记这一幕。
……
某种意义上来说，隶属于法务局、专职处理异能者、名为s4的组织，很有其值得称道的好处。他们出现的时机很无赖也很完美，恰好在事情已经解决之后，而且体贴地隔离了三位“目击者”。
速水紫央把腿架在凳子上，护士这时已经把绷带打好了一个漂亮的结。道谢过后，护士就跟一位s4的官员做了交接。
走进来的是一位s4罕见的女性官员，身穿深蓝为主色的制服，身体曲线玲珑有致，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表情不怎么友善了。她关上门，往床边一坐，双手环胸地扫了速水紫央两眼。
“结果就连‘休假’期间都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么？”
听她的语气，两人似乎是旧识。
速水紫央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扣上了床头柜上的杂志。“所以今天是要来通知我写辞呈的？”
“原来这就是你道谢的方式？”女性官员挑眉。
速水紫央噎了一下，才磨磨蹭蹭地说：“……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了，淡岛世理小姐。”
淡岛世理，职衔是东京法务局户籍课第四分室副室长，此刻满脸都写着对不服管教的部下的不满。在对方道谢之后，她出人意料地……叹了口气。
“不要再做规则以外的事了。”她的语气变得无奈起来。“你要知道现在是反省期，你是没有立场动武的。你想一辈子坐替补的冷板凳吗？”
“我有我自己的方式。”速水紫央一脸桀骜。“再说那到底是什么二逼的规则？要我服从还不如要我穿着唐老鸭的娃娃装跳脱衣舞！”
淡岛世理只有苦笑。那个规则本来就是为了防止力量暴走的，谁知道这个能力变态的家伙竟然乱来到强行突破？室长虽然不说，心里其实是很火大的，可是到底把这只难以驯服的烈马保了下来。这样的处罚已经是最轻的了，即便这样也不省心……
还好，虽然目击者众多，但是先行采取了隔离措施，她的身份应该不会泄露出去。话说回来，她还真是狗屎运，刚才从那个绑架犯嘴里翘出的情报可不是一点半点的有价值。
淡岛世理垂下眼，“那两个人，你是怎么认识的？”
提到这个，速水紫央总算来了点精神。“说来还要感谢你呀。上回我在酒吧街一不小心发现你了……如果不是因为恰好看到那个老板的长相，我还找不到他了呢！”刚才还气势十足的女人这会儿笑得骄奢淫逸，把大概过程简要叙述了一遍，“在街上偶然遇到，今天是来约会的。”
“约会？哪一个？”
“红头发的呀。是不是很帅呢~”
淡岛世理嘴角抽了抽，要不要告诉她呢？花费了一番周折说服室长调度她这位旧友到s4，结果没多久就闯祸了。闭门思过的功夫也不消停，竟然惹上了了不得的人……转念一想，自己似乎也没有立场说她。
“说起来也是猿粪~诶，对了，难道草s是小世理的……”
“不是！”
淡岛世理站了起来，瞬间决定了一个字也不透露给这个讨厌的家伙，转身走了出去。速水紫央见状忙喊道：“喂，你还没说到底调查得怎么样……”
“你没有知情权。”淡岛世理目无表情地说。“顺带一提，这次你撞彩了，有望削减处罚期限。”被追讨桃花债都能歪打正着地立功，私生活极度混乱的家伙偏偏是个幸运儿。
被绑架的是法务局最大赞助商的独子，怎么看，那帮人的目的都绝不会是帮雇主抓老情人回去这么简单，恐怕瞄准自己才是顺手吧？
意料之内的事，反正回到课里就能查阅到资料了。速水紫央冲淡岛世理吐了吐舌头，重新靠回枕头上，拿起那本花边杂志看了起来。
好在问讯并没有花去很多时间，相反地……对于s4的成员来说，“赤王”已经是老熟人了。
也许除了某个新兵以外。
由于药物已经起效，速水紫央的腿已经恢复了一些知觉，可以适当地走路了。连续坐10次云霄飞车的计划泡汤了，不过她的心情看上去似乎非常不错——
这回她只能乖乖地坐在副驾驶上，八田美d则气鼓鼓地抱着滑板盘坐在后座。从尊发动车子开始，他就一直用那种便秘的表情死死盯着速水紫央，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简直就好像只要速水紫央一有异动（比如试图接近尊哥），就要用滑板把那张可恶的笑脸拍扁。
这种火辣辣的盯视扎得后脑勺十分不对劲。
车子行驶在夜晚的宽阔桥面上，路灯一排排退去。速水紫央首先打破沉默——
“哎呀呀，好害怕，小美d你这么凶地看着我干嘛~”
“谁准你叫我的名字啊！！”
“把人家的约会破坏掉了嘤嘤嘤……”
“谁说是在跟你约会啊！？尊哥只是在……总之，不可能跟你这种人约会的啦！这种一点真心都没有的女人！恐怕连个像样的理由都说不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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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任性~偶尔也体谅一下大人的生理♂需求嘛……”
“……所以说就该杀了你吧，啊！？”
“话说回来，整天尊哥尊哥地叫着，到底对于你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种蠢问题——废话当然是敬仰的大哥……”
“所以，”她用手点点嘴唇，“就是恋兄情结~？”
……
“现在就送你下地狱！！！”
“小美d讨厌我么？”她的双眼瞬间变得湿漉漉。
八田美d觉得脸都要裂开了。从来，从来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印象里女孩子不都应该是柔声细语软绵绵的吗？不，的确是软绵绵的，但是就是讨厌！那种不断地被越过了界限，却又迅速地退开，那满脸的玩味与享受，就像是一只在你头顶作威作福的恶魔，不停地用风骚的声音喊“enjoy~~~”的感觉……简直是糟糕透顶！
正打算喷回去，尊突兀地插了句话：“先去哪里？”
“当然是回homra！”美d迅速接话。
“刚好顺路，就先把小美d放下，然后去我家吧~”
“尊哥才不会跟你回去！#”
“我开不了车啊……”女人缩了缩肩膀，不自在地撇过了头。
八田美d蓄瞬间蔫了，不由转过头不再看前座的女人，别扭地“嘁”了一声，权作屈服。
然后？
然后当他站在夜风里抱着滑板、一步步往面带微笑的草s先生挪去时，背后的声音让他后悔得恨不得砸了那女人的车——
“小美d，要乖乖地喝完牛奶再睡觉哦~”
……
车子停在速水紫央居住的高层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灯光昏暗，因为两人都沉默着，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现在可以说了么？”尊拉起制动，侧头望着正在解安全带的速水紫央。
她轻手轻脚地把安全带推回去，弯腰凑近了他：“当然……只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纤细的手指爬上了男人的锁骨，昏暗的灯光下，不施脂粉的脸颊就像荔枝的果肉一样诱人。
这样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就像一汪融化的金液，那双眼里满满的都是情意，仿佛每个被她看着的人都是她独一无二的珍宝。
可他却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了几个小时前，那场追逐游戏中轻盈矫健的背影，以及铺天盖地的烈焰中那单薄而纤细的身体，是如何扑向哭泣的男童的。
就像一只潜伏在草丛中的雌豹，花纹美丽却危险，用那身漂亮的皮毛伪装着不能暴露的真实。
今天真是让他有些……意外。
以至于当冰凉的唇贴了上来，他仍懒懒地偎在靠背上，无意识地扶着纤细的腰肢，手上烟蒂快燃到了尽头还没有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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