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撩影帝后我怂了》林不欢

16、第十六章

　　那天晚上，童落总觉得梁非还有什么话要说，但俩人在天台上看了会儿星星，梁非最终也没说。童落猜不透梁非的心思，也没敢多说什么，怕万一自己说多了，显得特别自作多情。

　　毕竟梁非是个影帝，和他一个三流小主播压根不是一个阶层。
　　以往他还能厚着脸皮和梁非哈拉几句，自从无意中朝梁非出柜之后，童落觉得说什么都别扭，开个玩笑都像调/情似的，总之就是不合适。

　　但此时，童落自己心里也懵懵懂懂，没太意识到这份别扭意味着什么。

　　当晚梁非回去之后失眠了，凌晨五点多杜哥去他房间的时候，发现他还站窗边呢，也不知道是在看星星还是在看日出。

　　卧室的蓝牙音箱里，放着一段单曲循环的晚安哄睡伴眠音。尽管那声音和平时说话时语调不一样，但杜哥还是一耳朵就认出来了，那是童落的声音。

　　他以前一直知道梁非失眠的时候会听一些助眠的声音入睡，但因为他没和梁非睡过一间屋子，所以从来没怎么听到过。之前梁非看童落直播的时候，他就隐约意识到了一点什么，但没多想。

　　直到今天，梁非大概也懒得藏着掖着了。

　　“你之前那段失眠特别严重的时候，是不是听得就是这个？”杜哥问道。
　　“嗯。”梁非苦笑一声，道：“很奇怪吧，安/定片都解决不了的睡眠问题，他的声音却能做到。”

　　“多久了？”杜哥问道。
　　“两年多吧，药物控制的那段时间太难受了，偶然听到一次，后来慢慢就放弃了药物辅助，没想到竟然没有反复。”梁非道。

　　“你只是把他当成助眠的声音，还是也有别的？”杜哥问道。
　　“当然……也有别的。”梁非道。

　　杜哥突然笑了一声，问道：“你不会听着这玩意儿，那什么过吧。”
　　“滚。”梁非瞪了杜哥一眼，不太想接茬这个不健康的话题。

　　杜哥玩笑归玩笑，还是认真地快速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上吧，我支持你，把他拿下，过了这个村你又要打好几年的光棍儿。”

　　“晚上聊了一下，他亲口说的，对我没有任何别的感觉。”梁非道。
　　“什么都不干，能有什么感觉啊，得那什么了才能知道有没有感觉啊。”杜哥道。

　　梁非看了一眼时间问道：“他几点走？”
　　“七点出发去机场。”杜哥道：“你速度如果不虐的话，赶得及来个一两次吧。”

　　梁非伸脚踢了杜哥一下，道：“算了吧，先把烂摊子处理完再说，之后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儿等着那，别把人扯进来比较好。”

　　童落这次上热搜，梁非去看了微博。
　　他自己被黑的时候，他从来不看，也不关心，倒是快记不起来某些网友的嘴有多毒了。

　　直到昨晚去看自己工作室评论区，看到那些指责和辱骂童落的粉丝，他才想起来自己当初关闭微博的原因。接下来应该还会陆续有东西出来，这个时候他如果和童落有什么纠缠，恐怕童落很难全身而退。

　　最好的方法就是把童落摘出去。

　　“昨晚和团队的人聊了半宿，这次的事情不太好沟通。”杜哥道：“从上次放出你和化妆师那个热搜开始，后面所有的内容都是设计好了节奏的。公关团队分析过了，倒也不全是为了抹黑你，而是想借机炒一下电影的热度。”

　　梁非问道：“制片方买的？”
　　“不是，是李谭秋的团队。”杜哥道。

　　如果李谭秋昨晚不发那条微博带节奏的话，杜哥的团队还不能肯定这背后就是李谭秋团队搞的事情。但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他们基本就可以确认了。

　　“流量那套操作，跟咱们电影圈不太一样，和票房相比，他们更在意的是话题度和热度。”杜哥道：“这个电影你接的时候我就说过，质量不会太高，哪怕你把自己那部分做到极致也没用，因为电影是团队作品，整体质量取决于短板而不是长板。”

　　垃圾剧本，三流导演，再加上一帮轧戏找替身的主要角色，这部戏不可能好看。

　　“这一点，李谭秋和女主的团队都知道，所以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投入太多的精力到电影创作中去。”杜哥道：“只是我没想到，李谭秋那个垃圾工作室，竟然会踩着你给李谭秋铺路。”

　　梁非目光一凛，没说话。

　　他在影视圈呆了十年，经历过无数次被人捅刀子，泼脏水的操作。但电影圈的好处就是，有一套自己独有的规则，所有的附加条件都建立在基本的原则之上，而它的基本原则就是业务能力。

　　所以很多电影圈的人，平时基本不会出去营业，也不会营销自己的口碑或形象。因为历史一次又一次的证明，演员再有人格魅力，也无法拯救一部不好看的电影。

　　反之，一部好的电影，一次好的表演，可以拯救一个名声不好的演员。

　　这就是电影圈和流量圈最大的区别。
　　也是梁非为什么能背负那么多的“黑历史”依旧可以坐稳一线大咖的原因。

　　可惜，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梁非此前冲动之下接的这部烂剧，恐怕是没人能救活了。

　　一大早，童落和石头坐剧组安排的车直奔机场。
　　梁非没有来送行，只给童落发了一个表情包，是再见挥手的那个基础表情，在年轻人的语境里大概就是“打扰了，呵呵”那种意思吧。

　　童落盯着那个表情看了一会儿，感觉梁非下一步的操作可能就是把他拉黑了。

　　“尾款他们结清了，我把钱都转给你了。”石头朝童落道。
　　童落查了一下帐，银行卡里果然多了一笔钱。

　　石头到底是做了亏心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知道了，不就是你把我卖了，我还替你数钱吗？”童落道。

　　“你这话可就说的亏心了，我没给你分钱吗？”石头道。
　　“是，你太有义气了，下次这种好事儿千万记得再找我。童落道。

　　这事儿说起来也不能怨石头，是童落自己做的决定，充其量也只能说石头隐瞒了他，并不算是欺骗吧。

　　“你说你当初向他们介绍我的时候，为什么就不把我的性取向一起介绍了呢？”童落道。
　　如果梁非一开始就知道这事儿，那么他无意说漏嘴，也就不至于那么尴尬了。

　　现在倒好，他一句话都不好意思跟梁非说了。
　　虽然他确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是，谁说我没介绍的？”石头道：“我第一次看他们的脚本时，就提醒了啊。”
　　那脚本实在是太暧昧了，石头再没数也不可能忽略，所以他记得很清楚自己说过这件事。

　　“那就是杜哥没跟梁老师说？”童落道。
　　“我来横店之后，第一次见梁非讨论内容的时候，那次你没参加。我当时还跟梁非开玩笑来着，说让他小心点，万一被你看上。他根本就没在意啊。”石头道。

　　童落一怔，这下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梁非一直都知道他是个gay？

　　从第一次见面，到后来的每一次互动，就连和他舌吻的时候，梁非也是知道的？那后来他去给梁非搓背，梁非也知道？

　　既然如此，那天晚上，梁非为什么突然聊起这个话题。
　　而且当时是梁非主动提起来，童落才无意间承认的。

　　童落这天晚上回到家之后，也失眠了。

　　他犹豫了几次想给梁非发个微信问问，但又觉得挺突兀的。毕竟梁非在他离开横店的时候，只发了个一个“打扰了呵呵”的表情，什么话都没说。他如果上赶着去找梁非聊天，总觉得有点倒贴的意思。

　　尤其被梁非的粉丝那么疯狂的骂过之后，童落反正多多少少是有了点心理阴影。
　　于是，童落最终什么也没问。

　　童落第二天就接到了平台的客服电话，告知他直播间解封的事情，并就道歉和赔偿事宜征求了他的意见。童落经过这么一折腾，倒也不太想继续直播了。

　　他自己心里有数，如果不是梁非心血来潮，他估计在卖一年的货，成绩也就那样了。如今借着和梁非上了几次热搜的热度，他跑去直播平台直播圈钱，那不正应了梁非粉丝的话吗？

　　梁非多多少少在童落心里还是有点位置的，童落不想蹭他的热度赚钱。
　　于是童落拿回保证金之后，便关闭了直播间，不打算继续直播了。就在家里宅了小半个月，石头有点担心他的状态，倒是隔三差五过来看他。

　　“那你打算正式找工作了？”石头问道。
　　“简历已经投过了几家，到时候谁找我面试我就去试试呗。”童落道。

　　石头问道：“那你现在能不能解答我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你当初是怎么想到要去做主播的呢？”

　　“我一直想去的那家配音公司，没给我面试机会，我看他们总监上节目的时候说，会去一些直播间转悠，看到声音不错的人可能会聊一聊，我就想着说不定能有机会被发现。”童落道。

　　“所以你推掉了那么多的推荐，就是想去那家工作室？”石头问道。
　　“好像有点太迂回了哈。”童落失笑。

　　你这哪是太迂回，简直就是轮回啊！
　　这种采访里搞噱头的话，竟然也有人信。

　　“那你这次有没有给这家公司投简历？”石头问道。
　　童落点了点头道：“我是批量投递的，广撒网，捞大鱼么。”

　　童落这次倒是没报什么希望，左右他现在也不缺钱，心态就比较佛系。毕竟上班这种事情，能不去就不去，当然是大部分人的心态了。

　　但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微妙，童落这次完全没报希望的情况下，竟然拿到了他心仪已久的那家配音工作室的面试邀请。

　　童落惊讶之余，倒是没有想象中激动。
　　第二天，他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去参加面试，结果前台姑娘一见他就直接把人带到了小型会议室，童落一进去不由怔住了。

　　因为会议室里有一个熟面孔——李谭秋。

　　“弟弟，好久不见，想我了没。”李谭秋一见到他就很热情的上前抱了抱他。
　　童落有些惊讶的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废话，我不在这儿，你能在这儿吗？”李谭秋道。
　　童落闻言意识到，自己拿到的面试邀请函是李谭秋给他的，而不是这家工作室给的。

　　换句话说，人家看着李谭秋的面子，才让他来的。

　　“是这样的，之前你跟我搭词的那段视频，我经纪人也看了，他也特别喜欢你的音色和台词功底，所以我们打算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工作室，做我的专属配音。”李谭秋道。

　　一旁的经纪人，朝童落介绍了一下合作方式和报酬。
　　李谭秋倒是挺大方，给的钱还真不少。

　　但条件也挺苛刻，童落以后只能给李谭秋的作品配音，不可以给别的作品和演员配音。但李谭秋并不是电影咖，就算是电视剧也没接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上综艺或者做商演。

　　也就是说，这个工作等于拿着钱不怎么干活。

　　“如果是单个作品的我可以接受，专属我不行。”童落道。
　　“那恐怕我们这边只能用专属的方式合作。”经纪人道。

　　童落早料到了这个答案，起身要告辞。李谭秋跟他的经纪人短暂的交流了几句，经纪人妥协道：“那好，我们就先签一部电影的配音吧，但是价格可能就没那么高了。”

　　“好。”童落道。

　　童落原本想着，李谭秋最近只有一部电影，那就是《落花》。如果他给李谭秋配音的话，到时候就等于变相和梁非合作了一次，也挺荣幸的。当然，为了避免蹭到梁非热度，童落在签合同的时候会要求，署名不能署他真实的姓名。

　　不过童落拿到合同才发现，电影名字并不是《落花》。
　　难道李谭秋又接了什么新的电影？

　　不过这也无所谓，凡事还是要看缘分，也不能太勉强。
　　只是没法和梁非隔空合作一次，还挺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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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