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 你不能这么对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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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李筝家里很多地方放着属于程聘的东西，落在茶几上的手表，挂在衣柜里的衣服，还有书桌上的文件。
就连现在住这个地方，都是程聘嫌他以前租的房子不隔音，面积小，强制让他搬到这个房子的。
程聘霸占了李筝十三岁后到现在的生活，整整十五年，习惯一个人在身边，饶是谁都不可能一瞬间走出来。
外面夜已深，李筝无力瘫在沙发上，双目无焦距的盯着某个地方，纷乱思绪让他无法理智思考，末了也只是深深叹口气。
一个beta，大街上多的是，别想了。
隔天是休息日，李筝趁休息时翻出个纸箱，将程聘的衣服，手表那些被忘记在他这里的都放进里面。
但冒出将这些扔掉进垃圾桶念头的瞬间又被自己否决。
想着放弃，可行动和本能还在表达眷恋和爱意。
最后李筝只是把那个纸箱放到一个角落，就当存个纪念，未来或许在某个时刻可以拿这些东西聊以慰藉。
遗落在这的文件，李筝拿起手机翻出通讯名单，想找程聘助理王姜姜来拿，可是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了又滑，最后还是息屏手一转拿上车钥匙。
今天他休息，可以直接送过去，不麻烦助理辛苦跑一趟。
李筝在心里说服自己，但真实目的也显而易见，他想见一面程聘，就算是隔着玻璃窗，远远看一眼，都好。
毕竟以后想再见一面，都显得遥不可及。
但刚准备出门，一个临时工作就来了，李筝没办法，只能先处理急事，等事情处理好，已经临近晚上下班点。
李筝怕来不及，就加速往程聘工作的地方赶，刚在地下停车库停好车，就看见程聘从某个拐角走出来。
一身得体裁剪的西装，背脊挺直，如果不是现在脸上表情不算好看，往那一站是绝对的吸引目光。
从李筝认识程聘开始，他就几乎没有过好脸色，要么是冷冰冰，要么就黑着脸，不耐烦嫌弃的时候更不少。
但就算这样，这些年李筝没有一刻想过要离开，可是程聘终于表达了厌烦，说要各自分开，李筝只能遵守，乖乖退到安全距离更后面的位置。
要不要下去见一面？自己是有正当理由的。
李筝五指收紧在手里的文件袋，刚要鼓足勇气下车却看见程聘后面跟了个漂亮的男孩，他身高差不多到程聘上臂，正因为跟不上程聘步伐而努力加快步伐。
李筝动作一顿。
这是程老爷子介绍的——omega？
程聘已经坐上车，那个男孩赶忙跑到副驾位置，拉了几下车门发现没有拉开，撇撇嘴，老实坐进了后座。
后颈有抑制贴，是个omega。
程聘车前灯亮的一瞬，明知道不会被发现，李筝还是下意识躲起来，过了会儿，才缓缓直起身坐好。
是个一眼就让人过目不忘的omega，程老爷子介绍的家世肯定很好，他和程聘站在一起，毫无违和感。
站在程聘身边的应该是这样的人才对。
心脏发闷，李筝压下眼眶即将的湿润，本来想的也是来见程聘一眼，竟然见到了那就可以了。
他深呼吸几口气，手略微颤抖的推开车门，下车，脑子空白一片，凭直觉往六层走去。
办公室里，王姜姜还在加班一个文件，嘴里骂骂咧咧，“自己准时下班，要我给你今晚做好明天要看，你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可恶。”
瞥眼瞧见一个人影往这边来，王姜姜立刻闭麦，李筝停下，敲敲门，“你好，我来送文件。”
见不是程聘，王姜姜松口气，“筝哥你怎么来了？程副刚刚才走，你们没有商量……”
话说一半停下了，李筝能猜到王姜姜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有个omege跟着程聘一起离开的。
李筝识趣没有问下去，把被手抓皱的文件递给王姜姜，“我把文件带来，麻烦你转交给程聘。”
王姜姜当然不会问什么为什么不自己交，她接过，放到一边，“没问题。”
李筝点点头，“麻烦了。”
没有什么能聊的，李筝便不多留，走出大楼，到小区楼下时，一滴滴小雨珠砸到他脸上。
下雨了。
回到家，李筝打开房间的灯，下一秒，原本安静的窗外突然哗啦下起大雨，打在窗户上的啪嗒作响。
也是这么一个下雨的晚上，程聘躺在泥泊里，明明哪里都灰头土脸狼狈得不行，但那双眼睛，明亮坚定带着一丝不愿让旁人察觉的恐惧。
他拽住自己的衣角，声音还处在变声期间的沙哑，明明是趴在地上仰视李筝，本该处于下风的模样，却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说，“李筝，你不可以丢下我。”
那是第一次，李筝感觉自己被坚定选择，被肯定需要。
父母亲做生意，忙得没空参与他的成长，生意不顺利时，父母亲急着甩锅，急着推卸责任，最后两个人因为车祸一同离世，家里没有亲戚联系得上，或者表达出可以收留一个小孩的意愿。
李筝一直被忽视。
其实就算程聘不说，按照程老爷子给自己的保护，懂得感恩的李筝也不会在那个时候放弃程聘，但话说出口就不一样了。
李筝当时自己也不好受，膝盖青了一块，小腿隐隐做疼，身上擦伤数不胜数，但被需要的感觉让他短暂的忘记疼痛，他记得自己护住程聘，说，“不会的，我永远不会丢下你。”
永远——
许诺的人还记得，可是接受这份许诺的人先说结束了。
李筝已经二十八岁，加之性格使然，不会对身边人的离开大哭大喊，或者低声下气去求什么，他能做的，只是不断告诉自己要努力接受，接受既定的分别。
但心脏还是难受，抽抽的疼。
李筝用手捂住心口的位置，坐在沙发上，神色呆滞地望着窗外。
出了餐厅，程聘才发现外面雨势很大。
不管是潮湿空气还是顺着风落在他衣服上的水珠，都令程聘感觉浑身不舒服，他只想赶紧把身边这个omega打发了，然后回去闭眼休息。
“下雨了哎。”omega小小惊呼下，随即懊恼的表示，“没带伞，要淋落汤鸡了。”
程聘不咸不淡的嗯了声。
坐上车，omega又不死心的想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结果发现被锁死，程聘眼刀扫他一眼，没什么好脾气，“后面坐去。”
omega坐上后座，眼神期盼，“接下来我们去哪？”
程聘启动车，“送你回家。”
omega像没听清楚，迟疑的顿了下，“啊？”
“A级omega竟然耳朵有问题？”程聘语气不耐烦，雨天让他坏脾气更上一层楼，“还有把你的信息素给我收起来，要发/情就打抑制剂。”
整个密闭车厢，都是omega甜甜的水蜜桃信息素，而一个omega对alpha释放信息素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要是等级低一点的alpha，可能就把持不住了。
omega愣了愣，嗫嚅的低头说，“对不起。”
“知道对不起就做事情。”
程聘没有给一点面子，指尖敲敲方向盘，锐利的视线从车前镜望向后座的omega，“抑制贴哪个牌子的，贴了等于没贴，垃圾。”
这样一来，没怎么受过委屈的omega是真的被程聘吓到了，一路上大气不敢出，深怕程聘下一秒转过身来揍他一顿。
到地方，还在下雨，omega不想淋雨，推开车门的手有些迟疑，“那个……”
“有事？”
程聘薄唇轻启，视线斜着扫过来。
见alpha眼眸已然成竖瞳，是危险状态的前兆，omega当即识趣的摇摇头，推开车门头也不回的跑进自家的别墅区。
送走omega，程聘轻啧一声，拿出信息素清除喷雾剂对着车里喷了喷，尤其是omega坐过的地方，喷了不下三次。
确定车厢内没有别的信息素味道，程聘才收手，他打动方向盘，在雨夜里行驶。
等他意识到车停在路边时，自己已经来到李筝家楼下。
这边李筝洗了澡，刚躺上床，就听见门口传来电子密码响动的声音，然后滴的声，门被拉开了。
李筝裹好睡袍，走出卧室，打开玄关处的灯，被雨淋湿肩头，额前碎发湿漉漉耷拉在额头，像被淋湿的大型犬一样的程聘出现在那里。
李筝表情有些意外，“你怎么？”
程聘撩了下额前湿发，走进来换鞋子的动作自然流畅，简短的说，“习惯。”
李筝知道他说的习惯。
自从那次出事后，程聘就讨厌雨天自己一个人待着，非得要有人陪在身边才行，可是程家少爷怕下雨天说出去多让人笑话，李筝就成了这个秘密唯一的分享者。
如果放以前，这样的习惯李筝是高兴的，可现在——
瞧见程聘要往浴室里走，李筝叫住他，没头没尾的说了句，“我闻不见信息素味道。”
程聘扭头看他，“我知道，你一个beta能闻见什么信息素。”
“我看见你今晚上和一个omega在一起了。”
李筝往浴室走，拿了干毛巾递给程聘，视线垂下看着地面，“我是beta，闻不见信息素，可你不能才陪了他，就带着一身属于别人味道来见我。”
“我是beta，不是傻瓜。”
李筝握紧拳头，嗓音压低，“程聘，你不能这么对我。”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04 你不能这么对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