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错亲的小甜剧》初月升

4、第四章

　　九月很快就过去了，十一假期叶小东回了老家去看外婆，但是回来的票不好买，所以提早买了5号的回程票。
　　在老家的时候，叶小东拍了乡间的风景照和小学时的学校，发了朋友圈，莫林风还给他点了赞。
　　回来的时候，坐上火车时，叶小东又发了个朋友圈。
　　十分钟后，莫林风给他发了信息：明天有空吗？
　　叶小东：“有，怎么了？”
　　莫林风的电话打过来了。
　　叶小东：“喂，是有什么事吗？”他一边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菜地和农房，还带着刚见过外婆的轻快情绪，说话时嘴角微微翘起。
　　莫林风：“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开心。”
　　叶小东：“嗯，回过家了嘛，好久没见到外婆了，很开心呢。”
　　莫林风其实想问一下为什么是外婆而不是爸妈，但是直觉告诉他不太合适，所以他没有问出来，而是说：“明天我要请几个同学吃饭，在我家，但是我们没人会做饭。”
　　叶小东：“……”为什么要说这个。
　　莫林风直截了当：“你能来帮忙吗？”
　　叶小东一头雾水：“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做饭啊？”
　　莫林风犹豫了一下：“要不你给我们做顿烧烤？”
　　叶小东为难道：“……其实，莫总……”
　　莫林风眉头皱起来：“你叫我什么？”
　　叶小东秒怂：“……莫林风，其实你们可以叫外卖的，很方便的。”
　　“不行，”莫林风打断他，“我们不吃外卖。”
　　叶小东无语了，就算你们不吃外卖，就凭你们的身价，请个厨师回来做饭也可以啊。
　　莫林风语气放缓和了：“你是不是觉得为难？”
　　叶小东习惯性的否认：“那倒也没有……”
　　莫林风当机立断的下了结论：“那我明天来接你。一会儿你把地址发给我。”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叶小东：“……”

　　其实叶小东做饭还可以，他外公生前是乡下的流动厨师，常给别人家做酒宴，所以叶小东还是会做很多菜的。
　　但是放到遍地五星级酒店，到处都是连锁餐厅的大城市，叶小东觉得自己做的饭菜顶多也就是家常菜水平。
　　而且叶小东也不懂这些总裁们为什么不出去吃，非得在家里吃，是要接地气的感受一下家里吃饭的氛围吗？
　　第二天莫林风过来接叶小东的时候，叶小东正站在出租屋小区门口的路边，一个路牌下。他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仰着脖子看着一棵梧桐树，看的很认真。
　　直到莫林风把车子停在他边上，摇下车窗，叫了他，他才反应过来，脸一红，走过来坐到了副驾驶上。
　　莫林风开车的时候问他：“你刚才在看什么？”
　　叶小东语气有点兴奋：“在看蚂蚁，你知道吗，那个树上好像住了一窝蚂蚁，他们正认真的从底下搬东西上去呢，太好玩了。”
　　莫林风随口问道：“蚂蚁不是住在地里的吗？难道是白蚁？”
　　叶小东却认真的回答：“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普通的蚂蚁，这附近有个面包店，但是也有几米远，它们好像从那边背了很多面包屑过来。”
　　莫林风：“……”小朋友的关注点真的很特别。
　　叶小东止不住的兴奋：“还有几只很粗很大的蚂蚁，是不是兵蚁啊，跟工蚁不太像。”他兴高采烈的说起了小时候看到的被水冲散的蚁窝，里面有蜂窝状的有好多小洞，布满了白色的小蚂蚁，就像一个小城堡。他说的眉飞色舞，一直到莫林风开到超市的时候才停下来。
　　莫林风：“你很喜欢蚂蚁？”
　　叶小东：“其实也不是，就是看到这种细小的生物，觉得很有意思。”大约是小时候的生活物质比较匮乏，对于自然界能看到能摸到的东西，叶小东是充满了兴趣的。
　　莫林风想了想，“嗯，上次你看着树叶也看了好久。”
　　叶小东看了他一眼，有点发愣，“你怎么知道我看树叶？”然后他又解释道，“就是觉得太阳光透过树叶的时候，太漂亮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而且不同的树叶的形状不同，透过光时的感觉也不同，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一个精灵童话。
　　莫林风内心突然有点塞，什么样的人会喜欢看树上的蚂蚁，和阳光下的树叶呢？叶小东的童年，是不是过得很艰难？
　　车子熄了火，叶小东试图去开副驾的车门，却发现自己不会开……太丢人了，和出租车不一样的啊，哪个是开门的把手？按钮？拉开还是按下去啊？
　　“我来吧。”莫林风突然靠过来，贴着他的身子去帮他开门。
　　叶小东的身子整个僵了，他紧紧的靠向椅背，不敢碰到莫林风的任何部位。
　　打开门的瞬间，他几乎立刻要逃出去，却被莫林风一把按住了。
　　叶小东的心脏咚咚咚的跳了起来，他的脑袋里一团浆糊，一瞬间他忘了蚂蚁忘了树叶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在做什么，此生从未有过的紧张忐忑和不安。
　　“你忘了解安全带了。”莫林风帮他把安全带拔了出来。
　　“哦。”叶小东舒了一口气，立刻下了车。
　　他觉得他刚才好像闻到了莫林风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清香味，可能只是洗衣液的香味，又好像有些别的。他从未闻过注意过的味道。
　　原来跟一个男人接近是这种感觉。
　　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对劲了。
　　莫林风是个直男，还是他的朋友，这样对自己的朋友，有点不太好。
　　赶紧停止任何的想象，叶小东！

　　莫林风过来搭他肩膀时，叶小东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他还没有从“第一次和同性亲密接触”的轰鸣中清醒过来，甚至走路都快同手同脚了。
　　他想提醒一下莫林风自己的性取向，但是看莫林风大大方方的搭着他逛超市，他又有点开不了口。
　　好像只有自己不正常，想得还那么不正经。
　　对于直男来说，搭肩走路不是很正常吗。
　　我真是个可耻的小人。
　　两人买了一堆的食物，又买了很多调料，结账的时候叶小东心想，真的还不如去吃餐厅呢，这些调料是不是用一次就不要了。虽然莫林风很有钱，但是浪费也不太好吧。
　　莫林风的房子在超市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还是两年前刚交付的新房，都是大平层。
　　莫林风刷卡到了自己的楼层，一梯两户的户型。
　　两个人把东西放到了厨房，正如叶小东想的那样，厨房就像刚装修完的样子，完全没有使用痕迹，厨具是新的，碗筷也是新的，大多数东西甚至没有拆包装。
　　莫林风：“平时我一个人，也没有做饭的时间。”
　　叶小东：“……”看出来了。
　　这时就有电话打进来了，莫林风接了电话，是他的同学已经到了两个，在小区门口。莫林风把厨房交给了叶小东，就去楼下接人了。
　　叶小东把东西分门别类的放置好，大致算了一下时间，开始洗菜，把需要炖煮的大骨汤先用电炖锅炖上，然后开始清洗花生和芋头。
　　当季的新鲜花生，清洗后放入八角桂皮香叶和盐，直接用水煮。
　　芋头是农家的小芋头，直接用清水煮，之后再放入切好的甜玉米一起煮，作为粗粮配菜。
　　然后叶小东开始清洗买的波龙和老虎斑，在超市的时候已经让卖家杀好了，叶小东只略微清洗一下，两只波龙垫了了泡软的粉丝，放上了豆豉蒜片和姜丝，老虎斑划了一刀，放了姜丝和葱，都放置一边等待上锅蒸。
　　他发现莫林风的厨房甚至安装了蒸箱，真是太方便了。
　　把米加入电饭煲开始煮饭，然后他开始稍微翻炒牛腩。此时莫林风带着两个同学回来了。
　　进门便有人说：“哇，好香啊。”
　　莫林风便带着两个同学进来厨房看。
　　刚才那个开口的人笑着说：“哇塞，林风，我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你家里闻到饭菜香，而且居然很想吃。”
　　莫林风也有点吃惊，虽然是他叫叶小东来的，但是其实他并没有期待叶小东能做出什么特别惊艳的饭菜来。或许因为他的家庭里，父母都是事业型的性格，做饭在一家人的心里，其实是很随意的一件事，所以大家都不擅长。
　　在他看来，如果需要吃好吃的，出去吃就好了，没必要在家里费那么多心思。
　　可是这一刻，他有点怀疑自己了。
　　叶小东穿着新买的围裙，拿着锅铲，因为被夸赞而微微尴尬的笑着，这一幕伴着他饭菜的香味，让莫林风一瞬间有了一种对“家”的期待，而这种感觉正像一棵飞速生长的植物，迅速的布满了他整颗心。
　　“这是叶小东。”他对自己的同学介绍道。
　　他又跟叶小东介绍了自己的两个同学，是大学时的室友，叫朱临和郑峰。
　　大家彼此认识又客套了一番，他们去了客厅。
　　又过了半小时，莫林风的手机又想了，莫林风去接，回来的时候，居然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个穿着价值不菲的套装裙配细高跟的凉鞋，画着精致的妆容，披着大卷发的大美女。
　　朱临笑道：“稀客啊，我们班的班花汤云宁居然来了啊，莫林风你面子真大。”
　　汤云宁也笑道：“我不请自来，莫总可千万不要嫌弃啊。”
　　和汤云宁一起来的是莫林风大学时的班长丁兵兵和同学计文昌，丁兵兵道：“我昨天跟云宁说到今天和你们要来林风家吃饭，云宁说想一起来，林风你不要怪我自作主张。”
　　莫林风看起来很平常：“怎么会呢，快请进来吧。”
　　汤云宁一进屋子来，便环顾了一下，感叹道：“莫林风你这房子也太贵了啊，地段好，小区好，面积还这么大，好几千万了吧。”
　　莫林风没有接这个话题。请大家随便坐。
　　计文昌是个书呆子，带着很厚的黑框眼镜，问道：“莫林风你怎么想到在家里吃饭的？你家还有人会做饭？”
　　朱临道：“这下你真是不了解了，你没闻到香味吗？”
　　大家其实都闻到了，这时到了饭点了，莫林风说：“我去看看，做好了没。”
　　莫林风去厨房的时候，发现叶小东正在调一碗酱料，他走过去闻了闻，问道：“这是什么，闻起来好香。”
　　叶小东笑道：“这是蘸料，用葱花、姜末、蒜末、香菜碎、小米辣、芝麻，配上白糖、生抽、麻油和米醋兑的，你尝尝，很好吃的。”
　　莫林风用筷子蘸了蘸，赞赏的点点头。
　　叶小东得意的笑了笑。
　　莫林风又问：“这是用来蘸什么吃？”
　　叶小东：“白灼的竹节虾啊，什么调料都没放，直接蘸着吃，最鲜了。其实各种海鲜都可以这样吃。”
　　莫林风摸摸他的头：“你跟谁学的做菜啊，这么厉害。”
　　叶小东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外公，就这些了，都是家常菜，也不是什么都会做。”
　　莫林风看着炒好的菜，问他：“这些可以端出去了吗？”
　　叶小东点点头，“嗯，可以了，蒸箱里还有几个蒸菜，还有2分钟，好了我端出去。”
　　莫林风冲他笑笑，端了两道菜出去。
　　汤云宁看他把菜端出来，便走了过来，问道：“是都做好了吗？我去帮你端吧。”
　　莫林风点点头，便去酒柜取葡萄酒。
　　汤云宁进到厨房，看到叶小东正带着手套从蒸箱里把菜取出来，头发上还沾了一片香菜叶子。她道：“你是来做菜的吧，做好了就走吧。我来端出去。”
　　叶小东楞了一下，他不认识汤云宁，只觉得对方穿着很贵气打扮很时尚但是气势也很逼人。
　　他试图解释一下自己不是只来做饭的，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辩解道：“你好，我是叶小东，我是莫林风的朋友。”
　　汤云宁用不相信的眼光上下打量了叶小东一眼。
　　叶小东还穿着那条超市刚买的围裙，即使脱了围裙，他穿的也很便宜，全身上下最贵的就是脚上的一双耐克的鞋子，还是在打折店买的。他这样的人，说是莫林风的朋友，显得有些滑稽了。
　　叶小东突然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他小声的解释道：“莫林风请我来的。”
　　汤云宁：“请你来做饭的？”
　　叶小东一时语塞，好像这样说也没有错。莫林风确实是叫他来做饭的。难道莫林风的意思是，让他做完饭就走吗？叶小东突然不那么确定起来。
　　但一下子他又觉得算了，跟陌生的人一起吃饭这种事情，他也没什么期待的，于是他指着自己准备好的饭菜，跟汤云宁说：“那我先走了，你端这些的时候，小心烫。蘸料在那边，鱼上面还需要淋点蒸鱼豉油。”本来还需要淋热油，不过现在他也没有心情做了。
　　他把围裙脱下来，放在一旁，冲汤云宁客气的笑了笑，走了出去。
　　到了玄关他穿了鞋子，朱临过来奇怪的问：“咦，你要走吗？饭菜都做好了，你要去哪里？”
　　叶小东：“那个，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帮我跟莫林风说一下。”
　　朱临拦他道：“你等一下，我问一下林风。”他又冲里面叫了一声：“莫林风。”
　　莫林风拿着两瓶葡萄红酒出来，正奇怪，看到玄关的叶小东，“叶小东，你要去哪里？”
　　叶小东低着头：“饭菜都做好了，我就先走了。”
　　莫林风把酒放在桌子上，走过来，他奇怪的问道：“饭菜都做好了，你不留下来吃饭，要去哪里？”
　　叶小东心里有点委屈，不看他：“都做好了，你们慢慢吃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莫林风被这奇怪的逻辑打败了，伸手拉住他：“你不是在饭菜里下了药吧，做好饭菜就走，万一我们进医院了怎么办，不行，你得留下来，每个菜都吃一口我才放心。”
　　叶小东本来还在憋屈，被他这么一说，都忍不住笑了，笑完又有点不好意思。
　　汤云宁这时端着菜出来了，看莫林风三人在门口，奇怪的问道：“你们在干嘛呢？”
　　朱临道：“没事，小东说要先走，林风正拦着呢。”
　　汤云宁愣了愣，没有吭声。
　　莫林风又拉着叶小东脱了鞋子，回到了饭桌上。
　　菜都端了上了，共10个菜。
　　萝卜骨头汤、红烧土豆牛腩、清蒸老虎斑、豆豉粉丝蒸波龙、白灼竹节虾、葱姜梭子蟹、炒花蛤、蒜蓉菠菜、煮花生、芋头拼玉米。
　　朱临：“哇塞，小东你也太厉害了啊。我在家就没吃过这么丰富的菜。”朱临是这些人里面唯一结婚的，老婆是大学里其他系的女同学，两人常在外面吃饭，很少做饭。
　　叶小东脸红了红，没有说话。
　　大家落座，叶小东就坐在莫林风的旁边。
　　汤云宁看着叶小东问莫林风：“林风，这是你弟弟吗？以前没听你提起过啊。”
　　莫林风“嗯”了一声，“是弟弟。”他看起来不太想向汤云宁解释。
　　大家吃着东西，一边聊起了大学时的一些事情，大多是围绕着莫林风的，说了一段，又说到感情上的事，大家都感慨太忙了，纷纷表示羡慕朱临领证领的早。
　　朱临忙岔开话题道：“说到这个，以前我们系不是还一直传云宁喜欢林风嘛。云宁现在还单身吗？林风也是，要不要你们凑合一下？”
　　汤云宁的脸红了红，装作娇嗔的拿虾壳扔了一下朱临。
　　莫林风没有吭声，他随手夹了一块波龙，放到了叶小东的碗里。
　　班长丁兵兵的脸色沉了沉，他从本科时就喜欢汤云宁，这次汤云宁要跟着他来，也说了一些吹捧他的话，他总以为自己是非常有机会的，现在汤云宁坐在他边上，眼睛却落在对面的莫林风身上，而大家似乎也都忘了他的存在。
　　丁兵兵说道：“最近国家对于新创公司的扶持多了很多啊。”他特地转移了话题，他在与政府接洽的公司工作，是专门负责这个方向的，本想提一下自己的工作来赚取大家的目光。
　　朱临听了却接道：“听说林风的公司也在准备IPO了？”
　　莫林风点了点头，“嗯，还需要一点时间。”他并没有打算在自己的同学面前吹嘘自己的事情，所以不打算细说。
　　一直没有说话的郑峰问道：“还准备融资吗？”郑峰在一家实力雄厚的互联网金融公司工作，位置也不低了。
　　莫林风还没说话，朱临问道：“郑峰你们公司也打算入股？你们不是没有游戏方向的投资吗？”
　　郑峰：“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打算拓展。”
　　他们就着这个事情开始聊起国内股票市场，国际金融趋势，以及当前一些行业的前景，说的话叶小东几乎都不懂，他于是闷头吃自己东西，都不听了。
　　反正是我做的，做的还很好吃。
　　碗里突然多了一块老虎斑的鱼肉。
　　叶小东看了一眼莫林风，莫林风看起来正认真在听同学讲话，并没有看他，筷子却还没来得及收到自己那边。
　　叶小东剥了一只虾，放在了莫林风的碗里。
　　莫林风瞥了他一眼，眼底有笑意，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头。
　　叶小东感觉心里舒服极了。
　　汤云宁的脸色有点僵，她在刚才的话题中本来聊的很开心，她是在场唯一的女性，在同学中间，也算工作的很体面，虽然比不上莫林风这种白手起家的创业者，比不上郑峰这种打工者中的佼佼者，但是比起丁兵兵朱临，她还是有骄傲的资本的。
　　至少在男人们聊起金融话题时，她可以不冷场，搭得上话，甚至能说几句俏皮话。
　　但是这种自我感觉良好，在看到莫林风摸叶小东的脑袋，露出一个微笑的时候，突然崩塌了。
　　他甚至没有这样对我笑过。她心里恨恨不已的想。他宁愿对着一个小男孩，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这样笑，这样亲昵，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汤云宁从读书时代就看上莫林风了，当然那时她其实观望过很多男生，但是像莫林风这种无论身高外貌还是学业都没话说的，确实没几个，所以最后她把目标定在了莫林风。
　　不怪汤云宁自信，在女生就跟稀有物种一样的院系里面，汤云宁确实是很多男生的女神，被捧得很高，想丁兵兵这种，从学生时代一直暗恋她到现在的男生，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她收到过的表白，前后加起来也有二十多个了。
　　可惜，这里面没有莫林风。
　　莫林风好像不解风情的和尚，不管汤云宁怎么暗示明示，他就是不给回应。
　　以前汤云宁以为他忙于学业忙于创业，毕竟他确实很忙，在学校时就整天泡在机房，除了工作，他唯一的娱乐项目大概就是打游戏。
　　可是就刚刚汤云宁发现，原来他也有感情的，他也会笑的，他还会给人夹菜。
　　汤云宁的目光落在认真剥虾的男孩身上，看着他把虾放在莫林风的碗里，然后笑眯眯等待莫林风，而莫林风冲他笑笑，又奖励似的摸了摸他的头。
　　汤云宁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换个方式。

　　那顿饭吃了很久，吃完之后，莫林风招呼大家去客厅坐，叶小东自觉的在收碗。
　　莫林风过来跟他说：“别收拾了，下午阿姨会过来打扫的。”
　　叶小东道：“没关系。其实你们说的话我也听不懂，我就收拾一下碗筷吧。不然干坐着，也怪尴尬的。”
　　莫林风想了想，道：“也好。”他靠近叶小东的耳边，悄声说：“那我改天谢你。”
　　说完他就离开去了客厅。
　　叶小东觉得耳朵有点痒，甚至半边身子都有点痒。他大约是脸红了，头也没敢抬，也没敢看莫林风。
　　汤云宁走了过来，问道：“小弟弟，要姐姐帮忙吗？”
　　叶小东摇摇头。
　　汤云宁也没有打算真的帮忙，她站在边上，看着叶小东把湿垃圾归类，碟子堆在一起，问道：“你怎么认识林风的啊？”
　　叶小东低头的视线里能看到她涂了鲜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他莫名有点怕汤云宁，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汤云宁没有在意，又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来：“你们认识多久了啊？”
　　叶小东：“没多久。”他拿起一堆碗碟走向厨房。
　　汤云宁跟在他后面：“那你知道，林风有没有对象吗？”
　　叶小东愣了愣，他把碗碟放下，回头看汤云宁：“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他说完声音又有些低：“其实我们没有很熟。”
　　汤云宁的心里有点不痛快，她把叶小东的回答当做拒绝了，她自然是不喜欢拒绝的。“算了，看来你们是不熟。”她转头就走了。
　　叶小东不知道汤云宁的心思，只觉得这个女的喜怒无常，太难理解。
　　还好我不喜欢女人。他心里这样嘀咕。
　　估计莫林风也不喜欢你。他内心偷偷吐了吐舌头。
　　但是，莫林风喜欢什么样的人呢？他想起了舒姝和江小玲。莫林风说，他不喜欢舒姝，他会喜欢江小玲吗？
　　汤云宁太强势了，莫林风不喜欢这种御姐型的，会不会喜欢江小玲那种娇小可爱的呢？

　　洗完锅碗，叶小东本来想先回家的，但是莫林风却问他，要不要自己去看看电影，叶小东听他说有个单独的影音室，很感兴趣，于是自己一个人在影音室看电影了。
　　那里面还放着好几个游戏机，常见的几个牌子都有，好像还有VR的设备和眼镜，不过叶小东不会使用，他找了一个没看过的外国电影，躺在单人沙发上，享受了一把私人影院的腐败。
　　哦，有钱真好啊。
　　窗帘拉上了，下午的慵懒袭来，展开到140度的真皮沙发又是那么舒适，叶小东慢慢就睡着了。
　　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叶小东愣了好一会儿，不记得自己在哪里，坐在那里发了好久的呆。电影都播完了，不知道几点钟。外面客厅也没有了声音。
　　叶小东走出去，发现太阳都下山了，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门突然打开了，莫林风走进了玄关。他看到叶小东，一愣，继而微微一笑：“你醒了。”
　　叶小东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你同学都走了吗？真是抱歉，我都睡着了。这么晚了，我也要回去了。”
　　莫林风：“好，我送你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有点安静，叶小东睡得有点呆，所以不太想说话，莫林风也没有开口。
　　停到叶小东小区的外面的临时停车点时，叶小东想下车，莫林风突然开口：“小东，今天谢谢你。”
　　叶小东：“你今天说过很多遍了。”
　　莫林风笑了笑：“嗯。还有今天我同学有什么让你不舒服的地方，我跟你道歉。”
　　叶小东知道他说的是汤云宁，但是这个话就有点重了。叶小东并没有生气。他摆手道：“没有，不用。”他想了想，“我今天吃了好多好吃的呢。托你的福。”他说完，故意做出一个贪吃的表情来。
　　莫林风有些忍俊不禁。好像遇到了叶小东，他就一直在笑。“那下次我再找你，你也来吗？”
　　叶小东没吭声，他总觉得你们同学聚餐，我在里面，怪怪的，不好答应。
　　莫林风没有逼他。
　　叶小东要下车了，临下车前，他突然又想到自己纠结的那个问题，转身问道：“莫林风，你喜欢江小玲吗？”
　　莫林风皱了皱眉，愣道：“江小玲是谁？”
　　叶小东：“……”他的内心雀跃起来，跳下车，冲莫林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再见，莫林风。”
　　莫林风看着他轻快跑走的背影，也露出一个笑容来。“再见，叶小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