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成攻》梳楹

4、33年高一生

　　那时候他还是幼崽的模样，用人界的标准大约是十四五岁的少年。
　　我们为了躲避追杀，一路掩盖痕迹，半点术法都不敢使。把值钱的物件都当掉后，我们开始了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人界的物资虽然丰富也很好搞，但屁大点不合逻辑的事发生就很容易在网上曝光，加上没有术法支持，在众多摄像头下就算是莫三眨也法网难逃。
　　哦，莫三眨是魔界最有名的大盗。
　　彼时我对外宣称成觥是我的弟弟，我打着零工供他念书。本来他也想帮我一起打零工，但是人界对未成年人管得很严，工作机会太少，而仅有的几次在摔碎了好几个盘子、跟好几拨顾客打架、搬砖太用力把砖掰断、洗车时看不惯狗男女直接淋了顾客一身……后，我决定还是让他去校园里祸害其他的人界幼崽——至少不用把我的工作也弄没了。
　　我们在一个城市里呆的时间都不会太久，少则数日，多也就一两年。对于我而言，总是找不到太好的工作；而对模样从来没有变化的成觥而言，这就意味着……他读了三十三年的高一。
　　没办法，高一大家都刚从初中升上来，彼此间还不够熟悉，对于转学生来说环境会友好一点。而高二要文理分班，又要补课，为高三做准备；高三压力更不用说了，班主任也管得严……成觥根本忍受不了。
　　某动漫当了二十多年的小学生算什么，我们魔主陛下可是当了三十三年高一生！
　　我唯一疑惑的是，成觥是如何做到读了那么多年高一，成绩却从来没进过全校前一百名？
　　真不是我教导无方。
　　要知道我在打零工之余，都自学了好几十门课程，专门考了一串可以挂靠的专业证书，每年靠着这些挂证费赚点零花钱。
　　知识确实改变命运。
　　但也要看有没有这条命。
　　至少三十三年学渣生涯的成觥没有。

　　这段经历也就导致成觥只要一听到人界就带了点PTSD，具体表现在他只要一听到相关知识点就会炸毛。
　　好在波粒二象性是高二的知识点，趁他没反应过来之前，我赶紧换了个话题问霍落，“你们昨天怎么了？”
　　“上次咱们提出的魔力和仙力有同源的假设，昨天我们做的实验有两者轻微转换的现象，如果能进一步验证，一定会是个历史性的突破！”
　　“这不可能！”成觥皱眉，“魔力和仙力自古便互不相容，就连……”他迟疑了一瞬，还是说下去，“就连堕仙都要自废仙力，重塑魔身，才能重新吸纳魔气，这两者怎么可能是同源？”
　　我摇了摇头：“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小落，我们去看看。”
　　刚想走，却被成觥一把拉住，他脸色不太好看，手上的动作倒没多用力，看着我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那双眼睛一如在人界我去给他开家长会离别之时，有点恳求，又有点儿慌乱。
　　我朝他颔首，“陛下，不用担心。”
　　成觥松开了手，“谁担心了……你不要偷懒，看完了就回来干活儿。”

　　跟着霍落走出了魔宫，我才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下次不许在他面前提人界的事。”
　　霍落小时候也受过我教导，对我的话还是能听进去的，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又突然兴奋道，“对了那个小仙君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跟他真的有一腿？那他就不会缠着你了吧？刚刚我看到那个小仙君了，长得也就那样……”
　　心累。CP一时爽，辟谣火葬场。
　　我冷漠道，“作为陛下最忠实的暗恋者，你碰到情敌就只会在背后吃柠檬？”
　　霍落惊诧，“我什么时候暗恋陛下了？你莫要凭空污人清白！”
　　问得好，既然同人文的设定都不作数，那成觥跟谁有一腿与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跟霍落的团队讨论到中午，正准备去他们的食堂，就收到了瑰画的信息：王与莲午餐。
　　瑰画，五位秘书之一，主要负责文书报告PPT兼八卦集中营，也是成飒CP供稿者之一，每天开着个小号磕我和成觥的日常（还以为我不知道）。
　　我回了个问号。
　　瑰画：飒哥！！小白莲拿着自己做的菜献媚去了！！陛下没有拒绝！！
　　我：别人叫晓透鸣。而且他做菜挺好吃的，我特意嘱咐他带来给陛下的。
　　毕竟成觥昨天就表现得很想吃他做的菜，阿鸣刚上任生活秘书，我身为长者，还是要适当指导一下的。
　　瑰画：你你你你就这样引狼入室？？？崽，你太让阿妈失望了！！
　　瑰画撤回了一条消息。
　　瑰画：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昨天那批仙君cp文是不是就是你搞的？多大仇亲手拆cp？？
　　瑰画撤回了一条消息。
　　瑰画：一日夫妻百日恩，有什么问题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为什么要带个小白莲进来？
　　瑰画撤回了一条消息。
　　我：上一个戏那么多的秘书，坟头草已经有三丈高了。
　　瑰画：好的，收到。［强］［强］［强］

　　我转头给成觥发消息：菜怎么样？
　　那头立刻给我来了个电话，奇怪的是他的声音居然有点慌张，“你……你忙完了？”
　　我：“下午应该能回去。”
　　成觥：“那……你吃了吗？”
　　我：“正准备去食堂。”
　　成觥哦了一声，又顿了顿，才道：“是那个实习生说你给我送的……是不是他骗我？我真的没有主动说要吃的，都是他……”
　　我：“是我说的。”
　　成觥那头似乎松了口气，又像是不开心，“你就这么放心让他给我做饭？”
　　我：“能祸害你的毒药，仙界还没发明出来吧。你要是觉得味道还行，我让阿鸣多费点心。”
　　成觥：“那你呢？”
　　我一头雾水：“我？”
　　成觥：“以前在人界，你都天天下厨……”
　　我：“陛下，那时候我们没钱叫外卖。”
　　成觥食量一向很大，幼崽期又要营养均衡，我每天光是找食材就已经耗尽力气，根本没在意过烹饪手段。虽然成觥天天说好吃，但那味道连我自己都嫌弃。后来手头宽裕了，要么叫外卖，要么请阿姨，也没再亲手做过几次饭了。
　　成觥：“飒秘书，我认为你对现在的工作很不上心。你觉得随随便便请个会做饭的就能把我打发了？”
　　我：“陛下，您搞清楚，现在请的做饭阿姨可是位仙君，排面还不够大？”
　　成觥：“你不关心我。”
　　我：“？？？”
　　怎么还委屈上了？
　　成觥：“反正没以前关心，现在……呵，都是敷衍。”
　　没等我说完，他那头就挂了电话。

　　怎么着，今天不过提了一下人界，就以为自己真的返老还童，又变成当年高一天天只知道粘粘抱抱的小崽子了？
　　仙界该不会真有什么奇药，能够激发魔的幼稚细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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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魔王：求亲亲抱抱举高高！
飒秘书：走开，你耽误我挣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