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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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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条件不好，所以我从来没挑过，因为我压根就不想找。我知道自己条件不好，所以我干脆不找。我不想结婚，不想拖累别人，不想祸害别人，更不想祸害我自己。”叶时雨婶婶的一席话成功激怒了叶时雨，她没敢发火，但脸上也不像刚才那样还带着笑。
叶时雨婶婶看叶时雨的眼神里写满了震惊，叶时雨婶婶不过是随口说的一句话，没想到叶时雨会顺着她的话头说下去。
“这话也不是这么说。结婚本来就是大家看年纪差不多，条件差不多就结，本来图的也是相互照顾，感情什么的根本靠不住。”
“所以婶婶的意思是我找一个大我十岁的人是差不多？”她也不是有年龄歧视，如果她在生活里对大她十岁的人动了心，她一定会义无反顾。
可俗话说“你在介绍人眼里是什么样，看看他给你介绍什么样的相亲对象就能明白了”，所以她才会生气。
“你懂什么，年纪大懂得疼人。”
叶时雨气得不想看她婶婶，她扭头平复心情后才说：“噢，所以叔叔年纪比婶婶大，他疼婶婶让婶婶这么多年又带娃，又做饭洗碗，又做家务，还要赚钱养家。而叔叔一回家倒头就睡，既不用带孩子，也不用做家务活。看来叔叔真的是很疼婶婶，这么多年婶婶过得很幸福吧？”
她婶婶被气得满脸涨红，但偏偏她字字句句说的都是戳她心窝的大实话，而且当着袁淑华的面，她一时不好发作。
倒是袁淑华先跳起来骂叶时雨。
袁淑华发火说：“你一个小辈怎么能这么和长辈说话。婶婶也是关心你才说的，你别不识好歹，快道歉！”
“小辈怎么了？长辈又怎么了？是长辈就可以仗着年纪大不尊重人？如果真的在乎我，关心我，应该是关心我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而不是打着关心我的幌子让我不开心，贬低我！也根本不该说这些话恶心我，让我生气。我的朋友们就从来不会说这种话来打击我，凭什么作为亲戚，作为我有血缘关系的人反而肆无忌惮的伤害我，让我难堪？”叶时雨看看袁淑华，又看看婶婶说：“既然如此，那我也可以说这是我关心长辈的一种方式。”
袁淑华气得吼了她一句：“不想道歉就给我滚。”
叶时雨深深地看了袁淑华一眼：“走就走，我也不乐意在这儿待着。”叶时雨目光转向晓柔：“晓柔，对不起，害你今天有了一段不愉快的记忆。”
叶时雨转身走到路口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动车站。
叶时雨离开不到一秒，叶见之和她叔叔一前一后开着车过来。
叶见之一看女儿不在，于是问袁淑华：“女儿呢？”
袁淑华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别跟我提她，我没她这个女儿。”
叶见之又看看弟妹，见她脸上也不好看。他不知道刚才他不在的这点时间这几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可他也不敢问，只能求助晓柔。晓柔见她妈妈在气头上也不敢说话，拉着她妈妈灰溜溜躲进她爸爸的车。
晚上十点叶时雨从动车站出来打的回家，快到她家小区的那段路碰巧发生事故，堵得水泄不通。叶时雨等不住，付了车费就下车。
叶时雨走了没两步，她的手机响起来，她以为是袁淑华，心跳如擂鼓。她怕袁淑华发火，怕袁淑华又骂难听的话。
叶时雨拿出手机看见是叶见之的电话，她抬头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叶见之说：“刚才的事我都听你妈妈说了。”
刚才袁淑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袁淑华越说越生气，连带叶见之也挨了骂。袁淑华责骂他怎么教出了这样一个女儿，简直是讨债的冤家。
叶时雨没出声。
叶见之说：“你是小辈，再怎么样也不能当着长辈的面说那种话。你自己还是当老师的，怎么能这么没礼貌？你这样怎么言传身教？怎么教育学生？”
“爸，讲礼貌也不是没有底线的讲礼貌。别人不尊重我，你们不帮我就算了。我自己尊重自己，为自己讨一个公道还不行？”
“你还是念过大学的人，长辈说话不对，你大可以好言好语的说，怎么能当众让长辈下不来台？你从小我就教你要尊重长辈，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快给婶婶道歉。”
“我可以道歉，但婶婶也得向我道歉。”
“你简直不可理喻。明天给你婶婶打个电话道歉！”
“爸，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嘟，嘟。”
叶见之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叶时雨抬头看着天，天上黑黢黢的。今天是一个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一个夜晚，好在路边还有路灯能为她照亮回家的路，可她心里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没有灯也没有光，她找不到回家的路。
叶时雨来不及感伤，教导主任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教导主任在电话里告诉她副校长的意思是让她下学期回高一带新生。
教导主任这通电话只是通知她这件，并不是和她商量，所以他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就挂断了电话。
叶时雨握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等到她想把手机放回包包里的时候，谁想到她手一滑放错了位置，手机“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叶时雨深深叹了一口气，像玩泥巴的孩子一样蹲下来捡起手机。可她蹲下来之后就没能再站起来，像是有人趁她不注意偷偷在她脚背上敲下两颗钉子，把她的脚和地面牢牢的固定在一起
这一刻，叶时雨这一天所遭受的所有责难，不公统统涌上心头。她眼眶迅速翻滚上来一阵酸涩感觉，喉头也像堵着什么一样难受。她怕一眨眼眼泪就掉下来，所以她不敢眨眼睛，可眼眶里的泪还是迅速滑了下来。
她不想被别人发现她在哭，所以她把头埋得低低的，像是要躲到她自己的乌龟壳里一样。
为什么成年人的生活这么难？为什么成年人的压力会毫无章法，毫无征兆的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直至完完全全淹没她？
到底是所有成年人的生活都这么难，还是单单只有她的日子举步维艰？
崩溃，往往只在一瞬间。
她不是因为手机碎掉的钢化膜而崩溃，也不是因为父母亲戚逼婚而崩溃，而是因为生活无孔不入的压力而喘不过气。
丢手机这件事只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不想哭，更不喜欢自己这副懦弱哭泣的样子，可她越是这么想心里越是觉得委屈，眼泪更是止都止不住。
她在地上蹲了大概有十分钟，直到路边有一辆车子经过，明晃晃的车头灯从她背后打过来，她终于有片刻时间得以从情绪的漩涡中赎身出来。
叶时雨默默抹掉脸上的泪痕，低头往前走。
她拐过路口继续往前走了三分钟，她眼前忽然出现一双黑色帆布鞋。她没多想，低头绕开那人。
没想到那人小跑两步追上她，拦住她。
那人拉着她的手臂问她：“不是说有话要告诉我……”
叶时雨下意识抬头，两颗犹如珍珠一样圆润的眼泪顺势滴落，垂直落地。叶时雨这才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
他是成言。
叶时雨和成言看着对方，同时怔住。
叶时雨怔住是因为被成言看到她的哭的样子，她尴尬。成言怔住是因为不知所措，虽然他拍了这么多戏，看过那么多女演员哭的样子，可真正让他打从心底感到慌张的只有叶时雨。
叶时雨扭头看别处，她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回头看成言。
成言紧张地问她：“你怎么了？”
上次在医院他也见她掉过眼泪，但那次和这次的感觉完全不同。这一次是彻头彻尾的伤心，而上一次更像是隐忍的惋惜。
叶时雨笑笑答：“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就算叶时雨不说他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他给叶时雨打电话碰巧听见叶时雨婶婶劝她去相亲的事。他担心叶时雨会因为这个事心情不好，不知不觉把车开到她住的小区，结果一站就站了大半个小时也不舍得走。他知道她今晚不会回来，可明知如此，他还是想在这里等她。
后来他看见叶时雨拐过街道出现在他眼前，他的惊喜，他的高兴险些要跳出胸口。可他没想到叶时雨会哭，一双眼睛更是哭得通红，看着让人心疼。
“没事。”叶时雨还是笑：“噢，我想起来了，刚才我说有事要告诉你对不对？”
“这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要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事让她哭得这么伤心。
“不，很重要。可我现在可能没有办法好好和你解释，明天，明天我们约个时间见面。今天我有点累了，我想赶紧回去休息。”
成言没说话，叶时雨当他是默许了她的建议。
她笑对成言：“记着，今晚你没来过，一定要忘了今天的事。我觉得我有点丢人。”
看她眼眶微红却还要笑，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成言更加生气，也更加心疼她。
在这一瞬间成言的理性完完全全离家出走，他头脑一热，拉住叶时雨的手把她往他的方向一带。
叶时雨猝不及防，顺势扑进成言怀里。
成言带着鸭舌帽，低头不语。
一开始叶时雨没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成言做了什么，她立马伸手想推开成言。但成言抱得用力，她推不开。
叶时雨问他：“你干嘛？是安慰我？还是要我安慰你？”
她的自信总是来得这么不合时宜。即使刚才哭得稀里哗啦的人是她，她还是有仅存的自信麻木她，让她自以为别人需要她的温暖。
成言认真又平静的告诉她：“我喜欢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陪着你。”
叶时雨蹙眉问他：“晚上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这人真有意思，晚上就只吃几根菜叶子也能醉成这样。
成言再一次郑重其事：“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反击呢#
叶时雨：令人窒息。这算哪门子的反击？！
小薛：算……吧。你都戳中你婶婶的痛脚了。
叶时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管这个叫反击？我都哭了！
小薛：那再battle一次？
叶时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