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小废物》麻嘎嘎

29、第 29 章

　　十八章：欣然接受

　　天色逐渐擦黑，暮色中淡淡的黄日斜照在地平线上。警局前的行人渐渐地少了，暮色将那棵大榕树染成金色，阳光透过缝隙，落下一地金子的碎影。

　　池小鱼坐得有些腻了。

　　但是秦凯杰还在她的旁边等着，“你在等什么人吗？”

　　池小鱼差一点下意识点头了，但还是意识清醒的摇了摇头，“没有。现在天还亮吗？”

　　秦凯杰看着天地间快要相连的地平线，不由得有些惆怅。那些错乱的电线杆子，在余晖下，就像是人世间错乱的纷繁复杂一般。

　　他望着池小鱼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这双眼睛。

　　池小鱼呆呆地看着远方，直到眼前出现了一丝光…

　　她猛的站起来，脸上挂着微笑，眸子里亮亮的。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秦凯杰吓了一跳，他拍了拍她，“哎，你没事儿吧。”

　　池小鱼摇摇头，“我要走啦！”

　　“你没事儿吧，突然站起来是想起什么了？”秦凯杰担忧地看着她。

　　“要不我还是送你吧？”秦凯杰正准备站起身来，他实在是有些担心这个女孩能不能顺利走到家。

　　池小鱼却是态度坚定，她不停地摆手，“别了，你还是在这里等你爸爸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我都习惯啦！”

　　秦凯杰见池小鱼如此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又再叮嘱了几句。

　　穆萨正站在大榕树下面，枝干繁茂，暮色擦肩，丝丝余晖将他的发丝染成夹杂明暗的光泽。他正展开自己的翅膀，悬在树下，眸子很深，直直地望着池小鱼，并冲着池小鱼勾了个手指…

　　池小鱼看见凌驾于空中的穆萨，不由得心头喜悦填满。

　　随后，她到达了他的面前。

　　穆萨轻轻落于人间的土地上，敛去翅膀。双手插在裤袋里，带着些许慵懒和疲倦，他低语一句，“真听话，回家了。”

　　踏着傍晚的暮色归家，穆萨和池小鱼渐渐回到东郊烂尾楼的老公寓里。在昏黄的灯光下，他们的影子在巷子中相依。

　　回到家之后，喵喵一下子扑到池小鱼的脚边，极为依恋的缠住池小鱼的脚踝。险些将她绊倒…穆萨的手总是护在池小鱼的身后，见她定住了，便又收回。

　　穆萨回到久违的沙发上，长叹一口气，“还是沙发上好。”

　　池小鱼怔怔的看着穆萨，“天使也会累的吗？”

　　穆萨闭着眼睛，将手抱在脖子后面，整个人都窝进沙发中，懒懒的开口，“不累。”可是声音中却缠满了乱毛线一样的疲倦感。

　　“你说谎。”

　　穆萨的眸子半睁着，蔑了池小鱼一眼，“那你还问什么呢？”

　　他的语气很冷，像是冬天的寒冰烈风，刮出几道冰口子。一时间竟然扎得池小鱼有些疼。

　　“我……我不是……”

　　他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等池小鱼说出什么话来一样。但是他的脸上却有一道吹不散的眉头，紧紧地锁着，像一道打不开的门。那是什么表情？嫌弃吗？

　　池小鱼的喉咙不停吞咽，但是却迟迟说不出口。

　　她刻意挺直了自己的腰板，站得直直的，对穆萨说道，“你不是我的天使吗？现在嫌我烦了？”

　　穆萨轻叹一口气，瞳孔一缩，斜视她一眼便又迅速撤离，“怎么了？天使连嫌烦的权利都没有？”

　　池小鱼怔在原地，心里头有些委屈。虽然从小到大都会被人嫌弃，但是穆萨的嘴里说出来却格外地伤人。

　　她一直想的是，他是天使啊。

　　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似乎………从来没有为穆萨想过。她只是在利用穆萨罢了，而穆萨也只是完成任务罢了。

　　原来天使的善良也只是一种义务，一种强加，一种牵强。而不是甘愿的，想要的；他是被迫的。
　　池小鱼确定这个事情之后，便趾高气扬的对着穆萨说道，“穆萨，你们天使有投诉电话没有？”

　　穆萨差点气晕过去…

　　他冷眼看她，“你想干嘛。投诉我？”他的心中隐隐约约有些失望，果然这就是人类的本质吗？

　　池小鱼眼中含着眼泪，眼睛微红，她哽咽着，还梗着自己的脖子，“是..啊..”

　　穆萨有些无奈，“随你吧。有是有，你想投诉我什么？”

　　“我想投诉你们管天使的老板，可太黑心了。竟然不顾你们的感受，强迫你们做这样的事情！”

　　噗…穆萨满脸霜冻的脸渐渐化开了，“想什么呢？没有被强迫。”

　　“那你怎么说自己连烦的权利都没有…”
　　看到池小鱼如今的这副模样，穆萨不由得有些心软，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有些累被她问得有点烦吧…

　　于是他单手撑着脑袋，像极了那些装病的嫔妃，“我…哎。”

　　“怎么了？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他语调轻轻下压，有那么些虚无缥缈之感，像是要断气了一般，“天使如果说烦，是不是就不天使了呀~”

　　不得不说，这满腔的做作之情，简直是要溢出来了。

　　池小鱼的眉眼狂跳，不敢相信这是那个第一次相见时极为冷酷邪气的男人。有这样的□□吗？

　　难以置信。

　　“算了，当我没说。”他又一瞬间恢复正常，窝在沙发上。手指头勾勾，喵喵那只小猫便跳到了他的身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喵喵已经跟穆萨更亲了。总是喜欢粘着他，若是哪天不是穆萨喂食，它就吃得少些。

　　穆萨单身抱着喵喵在怀里，另一只手还是垫着脑袋，他的眼眸低垂，仿佛全然落到了喵喵的身上。

　　他的语调轻的像是羽毛，“喵喵今晚和我睡吧~”

　　喵喵果然是卖主求荣，开始不停地欢呼，池小鱼怀疑，这猫恐怕早就看上穆萨了。

　　她冷哼一声，“没良心的东西。”往常喵喵都是跟着自己睡的，如今穆萨来了，竟然连猫都叛变了。天使的魅力值真的是比凡人的要高吗？

　　池小鱼想着正在气头上，穆萨却慢慢走近她，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递到她的怀中。是喵喵。

　　穆萨：“拿去。”

　　池小鱼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其实要是喵喵喜欢你的话…你也可以拿去。”

　　“得了吧，瞧瞧你那个小气样儿。”

　　“那个我…我不是的…”池小鱼真是不好意思辩解，她的确有些小气。

　　穆萨走近卫生间，将门阖上，声音隔着玻璃门传出来——

　　“我现在要洗澡。”

　　“你洗..你洗…”不用通知我的。池小鱼暗暗想道。

　　池小鱼收拾洗漱一番，便退回到自己的床上歇息。她扯过散发着清香的被单盖上自己的小腿，几只小蚊子在空气中嗡嗡作响，她可以想象到月光轻撒在窗前。或许会有那么一点照在自己的脸上。浴室中哗哗的水声似乎在唱歌般，令人感到舒缓悠扬…

　　她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捕捉到一只该死的蚊子，轻轻碾碎在手心，然后嫌弃地用纸巾擦手。

　　她想起自己的被单是穆萨清洗的，地板是穆萨拖的，衣服是穆萨买的，她生活中如今井然有序的一切，都是因为穆萨…

　　那些黑夜中，在梦中等待着啃噬她的狼群消失了。那些在窗户前徘徊的魅影投掷的石子也统统消失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穆萨……

　　她不禁喃喃道，“谢谢你穆萨。”

　　可是她却让自己的恩人，这个对自己如此好的天使感到了疲倦，让他受到了伤害，却还觉得理所当然。

　　这一刻她很羞愧。

　　她朝着浴室的方向，落下了一滴眼泪。“对不起穆萨，以后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不会让你那么辛苦…”

　　池小鱼的声音很小，就像是猫走过檐壁的声音，悄悄的。

　　可不料，穆萨已经洗完了澡。

　　他的发梢还在滴着水，天使的黑发在黑暗中像是玄金一样，充满着质感和光泽。他的眸子很黑，看不见底，长长的睫毛扫落一片月光，投下半分剪影。

　　他的唇边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我接受你的道歉。”

　　他上身微微伏下，单手撑在被单上，一只手伸出大拇指拭去那滑落的一滴泪。

　　‘滋滋’的声音吓得池小鱼一激灵，“什么声音？”

　　穆萨却是看着自己被烧伤的大拇指轻笑，“是悲伤粉碎的声音。”

　　池小鱼却只看见穆萨的大拇指正在闪闪发光，好像是一枚带着荧光的印章。“那里在发光耶！”

　　穆萨却将自己的碎发一甩，甩了池小鱼一脸的水。

　　池小鱼正眯着眼睛，打算质问穆萨怎么这样的时候。他的脸却无限放大在近处，她甚至可以闻见穆萨身上那好闻的清香，便不敢动弹。

　　哪知穆萨却摸了摸她的脑袋，搓了搓，“恩，脑袋是个好脑袋，就是没装东西。”

　　池小鱼：“.………”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智商开玩笑。”

　　“那好吧，赔你一个印章吧。”穆萨用他发光的大拇指，在池小鱼的眉心处点上自己的白色血迹。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胜过窗外皎洁的月光，“你有印章了，没人敢欺负你。”

　　池小鱼怔住，今天的穆萨好温柔，眼中又蓄起那熟悉的满眼澄澈眼波。

　　哪知在下一秒——

　　穆萨的大手在池小鱼的额头上重重一推，霸道而傲娇的语气，“睡去吧，小屁孩。”

　　池小鱼倒下去的时候在想，‘天使的更年期是在二十岁吗？’

　　十九章：嗨，天使

　　“我想上学。穆萨。”池小鱼看着穆萨坚定的说句这句话。

　　今日晨光尚好，烂尾楼那晦暗灰冷的水泥墙上也映出了阳光斑驳的痕迹。

　　阳光照射在老公寓的桌子上，落在穆萨白色的翅膀上，熠熠生辉。

　　他眸中微闪，阳光照得他眼眸波光流转。“好。”话语中带着丝丝的笑意，好像今晨的光。

　　就在此时——

　　“笃笃”沉闷的木门声响起。

　　穆萨轻轻捏了个响指那门便开了，‘嘎吱’一声带起门外凉风。

　　来者是那天录口供的张警官，他拎着一桶油和一小袋米笑容和蔼的走进来，额头上挂着薄薄的细汗。

　　“哎呀小鱼，可让我一顿找啊。”

　　“张警官？”池小鱼对声音很敏感，她可以过耳不忘。

　　张警官看起来有些意外，笑着，“小鱼还记得我啊？哈哈哈”

　　“我今天是来给你送温暖来了。”他自报来意，将那些东西放到池小鱼的厨房中。他看着这井然有序的一切，难以置信这竟然是一个盲人的屋子。就连他这个正常人都做不到这样，不由得有些愧疚。

　　“小鱼你还挺爱干净啊，挺好挺好。那个…”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张警官？”她的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

　　“哎呀！我直说了啊，我们警察局调查了一下你。你现在的处境很困难我们也清楚，我们副局说了为人民服务。所以我们警察局出面决定送你去读书，现在资助人还在找…”

　　池小鱼笑着礼貌地回绝张警官，“我不想要资助人。”
　　“可……你要是没有资助人，怎么上学？”张警官有些为难，都说了这种事情不要找他来办，万一不小心就把人家小姑娘的心伤了。

　　“没事的，下个月我就满十六岁了。就把我当成留守儿童就好，而且我现在还有奖金啊。初中不是义务教育吗？还要钱？”她的语气温柔却坚定。

　　张警官见她这样坚持，便不好再说什么，忽然间他横下一条心说道，“你放心小鱼！我们一定把你送进学校。”

　　寒暄几句之后，张警官便匆匆离去了。

　　穆萨慵懒地依靠在门边，“为什么不要资助？”

　　池小鱼却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的痛心疾首，“你竟然！不懂！”

　　穆萨冷冷道，“不懂。”

　　池小鱼：“因为不想再多一份羁绊，不想欠别人。”

　　穆萨的眼神沉了沉，嘴唇微微下撇，“懂了。”

　　接下来池小鱼宝贝地将自己的两万块奖金从衣柜箱子中掏出来，双眼清澈地巴巴地望着穆萨，好像在掏心掏肺一样，“穆萨，给你买个电视吧！”

　　她看起来心情很好，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穆萨却是摆摆手，“没事，你比电视还要精彩。完全没有那个必要，我看不过来的。”接着竟然做了个wink的表情，天使眨眼，美貌绝杀。

　　池小鱼知道是穆萨在逗趣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垂下脑袋。

　　穆萨看着她揣着钱的模样，像极了在春天偷蜜的小熊一样，憨态可掬。他轻轻勾起一个笑…像存放在展厅中的油画一样璀璨。

　　池小鱼笑着笑着露出狂笑的表情，她已经收不住了，“哈哈哈哈哈，我有钱了！穆萨！我有钱了！”

　　看着池小鱼逐渐失去控制的笑容，穆萨的太阳穴止不住的狂跳。“要不还是买个电视吧。我看你这个人有点过分土气了…”

　　她豪气一掷，把两万块的感觉生生扔出了亿万富婆的气魄。穆萨扶着凳子，日常感叹池小鱼这娃是不是疯了。

　　但是毫无疑问，池小鱼还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她立马拖着穆萨进了一家百货商场。

　　出门之前还背了个幼稚至极的背包，看起来就是幼儿园小朋友包包。穆萨拉住她，俯首问道，“你没事吧？”他用手扯起那小熊包上的耳朵，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这个啊，很可爱啊。”池小鱼却是一脸不以为然，这可是她在上幼儿园的时候最喜欢的小包包。

　　其实在妈妈去世之前，池小鱼一直都在上学。只不过升初中的时候妈妈却出了变故，一夕间风云转变，她成了无依无靠的世间流浪人。

　　穆萨摇摇头便由着她去了，“你开心就好。”

　　池小鱼显然很开心，她摸了摸喵喵的小脑袋，“喵喵就在家里哦，等会就回来。”

　　………

　　到了，百货商场

　　说来惭愧，这就是穆萨进行特权购物的那一家。看着那些尚有印象的面孔，穆萨不免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颇为不自然。总是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呢。

　　“穆萨你看上哪一台，给我说。”池小鱼轻轻与穆萨交流着。

　　穆萨看着家电区的彩电在光滑平整的瓷砖映衬下，显示出无比高大上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全身上下两万块的池小鱼能买得起的。
　　穆萨伫立着凝思了一会，忽然咂咂嘴，摇头道，“池小鱼你还是买个手机吧。电视没有必要，还懒得麻烦别人搬。”

　　店员来来回回打量着池小鱼，露出不屑的表情，“你买不买。”她想不到哪家人会将一个瞎子牵出来买电视机，该不是来偷东西的吧。这个店员不由得又斜瞥了池小鱼几眼。

　　她刻薄语气落到池小鱼的耳朵里，池小鱼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你也没有介绍介绍你们的产品啊。”

　　店员却是更加恶劣，“您不知道看啊，我的顾客。”

　　池小鱼有些尴尬，她明知道自己是个盲人却这样刺激自己…她的手在裤边紧紧捏着，气极了，却不知道说什么反驳她。

　　穆萨的大手在池小鱼的肩头按了按，“那种人，就把她当屁放了吧。”

　　就在此时，店长威仪端庄的声音响起，“小何，你是什么态度？培训都培训到哪里去了？”她的声音铿锵而有力。

　　那个叫做小何的店员还想为自己解释什么，却被店长打断，“行了，你先去人事部吧。”

　　接着这个亲切的店长姐姐便温柔和蔼的牵住池小鱼的手，“小姑娘你需要些什么呢？我带着你去。我们的店员对你造成了困扰是我们的失误，以后一定会严加管理。多谢您的支持和信任。”

　　不得不说，虽然店长的语言比较官方，但是耐不住温柔细腻，耐心有素质。池小鱼回握着店长的手，“谢谢。”

　　她的笑忽然有些晃眼睛，那明亮的眸子里清澈得直击人心。

　　“麻烦你带我去买手机的地方吧。”

　　在店长细心的引导之下，池小鱼购买了一款性价比较高的手机。她很满意，将手机揣在自己的小熊包包中。

　　穆萨此刻庆幸自己是隐形的，别人看不见。

　　接着他们在店长的温柔注视之下，三步一个道谢中走出了百货商场。池小鱼感慨道，“店长不愧是店长，跟那些店员完全不是一个水平。果然还是要有过人之处啊。”

　　“你还挺会总结。”

　　………家中……

　　“穆萨，这个怎么用？”池小鱼摸着光滑的手机屏幕，完全找不到方向。这种智能机对池小鱼来说就是一块光滑的肥皂，怎么摸都是滑腻腻的，也没有什么其他用处。

　　穆萨接过她的手机，默默打开了摄像头，‘咔嚓’一声便将池小鱼稚嫩的脸庞照了下来。

　　照片中的人看起来像春风一样温柔明媚，眸子黑黝黝的，却好像盛进了一滩星光。她是在星光中微微扬起修长脖颈的天鹅。
　　穆萨感叹着自己的拍照技术还真是不错，下一秒便径直将这张照片设置成了屏保。

　　“你在干嘛？”

　　穆萨下意识‘啊’了一声，随即说道，“没干嘛啊。帮你看看怎么用。”

　　接下来又捕捉了好几张池小鱼的照片，动作闪现之间，晃成虚影，好像那些虚弱的灵魂。穆萨惊了一跳，立马把那些模糊不清的图片删掉。

　　“穆萨，你该不会不知道怎么用吧？”

　　“开什么玩笑，你当我们天使和你一样没文化吗？”穆萨不停地鼓捣着手机。

　　其实穆萨还在用手机P图，他在池小鱼的脸上加了些阳光得到滤镜，显得池小鱼脸上更加明媚，妥妥的元气少女。

　　他满意地递给池小鱼，“你叫它一声天使，它会答应你，你信不信？”

　　池小鱼目瞪口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吗？穆萨你还是个技术工种啊？”

　　什么鬼技术工种…

　　池小鱼抱着手机就像是抱着穆萨的臭脚一样专注认真，“天使？”她轻轻向着手机唤道。

　　一声极为标准的“滴”的AI声音在空中响起，“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穆萨的？

　　穆萨却催促着池小鱼，“愣着干嘛？继续聊啊。”

　　池小鱼便不再纠结是为什么这么像，可能好听的声音千篇一律，气人的语调百转千回吧。

　　“帮我打开音乐。”池小鱼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自己新买的手机是否灵敏。

　　“已为您打开。请问播放哪一首呢？”

　　“有什么？”池小鱼不怎么听歌，也不知道当下流行什么。

　　“目前列表里有‘死了都要爱’和‘该死的温柔’，如果不喜欢可以联网播放。”

　　这两首歌池小鱼倒是也不怎么想听，她急着试试其他的功能——

　　“帮我打开书城。”池小鱼咧着嘴笑，像个拿到玩具的孩子。不自觉地穆萨也跟着笑起来。

　　这个语音系统的确是按照穆萨的原声生成的，他用了些特殊手段，将自己的天使通讯器上的语音包换到了池小鱼的手机上。整个过程极其短暂，但是没想到人间的手机系统竟然如此适配。

　　当然这属于违规操作，但是穆萨并不在乎。

　　接下来，哪知道池小鱼这货竟然打开书城开始阅读起了小说。

　　“天使，书城里的榜单前十给我念出来！”

　　然后穆萨在无比震惊的心情中听着自己那熟悉的声音在念着——

　　“《霸道总裁爱上我》
　　《总裁，轻一点》
　　《总裁的第一千次宠爱》
　　《黑校草的小娇妻》
　　《那小子真狂拽酷炫》…………”

　　穆萨：………他此刻脸上一脸黑线，为什么会觉得那么羞耻呢？

　　可是穆萨没有想到的是，池小鱼正呼唤着‘天使’想要请求天使为她朗读其中一本——

　　“总裁扯了扯嘴角说道：‘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池小鱼要疯了，这个声音太好听了！简直和她想象中的总裁形象一模一样。

　　穆萨看着池小鱼这副花痴模样，忍不住就锤了池小鱼的脑袋一下，“你在乱想什么？不许看了！”

　　池小鱼听着穆萨的声音简直和手机的重合，忍不住便发出尖叫，“啊啊啊啊，穆萨，你的声音和手机里的好像啊！”

　　穆萨承认，他后悔了……
　　二十章：柳东中学

　　柳城中除了柳树多，还是出了名的名校生聚集地。正因为在边陲地区，往往带来更加宁静安逸的读书氛围。并且柳城的历史底蕴极为深厚，是一座存在三千多年的城市，出了不少的文人骚客。

　　在柳城中，有两座学校是出名的竞争关系，也是柳城中数一数二的学校，许许多多的学生家长奋力挤破脑袋也想要进这两所学校。据说进了其中一所，就是一脚踏进了大学。只要能够跟着学校的计划走，考大学就像是玩儿一样。

　　这两座学校便是柳东学校和柳西中学。柳东中学是传统的公立学校，属于根红苗正那一挂的。最初的创始人就是在国内享有盛誉的教育家张缘起——如今在国内还是教育界的泰斗。

　　而柳西中学则是异军突起，最近几年由于资本大量进入柳城，开辟了一大片的商城和经济开发区。几个企业家便合伙投资建立了过亿的柳西中学，在硬件方面在柳城中属于顶级水平，就连柳东中学也是不及的。

　　不仅如此，柳西中学的俱乐部和课外活动还特别丰富，算得上是应有尽有。于是选择柳西的学生大多是商贾之家，家底殷实；但是也不乏拿着全额奖学金的贫苦学子。

　　两个学校在各个方面的竞争都十分激烈，尤其是在生源方面。

　　但是任凭这两个学校中的任何一个听起来都跟池小鱼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如果你有一个见义勇为奖那就不一定了。

　　张警官坐在池小鱼的家中笑逐颜开地拿着一张推荐信，他将这张纸郑重的递到池小鱼的手上。

　　这张推荐信是秦军勇亲笔书写的，上面写了这个池小鱼是如何勇敢，品行是如何的好，家庭是如何的凄惨；总之字里行间都透露着秦军勇对池小鱼的喜爱之情。

　　而今天张警官送这封信也是秦军勇副局长指派的，他说，‘小张啊，既然我们知道了这个女孩的处境，那就应该伸出援手，尽力做一些在自己位置上能够做的事情。’

　　来之前，张警官被秦军勇不知道叮嘱了多少次，不要伤害到池小鱼的自尊心。这可是我们少年的良心啊，可不能伤害了。

　　张警官语气尽量温和亲切地说道，“小鱼，柳东中学那边我们已经打好招呼了。你自身有些不足可能会让你学习上有很多的困难，但是叔叔相信你，一定还是那个勇敢的小鱼。柳东中学是很厉害的，你一定可以在那里学到很多东西的。”

　　柳东中学！

　　池小鱼不敢相信，她的眼眶中有些湿润，“我现在也是一只脚跨进大学的人了？”

　　张警官笑着，“别啊，我可没说。这还是看你自己的努力。”

　　“我们跟校长沟通过，说你是为我们做出巨大贡献的人。并没有透露你跟前段时间那桩案子有关，所以，你自己也不要说出来。毕竟那个魏淑芬现在还在逃，为了你的安全，还是保密比较好。”

　　池小鱼猛点头，“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那好吧，现在已经是七月了。这一届初三已经毕业了，下个月的十五号，你可以去报道，直接念初三，可以吗？”张警官已经起身，准备戴上帽子离去。

　　池小鱼坚定地点着头，“我可以的！”她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人都是红色的，足以见得她有多么的兴奋。

　　张警官欣慰地摸了摸池小鱼的脑袋便离开了。张警官站在破落的烂尾楼巷子里，不由得叹了口气，‘但愿念书可以真的让你摆脱现在的困境。’

　　在这个国度里，依旧有一种神奇的力量，那就是对于读书的执着。知识改变命运这一观念深刻地刻在每个人的骨子里。起码在池小鱼的骨子里依旧如此。
　　穆萨盯着一脸灿烂的池小鱼，她在被烂尾楼簇拥的老公寓里笑得很甜，就像一朵开在废墟上的野雏菊。那种惊鸿一瞥难忘的生机，总是让荒芜也消散了。

　　“原来你这么想上学啊。”穆萨静静地说道。

　　“有一点吧。”池小鱼紧紧撰住推荐信，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抽屉中。

　　穆萨看着她的动作，心里门儿清，这还叫有一点？

　　他无所事事的靠在沙发上，喵喵很黏他，窝在他的臂弯之间。而池小鱼却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说道，“天使在吗？”

　　酷似穆萨的AI声音响起，“在的，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池小鱼便说道，“打开书城…”

　　穆萨一听立马脸色深沉，他眼神直勾勾地锁住池小鱼，一字一顿的，“池小鱼，你敢？！”

　　池小鱼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看那些东西。我是想预习一下课程啦。”

　　穆萨狐疑地望着池小鱼，“最好是这样。”

　　但是池小鱼这次真的是在预习功课，并没有阅读那些总裁小说。穆萨的心渐渐放松下来，但是守着池小鱼什么事情都干不了，不知不觉的便跟着池小鱼听课。

　　只见池小鱼用着两倍速的速度听着初一到初三的全部内容，没一会儿就将初一的数学课本读了个遍。

　　穆萨听来觉得很简单，毕竟天使和人类的接受速度不一样。但是他看着一脸气定神闲的池小鱼不禁有些担心，“你？能听懂？”

　　池小鱼摇摇头，“不知道懂不懂，反正能记得。”

　　“你就这样听一遍就能记得了？”还是二倍速。

　　“客观来说，是这样的。但是不知道会不会做题。”

　　“那你把习题集打开不就好了？”穆萨一只手撑着脑袋，挑眉看她。

　　接下来，穆萨在惊愕中发现池小鱼的天赋异禀，简直是天才儿童啊。这货不仅记得，而且做题全对，实在是可造之材。

　　穆萨用着慈母一般和蔼的眼神盯着池小鱼，“你可以啊，池小鱼！可塑之才，我会好好栽培你的。”穆萨兴奋地扇着自己的小翅膀，洁白的翅膀在空气中摇摆招摇。

　　池小鱼有些羞赧的笑了。“过奖过奖。”

　　良久，池小鱼忽然间抬起头，眼中氤氲着水汽，好像一片迷雾一般。“不知道邱婆婆怎么样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去过那菜市场了，也不知道邱婆婆还在不在。

　　穆萨：“你还有心情想别人？”

　　池小鱼看着自己仿佛有希望了，却还是挥散不去那些曾在黑暗之中帮助过她的人。“邱婆婆帮助过我的。”

　　“那你想去看看？”

　　池小鱼猛点头，坚定的眼神投向黑暗中唯一的光源——穆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