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冷河洲》一树梨影

4、第四章

　　回到家，妈妈正在杀鸡，水桶里还放着一只已经杀好的。如今虽然家里条件变好了，但是平时候也不会轻易杀鸡，这是要来人了？
　　“明天中秋节，不是这次正好赶上国庆嘛，明天你的几个姑姑都会来，还有你的几个堂兄弟姐妹，就杀了几只鸡鸭。明天我们也不去卖菜了，就在家帮忙爷爷奶奶准备准备。爷爷奶奶平时对我们也挺好，以前常帮我们带你弟弟，你看大伯家三个小孩他们都少帮忙照看，所以我们平时也得多帮忙爷爷奶奶。”
　　“好，我会的！”我趴在妈妈背上撒娇，“妈妈，要不待会儿我去问下爷爷奶奶，看他们还缺些什么，我们明天早些去市场上买回来。”
　　“行，还是我们霏霏想得周到，能干。”说着用手摸了摸我的头。
　　“妈，你的手好像没有洗～”那一手的油，才摸了鸡。
　　“没事，就当头油护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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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鸭杀好了，我去灶台旁抱了一把稻草，拿了火钳。妈妈点燃了火，用火钳夹着夹着鸡脖子手举着鸡脚放在火苗上，烧一烧那些细绒毛。我蹲着一旁一边添火一边想着该如何开口。看着她把打理好的鸡鸭放在一边，鸡郡鸡肝鸭肠这些内脏满满一大碗也放在了一旁，该是准备晚饭了。我灵机一动，“妈妈，今晚我想吃卤菜。”
　　“可是家里没有肉啊，鸡鸭明天才能吃哦～”
　　“那我们卤点郡肝鸭肠可以吗？”我摇着妈妈的手撒娇。
　　过年的时候有些人家也会卤，但基本只卤肉，卤鸡鸭，肉是大块的，鸡鸭基本也是半只或整只的丢下去，往往一卤就卤好几个小时。妈妈想着这些肝啊郡啊都比较小，熟得快便同意了。本来她打算明天用来炒菜放在粉条里面，但孩子想吃她有时也会纵容一下。
　　当晚炒料的时候，我让妈妈加了一把干辣椒和花椒，卤的时候更辣更香。妈妈看我洗了一篮子蔬菜，还拿出了一些红薯粉，有些奇怪，“霏霏，洗菜干什么，这些够我们三个人吃了，不用另外炒菜了。”
　　“妈妈，吃得完，也不用炒，待会儿放在卤水里面一起烫一下就行了。”
　　平时卤肉大家从来没有放过蔬菜，妈妈有些好奇，全程盯着我看我到底要怎么弄。我拌了一大碗调料，姜蒜切碎，加入家里的辣椒油，把菜捞上来后又撒了一把炒过的芝麻，最后上桌的时候，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冒菜。不过，这时候我们这里还没有冒菜，也没有这种做法。
　　“妈，好香啊，我好饿啊～”弟弟刚从他的小伙伴家里玩了回来，满头大汗。大伯家的三个小孩也从隔壁跑过来了，最小的兵兵比弟弟大一岁，调皮得很，一进门就往凳子上爬，“小婶婶，你们家做的是什么啊，好香啊！”
　　“你们想不想吃啊～”妈妈多拿了几个碗。幸好煮得多，不然哪里够。
　　妈妈吃了一口，又辣又香，不住点头，“霏霏，你做菜跟你爸爸一样，有天赋！”
　　“妈妈，好辣啊～”弟弟边吃边喊。
　　妈妈递过来一杯水，“辣就少吃点。”
　　“不要，我要吃很多，不然一会儿就被你们吃完了。”说着，喝了水放下杯子又大口吃起来。大伯家的那几个孩子也是嘴巴红红的，拌着米饭吃得头也不抬。
　　这时大娘端着碗走过来，“我说吃饭了怎么找不着孩子，一猜就知道是跑你们家来了。老远就闻到你们家的香味了，这是煮的什么啊，太香了。”边说边往桌上瞧。
　　“嫂子来吃点，就是卤了一点菜，味道还不错。”妈妈招呼她坐下。
　　“妈妈，快来，好好吃呀！”兵兵嘴里包着饭，边吃边喊。
　　“把饭吞下去再说话。”大娘也没客气，顺势坐下来，夹了一筷子，“嗯，好吃。你们这个是加了辣椒加了调料的吧，这样卤着更好吃呢。鸭肠也脆脆的，菜也很有味道，芝麻也香，这样一大盆拌着感觉跟在城里我姐姐那边吃的麻辣烫有点像，但这个味道要好吃一点。哎，这味道太下饭了。”大伯娘有点不太好意思，本来只想尝一点，结果坐下来就没有挪动过。
　　满满一大盆最后全都吃完了，米饭也吃光了。大家吃得有点撑，连小孩子都坐在凳子上不想动。
　　“妈妈，我们明天还煮这个吃嘛。”弟弟摸着肚子说。
　　“妈，我们也煮嘛，这个好吃，我们也要煮肉进去。”兵兵也喊。
　　“不行，明天姑姑她们就来了，还有你们喜欢的军军哥哥，我们要煮更好吃的。”妈妈说。
　　“好耶，明天有更好吃的。”几个小孩子叫嚷着。
　　第二天我们去了学校旁边的小市场，陪着妈妈买完东西便拉着她去了学校后门口的那家串儿店。店里有几个约么十一二岁的孩子正吃着串，我便选了两串丢进了锅里。熟了之后，捞起来裹上一层辣椒粉递给了一串给妈妈，妈妈摆手，“我不吃，你们小孩儿吃。”
　　“妈妈，老师教我们要懂得分享。”
　　听了我的话，她愉快地接了，吃了一口，皱了下眉头。辣，而且是干辣。
　　回家的路上，我跟妈妈说这家店每天有很多学生去买串吃，生意很好的。
　　“可是，不怎么好吃啊？”她就觉着辣了，没吃出多少味道来。
　　“嗯，我也觉得，感觉没有昨晚我们煮的菜好吃。”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你说，如果我们卖昨晚的那个菜，怎么样？”
　　“嗯嗯，”我疯狂点头，“好，比那个串串好吃多了，大家应该会喜欢的。这样的话，你中午也可以不用给我们做饭了。”我欢喜道。
　　妈妈生性很爱干净，倒是很适合做餐饮。只有干净了，别人才会觉得你的东西健康卫生。
　　妈妈也有些兴奋，开始琢磨，“那这样的话就还得煮饭。你看那串串的汁水滴得到处都是也不好，脏兮兮的，我得好好想想看怎么弄……”
　　国庆过后，妈妈联系小姑父做了几张可以折叠起来的小木桌，爷爷编了快十个竹篓子，带着长长的手柄，顶端呈漏斗状。说起用这个吃冒菜可是有诀窍的，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和室友在外没少去吃，什么菜怎么放怎么叠才可以装得最多，这可是一门学问呢！最后还是用了冒菜这两个字。于是，架上蜂窝煤灶和锑锅，我们的冒菜摊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