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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虚戈 打分:0 [2012-02-21 16:19:31]
(好像回车不能空行,只好加分割线重发,见谅)听着振州永无止尽的惊涛拍岸声,韩朗一直在想,如果有生之年,还能当着他的面,轻轻地唤一声“景祺”,就好了。他们的第一次相识,是在青绮门附近最大的一座胡姬酒肆。那日,是寒冬里难得的一个暖阳天。李景祺骑马在城道上缓缓而行。忽有一声悲篥穿过胡儿娇笑,直破云霄。李景祺不由收了收缰绳,侧耳去听。“渭城朝雨浥轻尘,更洒遍客舍青青,弄柔凝千缕;更洒遍客舍青青,弄柔凝翠色;更洒遍客舍青青,弄柔柳色新。休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人生会少,富贵功名有定分。休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旧游如梦,(只恐怕)西出阳关,眼前无故人。休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只恐怕)西出阳关,眼前无故人。” 这歌者的声音稚嫩中带着一点嘶哑,大约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李景祺心中暗道:一个少年,能在这火炽的喧闹声中,透出这样的一种清平中正,委实难得。正心思神游时,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惊呼打破——“大哥?你怎么……”“景祎。”李景祺不着痕迹地打断,冲他微微地摆了摆手。李景祎会意,四下一环顾,只见几个熟面孔便服隐在各处,心下便已了然。只压着声问了一句:“大哥也来酒肆消遣?”“只是路过。”“不如一起进去喝一杯暖暖身?”“不必了。我怕吵,还是自己走走吧。”那头已有皓齿明眸的胡姬在向他们招手轻笑,李景祎素知这位兄长的脾气,便也不再罗嗦。行礼道别后,转身牵起胡姬的手入了酒肆。歌声渐渐隐去,筚篥声也收了。李景祺坐在马上有些发怔,他的目光越过酒肆高楼,在墙角看到一株细弱的绿萼。枝头只有零星的数朵小花,颤颤巍巍地开着。-----------------------------------一片花瓣落下,韩朗伸手接于掌心。“今年的绿萼开得真好。”苏引拿过一件狐裘,与韩朗披上。看他依旧立在那里,神游物外,便随口说道:“在西京的时候,你就喜欢它,可惜那里的气候不好养活。如今,在这儿倒是随了你的意了。”韩朗转过身来,微笑着谢过妻子。他比刚来振州的时候更清癯了,脸颊微微有些凹陷,轮廓也更分明。他伸手拢了拢苏引的斗篷,柔声道:“那我们便不走了吧。”苏引闻言,神色一黯,沉默片刻,才轻道一声:“好。”韩朗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看她,一时无话。直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前厅直呼入院中:“阿郎——稼园郎君来了。”------------------------------------韩朗携着许稼园的手,一起步出酒肆。没走几步,但见一人立马于前。韩朗不由地抬眼望去,看那人眼目微深,高鼻剑眉,颇有几分胡人的长相,心下暗忖:该是胡汉通生的吧。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韩朗的目光,向着他微微一笑。韩朗从未见过这样的笑,无关亲疏,就仿佛来自九天高处,毫无暖意。到底还是习惯地回以一笑,韩朗便转过头,对许稼园道:“你这一去,我们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许稼园苦笑:“阿爹病了,家里钱是勉强够用的,只怕阿娘太辛苦,所以还得回去看看。等过了这阵,我还是会来西京的吧。”“有好的大夫么?我可以托人打听。”“多谢,还倒不必了。”许稼园顿了顿,转而道:“适才的阳关调送我足矣。”“只可惜,这数九寒天,也没有柳枝可折以相赠。”“没有倒好,青青柳枝,徒增伤感而已。”……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着话,谁也不愿有哪怕一小段的时间是安静的。但相比许稼园,韩朗的心里多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焦灼。他总觉得背后有一道目光,牢牢地盯着他,让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不自在。但他不敢回头,因为刚才的那个微笑,无端地让人害怕。这种感觉,是韩朗自记事以来不曾出现过的。--------------------------韩朗一路疾走,眨眼就到了客厅。再往前迈一步就能见到许稼园了,他却突然起了怯意。当日临别,各是风流年少,如今只怕……韩朗一时百味上涌,但觉进退维谷。“你还是来了。”许稼园的声音有些颤,和着一丝屋外带入的寒意。韩朗自嘲一记,思绪千转百回,最后也只应了一声:“稼园兄,好久不见。”便跨入厅内。抬眼间,见一人背对着他,缁衣敝履,站立不动。韩朗不觉眼眶一热。“是绿萼开了。”许稼园头微微一侧,也不转身。韩朗心道,他必也是不忍先见吧。想着,便故作轻松地一笑:“稼园兄好眼力,站在客厅也能见着我花园的绿萼开了。”许稼园并不接茬,只轻声道:“是你身上的梅香。”韩朗一愣,莞尔道:“还记得青绮门外的那家胡姬酒肆么?那酒楼后头有一株绿萼,你最喜欢的,常常夜里突然想着了,就特地跑去看。暗香疏影,吟咏其间,最是风雅。”许稼园沉默了半晌,开口有些沙哑:“可惜,再也见不着了。”“绿萼本是南方之物,如今你我在此,何愁见不着。今日小弟园中就有数株盛放。稼园兄不如移步花下,再续诗情?”韩朗上前,正待抓起许稼园的手,却见他手上拄着一根竹杖。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在许稼园眼前晃了晃。“诗情早就磨尽了。对着再美的绿萼,我也不会再做诗了。”许稼园拄着竹杖的手微微地有些颤抖,“倒是你,你并无实过,他也非真心贬你,你本可以服软的。”韩朗见他只是应着自己先前的话,心下便已明白,惨然一笑,道:“我不必。”
[1楼] 作者回复 [2012-02-21 16:23:03]
亲爱的乃终于肯发了,期待后文!喜欢看耽美的童鞋不妨多抽打下这个懒虫:)
[投诉]
[2楼] 网友:虚戈 [2012-02-21 16:52:16]
亲耐滴,求抽打~
[3楼] 作者回复 [2012-02-22 11:51:45]
我一定会不负乃所望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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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虚戈 打分:0 [2012-02-21 16:19:31]
(好像回车不能空行,只好加分割线重发,见谅)
听着振州永无止尽的惊涛拍岸声,韩朗一直在想,如果有生之年,还能当着他的面,轻轻地唤一声“景祺”,就好了。
他们的第一次相识,是在青绮门附近最大的一座胡姬酒肆。那日,是寒冬里难得的一个暖阳天。李景祺骑马在城道上缓缓而行。忽有一声悲篥穿过胡儿娇笑,直破云霄。
李景祺不由收了收缰绳,侧耳去听。
“渭城朝雨浥轻尘,
更洒遍客舍青青,弄柔凝千缕;
更洒遍客舍青青,弄柔凝翠色;
更洒遍客舍青青,弄柔柳色新。
休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
人生会少,富贵功名有定分。
休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
旧游如梦,(只恐怕)西出阳关,眼前无故人。
休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
(只恐怕)西出阳关,眼前无故人。”
这歌者的声音稚嫩中带着一点嘶哑,大约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李景祺心中暗道:一个少年,能在这火炽的喧闹声中,透出这样的一种清平中正,委实难得。正心思神游时,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惊呼打破——
“大哥?你怎么……”
“景祎。”李景祺不着痕迹地打断,冲他微微地摆了摆手。
李景祎会意,四下一环顾,只见几个熟面孔便服隐在各处,心下便已了然。只压着声问了一句:“大哥也来酒肆消遣?”
“只是路过。”
“不如一起进去喝一杯暖暖身?”
“不必了。我怕吵,还是自己走走吧。”
那头已有皓齿明眸的胡姬在向他们招手轻笑,李景祎素知这位兄长的脾气,便也不再罗嗦。行礼道别后,转身牵起胡姬的手入了酒肆。
歌声渐渐隐去,筚篥声也收了。李景祺坐在马上有些发怔,他的目光越过酒肆高楼,在墙角看到一株细弱的绿萼。枝头只有零星的数朵小花,颤颤巍巍地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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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花瓣落下,韩朗伸手接于掌心。
“今年的绿萼开得真好。”苏引拿过一件狐裘,与韩朗披上。看他依旧立在那里,神游物外,便随口说道:“在西京的时候,你就喜欢它,可惜那里的气候不好养活。如今,在这儿倒是随了你的意了。”
韩朗转过身来,微笑着谢过妻子。他比刚来振州的时候更清癯了,脸颊微微有些凹陷,轮廓也更分明。他伸手拢了拢苏引的斗篷,柔声道:“那我们便不走了吧。”
苏引闻言,神色一黯,沉默片刻,才轻道一声:“好。”
韩朗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看她,一时无话。直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前厅直呼入院中:“阿郎——稼园郎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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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朗携着许稼园的手,一起步出酒肆。没走几步,但见一人立马于前。韩朗不由地抬眼望去,看那人眼目微深,高鼻剑眉,颇有几分胡人的长相,心下暗忖:该是胡汉通生的吧。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韩朗的目光,向着他微微一笑。
韩朗从未见过这样的笑,无关亲疏,就仿佛来自九天高处,毫无暖意。
到底还是习惯地回以一笑,韩朗便转过头,对许稼园道:“你这一去,我们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许稼园苦笑:“阿爹病了,家里钱是勉强够用的,只怕阿娘太辛苦,所以还得回去看看。等过了这阵,我还是会来西京的吧。”
“有好的大夫么?我可以托人打听。”
“多谢,还倒不必了。”许稼园顿了顿,转而道:“适才的阳关调送我足矣。”
“只可惜,这数九寒天,也没有柳枝可折以相赠。”
“没有倒好,青青柳枝,徒增伤感而已。”
……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着话,谁也不愿有哪怕一小段的时间是安静的。但相比许稼园,韩朗的心里多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焦灼。他总觉得背后有一道目光,牢牢地盯着他,让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不自在。但他不敢回头,因为刚才的那个微笑,无端地让人害怕。这种感觉,是韩朗自记事以来不曾出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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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朗一路疾走,眨眼就到了客厅。再往前迈一步就能见到许稼园了,他却突然起了怯意。当日临别,各是风流年少,如今只怕……韩朗一时百味上涌,但觉进退维谷。
“你还是来了。”许稼园的声音有些颤,和着一丝屋外带入的寒意。
韩朗自嘲一记,思绪千转百回,最后也只应了一声:“稼园兄,好久不见。”便跨入厅内。抬眼间,见一人背对着他,缁衣敝履,站立不动。韩朗不觉眼眶一热。
“是绿萼开了。”许稼园头微微一侧,也不转身。
韩朗心道,他必也是不忍先见吧。想着,便故作轻松地一笑:“稼园兄好眼力,站在客厅也能见着我花园的绿萼开了。”
许稼园并不接茬,只轻声道:“是你身上的梅香。”
韩朗一愣,莞尔道:“还记得青绮门外的那家胡姬酒肆么?那酒楼后头有一株绿萼,你最喜欢的,常常夜里突然想着了,就特地跑去看。暗香疏影,吟咏其间,最是风雅。”
许稼园沉默了半晌,开口有些沙哑:“可惜,再也见不着了。”
“绿萼本是南方之物,如今你我在此,何愁见不着。今日小弟园中就有数株盛放。稼园兄不如移步花下,再续诗情?”韩朗上前,正待抓起许稼园的手,却见他手上拄着一根竹杖。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在许稼园眼前晃了晃。
“诗情早就磨尽了。对着再美的绿萼,我也不会再做诗了。”许稼园拄着竹杖的手微微地有些颤抖,“倒是你,你并无实过,他也非真心贬你,你本可以服软的。”
韩朗见他只是应着自己先前的话,心下便已明白,惨然一笑,道:“我不必。”
[1楼] 作者回复 [2012-02-21 16:23:03]
亲爱的乃终于肯发了,期待后文!喜欢看耽美的童鞋不妨多抽打下这个懒虫:)
[投诉]
[2楼] 网友:虚戈 [2012-02-21 16:52:16]
亲耐滴,求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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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作者回复 [2012-02-22 11:51:45]
我一定会不负乃所望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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