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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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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子一直病着,墨七公子虽是开了药,但这病也才好了一半,此去云庄,在路上颠簸了一天一晚,抵达云庄时,慕容雪早已瘫软乏力。
慕容雪弱不禁风地轻咳了一声,捂着绣帕,竟咳出了血来。
霜儿看在眼里,忧心不已。
“二小姐,你看你,这病还没好呢,怎地就着急往云庄赶来!”
慕容雪将吐血的手帕小心藏好,提醒着霜儿:“我自有打算,霜儿,我吐血的事情,若是你敢让二夫人知道,我定重罚。”
慕容雪神情严肃,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霜儿一时间有些恍惚,怎么这二小姐病了一回,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霜儿谨记在心,二小姐放心好了。”
慕容雪拍了拍霜儿的肩膀,这丫头的脾气秉性,她又不是不知道,心里藏不住事情,一有点不如意,全都写在了脸上。
马车停驻在院落外,霜儿搀扶着慕容雪挪步进云庄。
此处云庄,有三两间房屋,屋前是院子,种了些瓜果蔬菜,每到夏日,鸟儿飞上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鸟语花香,似是世外桃源。
若是换作以前的慕容雪,定会觉得此处过于偏僻,娘在这里住着受了委屈,但现在觉着,这里挺好的,很安静,不用处处勾心斗角,与两看相厌的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这会儿艳阳高照,有些热,慕容雪捂了捂汗珠,然后轻声唤着:“娘——”
虞氏听见熟悉亲切的声音,连忙大步走了出来,瞧见女儿来了,心头一阵欣喜。
慕容雪小步跑上去,连忙扑进虞氏的怀里,似是没长大的小姑娘。
“阿雪,怎么这会儿有空来云庄了?”虞氏用拂袖拭了拭她额头上的汗珠,好些阵子没见,女儿似是清瘦了不少。
“娘,阿雪想您了,就过来了。”
“看这天热的,进屋说。”
虞氏挽着慕容雪,挪步进了屋子。
这天儿越发的热,她又泡了一壶凉茶,用来降温解暑。
随后,虞氏去菜园子摘些新鲜菜,又去陈伯家的池塘捉了条鱼,准备给女儿弄顿好吃的饭菜。
慕容雪坐在木椅上歇息,每次回云庄,都会被娘宠在手心里,这样与世无争的日子,其实挺好的,只要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真的比什么都重要。
哥哥慕容怀去远方征战了,过些日子就会回来,待哥哥回来后,她决定将云庄再建几间房子,日后哥哥娶了媳妇,就同娘一块儿住在云庄,她也会寻一个郎君,在云庄住下,哥哥不再为朝廷效力,随便寻个活计,而她也打消入宫选秀的想法,学一门手艺,以此为生。
至于父亲,就让他安心地当个驸马爷吧,反正,她跟娘是争不过长公主的。
闲的发慌,待太阳散了日头,天色黯淡了些,慕容雪挪步出来,在院落里闲逛了会儿。
墨七大夫说,她的病症是受了热气,从慕容府颠簸至云庄,加上天气渐热,慕容雪总是咳,一不小心便咳出了血。
霜儿瞧见了,忧心着呢,她关切道:“二小姐,你今日咳了好几回了,你就不该任性,冒然地回来云庄。”
慕容雪小心翼翼地将咳出血的手帕收好,提醒道:“在此处歇一晚,明日就回云庄,你可千万别让虞氏知道了,平白无故地瞎操心。”
“霜儿记住了。” 她抽了一口气,只愿二小姐千万别病发,这一连生病了数月,也怪可怜的。
傍晚时分,娘弄好了农家小菜,大家围成一桌,开心地吃了个饭。
吃过饭后,慕容雪实在觉得头疼的厉害,便跟娘打了声招呼,就入睡了。
女儿前来云庄探望,虞氏心里头高兴,也没有留意太多,加上慕容雪掩饰的好,就这样忽悠过去了。
夜里,慕容雪烧的脑瓜子疼,这方圆几百里也没个大夫,她更是不好惊扰娘,便让霜儿用冷水将毛巾打湿,捂在额头上。
清晨醒来,慕容雪感觉脑袋瓜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起来吃了碗粥,就说今天张太傅要教礼仪,要尽快回府。
虞氏只是交代几句,让她在府里要处处小心,步步忍让,千万不要与大房发生冲突,如她一般,被遣至此地。
慕容雪忍着疼痛,笑了笑,如娘这般才好呢,远离京城是非之地。
听完娘的唠叨,慕容雪钻进了马车,这会儿真扛不住了,她直接晕倒在了马车里。
“二小姐——”
她觉得天旋地转,耳旁似是回荡着霜儿的声音。
马车快马加鞭,连夜赶往了京城。
慕容家的二小姐是每隔一日换一次药,昨天本就该换药的,但墨七听闻二小姐不在府上,今天前来,又扑了空。
墨七便径直回了姑苏山。
孙芸枝,孙大夫的亲孙女,孙大夫走后,她便跟墨七两人孤男寡女,住在姑苏山底的小屋里。
这姑苏山一直住着她们爷孙俩,至于墨七公子,一个月前,孙芸枝在崖底发现了他,当时,他全身都是伤,衣服也被刀剑刮烂了,脸上多处淤青,加上他缠绕多年的腿疾,新伤旧伤,惨烈的让人无法直视。
孙芸枝将他救了回来,并治好了他身上的伤,就连腿疾也医治好了。
这伤倒是痊愈了,只不过,在这数月里,孙芸枝就没见墨七笑过,就算是孙芸枝跟他讲笑话,他也是浅浅淡淡的,皮笑肉不笑。
说来也巧,墨七的腿疾是好了,但孙芸枝为了给他上山采药,不慎自己摔了下来,犯了腿疾,这都好几天了,她一直卧床休息。
近日来,墨七应该是随爷爷去给慕容府的二小姐看病,若是她没有腿疾,理应是她随着爷爷去看病,毕竟,她才是得了孙尘的真传。
不过,孙芸枝腿脚不方便,爷爷又去了平城,才会由得墨七给慕容府的二小姐治病,墨七一个月前才开始学医,但他十分聪明,习医一个月,竟然将药理药性背得滚瓜乱熟,还学会自己给开药方,治愈自己的腿疾,但墨七毕竟才习医一个月,手法生疏,也不知墨七有没有治好慕容府二小姐的病。
且不说治不治的好,自从墨七给慕容府的二小姐看病后,他回来后就时常心神不宁的。
孙芸枝一瘸一拐地,煮了碗汤面端过来,递给墨七。
“墨七,你饿不饿?”
“芸枝,都亥时了,我没有吃夜食的习惯。”
“墨七,你就吃一口呗,吃点东西,烦恼自然消了。”孙芸枝将汤碗端到她面前,满是好心地说道。
墨七抽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只是低沉着眸。
在墨七眼里,孙芸枝且不说长相一般,就说这性子,委实粗鄙,加上她贪吃,身形偏胖,墨七真觉着,他跟芸枝不是一个道上的。
其实这也没什么,只是令他吃惊的是,他们竟然还有婚约,以前的事情,墨七真的什么也记不清了,他与孙家究竟有何渊源,以至于定下这样一门亲,细细想来,以他的脾气秉性,若是没有感觉的两个人,他定不会委屈成全的。
孙芸枝与他说不通,她只好大口吃着汤面,吃完后又剔剔牙,行为委实有些不雅。
“墨七,天晚了,进屋睡吧。”
“睡不着,你先睡吧。”
“那我陪你好了。”芸枝坐在他身旁,一起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墨七抽了一口气,与孙芸枝看月亮,委实没什么好看的,他起身,说道:“芸枝,我还是先回房了。”
说完,墨七大步往屋里走去,芸枝有些看不懂了,前一句还说睡不着来着,怎么突然又要回房了。
芸枝起身,追着墨七跑,唤着:“墨七,你等等我——”
爷爷走之前暗示过,他不在,这是与墨七单独相处的好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可她确实好好把握了,可墨七怎么倒是离她越来越远了呢。
墨七快要疯了,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看能不能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来,怎么这个孙芸枝没完没了地跟在他身后,像个黏黏婆一样。
墨七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正要关门时,孙芸枝一只手大力地顶着门,对着墨七笑笑盈盈。
淑女应笑不露齿,天呐,她笑得如此夸张,以至于清楚的看到她牙缝还有菜牙。
“撒手。”
“墨七,我不放。”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屋外传来救命的呼声。
“墨七大夫,快救救我们家二小姐!”
慕容雪从云庄出来,就一直病倒不起,还好李斯一同前行,上回就是他去姑苏山去寻了孙尘大夫回来,知晓孙尘大夫的住处,便直接驾车去了姑苏山。
慕容府的二小姐?
听到呼救的声音,墨七连忙从屋里走去了,前去探了个究竟。
霜儿心急如火,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了清楚:“二小姐——二小姐她一直昏迷不醒。”
墨七拉开车帘,望向车内,只见二小姐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他从马车内将慕容雪抱起来,然后挪步进了屋。
月色清亮,孙芸枝亲眼看见墨七怀里抱着慕容家的二小姐,这两人行为举止如此亲昵,她一时间懵了。
墨七,你乃是姑奶奶的未婚夫,竟然抱着别的女人。
孙芸枝双手掐着水桶般的腰肢,轻咬着嘴唇,本想好好说说墨七,但这情况有些不允许,瞧着这二小姐皮肤细腻的,脸上却一点颜色也没有。
姑苏山底就三间卧房,另外两间分别是伙房和茅厕,孙芸枝的卧房太过邋遢,于是墨七直接将慕容雪抱进了他的卧房。
孙芸枝更懵了,这抱人也就算了,怎么还往自己房间里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